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跳樓

吳邪放下手機，他靜下心來緩了一會。蛇眉銅魚是土夫子從鬥裏現挖出來的，不管是什麽原因，它到了二叔手裏。陳皮阿四手裏應該也有一個，并且知道二叔手裏也有一條魚，所以這條魚交給他來保管。二叔不知道魚的用處，但是陳皮阿四應該知道，所以他才這麽喪心病狂的想要拿到這條魚。土夫子在最後肯定也是看到了什麽，寫下了類似詛咒的預言。

吳邪現在的疑問跟最開始的疑問是一樣的：蛇眉銅魚的作用是什麽？蛇眉銅魚是怎麽到二叔手裏的？陳皮阿四手裏的那條魚是怎麽來的？陳皮阿四是怎麽知道蛇眉銅魚的作用的？還有從日記上得到的疑問：誰的墓裏有蛇眉銅魚？蛇眉銅魚帶出來的圈套是什麽？那些人想要什麽東西？為什麽拿到那個東西的人都會死？

假期的時間過得很快，吳邪給他媽慶祝完生日以後就回學校了。

一個長假放得大家心都不穩了，回到宿舍就準備出去一起吃頓飯。吳邪搖搖頭：“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回來給我帶點飯啊。”

胖子：“到時候一定把骨頭給你打包帶回來？”

吳邪：“滾吧你，天天吐也沒見你吐出來個象牙。”

他們走了以後吳邪給自己叫了一個外賣，他起來扭了一下腰，轉身去了浴室放水洗澡。吳邪站在熱水下面，仰頭深深呼出一口氣。他的脖子很長，而且線條優美，水珠順着他光滑的皮膚往下滑。活色生香。

吳邪在某些方面還是很講究的人，他洗完澡以後就給自己換上另一件衣服，又等了一會，門被人敲了一下。

外面已經是晚上了，門口是個送外賣的。吳邪說：“你等一下，我去給你拿錢。”他走進去拿錢包，卻沒想到送外賣的人也進來了，看見他掏出了錢包，就拿外賣砸了一下吳邪的後腦。外賣盒子裏裝的是磚頭，吳邪連哼都沒哼一聲，直接就軟下去了。

黑瞎子害怕自己人引起吳邪的懷疑，所以現在動手的這個人就是個普通的外賣小哥。他大概也害怕自己要是一時失手不小心用磚頭把吳邪砸死了那就不好交代，因此沒用多大力道。但是後腦是什麽地方？那裏神經極為密集，哪能經得住磚頭的招待？

吳邪倒在地上，沒暈，但是耳鳴，還有眼前發黑，有點犯惡心，這些難過在看到那人從他錢包裏拿出來蛇眉銅魚以後就沒有多大影響力了。吳邪在耳朵轟鳴裏大怒：真他媽不要臉，老子的東西是你們這夥人惦記的？還敢次次都這樣？草，這次弄死你們！

那人拿到魚以後就趕緊跑了，吳邪從地上爬起來，還抓着那個裝着磚頭的外賣盒子，追着那人就沖上去。

那人已經把魚交給別人了，吳邪這時候真的是暈暈乎乎的，能從地上爬起來還能追上來全憑怨氣，哪裏看得見另一個人是誰。不過這也沒關系，吳邪追上去以後，直接給了送外賣的那人一板磚，他身體支撐不住，但是神經極為亢奮，下手不知輕重，那人本來就心慌，一挨打就哭爹喊娘，只差跪下來了。

這聲音引起了周圍宿舍裏的人出來，都是年輕人，血氣方剛，也不害怕，就在一旁圍觀。吳邪對他們吼了一聲：“給老子攔住那個呆丨逼！”

吳邪的聲音撕心裂肺，還真的有人上去攔人，有一個人站出去了就有跟上來的，把路堵住了。那人一看跑不了了，幹脆就準備從樓上跳下去。三樓這種高度對他而言沒有多大問題。

吳邪毫不猶豫的就跟過去，他先助跑，再一跳——要是平時吳邪肯定做不到，但是他這時候怒火攻心，毫無壓力的完成了這個高難度的動作。吳邪抱住了那個已經跳出去的人，兩人一起跳了下去。

