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沒有被發現的危機
X市是一個南方的城市,多雨,即使是在剛剛入秋的時候。
吳邪拉着黑色的巨大行李箱走出火車站,他的背上還背了個登山包。外面大雨傾盆而下,因為這樣空氣裏滿是水氣,粘粘糊糊的。他撐着傘往前走,其實他在趕時間,畢竟開學遲到這麽久不算好事,但他步子又不快,畢竟已經遲到了快兩個多星期。
他在快開學的時候出了場不大不小的車禍,輕微腦震蕩,外加全身多處軟組織擦傷。
冒着大雨走路可不輕松,吳邪多次伸手攔車,出租車在他面前直接飛馳而去,甚至有一輛濺了他一褲子水。
“師傅,停一下!”
最後他攔下了一輛車,出租車在他面前停下來,吳邪收了傘準備坐進去,然後他就被一個人推開了。對方是個身材肥碩的胖子,嗓門很大:“哎——兄弟,這輛車是我先攔下來的!”
吳邪淋了雨心情也不好,不想跟他繞彎道子,直接說:“明明車在我這裏停下,怎麽說是你攔的。”
那胖子是個好不講理的人物:“我在你前面攔的,要不然他怎麽會停下來。”他說,“你看你,反正有傘,好歹還能遮雨,我不行,我沒帶傘,渾身都濕透了,別看我胖,這都是虛胖,感冒發燒了沒有一兩個月好不了。你就當作件善事吧,讓我趕緊回家換衣服。”他說着一屁股歪進車裏,因為體型太大,所以腳還在外面,“師傅,開車。”
吳邪可不管這麽多,把他拖出來:“行了啊,那我把傘給你好了。”
“你怎麽這麽扭呢,你看我濕透了,我要回去換衣服,我要病了到時候你給我颠醫藥費啊。”
兩人在外面吵成一團,司機等不及了:“快點吧,我趕時間,你們去哪啊,看看同不同路。下雨天也沒辦法只能這樣了。”
“x大。”
“x大。”
司機一笑:“嗨,這不就結了嘛,上車吧。”
上車的時候出了點麻煩,吳邪的行李箱過大,裏面也不知道裝了什麽,挺沉,他一擡擡不起來,試了幾下都沒用。胖子過來一把就把行李放進去了。吳邪也不客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就進去了。
上了車,胖子說:“兄弟,你這是去x大報道啊,這都幾號了你才來。”吳邪揉了一把濕掉的頭發:“哦,我開學的時候出了點意外。摩托撞上來了,我就over了。這不,才出院就趕緊趕過來了。”胖子笑了:“我都不知道該說你幸運還是點背了。開學的時候人多,人擠人,外加天氣熱,跑來跑去辦一些手續簡直太操蛋了,你現在辦那些亂七八糟的手續就挺方便。對了,你的宿舍辦好了沒有,沒辦好麻煩啊,晚上睡覺也是個問題。”
吳邪點頭:“我爸替我辦的,x棟370,有時間來找我啊。”
胖子一臉驚訝,最後誇張的笑出了聲:“還真他媽巧,我也是住那,我就說我們宿舍裏怎麽差個人,原來是你。這他媽叫什麽,緣分啊。”随後他又說,“不過你小子比較慘,你知道x大的宿舍都是四人住,分兩間吧。跟你一個房間的那位,你要小心點。”
吳邪見他突然一臉嚴肅,也認真的問:“怎麽了。”
胖子眼珠子轉了一圈,最後拍了一下大腿:“我這輩子沒見過那麽悶的人,我給你講,住宿舍倆禮拜了,那兄弟說話次數我一個手可以數清楚,每句話就幾個字,聽他說話我就急,他說話是要給錢呀還是什麽的。根本就是八棍子打不出一個悶屁。”
吳邪知道胖子沒跟他講實話,但是稍微放下心來,不愛說話不要緊,只要不是愛幹壞事就行。
司機笑了,他從後視鏡往後看,跟胖子說:“哦,我知道。我見過一個人也是這性子,簡直一自閉症患兒,誰都不搭理,找他說話能把自己悶死。”
胖子樂了,這司機是個外國人,高鼻梁綠眼睛黃頭發白皮膚,不知道是哪國人。挺壯實,身上的肌肉把灰色的短袖撐的很緊實,體格上看不像是開出租車的,倒有點像是健身教練這樣的。普通話說的很溜,而且表情豐富,挺逗。就是腔調有點怪,不過外國人說話都這樣,中國人講究橫平豎直,說話字正腔圓他們做不到,吳邪上高中的時候也被英語折磨慘了,說得快了舌頭都有一種打結的錯覺。所以外國人說話舌頭飄,口音不好改。
車開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慢慢停下來了。司機慢慢把車停在路邊,扭頭過來一臉糾結:“那什麽,兄弟,對不住啊。我可能有點鬧肚子,要不這樣吧,車裏悶得慌,你們随便找家店進去坐坐,我馬上就回來。”
為了避嫌,吳邪他們也只好下車。因為怕司機找不到他們,就專門留在車旁邊的奶茶店裏。司機走的時候還問吳邪要了一包餐巾紙,再三感謝加抱歉。
吳邪帶着胖子坐進了奶茶店,他們對着窗口,但是窗戶上拉着窗簾。
胖子去買奶茶了,這家店效率非常不高,磨磨蹭蹭大概十分鐘胖子才端着兩杯奶咖回來。
“還沒問你你叫什麽名字呢。”
吳邪說:“我叫吳邪,你呢?”
