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今天只有一更嘿嘿◎
朔绛遲疑了片刻。
他以前從未懷疑過自己是個君子。
可在此時他忽得開始懷疑自己。
腦海裏浮現出先賢們的教導:“君子慎獨,不欺暗室”
“卑以自牧,不欺于心”。
聖賢書上的教誨密密麻麻在心裏浮現,
可是春風一吹,它們便忽得一下集體失去了蹤影。
觸目所及是小娘子烏黑髪絲,
小巧圓潤貝殼般精巧的耳垂,
嫣紅如山櫻的嘴唇。
全身的血液叫嚣着,
每一寸皮膚,
每一處呼吸,
都在急劇而激烈地鼓動他:
往前,往前,往前……
Advertisement
是,只要再往前一點點。
兩人之間只離着一點點。
只要伸出手,
只要伸出手去……
最後一刻,朔绛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他掙紮出全身的意志轉過頭去,閉上眼睛。
可鼻尖還是充盈着小娘子脂粉淡淡的香氣,
只要聞到這香氣他就忍不住在腦海裏描摹她的樣子。
滴溜溜轉的杏眼、笑起來淡淡的梨渦、小扇子一樣忽閃忽閃的睫毛。
朔绛氣餒地睜開眼睛。
正在努力克制自己,誰知金枝忽得張口:“夫君~”
朔绛:!
他好容易平靜下來的血液又躁動起來。
說不上哪裏熱。
朔绛似乎聽見心裏的血正在起起伏伏,漲漲落落,如海邊的潮水。
就在這當口,金枝伸出手翻開他的被子。
靈活翻了進來。
!!!
朔绛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全身硬了,還是全身都軟了。
他的心應當是砰砰砰劇烈在跳動吧?跳得都出胸膛了?
血應該倒流了吧?
臉上現在是驚得發白還是激動得漲紅?
不知道。
什麽都不知道。
朔绛的大腦一片空白。
“噓——”金枝捂住他的嘴。
她湊上來,小聲在朔绛耳邊:“外頭有人在我們屋外徘徊。”
她是聽見了那些衙差在翻檢,可似乎還有什麽人趁亂在門口徘徊。
莫非就是那個趙嫂子?
随官家出來辦事可不能拖後腿。
再看官家似乎有些靈魂出竅?
莫非是在想對策?
随後便聽見門扇輕輕推動的聲音。
金枝想也不想就将嘴貼到胳膊上狠狠一吸。
随後——
“啵”一聲。
安靜的內室裏響起男女親吻的聲音。
朔绛覺得自己死了又活了,活了又死了。
金枝很得意,
她撐起單邊胳膊支起身子朝朔绛眨眨眼睛,
意思是“我厲害吧?”
瞧在朔绛眼裏,卻像是一種別有用意的邀約。
他冷靜再冷靜。
誰知那腳步聲并沒有停下來,反而是有力直往床前來。
“咚咚咚——”
眼看着就逼近了——
金枝吓得胳膊一松,直接跌到了朔绛懷裏。
朔绛忽得想起個成語:溫香軟玉在懷。
他原先讀書時對這等豔詞浪調不屑一顧。
這一刻卻忽得明白為什麽叫軟玉,為什麽叫溫柔鄉。
又綿又軟的什麽從天而降撲進了他懷裏。
朔绛想明白了之後,耳根子“刷”一下紅了。
像是冬天抖落毛制毯子,黑夜中噼裏啪啦一堆火花從皮膚上落荒而逃;
像是四月裏初生的牧草,酥酥的,軟軟的,讓他有微微的顫抖。
最後一絲自制不翼而飛。
每一寸肌膚都叫嚣着“占有她”。
朔绛喉結動了動。
從前那個謙謙君子消失了。
一股從未有過的感覺不知從何處升騰而起……
他忽得想兇狠地扯過金枝堵住她的唇質問她:
她總是這麽不知人間險惡嗎?
與一個成年男子共處一室,這麽撒嬌癡纏有什麽後果她不懂嗎?
朔绛的眼神變得邪惡。
不知世事險惡麽?
那讓他來教教她。
想象一下,他将誘哄她,
靠在她如雪脖頸邊,貼着她耳畔誘哄她,
她不是喜歡喊姐夫嗎?
那就讓她躺在他懷裏喊個夠。
趁着她不備碾壓她适才墜入自己懷裏的地方。
讓她光滑如玉的肌膚一寸寸變得嫣紅,
肯定很有意思吧?
朔绛捏着被角的手慢慢蜷起,手上血管和青筋綻起。
想讓适才那嫣紅如櫻桃的小嘴發出斷斷續續的求饒,
将她發髻間的簪子抽離,讓她黑如鴉羽的頭發披散在發間。
随着他的動作而戰栗微晃,
她會嬌嬌的哭嗎?
還是會妩媚着纏上來?
今天從進了客棧房間就這麽熱情?
那麽一定會妩媚纏上來吧?
朔绛眼睛帶了一抹紅,像是狼眼一樣在黑夜中灼灼閃亮。
他不再屏氣,轉而慢慢呼吸着她的香氣。
雪地裏的孤狼在緩緩盤算着如何處置自己的獵物:
如何慢慢摩挲過她的曲線,
如何讓她嬌滴滴在懷裏綻放,
最好讓她像當着外人在時一樣拖着嗓音又嬌又軟的撒嬌。
讓她再發出适才“啵”得那一聲,
當然這回不是胳膊。
朔绛嘴角浮現出霸道的弧度,
他不再猶豫,
果斷伸出手去——
“少爺!您無事吧?”
