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日記
吳二白相信了吳邪這番話,潘子是吳三省那邊的人,吳二白想知道這兩三天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也不好問。
他說:“我也不知道這魚的用途是什麽,但估計也沒多大用,他們想要的原因應該是收集吧。畢竟是青銅的,也挺貴的。”
吳邪失望透頂,他二叔說出來的話就跟白開水一樣,什麽味道也沒有。
吳二白選擇等吳三省的消息也不願意跟吳邪兌換。這平時很難在他身上看到這個行為。他很不願意把吳邪扯進這些事裏,最開始的把蛇眉銅魚給吳邪的目的就是暫時避避風頭,結果吳邪的好奇心就給勾出來了,現在咬着這件事死活不撒口。
在外人眼裏,吳二白是一個虛僞狡詐有冷漠的狐貍,但是在這個男人心裏也是有一片柔軟的地方的,他無法忍受這個他打小看着長大的孩子在這水裏陷得太深。
有人來買茶葉了,那個夥計的衣服仍然牢牢地扣在他的頭上,無論怎麽扯都解不開。吳二白親自下去招待客人,吳邪留在這裏,深吸一口氣下定決心。
他先去把門關上,然後留意監控裏的人,把剛才那個抽屜打開,拿出裏面的鑰匙,試了幾個以後終于把下面的那個抽屜打開了。
裏面先是一個本子,就寫了幾頁。吳邪匆匆掃了一眼,是關于蛇眉銅魚的。他拿出手機拍了照片,然後繼續翻,發現是自己以前用過的草稿本,上面全是數字或者鬼畫符。
吳邪心裏奇怪為什麽二叔會把這東西收的這麽嚴密。本子的最下面是一個相框,裏面放的照片是吳邪小時候穿着那件可笑的灰色長袍,照片裏的孩子皺着一張臉,沒有面對鏡頭。吳邪不記得自己有拍過這張照片,所以大概是偷拍下來的。
監控裏吳二白就要給客人結賬了,吳邪急匆匆的把東西都放回去,并且盡全力的恢複原樣。
吳二白一點也不着急,他先給客人結了賬,然後把夥計頭上的結解開,說了他幾句就上去了。他的步伐非常輕盈,像是心情很好的樣子,走到一半又停了一會,看了一眼窗外,原本輕松的表情冷硬下來。
吳邪裝作是在打電話,……事實上他真的在打電話。
他剛把東西收好還沒離開那個位置這個電話就打了進來。依舊是一串數字,不知道是誰的。吳邪被自己的手機鈴聲吓得一哆嗦,他急忙忙走到沙發那邊接電話。
“喂。”
吳邪在電光火石之間想到了在宿舍門口接到的那個奇怪的電話,電話擁有不像這個繁華熱鬧的世界能有的靜寂,甚至連電話的雜音都沒有。
這次顯然不是,電話那邊隐約能聽到車聲,還有淺淺的呼吸。
吳邪鬼使神差的就叫了一聲:“小哥?”
那邊的人嗯了一下。
吳邪心想這真是奇了怪了,悶油瓶打他電話幹什麽?不會是向他要胖子的電話吧?
“小哥你現在在家嗎?”
悶油瓶的聲音傳過來:“我在h市,你現在在哪裏?”
吳邪:“你在h市。那你先告訴我你你在哪裏吧,我去找你。”
張起靈報了個街道的名字,吳邪一樂,還真巧,就在這條街上。
吳二白剛好這時候進來了,吳邪笑着跟他說現在有事先走了,為了表示對這份禮物的感謝下次請他吃飯。吳二白沉穩的向吳邪揮了揮手,示意他快滾。
吳邪剛出吳二白的小店門,就看到了對面街上站着的悶油瓶。
吳邪沖悶油瓶揮揮手:“小哥,這邊!”
街道上很熱鬧,吳邪只是随便說了一聲話,悶油瓶就看過來了,好像隔着這麽寬的一條街外加這麽多噪音污染悶油瓶也依舊能聽到他的聲音一樣。
吳邪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飯點上了,正午的h市終于見到了破了雲層的陽光,懶洋洋的灑下來,很柔和的照亮這個天地。
吳邪給他媽打了個電話,說中午不回去吃飯了。他媽在電話那邊羅羅嗦嗦半天才意猶未盡的挂掉電話。
他們去了一個飯館吃飯,吳邪以前不常出來吃,一是因為不幹淨,二是因為學生沒有多少錢讓自己揮霍。他們點了半桌子菜,都是h市的招牌菜,南方人多好喝湯,所以一桌子濃白色的湯湯水水,還有其他火紅熱辣的麻辣味的菜,辣味撲鼻。
“小哥,來h市是來旅游的?”
悶油瓶搖頭:“你在這邊沒有遇到那些人了吧。”
吳邪笑了一下:“還沒有,如果我一直待在家裏應該就沒事了。”悶油瓶看着吳邪,非常認真的說:“我不放心你,所以就過來了。”
吳邪當時正含着口大麥茶,他緩了一下,慢慢把這口茶咽下去:“放心吧,那夥人怎麽樣也不會沖到我家去。”他把話題扯到一邊,“昨天晚上胖子還問我要你的號碼呢,剛才那個是你的電話?”
