第51章

◎二合一◎

正殿裏。

官家正召見翰林學士。

被宣召來的翰林學士也是心中惴惴不安。

不知官家此次來為着何事?

是要改年號?還是要加封皇考?

年輕天子衣飾上日月星辰的紋路在日光下熠熠發亮。

他緩緩開口:“朕想詢問諸位,金姓在本朝可有顯貴的旁支?”

雖然有些意外,但學士還是回答:

“禀殿下,金姓源自黃帝之子少昊,繼位後以五行之首金治天下,號曰金天氏,而後其後裔以金為姓……”

朔绛微微屈起食指,輕輕叩打着龍椅。

是了,他昨天翻了些古籍,也尋到這些內容。

“金氏經堯舜夏商一直不顯……歷朝也甚少……本朝更是……”

朔绛皺起眉頭。

的确沒有什麽顯赫的聲名啊。

他輕輕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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翰林學士有些疑惑。

他大着膽子召對:“官家,恕臣直言,而今之計是尋找您姓氏的來源。”

“或許可以重修百家姓。”

這是每朝每代皇帝登基後必做的事情:想方設法為自己的本姓擡高地位。

為自己尋一個源遠流長的三皇五帝靠山。

好證明自己繼位是順應天地正理的,也好讓百姓們信服。

官家搖搖頭:“此事不急。”

翰林告退出去。

他心裏甚是欣慰:官家心系民生,不圖虛名。

是個難得的明帝。

但很快又有些疑惑:

官家為何要為個金姓尋靠山?

甚至巴巴兒将他召見到宮裏?

或許是讀書讀到困惑之處罷了。

他搖搖頭,很快便将這事放置腦後。

朔绛坐在上首神色晦暗。

他忽得出聲:“王德寶,今日是不是崔家老太君的壽筵?”

啊?

王德寶反應了一瞬才忙回話:“是。”

崔家是自隋時便綿延至今的顯赫世家。

無數子弟門生,在本朝盤根錯節。

歷經各朝各代都屹立不倒。

甚至可以說是流水的皇帝,鐵打的世家。

崔家老太君壽筵,他兒子便特意進宮向太後讨要過壽字。

當時官家正好在太後那碰上了。

崔家便順順當當邀請官家前來赴宴。

官家當時不鹹不淡拒了。

誰知,這是又要去?

“擺駕。去崔家。”官家道。

王德寶心裏納悶。

邊安排天子依仗邊疑惑:

官家素來對這些世家不鹹不淡,怎的又要擡舉崔家?

“慢着!輕車簡從。”官家忽得出聲。

這就是要不聲張的意思。

看來官家還是對世家态度不怎麽認可。

王德寶想。

等到了崔家,

崔家人以老太君為首正在門首候着。

官家下了馬車命小黃門送上賀禮。

自己則向老太君賀壽。

崔家上下各個激動。

這可是官家!

自打登基後對各個世家都混不在意的官家。

崔家能有他登臨,至少二十年的平安是保下了。

崔家家主心潮澎湃,跪下感激官家。

官家示意平身:“今日來給老太君賀壽。勿要多禮。”

他平易近人。

更招致了在場諸人好感。

崔家老太君便給官家介紹自己身邊的幾個崔家小輩。

介紹到其中一位時官家忽得來了興致:“是海棠居士?”

那位是崔家和離後又大歸的一位姑奶奶。

回家後專心著書立傳,頗有文名。

對方忙回是。

官家便示意小黃門拿出份禮:“海棠居士所著詩集我在少時曾讀過,頗有幾份豪氣,今日終于得見。”

老太君這回真的熱淚盈眶了。

她女兒歸家後雖然在文壇地位赫然。

可受到過不少世人的非議,親朋間也有不少嗤笑。

而家裏幾位兒媳婦更是暗地裏有過不滿。

覺得這位和離的姑奶奶妨礙了幾個女孩兒家的說親。

沒想到今日竟然被官家本人當衆嘉賞。

海棠居士本人亦是意外,感恩不已。

官家不過略停留了一刻便告辭出門。

崔家上下将他恭迎到龍辇上,目送官家銮駕遠去。

等到進了內堂。

崔家幾位核心的當家人坐在一起,這才出言:“官家為着何事?”

