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山村多鬼怪
山村多鬼怪。雲彩這丫頭平時無論是笑容還是說話都是帶着小女兒的嬌憨的,但是卻出乎人意料了的對鬼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擁有非常深的喜愛之情,所以這次旅游到達的地點之荒僻的原因就是因為她。
他們今天準備順着她的要求去進行所謂的“荒山尋鬼行為”。吳邪對此表示了深深的無奈:“其實這兒不是荒山啊,不是還有人住在這裏嗎?”其實他還是蠻忌憚那些奇奇怪怪的鬼怪的。
雲彩這時候完全是兩眼亮晶晶:“當然會有人啊,要不然鬼吃什麽。我昨天晚上問過這兒的老板娘了,她說村口前面的山那邊有個廢掉的屋子,據說是很多年前廢棄的大宅子。”她興奮地向沒有什麽興趣的吳邪眨眼,“是不是很有料啊?”
吳邪知道胖子是真的對這個丫頭很上心,這時候也不忍心拂了她的意思,只好答應了。
雲彩說的那個地方在那個小山的半山腰,因為在山上所以不能開車。這種小山吳邪本來是不放在眼裏的,但是他忘了自己是一個肌肉疲勞的患者,所以他一路走過來極度困難,腿疼的想哼哼,又不好意思,只能忍得一頭大汗。
胖子故意裝作忘記了吳邪腿部肌肉疲勞的事:“天真,你不行啊。打人的時候看你蠻猛地,結果是腎虛啊,走兩步路就滿頭是汗。”
吳邪這人天生翻不好白眼,這時候無法表達他的諷刺之情,幹脆不搭理他。
雲彩對打架那件事很感興趣的樣子:“什麽打人?”
胖子不想在雲彩心裏留下暴力的印象,這時候也不吹牛了,擺擺手,裝出一副很純良的樣子:“沒什麽啊。前段時間有人偷了天真的包,我們把那些混蛋打了一頓。”
雲彩繼續問:“到底怎麽回事啊。”
潘子:“就是有人不安分,總是想要別人手裏的東西。”他的語氣不是很好,像是有點煩躁的樣子。
吳邪看了潘子一眼。無論是三叔還是潘子都有點不對勁,明明只是一般的旅游卻非要讓潘子跟着,連續發生了兩次偷竊案件,很明顯的都是一夥人幹的——他包裏有什麽東西讓這夥人兩次下手?他不相信這是巧合,老天這麽忙,哪有心情弄什麽巧合。那夥人明顯都不是簡單人,幹嘛非要盯着他下手。
潘子扭頭,他知道自己語氣不對出問題了:“小三爺,怎麽了?”
吳邪:“沒事。”有事也不好現在講啊。
胖子不是第一次聽潘子這樣稱呼吳邪了,他只知道那位張家小哥不簡單,常常是一副深不可測的神情。但是他沒想到吳邪家裏也不簡單,這句小三爺由一個退伍軍人口中叫出來,就不是那麽簡單的稱呼了。
胖子本人其實也不是多幹淨的人物,他一沒有吳邪這樣的家世,二沒有悶油瓶這樣的本事,三沒有潘子這樣的主子,他有的就是這麽多年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實打實混出來的經驗。
其實胖子這人很厲害,他一邊晃晃蕩蕩的混日子,一邊就考上了x大,不可謂大智若愚。
他不會對潘子稱呼吳邪為“小三爺”提任何問題,悶油瓶跟雲彩也不會。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吳邪這一流,沒有一個人是幹淨的。要硬說有,就只有現在在家裏陪媽媽的王盟了,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大好青年。
那個宅子建在山裏,鬥轉星移,已是斷井殘垣,外面也圍着它長了一圈樹木,常年不受陽光撫慰,從外表上看,的的确确是擔得上“鬼宅”這個稱呼的。
胖子站在那裏,仰視這棟破宅:“草,這種房子看定也有上百年歷史了吧,裏面有沒有古董啊。”