悶油瓶收回目光,點了點頭。
這頓飯吃的非常安靜,因為悶油瓶不愛說話,吳邪很少這樣正兒八經的跟他就兩個人相處,何況吳邪整個心思都放在手機裏那幾張照片上,走神走得都沒邊了。他們沒去包間,就在大廳的一個角落那邊,周圍都是熱火朝天的聊天聲,這兩個大男人卻非常嚴格的遵守了“食不言”這條規矩。
他們不覺得有什麽,給他們點單的服務員卻膽顫心驚,飯桌上的氣氛壓抑到這種地步讓這個腦洞很大的服務員在腦補這兩個人會不會吃到一半把碗一摔,從口袋裏拿出槍大吼一聲搶劫。
服務員的目光不斷的落到他們身上,悶油瓶這個五感極靈的人早發現了,吳邪也因為總有人惦記他蛇眉銅魚這件事弄的有些精神緊張,他感受到不斷徘徊在他身上的目光,就立刻扭身瞪過去。服務員吓得抽了一下,手上拿着的本子掉在了地上。
結賬的時候這個服務員顫巍巍的走過來:“兩位先生,還需要別的嗎?”吳邪心裏暗笑,他搖了搖頭,掏出錢包:“結賬吧。”
他們出了飯店,外面天氣又陰了下來,吳邪揉了揉自己的頭發:“那些人真是把我要吓死了,不知道為什麽,只要我一想到蛇眉銅魚要是在我手裏被弄丢了,我就恨不得去死。還真是奇了怪了,明明不知道用處,因為它是青銅做的,總感覺有一種非常神奇的用處。”
悶油瓶點頭。他臉上是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這個青年的面皮生的特別好,就算是一臉木然也不覺得有什麽怪異的,何況他的眼睛非常有神,黑黝黝的像是包含了世間一切的事情。
吳邪心裏知道了悶油瓶肯定知道了什麽,所以大老遠專門跑過來,但是跑過來又不告訴他,只是說“我擔心你”,文文靜靜的樣子特別招人疼。
下意識的,吳邪把悶油瓶跟胖子歸到自己這邊的人,在吳邪的心裏,這兩個人是可以信任的,是沒有問題的,在蛇眉銅魚這件事上,他毫無保留的告訴了胖子跟悶油瓶,這份信任,可以說在吳邪最近懷疑這個懷疑那個的時光裏非常罕見。
這邊吳邪正跟悶油瓶滿市的亂逛,那邊的吳二白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不知道在想什麽。他拉開剛才那個放鑰匙的抽屜,雖然吳邪已經盡力的還原了要是本來的擺放位置,他還是能一眼看出來這個要是被人動過了。他拿鑰匙打開了另一個抽屜,拿出記着蛇眉銅魚的本子,默默地哼了一聲。
吳邪回到家裏以後看了那幾張照片,上面的形式應該是一個日記的樣子,最開始的那幾頁筆跡還算工整,但是越往後筆記就越潦草,看上去像是寫日記的這個人心裏處于巨大的震驚裏。日記開頭是一個土夫子跟另一夥人去夾喇嘛。吳邪知道有幹這一行的,卻從來沒有接觸過這類人,他很感興趣的看下去,日記內容越寫越荒謬,大致內容就是有一夥人去夾喇嘛,在路上本來一切都很順利,下了地剛開始也很正常,但是突然就變成了一個恐怖故事,一路上總能聽到奇怪的聲音,一路上走能感覺的隊伍最後面多出來個人,怎麽找也不知道多出來的人是誰。
怎麽拿出蛇眉銅魚的那段這個日記沒寫,日記的最後是這樣的幾段話:
我們進了主墓室,在裏面找到了魚,不管犧牲了多少,我們成功了。
我知道了,這一直都是個圈套,所有的都是假的!(筆跡非常潦草)你們都要死,想要它的都要死!
吳邪放下手機,這日記裏面沒有多少關于蛇眉銅魚的東西,原本希望能從這裏面得到的東西發現什麽都沒有,反而越來越亂,到了最後簡直不知所雲。
蛇眉銅魚肯定是有什麽用的,而且很逆天——應該說蛇眉銅魚能帶出來的東西很逆天。這個土夫子在最後肯定看到了什麽,不然也不會在最後留下這種東西。不過圈套是什麽?什麽是假的?為什麽都要死?
吳邪不知道自己現在該怎麽辦,他心裏亂糟糟的,最後一段話給了他一種非常不祥的感覺,土夫子最後用生命寫出來的詛咒,帶着這個人生裏來死裏去的煞氣,看到的人注定不得安生。有時候在黑暗中看到光不一定是好事,那有可能是敵人晶亮的眼珠,下一刻就張開血盆大口将你吞吃入腹,永世不得超生。
作者有話要說: 依舊在求留言求愛撫?(?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