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山村
他們頂着所有人疑惑、驚訝的目光,就算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也一鼓作氣跑了十幾分鐘才氣喘籲籲地停下來。
胖子拍了一把扶着自己的王盟:“平時看不出來,你打人還真狠。”王盟有些自嘲:“那不是被他一拳打蒙了,反應不過來。”
胖子勻平的呼吸:“那個偷包的小吳同志你是不是認識啊?”
吳邪無奈地點頭:“你還記得咱們來學校的時候進的那家奶茶店吧。當時那個窗簾不是拉着呢嘛,你說看不到外面就把它拉開了,然後那個女的又把它關上了,你又把它拉開。那個偷包的兩次從出租車那裏走過去,有一次手裏還拖着個行李箱,當時我覺得那個箱子挺像我的,但是外面下雨我就沒出去看。”
胖子傷挺重的,跑了這麽久好像是撐不住了,張嘴就嗆出一口血來。這可把王盟吓壞了,他一邊手忙腳亂的扶胖子,一邊問怎麽辦。
吳邪倒還好,伸手找了個出租車就準備把胖子送到醫院去。司機見他們這麽狼狽,一看就是小年輕打架鬥毆的後果,明顯的不想載他們。悶油瓶直接站到車前面不讓他走,司機沒法子,只好說:“兄弟,你确定你那兄弟沒事吧,不會就這樣死在我車上吧,死在我車上我可不好辦啊。”
胖子一屁股歪進去,拍了一下司機座位後面的軟玻璃:“你這人怎麽說話呢,咒胖爺死啊。”
幫胖子送進醫院,這是是因為吳邪而起,自然應該他去付醫藥費。悶油瓶跟吳邪一起去的,但是吳邪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囊中羞澀,打架鬥毆這種事又不好跟父母講,講了換來的就是一頓爆栗子。
悶油瓶看穿了吳邪糾結的原因,掏出自己的錢先墊上。吳邪心裏更覺得其實悶油瓶這人真是不錯,他想表示一下自己的感謝之情,又不好上手去拍悶油瓶的肩膀。他這人冷冷清清的,一看就是不喜歡跟別人接觸,冒冒失失拍上去他一怒之下把自己的胳膊骨捏裂了怎麽辦?他只好有些拘束的向悶油瓶點頭:“這帳先欠着,過幾天我請你吃飯。”
吳邪回宿舍給胖子整理東西,這時候他才發現宿舍的門是虛掩着的。他到處看了看,沒看到別人,東西也沒有明顯被翻動過的痕跡。
“奇怪,誰開的門。”
吳邪口袋裏的手機震了一下,他掏出來一看就接了,電話是他的老媽打過來的:“喂,小邪啊,到了學校也不給媽媽打個電話。”
吳邪趕緊說:“哦,事太多了我不小心忘掉了。下一次我肯定會打的。”
“好了,知道你忙,在那邊還習慣吧,跟同學相處的都還好吧,沒有什麽麻煩吧。”
“能有什麽事呢。”吳邪想起這幾次偷竊案頓了一下,“都好着呢。行了媽,我還有事要忙,先挂了啊。”
等到後來吳邪知道那件事的時候,他才真正了解到可憐天下父母心,所有的擔心跟憂慮最後強忍着把它們變成一句看似輕飄飄的“沒有什麽麻煩吧”這句話。
可惜現在吳邪不知道,他收拾好東西就急急忙忙又趕去醫院,不知道在他走了以後,有人從他的床下面鑽出來。那個帶着雷朋眼鏡的男人笑嘻嘻的扶了一下自己的墨鏡,語氣上帶了一些誇張的苦惱:“哎呀,小三爺把那個東西放到哪裏去了,找不到就拿不到錢吶。”
胖子的傷是內傷,但不是很嚴重。住院本來是要躺上二十多天的,但是他自持“胖爺我壯的跟牛一樣再躺下去肯定就要發黴了”的理由,只過了一周就從病床上滾下來,說什麽也不回去。
其實主要原因是因為他前段時間看上了一個民俗系的一個小姑娘。吳邪見過她一次,是個漂亮的瑤族姑娘,長得膚白腰細,唱歌的時候聲音嫩的能掐出水來,笑起來也是大大方方的,很招人疼。有個跟她很配的名字叫雲彩。胖子這家夥整天見到她就撲上去勾搭,不停念叨着等到畢業了就娶她當媳婦。小姑娘對他态度不明,他也不嫌棄,百折不撓。
剛好又是十一長假,他們準備去旅游,年輕人火氣旺,放假也不安安穩穩的過,偏要往偏僻的、交通不便的小山村跑。
王盟先說自己不去,要回家陪媽媽。胖子顯示冷嘲熱諷說他是母控,然後就讓雲彩頂上了王盟的位置。
吳邪為了補償胖子,認為反正去山村也花不了錢,就說這次的旅游他掏全部的錢。他是沒有那麽多錢的,就給他三叔打了個電話,從那個老狐貍那裏敲出一筆錢,還順便還給了悶油瓶。