雲彩自從看到它就認為它滿足了她對鬼屋的一切幻想,興致高昂。可到底也是個姑娘,說什麽也不肯第一個走進去。胖子充大頭說要打頭陣,吳邪懶得嫌棄他,就沒理他。
外表是陰森森的屋子其實裏面也很陰森森,受潮發黴的地面,看不出原色的牆壁。毀壞的家具到沒有多少,應該是讓什麽人搬光了,只剩下三條腿的桌子跟沒有椅面的椅子可憐兮兮的躺在地上。
雲彩壓低聲音:“我聽老板娘說這兒的宅子是清朝留下來的。據說以前有達官貴人在此避難,後來帝國侵華,打到這了,他們就跑了。”
“那這裏肯定上演過家族血淚史,說不定還會有什麽大兒子小兒子争家産全掐成一團的故事。”吳邪說。
雲彩:“那就更好了,不是說死過人的房子陰氣重嗎,說不定咱們再往前走幾步就會看見一個白衣小姑娘在那候着咱們。”
他們為了配合雲彩對這兒的無限好奇心,步子挪的很慢,胖子為了應景都拿出手電筒了。潘子很想罵他神經病,外面大太陽開什麽手電筒。
也就堂屋潮濕了點,其他很多地方連屋頂都缺了,倒還好些。
雲彩一路上沒發現什麽,幹脆往樓上走,這一走,出了問題。
本來就是年代久了的樓梯,原本上面的漆料顏色都已斑駁,踩上去也是吱呀作響。或許是這吱呀的聲音驚動了上面的老鼠,也不知道從那裏就竄了出來,躲過打頭陣的胖子手裏的手電筒,直沖雲彩。
雲彩不怕鬼,偏偏害怕這種有四條腿、灰色皮毛和黑溜溜小眼睛的老鼠,她大叫一聲,就往後倒。吳邪是走在她後面的,雲彩倒了下來,吳邪趕緊沖到前面去要扶住她——前提是他的腿不疼。
于是吳邪悲劇了,步子跨的太大扯到了大腿上的肌肉,他下意識的就腿軟。
胖子英雄救美,用肥碩的身軀撞了一下吳邪,摟住了向下倒的雲彩。
吳邪撞到了殘舊的樓梯扶手,扶手幹脆利落的斷了,掉到樓下。
吳邪繼續悲劇。悶油瓶走在吳邪後面這時候肯定要施以援手。他拉住吳邪不讓他掉下去。但是這個坑爹樓梯真的什麽情況都能發生。
吳邪為了阻止自己的身體下墜,他的衣服是被悶油瓶一把抓住的,于是他順勢向上,下一腳踩下去身子就歪了一下——他腳下的樓梯破了個洞。
悶油瓶無法,只好把他往懷裏摟。潘子看到自家小三爺出事了,也急了,也抓住了吳邪的手,猛地用力把他往上拽。
于是吳邪真的悲劇了。本來只有悶油瓶用力的話,吳邪只會被悶油瓶摟到懷裏,雖然有損他男子氣概,但是為了不掉下去摔個半殘他也就忍了。但是潘子也用力了,而且力量很大,吳邪被他拽上去,悶油瓶也順勢彎腰——
兩人的嘴唇在經歷了這一瞬間的烏龍後,不負倒塌欄杆,莫名其妙破了一個洞的樓梯以及無辜的潘子的希望,終于碰到了一起。
所有人都僵住了。
潘子僵住了,所以他松了拉吳邪的手,導致吳邪只能讓悶油瓶拉着;胖子僵住了,導致他忘記大聲調侃吳邪;雲彩僵住了,導致她忘記那挂在胸前的照相機給他們拍照。
但是當事人很淡定。
吳邪心裏沒有任何旖旎的心思,他唯一的感受就是周圍人的目光就好像是八百瓦的探光燈,照在他們身上不撒手。
相信悶油瓶也沒有。
吳邪微微側頭,避開了悶油瓶的嘴唇;悶油瓶把他徹底拉上樓梯,也松了手。
雖然悶油瓶的嘴唇很軟,但是他是個大老爺們啊,這樣親上去真的不用消毒嗎?吳邪不敢拿手擦嘴唇,畢竟應該是受害人的悶油瓶還沒有做出這樣的行為。
其實吳邪是不覺得這樣的行為有什麽的,都是爺們啊,不小心來個嘴碰嘴其實也沒什麽的。他有點擔心悶油瓶想不通,畢竟這孩子性格內向,要是腦子一個繞不過彎來那他不就慘了。
這種情況下,身為爺們,他沒覺得不好意思,保住胳膊腿才是最重要的。
吳邪:“怎麽不走了?”胖子你馬上給老子閉上你的嘴,不然回去我把他扯爛了當下酒菜。不對啊胖子嘴這麽毒,吃了會不會要長瘡啊?
胖子肯定不會開什麽玩笑。廢話,要是兩人都惱羞成怒了他可真的要吃不了兜着走了。他大咧咧的一笑:“雲彩,還繼續走嗎?這兒看上去也沒有什麽吧。”
雲彩咽了一下口水:“那,咱們回去?”