崔家當家主母沉吟:“我聽娘家哥哥說,官家對幾家世家都不鹹不淡。并不待見他們。”

崔家家主盤算:“或許官家是要擡舉我們崔家打壓別的世家。”

他面色凝重起來。

老太君可不管那麽多:“既然官家向着我們崔家,那我們以後與其餘世家也可保持距離。”

得了恩惠自然便要站隊。

龍辇上,

朔绛閉目盤算。

金家既然不顯赫,那便給金枝安上一個崔家的出身。

這樣世家也不好說什麽。

金枝若是願意,便請海棠居士來給她傳授學問。

海棠居士在文壇地位赫然,正好堵住那幫文人禦史的口。

即使她不願嫁給他,

跟海棠居士學些知識做官宦夫人也是有用。

這麽想着朔绛心裏一陣悶痛。

他轉而盤算金枝的身份。

徐徐圖之。

先向崔家示好再請海棠居士教授學問,

而後有海棠居士這層關系将金枝認進崔家。

有了這層關系,高傲的崔家也可在認親這件事上通融一二。

如他們不願,就再尋個世家。

反正崔家受了官家的擡舉,其他世家肯定會蜂擁而出。

一來為金枝尋個顯赫的背景,

二來逐一分化世家們的攻守同盟,方便借力打力瓦解他們。

自己此舉主要是為了分化世家,并不是單單是為了金枝。

朔绛這麽說服着自己。

他腦海裏忽然浮現出戴青大罵哀帝縱容李貴妃的場景:

“昏聩!昏君!為了個女子暈頭轉向!将金山銀山堆在她面前只為讨她歡喜!就是個在世周幽王!”

朔绛轉了轉手上的扳指,斜斜倚在了龍椅上。

暈頭轉向就暈頭轉向吧。

昏君就昏君。

她值得。

等進了宮闱後,便有人來送信:“太後娘娘請官家過去用膳。”

朔绛是個孝順的。

立即“嗯”了一聲,命禦辇過去。

禦辇到了福壽宮門口便停下,朔绛步行走進去。

他待母親向來孝順。

太後見兒子立刻歡喜迎上來:“官家!”

她是個重規矩的,平日裏人前從不叫朔绛小名。

朔绛笑。

他挽起太後胳膊:“母親有什麽好吃的?”

太後笑:“做了櫻桃酥酪。”

朔绛孩提時最喜此物,太後便也做得一手好酥酪。

等酥酪上來後太後屏退左右:

“咱娘倆好好聊聊天。”

雪白濃厚的酥酪上鋪着嫣紅的櫻桃果醬

銀勺插在酥酪裏。

看上去甚是雅致。

太後則含笑看着兒子:“瘦了。”

她給官家盛湯時忽得開口,看似不經意:

“聽說,那位金娘子官家又留下了?”

朔绛拿銀勺的手停了一瞬。

他若無其事答:“是,還給她安了個官職打消戒心,大理寺正在徹查。”

“按說後宮不得幹政。”太後搖搖頭,“可官家這麽做也太含糊了。”

“要說覺得她是個嫌犯呢,将她放在身邊,也不怕她下個毒刺個殺。”

“要說覺得她無辜呢,卻又不許她回家。”

朔绛拿着銀勺穩穩當當,又挖了一勺酥酪進嘴裏。

櫻桃果醬的滋味有些酸。

他似乎被酸到了,微微眯了眯眼。

随後才答:“兒臣自有計較,不會讓她傷到朕分毫。”

他一副要結束對話的語氣。

看來是護着了?

太後心裏暗暗吃驚。

她前幾天才知道官家居然将那金娘子留在身邊做了個女官!

還嚴嚴實實瞞了她這麽久!

太後還沒來得及為恩人的安危着急就聽來報信的人吞吞吐吐。

提起官家似乎對着金娘子極為看重:

去臣子那裏微服私訪帶着她,

去行宮避暑也帶着她。

甚至去皇陵也帶着她!

太後本想試探一二。

見兒子這般看重,句句護着。

她才心裏慌張起來。

金枝做恩人那自然她要千恩萬謝的。

甚至連她可能曾有過的背叛都能容忍。

這是身為太後的雅量。

可若是做兒媳婦……

太後還不想拿兒子的性命試煉。

誰能容忍自己孩子的身邊躺着一位或許可能出賣他的人呢?