胖子咽下一口奶咖才說:“你這名字起的挺有創意,叫我胖子就行了。”
這人大概是真的非常豪放不羁,不拘小節,他一把過去就拉開窗簾:“窗簾不拉開咱們怎麽看見外面,那個小洋鬼子也太不靠譜了,司機嘛上什麽廁所。”
吳邪說:“喝你的吧。”
有個人打着傘手裏拖着個黑色的、巨大行李箱剛從車那邊走過去,吳邪多看了他兩眼,覺得他手裏的行李箱很眼熟,但是大雨阻擋,看不太清楚。
過了大約有二十分鐘吧,人還沒回來,胖子已經等不及了,罵罵咧咧,要是司機這時候來了估計要被他揍一頓:“這人是掉廁所了吧,草,我要不要給電話報警讓人把他拖出來啊。要不是下大雨我早都走了,草。”
這時候有個女的從吳邪後面走過來,吳邪看沒看見她的臉,只聽見高跟鞋清脆的聲音,但是從胖子的表情來說,那妹子長得不錯。于是吳邪也回頭看——
因為是坐着的,妹子的那啥就從吳邪面前經過。
那妹子一下走過去就拉住了窗簾:“開什麽窗簾啊,沒發現整個店的氣氛都被這開着的窗簾打破了嗎?”
吳邪和胖子不知道路邊的奶茶店有什麽氣氛可言,不過因為對方臉長得不錯,所以胖子好像也憐香惜玉了一把,在妹子走了以後就又把窗簾打開了。
那個剛才領着行李箱走過去的人現在又走了回來,不過手裏空空。吳邪覺得自己沒有認錯人,因為那個人手裏的火紅色的雨傘熱情的簡直可以把周圍的雨煮成水蒸氣。
那個男的進了奶茶店,跟站在吧臺妹子說了一句什麽。
吳邪收回目光,覺得自己多疑了。這個時候,司機也回來了。
胖子跟吳邪趕緊跑過去,司機一臉抱歉,還略略喘着氣:“真的是耽誤你們學生時間了,抱歉啊,沒遲到吧。”
再開的時間倒是慢了很多,不到十五分鐘就到了,吳邪準備掏錢的時候,司機搖手:“不用了,耽誤你們時間才不對。”說完就開車走了。
胖子說:“這素質,不敢相信。”
吳邪跟着胖子回宿舍,這時候雨也小了很多,從傾盆大雨變成了密密的繡花針,風夾着它們直往人臉上撲。這時候兩個人身上也差不多都濕了,本來溫度就不低,九月份的天氣人都還穿着短袖短褲,薄薄的衣服擋不了任何風雨。
胖子敲了敲了門,有人在裏面把門打開,看見吳邪有點驚訝,胖子直接沖進去扒掉上衣,搖着頭進了衛生間,接着衛生間就響起了人洗澡的聲音。
“我是吳邪,今天才來報道,我的宿舍在這兒。”
那人看了一眼宿舍人員表,放表的地方不知道被誰用骷髅頭貼畫圍了一圈:“哦,進來吧,我叫王盟,跟胖子一個屋,你應該在另一個屋。”
X大住宿條件很好,四人一大間,兩室一廳一衛,說出去真的讓人眼饞。
吳邪把行李的輪子在門口“出入平安”毯上滾了幾下,客廳裏放了地毯,這麽踏上去估計清理地毯的人想把他弄死的心都有了。
他拖着清理幹淨輪子的行李箱往裏走,然後口袋裏的手機震了起來。
吳邪停在門口,拿出手機,發現是個陌生的號碼。他也沒想那麽多,以為是個人打錯了,就接了電話。
他先喂了一聲,那邊空空蕩蕩,沒人說話。吳邪以為信號不好,又問是誰。
那邊依舊沒有聲音,甚至沒有呼吸聲,就好像是一間空屋子一樣的寂靜。
吳邪拿下手機一看,信號是滿格。對方在他第三次開口前挂了電話。吳邪嘟囔了一聲莫名其妙,敲了敲門,過了大概一分鐘也沒人答應。他想起來胖子說也在這間房裏住的那個人不愛說話,就自己推開門進去了。
裏面沒有開燈,唯一的光源就是床旁邊那個小臺燈,白光散發的範圍不遠,照不到門口,有個人斜倚在那裏手裏捧着一本書,低着頭認真的在讀。聽見吳邪推門進來的聲音,擡頭看向他。
被一雙黑漆漆的眼睛一直看着的感覺可不好。吳邪無法跟他對視,就把目光移到他的頭發上,那裏被光直接照着,估計頭發是極黑的,光照在發絲上,在空中化成了一道道七彩的光暈。
吳邪拉着行李再往前走了幾步:“我叫吳邪,現在才報道,跟你一宿舍。那你是——?”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天真的第六感感是很準的對不對,其實這時候吳邪身邊就已經有麻煩了。新人,求評論【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