其他人立刻點頭表示同意,這麽好的時間都浪費在這個髒兮兮的宅子裏誰都會不情願。他們沿原路返回,一路上歡聲笑語,載歌載舞。
依舊是悶熱的晚上,這個招待所裏只有風扇,沒有空調。他脫的只剩條沙灘褲對着風扇,也還是熱得要死。
悶油瓶還是昨天晚上的樣子,長袖連帽衫,沒表情也不流汗。
吳邪認為這是心靜自然涼的翻版,面癱自然涼。悶油瓶這人很難跟他說什麽親近的、打趣的話來。因為他不會阻止你,也不會回答你,就會用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你,你會産生一種其實你是傻逼的錯覺。
吳邪對此深有體會,但他現在又不能跟悶油瓶大眼瞪小眼把這一晚上瞪過去。這鬼地方信號奇差,他想找點事做,或者跟人說說話。
胖子這人太不着調,悶油瓶好像是得了失語病的面癱自閉患兒,潘子他還沒做好準備套他的話呢,雲彩又是個有追求者的姑娘,大半夜的去找她肯定不方便。
他模仿自閉症患兒的樣子坐在風扇前面發呆,裝了一會後是在裝不下去了,準備把自己東西收拾一下。
這一收拾就發現了一個重大問題,他的錢包不見了。
……好嘛,外面那麽多人惦記着都沒得手,倒是便宜了這小山村裏最沒技術水平的小賊了。
他都為那群人感到憋屈。
吳邪到處找了一遍,最後在床底下找到了它。大概是吳邪脫褲子的動作太過豪放,把褲子一把摔到床上,錢包從牆跟床的夾縫裏滑了下去。
我的心肝你真是添得了一手好麻煩。
悶油瓶洗澡去了,憑吳邪一己之力是無法把床擡起來的,他只好認命趴在地上撅着屁股朝裏夠。
床不是很大,兩個大男人睡在上面,有點擠但頂多是手臂疊手臂。所以吳邪的手伸過去恰好能夠到錢包又無法把它拿出來。
但這不是最大的問題。都說窮鄉僻壤,所以這裏房間的地面上沒有鋪地磚,水泥地——還是那種沒有打磨過的水泥地。就是那種你用刀削完鉛筆在上面打着轉磨一磨,秒秒鐘由鈍頭變成殺人利器的那種粗糙地面。
吳邪标标準準的城裏人,男孩子從小到大不能用嬌生慣養,但是也沒受過什麽委屈。開玩笑,誰敢讓吳家小三爺跪下來看看?就算逢年過節的他們家還保持着封建老傳統非逼着吳邪給長輩磕個頭,那也是分分鐘完成的事,更何況那是雙膝下還有精心準備的軟墊。于是吳邪慘了,他的膝蓋在這水泥地上遭受了人生第一次慘無人道的折磨,還沒起來就無比抽痛。
吳邪這人脾氣還好,看上去陽陽光光的大男孩,笑一下也是有着爺們的硬氣,細細品的話很招女孩喜歡。但他其實心裏有一股扭勁,這從他以後的行為就能看出來。他的手指能碰到錢包,就是不能把它拿出來。吳邪一怒之下幹脆整個人都鑽進去,出來的時候沾了一身塵土與蛛絲。
悶油瓶一進來就看到這人髒兮兮的杵在那,看見他了笑了一下:“我錢包掉下去了,只能鑽進去撿了。”他呸呸兩聲,像是說話的時候頭上的蛛絲進了嘴巴,“草,那下面怎麽那麽髒,多久沒打理過了?”
吳邪把錢包放到桌上就去洗澡了。他這次沒再出什麽奇怪的事,甩着濕漉漉的頭發就進去了。
悶油瓶讓他甩了一身水硬是一聲沒吭,他平時愛幹淨,但是沒有潔癖。吳邪這人身上還有清清爽爽的沐浴乳的味道,這小子偷懶不帶,用了他的,悶油瓶聞着他身上跟自己一樣的味道,覺得怪怪的。
他這人表面看上去一聲不吭,其實領地感很強,眼前這位跟他身上擁有一模一樣的味道,在這個小房子裏,伴随着熱氣升騰,讓他莫名其妙産生了一種這人是他的同類的錯覺。
作者有話要說: 吳邪這時候還是直的,就算嘴碰嘴也不會覺得有什麽。小哥我覺得其實是個領地意識很強的人,簡而言之就是在某些方面像個野獸,有非常精準的直覺,野獸什麽的不是對味道很看重嗎?他們對于自己的東西會染上自己的味道很正常,雖然現在是吳邪自己染上的,但也差不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