太後心裏“騰”一下升起了鬥志。

她聰明,并不立刻表露出來,想再試探幾句。

她換了話題:“這回去崔家,崔家太君如何?”

朔绛便跟她聊了聊崔家一些見聞。

太後疑惑:“官家不是繼位後打算提拔庶民,廢棄世家嗎?”

不愧是朔家從前的當家主母。

兒子即使從不跟她提及任何政治抱負,她也能猜出一二。

朔绛點頭:“正欲分化縱橫離間。”

縱橫是戰國時六國間的謀術。

太後放心下來:“那就好,官家自有思量。”

朔绛還欲盛一碗酥酪。

太後卻按住了他胳膊,

她笑:“豚魚兒,你莫非忘了,你幼時喜吃酥酪,有次貪多了涼了脾胃,找來郎中吃了一個月的湯藥才好。”

朔绛也笑。

孩提趣事倒是當真許久未聽到了。

豚魚兒這個小名也許多年未曾聽到了。

沒想到太後接着道:“做人亦是如此,要懂分寸,莫要一味貪歡。”

朔绛擡頭,直視母親的眼睛。

她亦不懼,直視朔绛的眼睛。

母親的眼睛充滿擔憂、勸谏、阻攔。

此時沒有高高在上的太後和官家,只有一位劫後餘生的母親擔心她孩子的安危。

朔绛心軟。

他柔聲安慰太後:“兒自會小心謹慎。”

“這便是不讓步了?”太後急了,“飲鸩止渴。”

朔绛垂首。

“你當哀家不知道你去崔家是為了何事?!”太後激動起來。

“你定然是為了給金娘子尋個顯赫的出身。!”

到底是自己兒子,太後一聯系前因後果便知道他的盤算。

朔绛垂眸不語,這是默認了。

“可你明明先前打算的是疏遠所有世家,這般忽然示好會讓朝堂上局勢更加詭詐。”

“豬魚兒!你是要做天子,有大抱負的人。”太後眼淚流了出來,“卻要為了個滅門仇人影響政事麽?”

她唯一活在世間的血脈,自然舍不得他行差踏錯。

因為憐惜兒子的不容易,所以才生了保護欲:

“你信不信哀家現在就下懿旨賜婚金娘子!”

朔绛挪開視線。

他冷冷道:“那朕也不介懷奪臣子妻。”

太後心裏一陣陣發冷。

朔绛起身,他撩開下擺,出去了。

太後伏在案幾邊低低哭了起來。

**

不多時她的陪嫁郜嬷嬷進了屋,

在旁邊安慰她:“娘娘,莫要哭了。”

太後起身淚眼婆娑:“這可如何是好?”

郜嬷嬷嘆息:“官家向來孝順又英明神武,他所做之事應當心裏有數。”

太後蹙眉擦淚:“可自來兒女之事上栽倒過不少人,要是個宮女子我也歡歡喜喜,便是民間出來的我也不管了。”

可偏偏是個嫌犯。

郜嬷嬷不解:“娘娘不是先前頗為感激那金娘子麽?寬宏大量要放她回民間。”

“金娘子作為恩人自然當得起我禮遇有加,而且那時害我朔家的又何止一人?對她示好有利于讓朝中其他人安心,也顯示我們皇家的氣度。畢竟她出了宮去是個民間弱女子,能掀得起來什麽波瀾?”

可這貼身服侍就麻煩了。

郜嬷嬷在旁道:“也是,不然每每有宮女子采納,皇城司都要将其祖輩都查一遍,作奸犯科之徒要不得。”

太後點點頭:“她若是跟原來的上線勾結上,下個毒,捅個刀,我兒豈能有活路?”