圍觀的人驚呼。

蛇眉銅魚還被那人捏在手裏，他好像一點也不害怕自己掉下去會不會摔死，在空裏向吳邪晃晃手，示意魚在他的手裏。吳邪扒不開他的手，他這時候已經能看見這個人是誰了，就算在半空裏也面不改色笑嘻嘻的人，還在晚上戴了副墨鏡，吳邪怎麽可能忘了他？吳邪心想這人真他媽操蛋，扒不開也不顧及自己的臉皮，直接上去就咬。

黑瞎子讓他的動作驚了一下，他的手很疼，吳邪下了死口，肯定已經咬破了。黑瞎子嘆了口氣，松開手，把魚放到吳邪手裏。

這番動作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在外人那裏什麽都看不出來。

兩人一起砸到樓下柔軟的草坪上。中午才下過一場雨，草坪上滿是水珠，砸下去以後滾了幾圈，沾了一身泥。

吳邪頭發上的味道萦繞在黑瞎子的鼻息間，在這種情況下他甚至在停下來以後湊到吳邪的頭發那裏深深嗅了一下，再移到吳邪脖子那裏吸了一口氣，咬了吳邪的脖子一口。

吳邪疼的抽了一下。他從樓上摔下來以後因為蛇眉銅魚到手了就暈了過去，手捏的很緊，像是防備黑瞎子再次把蛇眉銅魚拿走一樣。

黑瞎子依舊是那副表情，他沒有拿蛇眉銅魚，實際上只要他在吳邪胳膊上的某個穴位上捏一下，吳邪整個手都會麻掉，蛇眉銅魚就是他的了。可是他沒這樣幹，他站起來檢查了一下吳邪現在的情況。沒有多嚴重的傷，但是右手骨折，還有之前的板磚招呼導致他有些輕微腦震蕩。他俯身扛起吳邪，留下目瞪口呆的圍觀者就走了。

他邊走邊甩甩被吳邪咬傷的手，心裏琢磨着要不要去醫院打一個狂犬疫苗。要是吳邪知道了他現在心裏在想什麽，肯定要上去把他手上那塊肉直接咬下來。

吳邪再醒的時候頭還是暈的，他一時間不知身在何處。他勉強睜開眼睛四處看，觸目就是一片轉個不停的雪白。他又閉上眼睛，搖了搖頭，再次睜開眼，這才知道自己已經在醫院了。

他的周圍沒有人，吳邪在心裏罵了一聲草。

他以為蛇眉銅魚讓黑瞎子拿走了，這下真的是魚財兩空。

吳邪他媽推開門進來，看到兒子醒了，說：“我給你說了多少次，你自己注意你自己。你現在才走了一天就躺床上了，要是下次你在出去個兩三天，我是不是要給你收屍了？”

吳邪肯定不敢在這時候挑戰他媽的權威：“媽呦，你放心吧。我這次是不小心摔的。哎呦喂，疼。”吳媽媽趕緊就走過去：“頭疼還是胳膊疼？醫生說你鬧腦震蕩了。上次也是這樣，你沒讓兩次腦震蕩震成傻子還真是幸運。”

吳邪笑了一下。他臉色不好看，笑出來的效果也是有氣無力的，吳媽媽一看平時活蹦亂跳的兒子現在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心就酸了，再生氣重話也說不出口。

“媽，你怎麽會在這？”

“怎麽，你還準備不告訴？吳邪我給你說，不管出了什麽事，你要是敢瞞着我們不給家裏報個平安的話我就真的上去活剝了你。”她說，“你們學校老師打電話給我的，說你從樓上跳下來了。”

吳邪繼續問：“那媽你知不知道誰送我來醫院的？”

吳媽媽搖頭：“不知道。你同學在外面，他們估計知道的比我這個當媽的還要多。你給我小心一點。”她想上去用手指戳一下兒子的腦袋，猶豫了一下，到底沒上手，一不小心兒子讓她給戳成了一個傻子她就真的連哭的地方都沒有了。