吳邪沒有跟他三叔隐藏那麽多,直接就把這段時間發生的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告訴了三叔,三叔聽完後似乎嘆了一下氣:“好了,你要想旅游就好好去玩吧。潘子最近沒有什麽事,就讓他跟你一起去吧。”
吳邪答應了,轉手挂了電話,也沒出去,就這站着打電話的姿勢慢慢靠到牆上。三叔的态度他感覺有些不對勁,雖然他沒有插手三叔的生意,但也知道潘子是三叔的心腹,平常情況下是絕對不會讓他光是陪着自己出來玩的。他又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只能先把它放在心裏。
潘子開了輛越野車過來,剛好夠他們坐進去外加行李。
潘子跟吳邪關系不錯,兩人見面就打了個招呼,沒有過多的客套。潘子看到悶油瓶好像很詫異,他對悶油瓶的态度好像很忌憚的樣子,既不主動上前搭話,但也不無視他,雲彩是個小姑娘,在這群糙漢裏面享受到了非常好的待遇。最後的胖子似乎天生跟潘子八字不合,一路上罵罵咧咧,還有幾次差點就動上手了。
吳邪想上去攔架,但他這身板在那兩人那裏就很不夠看的。吳邪又不能放任胖子真的跟潘子打起來。潘子那是什麽人,上過戰場的老兵,在部隊不知道踢爛了多少腳靶子。這時候悶油瓶的作用就立刻顯現出來了,他只要上去輕輕把手搭到胖子肩上,任胖子怎麽動,就是無法掙脫他的五指山。
吳邪再一次确定了那個偷兒的手骨很有可能是被悶油瓶徒手掐裂的。
他們去了x市旁邊的z市的一個山村裏。Z市多山,找到小山村也不麻煩,麻煩的就是睡覺不方便,山村的招待所可不好呆,因為很少有人來,所以招待所裏房間很少,他們一共五個人,決定兩人一房,最後一個雲彩一人一間房。
山村的招待所其實是很多鬼故事的高發地。吳邪雖然不怕這些,但是心裏還是有點發慌的。悶油瓶跟他一間房,他們倆擠在一張床上,吳邪睡在靠牆的那一邊,他覺得這樣就讓他安心多了,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敢來,悶油瓶會一手一個把他們捏死的。
天氣還是很熱的,窗戶大開,涼風從窗戶裏吹進來,吳邪在床上躺了一會,熱的實在受不了了又趴到窗戶前面的桌子上吹風。
悶油瓶就算這時候還穿着長袖藍色連帽衫,冷冷清清的坐在那邊,好像高溫沒有對他帶來任何影響。吳邪白短袖,沙灘褲熱的身上全是汗。
吳邪看了他一眼:“小哥,你熱嗎?”
悶油瓶冷靜的點頭。
吳邪眼角抽了一下,不打算再跟他聊下去。他煩躁的起身準備再去洗一個澡。
澡堂裏的白色瓷磚因為使用年數所以泛黃,還有裸露在外面的白色牆壁也因為長年的水汽侵染長了綠斑。吳邪踩着拖鞋拖拖拉拉的走過去,裏面還有別人,霧蒙蒙的看不清楚,他也沒多留意,放開了水。
從淋浴頭灑下來的是冷水,冷水澆到他背上,吳邪沒有準備,讓冷水一激,鬼叫一聲就蹦到一邊。地上滑,他一下就要栽到地上,慌忙之下抓住了旁邊的什麽東西,好歹是沒有直接躺地上,但是大腿那裏一抽,疼了一下。
吳邪剛才剛才抓着的那個東西其實是在這裏洗澡的人的腰,他留了一點指甲沒剪,直接把人家身上就抓傷了。
那位抽了口涼氣:“我說兄弟,你這指甲是不是該剪剪了,你一爪子下去能抓掉我三斤肉。”
吳邪慢慢站直了,跟那人随便道了歉就沖了澡回去了。
結果那腿昨天晚上還好好的沒事,第二天就是大腿抽疼,很像過度運動後第二天的肌肉疲勞。吳邪腿疼的厲害,一瘸一拐的從房子裏走出來,艱難的下樓梯。
胖子他們站在大廳裏等他呢,見他走路姿勢別扭,都是成年人,就自然而然的想歪了,他們的目光先是掃了一眼吳邪的腿,然後一致的轉到悶油瓶身上了。
胖子沒說話,就用一種“我懂的”的目光直往吳邪身上那個招呼,吳邪心裏只想拿塊板磚拍上他的頭,不流血,不停手。
吳邪覺得自己好像要出聲解釋一下:“別提了,我昨天晚上出去沖涼,澡堂地滑,我差點摔一跤。睡覺前還好好的,沒成想睡一覺醒來疼得要死。感覺像是肌肉拉傷了。”
胖子表示理解:“你那是運動量過大的原因吧。”
其他人很沒品的笑了,在這種情況下保持面無表情的就是被衆人在心裏猥瑣了一下的當事人了。潘子看見吳邪臉青黑,一邊笑一邊迅速拍了胖子的後腦勺:“嚷嚷個屁啊,剛才還說等不及要先走呢。”
胖子馬上就要把這巴掌還回去,潘子沒給他機會,轉身就出去了,他還穿着迷彩裝,等着戰地靴,一身利爽,比胖子動作迅速得多的跑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