“都說卧榻之下焉能容他人,官家,這回也是有些莽撞……”

太後又愁得落淚:“我就這一個孩兒了……”

郜嬷嬷安慰她:“太後娘娘莫要心急,從長計議,如今您越逼着皇上,皇上越黏着她,不如慢慢計量。”

太後點點頭。

她畢竟是從前的楚王妃,朔家的當家主母,大事上亂不了陣腳。

她收了眼淚:“如今四海平定,選秀也當安排起來了。”

這……

太後搖搖頭:“他怨哀家就怨吧,只要他好好活着,哀家就是被他白绫賜死也無怨無悔。”

郜嬷嬷怕勾起太後傷心,忙轉移話題:“看來那黃如晦送來的情報倒不錯。”

太後點頭:“他是個伶俐的,還有一手按摩頭皮的好功夫,最難得的是一心為主敢直言上谏,将他調進福壽宮做個灑掃太監吧。”

郜嬷嬷聽令。

**

朔绛大踏步走出了福壽宮。

他臉上淡淡瞧不出任何情緒。

可等回到福寧宮第一件事就是喚來王德寶。

“福寧宮的事透到福壽宮去了。”

只這一句話。

王德寶忙跪地磕頭:“官家,是小的失職。”

朔绛第一次發這麽大的火。

他慢慢說出,逐字逐句:“再無下次。”

果然查出來是一個随扈的小太監。

王德寶給官家禀告:“已經打算将他打死。”

“慢着!”朔绛冷冷道,“就在福壽宮門口打。”

福壽宮是太後寝宮。

王德寶聞言心驚,忙應了下來。

他退了出去。

在兀廊處遇到了金枝。

她興沖沖捧着一碟子荔枝:“禦膳房讓我捎過來的!”

說罷便要進內殿。

王德寶忙阻攔:“哎……”

官家正在氣頭上呢,現在去可不是招忌諱?

誰知內殿裏官家的聲音飄了出來,愉悅而溫和:“原來是吃荔枝的時節了。”

王德寶:……

他忙下去辦事。

朔绛瞧着金枝,外面的暖陽照在他臉上,越發映襯得他溫和儒雅。

他示意金枝:“坐下吃吧。”

金枝就等這句話呢。

她從禦膳房看到有這樣上貢的好玩意兒,

立即自告奮勇跟司膳請了這端果盤的活計。

要是官家出言賞賜,她不也能嘗嘗鮮?

說來遺憾,她還從來沒吃過荔枝呢。

果然官家大方慷慨。

她眼前一亮。

坐下毫不客氣第一個伸手去夠荔枝。

朔绛嘴角含笑看着她:“你先幫我試試毒。”

這荔枝被剝好了放在玉石小碟裏,旁邊還有銀湯匙。

金枝雀躍。

她自然知道朔绛是讓着她先吃。

她拿起湯匙,卻送到朔绛嘴邊:“謝謝官家賞賜。”

朔绛眼睫微顫,随後微微傾身。

卻沒有就着她的手吃,而是拿起旁邊的銀叉叉了過來。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看上去如翩翩谪仙一般。

啧啧,官家可真雅致。

自從上次官家幫她撈銅錢和與她一同漂流後,金枝對官家就親近了幾份。

從前那些鎖她掐她的仇也在官家舍身救她時散去了不少。

畢竟金枝也知道落水者拼命掙紮,很難自救。

而這當口官家還能救她出來,算得上是過命的交情了。

當季的荔枝甜而多汁。

金枝吃了一個又一個。

朔绛吃了一個便不吃了,只瞧着她吃。

他忽得開口:“金枝,你可願跟着位女大儒讀書?”

金枝當然願意:“那敢情好!”

她自小的願望就是讀書習字呢。

就像她娘那樣,像她去世的爹一樣。

就連當初尋夫婿的時候第一個給媒人開出的條件便是最好是個做官的讀書人。

朔绛點點頭:“正好我要編一套汴京民間志,想請女大儒編纂一部分,你便給她打打下手,捎帶拜她為師。”

這是朔绛想了很久才思索出來的理由。

這樣諸人就會将視線投到海棠居士身上。

不然忽然請女大儒為金枝教書,只怕會引起朝堂上下過早關注金枝。

在他沒有完全為金枝建好庇護前,絕不會讓她過早暴露在諸人眼光下。

倒不如慢慢來。

女大儒進宮,讓女官去幫忙打下手無可厚非。

別人也不會懷疑到金枝。

啊?還有這等好事?

金枝連荔枝都顧不上吃了。

她忽然有些膽怯:“可,可我只會一點點啊。”

先前她當衆作詩只能做出“去年啃甜瓜,今歲贏元寶。”

這樣的詩句在宮娥裏糊弄糊弄也就罷了。

真跟大儒面前那是比不得的。

朔绛鼓勵她:“要寫的是汴京民間諸事,不都是你熟悉的麽?”