對方卻是侍衛,跪在床前。
朔绛回過神來。
他定了定心神,放下胳膊閉上眼睛。
再睜開眼已經又是謙謙君子,
淡淡道:“無事。”
“小的聽見衙差在查抄犯人,因而前來探望主子。”
朔绛“嗯”了一聲,随後道:“無事,你下去吧。”
侍衛應了聲,将門關上,自己退了出去。
原來是自己人啊。
怪不得朔绛動都沒動。
金枝的緊張褪去,這才覺察到自己吓得蜷縮在朔绛懷裏。
她兩手抵着朔绛的肩膀,某處緊緊挨着朔绛胸膛,
幾乎可以感受到朔绛心髒的跳動。
“!!!”
金枝吓得翻身下去。
她磕磕巴巴:“對,對不住!”
朔绛眉眼淡淡:“無事。”
他長長呼了口氣。
“我适才那下還不賴吧?”金枝刻意轉移話題遮掩窘迫。
沒有等來預料之中的默契,
金枝湊到朔绛耳邊小聲解釋:“我們小時候起哄別個時就用這一招。好笑嗎?”
單身兒郎和女兒家站在一起相看時金枝便和她的小夥伴沖上前去“啵”得一聲。
正如男女親吻的聲音。
青澀的小夥子和小娘子羞得滿臉通紅。
他們這些頑童便大笑着走開。
是嗎?
這一招一點都不好笑呢。
朔绛聽見自己的聲音有淡淡火氣:“不好笑。”
豈止不好笑。
簡直可惡。
他裹着被子翻身睡在床下:“睡吧。”
金枝躺在被窩裏腦海裏亂糟糟的。
她雖然頂着個寡婦的名頭在外面當老板娘,可是她沒碰過男人啊!
适才那一觸碰。
她就像過了電一樣。
全身酥酥麻麻,癢癢的。
還有,朔绛身上好熱好燙啊。
隔着中衣都能覺察到熱氣灼人。
當時金枝緊張沒顧上問,如今回想差點要質疑他是不是發燒了。
不過丁大夫說男子血熱,
弟弟從嶺南回來後也常在冬天打赤膊呢,
男的都這樣吧?
金枝胡亂琢磨着。
她伸出手去摸摸自己的臉頰。
不知何時燙成一片。
麻酥感從心裏底層升騰而起。
官家的胸骨好硬啊。
硌死了。
可又有說不出的安全和可靠。
摸一摸、靠在上面肯定很舒服吧?
這個念頭剛升起金枝就瞪大了眼睛。
啊!
啊啊啊啊啊!
自己真是瘋了!
居然對着官家發花癡。
金枝啐了自己一口。
當初剛上任做司工時王總管請了年老的尚宮來教導她。
當時尚宮曾說過:在官家身邊貼身服侍,有肢體碰觸不可避免。
但作為女官要做的是擺正心态。
老尚宮曾嚴肅說過:“宮娥內侍在官家眼裏便是如工具、擺件一般的存在。切莫生出什麽攀附的心理。”
金枝在心裏唾罵自己。
拿了官家的俸祿銀子還在這裏肖想官家的胸膛,真是罪過!
這跟那些拿了東家束脩還誘拐別人女兒的教書先生又有何異?
禽獸禽獸!
啊不過那胸膛可真硬啊。
就在這樣反反複複的糾結中,她終于睡着了。
夢裏什麽都有。
有銀子薪俸,還有寬厚的胸膛。
**
金枝睡熟了朔绛卻睡不着。
他枕着胳膊對着夜色。
從前他想的是要尊重金枝的意願,若她也喜歡我自然是最好,
若她不喜歡我便送她去民間讓她随心所欲活着。
可是今晚讓他的心裏忽得生出了蠻狠而暴戾的占有欲。
那一刻他心裏想的是誰都休想帶走她。依誮
即使她不願,他都要巧取豪奪留她在身邊。
占有、侵略、奪取。
肆意、攻占、玩弄。
那些隐藏在人性暗處的陰暗輕而易舉飄了出來。
在他耳邊呢喃低語,蠱惑着他,鼓動着他。
朔绛搖搖頭。
他披衣起身而後來到了外間。
秉燭看起了阜寧縣的縣志和鄉紳見聞。
案卷繁多,燈火搖曳,那些叫嚣着的欲念慢慢平複下來。
內裏金枝夢呓了兩聲。
朔绛進屋,他将金枝伸到外面的胳膊輕輕放進了被子,将被子掖得嚴嚴實實。
不會的。
他永遠都不會在金枝不願的情況下傷害金枝。
朔绛擡起頭時,眼睛已經變得一派清明。
作者有話說:
朔绛的眼神變得邪惡:不知世事險惡麽?那讓他來教教她。讓她再發出适才“啵”得那一聲(當然這回不是胳膊。)
五分鐘後:蓋好被子別凍着了。
一只小狗:我是狼,我超兇,嗷嗷嗷嗷——汪。
金枝:呸!拿着別人發的錢對別人發花癡,金枝啊金枝,我看不起你。
五分鐘後:話說回來官家的胸膛好寬闊啊。
◎最新評論:
【(被窩裏的金枝):——官家真熱,嘿嘿。
——禽獸,怎麽能肖想上司
——嘿嘿嘿嘿,胸肌這麽硬,腹肌一定也很硬吧】
【快甜蜜蜜吧我永遠愛甜文???】
【
【營養液(1/1)成就達成,有一定幾率掉落更新,請俠士再接再厲】
【
【豬魚好有原則,愛了!】
【朔绛,你不行呀?】
【打卡打卡】
【嗷嗷嗷嗷嗷,想看】
【嗷嗷嗷嗷嗷,想看】
【煮魚一天天的,自我攻略,他的霸總夢只能自己夢裏做了(?ω?)hiahiahia】
【朔绛不要老是腦補哇,行動起來!!】
【侍衛:升職,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