所謂“外面的同學”是胖子和王盟。他們先乖乖的跟吳媽媽打了個招呼，胖子站在一邊對吳邪擠眉弄眼，吳邪心裏想把旁邊的蘋果砸到那張胖臉上去。吳媽媽再唠叨了幾句就出去準備給兒子做飯了，醫院供飯，但是她不放心，要去給兒子熬碗骨頭湯，順便看看能不能加點豬腦進去給兒子補補腦子。

吳媽媽一走，胖子立刻就湊過去了：“我說天真同志，就算胖爺我出去吃飯沒帶你，你也不用跳樓自殺啊。”

吳邪哼了一聲：“我跳樓是因為我以為你出去是要被人宰了吃肉，所以我太高興不小心從樓上掉下去了。”

胖子：“草，跳樓這麽精彩的場景我居然沒看到。你、下次跳的時候叫我一聲啊，我在下面給你打氣加油。你這一跳自己輕輕松松躺醫院，哥幾個可要被學校那邊的老師煩死了。”吳邪：“學校那邊你們怎麽說的。”王盟接口道：“他們問我們知不知道你跳樓的原因。你跳之前鬧出的事好幾個宿舍的人都看到了，還有一個送外賣的，你直接把人家打到內傷也算你狠。”

吳邪說：“草，是那個家夥先動手的。我頭到現在還暈着呢，鐵證如山啊。”胖子說：“行了，誰都知道。這件事你爸媽到學校那邊壓下來了，給你找的理由是正當防衛，你就安心在這裏躺着，大概過幾天你好一點了，學校就會讓老師問你當時的情況，你到時候按照他們的說法說就行了。”

吳邪笑了一下：“這樣我就放心了。”

胖子問他：“還是那夥人？當時是什麽情況啊？”

吳邪想起這件事就來氣，他現在的狀況不是很好，一動怒就開始頭暈加耳鳴。他搖了一下頭，感覺腦子在頭裏面滾了一圈。他壓下情緒，緩緩說：“你們出去以後，我就叫了一個外賣。送外賣的來了我一看是一個比我還瘦的人，不像那夥人裏面的，我就沒想那麽多轉身給他拿錢去了。結果他們老招重用，這個送外賣的是他們雇的，外賣盒子裏面我估計裝的是塊磚，他砸到我後腦上了，拿走了我錢包裏的東西，我就追出去了。再剩下來的你們都知道了。”

王盟沒跟他們一起出去旅游，所以什麽都不知道，但也沒插嘴問，這麽多次搶劫偷竊對象都是吳邪，目标都是吳邪的錢包，傻子都知道這事不對勁。他不想摻和進這些事裏面，跟吳邪打了個招呼就出去了。

“那你的那條魚還在不在？”

吳邪說：“肯定不在了。對了，是你們把我送到醫院的？”

胖子說：“哪能呢？我們問當時圍觀的了，他們說跟你一起從樓上跳下來的人把你扛走了，那人你認不認識？”

吳邪跟他說就是上次在籃球場上那個帶着墨鏡的男人。胖子說下次見到他一定要把他從樓上扔下去個十幾遍。吳邪大笑說依你的體重只要直接坐在他身上十幾下就能讓他升天。

胖子見吳邪心情不錯還能開玩笑了，也就放下心，跟他聊別的。

吳邪沒看到悶油瓶就問他小哥去哪裏了？胖子想了一下說：“我也不知道，他吃飯的時候接到一個電話就走了。你醒來這麽久沒見他，是不是想他了？”

吳邪笑罵他：“我想你奶奶的腿。”

胖子大叫：“靠，我奶奶進棺材好幾年了，我總不能為了天真你去把人家腿拿出來讓你天天看着啊。這樣吧，胖爺我就犧牲一下讓你以後捧着胖爺我的腿好了。”

吳邪：“然後扔到油鍋油炸了嗎？放心，到時候我一定分你一塊最香的肉。”

胖子說你就貧吧，胖爺我有肥膘護體，到時候一定把你踹到油鍋裏去，油炸天真嘎嘣脆。

他們又聊了一會兒胖子就走了，吳邪躺在床上一個人無聊沒事幹，他的右邊有一個床頭櫃。吳邪的右手骨折了，他就艱難的伸左手拉開床頭櫃的第一個抽屜，看到裏面的東西後眼皮跳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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