“啊?還有人寫這個呢?”

朔绛點點頭:“民為貴,販夫走卒的生活便是本朝根基,又有何寫不得的?”

金枝忽得來個興趣:“啊,這個我可以。”

她又有點疑惑:“你們讀書人不都瞧不起這些嗎?我還清晰記得你當時嫌棄腌臜。”

朔绛唇角輕彎。

他看着金枝,寬闊的肩膀綿延出山巒一般的起伏:“那是以前的我。”

他也是在金枝的影響下才開始慢慢注意到平凡的百姓們。

金枝有些高興,她眼睛亮晶晶。

豬魚這人真不錯,能處。

外頭被打的太監疼得鬼哭狼嚎。

黃如晦站在暗處,額頭流下冷汗。

還好這次他趁着灌醉了小太監套出了話,讓他不記得告訴過誰,否則連他都要被牽扯出來。

不知道下回他還有沒有這麽好運氣。

可。

富貴地位在前頭向他招手。

又怎麽舍得割舍呢?

他正了正心神,進了內殿:“太後娘娘,小的為您按摩穴位。”

太後正被外頭那聲音氣得頭疼。

她靠在迎枕上蹙着眉頭:“你說這!這不就是在打臉哀家嗎?!”

黃如晦輕輕拂上了太後的太陽穴:“娘娘,您還是要保養自己身體。”

而後輕輕按壓起來。

他的力道不輕不重,很快太後就感覺額頭沒那麽痛了。

她閉眼享受着。

随後低聲道:“回頭哀家要草拟一道懿旨。”

黃如晦嗯了一聲,但并不多嘴多舌。

他的穩重應對很快勾起了太後的好感。

她稱贊:“難得你這麽穩重,聽說你以前就是侍奉聖人娘娘的?”

黃如晦道了聲是:“小的原先跟随那位娘娘,常幫她撰寫些文書。”

太後暗暗點頭。

她身邊是需要這麽個能書會寫的人。

從前她身邊那些家仆随着侯府傾覆而四下凋零。

因為照顧女兒還鄉的郜嬷嬷算是漏網之魚。

可她管理內宅可以,人也忠心耿耿,卻不識字。

這許多要跑腿要用文書的地方就捉襟見肘。

這黃如晦不正好嗎?

太後有心擡舉他,她問:“這宮裏太寂寞了些,哀家打算招些年輕女兒家進宮來,不知用什麽理由好?”

黃如晦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只不過太後正坐着,瞧不見他的神情。

他繼續恭恭敬敬答:“不若就說太後娘娘近來大為寂寥,想尋些年輕女兒家作伴,每日裏說說話,聊聊天,再從慢慢挑選,萬一落選也不尴尬,不知這理由可好?”

作者有話說:

二合一大章節,今天還有一更,一共萬字掉落

◎最新評論:

【本來大可以查清然後再告訴太後的,魚魚太着急了】

【(僅代表個人看法)如果我是金枝感覺不會同意挂入崔家。一是沒那麽喜歡豬魚,二是從金枝攢錢贖爹娘來看是很愛自己的父母的,即便爹不是親爹。讓她認高門大戶裏的夫人做母親感覺更像是一種上位者的施舍。自己的父母不能叫父母(外人眼中),回門恐怕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回自己家。】

【哈哈哈哈給金枝找個高貴靠山嗎】

【突然不喜歡太後了,我們金枝還是出宮吧】

【其實豬魚可以好好跟太後說的,朔家就剩下他們娘倆,苦盡甘來相依為命。好好解釋,誠心誠意的請求,再不行用點苦肉計,太後不是蠻不講理的人,經歷那麽大一場災難現在很多事也看透了,她就豬魚一個兒子肯定心軟心疼,即便一時不同意也可以暫時穩住。豬魚現在這樣,雖說是護着金枝,但可能鬧得母子離心,叫有心人引導一下,到時候說不定成了金枝的錯。護人也可以用些手段,迂回變通着來。還是說,豬魚在朝堂上有手段,一涉及金枝就變大笨狗了?】

【這黃如要到啥時候S】

【朔绛很有當昏君的潛質】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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