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腌白菜

吳媽媽慢慢緩過來,急急忙忙的給吳二白打電話:“喂,老二啊,阿邪他,他說他能想起來了。”

吳二白捧着一盞茶,施施然的坐在老板桌後面,聽到這話也直起腰來:“……他怎麽說?”

“他剛才問我家裏有沒有人辦過喪事,我說沒有。我問他你怎麽問這個,他說是他夢到的,他夢到自己死了。”吳媽媽捂着嘴顫抖着聲音說,“老二,那件事絕對不能讓小邪知道,絕對不能,要不然這孩子就毀了!”

吳二白安慰道:“大嫂你放心,不會出事的,他現在只是夢到了,實在不行的話,等到他過年回來了,我讓我那個會催眠的朋友給他催眠吧,讓他忘記這件事。”

吳邪這邊挂了電話,就立刻給他二叔打過去,那邊的提示是電話正在通話中。吳邪幾乎想要冷笑,他又迅速的給吳媽媽打回去,也是正在通話中。

多巧的事。

吳邪不知道他這是怎麽了,他做了一個非常愚蠢,但是非常應該的事,他試探了他的父母。但是試探出來的結果讓他有些失望。

不知道是對什麽的失望,但是就是有一種非常強烈的感覺堵在心頭,上不去,下不來。其實他本來不想這麽做的,因為他媽媽跟他二叔都在通話中但是對象是不同的人這個可能性很大,有可能是個巧合。但是自從黑瞎子讓人不斷的布置各種巧合來接近他的蛇眉銅魚,他就對巧合這種東西産生了濃濃的不信任感與懷疑感。

哪有那麽多巧合呢,他想。

他想了一會,給小花打了個電話。

“吳邪哥哥,你今天怎麽找我了?”

吳邪說:“你那邊挺吵的,方不方便說話?”

小花的動作頓了一下,站起來往包廂走過去:“現在方便了,你講吧。”

“沒有多大事,就想問你一下,你跟我一起在長沙混的時候,你那時候幾歲啊?”

“五、六歲吧。”小花一挑眉,“吳邪哥哥,你想跟我再續舊緣不用說的這麽婉轉。”

“……其實我到現在最想娶的人還是你。”吳邪認真的說,“雖然你拿小石頭砸我的頭……”小花打斷他:“等等,我什麽時候拿小石頭砸過你的頭了?”

吳邪心裏一沉:“沒有嗎?就是那次我家裏辦喪事……”小花再次打斷他:“吳邪你想說什麽?你家裏沒有辦過喪事。”

“你确定嗎?”吳邪說,“我怎麽記得有啊。你一個人窩在那個很大的梧桐樹下面哭得特別慘,我過去問你,你就拿小石頭砸我的頭了。你怎麽能忘了?”

小花在心裏冷笑,忘掉我們小時候在一起玩的人不是我,是你。那時候的事我哪一件沒有記下來,過了那麽久還跟傻子一樣等你來娶我。我對你像對寶貝一樣的愛護,怎麽可能拿小石頭砸你?

他說:“我的确沒有拿小石頭砸過你,吳邪,你想知道什麽?你想知道你現在的智商那麽低的原因是什麽?”

“小花,我覺得我們可能忘掉了一些事。”吳邪說。

小花:“什麽意思?我忘了拿小石頭砸你的事?吳邪我沒發現你這麽記仇,陳芝麻爛谷子的了,你還記得。想報仇啊,你揪我十四下辮子的是我還沒跟你算賬呢。”

“……到底是誰比較記仇。”

“你說吧,你家裏什麽時候辦過喪事?”

“大概就是那時候吧,夏天,我記不太清了。”

小花哦了一聲,說:“那大概就是你記錯了,那年夏天咱們倆都出事了。”

吳邪心裏一跳:“什麽事?”

“你還是不記得,咱們倆出生入死的大事啊。”小花說,“咱們去游泳了,結果都淹了,差點死在那邊。”

吳邪認為這件事不太可能,如果他出了這麽大事的話,現在他去游泳什麽的,他父母怎麽可能一句話都沒叮囑過。而且他能記得他三叔把自己綁在小路旁,在烈日下曬了一整天,最後為了讨好他買了很多冰棍,把他吃到拉肚子這件事,怎麽可能不記得游泳被淹這件事。就算不記得,那麽嚴重的意外,經過小花的提示,總能想起一點細枝末節吧。

但是沒有,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冷聲說:“我真的記不得了,小花,咱們肯定忘記什麽了。”

“你想說什麽?”

“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個夢,夢的內容,不是很好。”吳邪艱難的說,“我夢到我被人綁起來了……”

小花的餘光掃到包廂拿到屏風後面走出來的人,打斷他道:“難道我的想法居然可以在你夢裏得到實現?以後可要多試試。”

吳邪心裏一跳,小花那邊肯定出什麽事了,不然他不會在這種情況下還說這種事。他大聲說:“行了啊,解語花,你就會拿你那張嘴貧,不跟你說了,我去上課了。”小花看着眼前的人,笑着說了一句:“再見,大學生。”

那人穿着一身黑,鼻梁上還架着副雷朋眼鏡。小花挂掉電話,戒備的盯着他看。

誰不知道四九城的小九爺容貌好,聲音好,身段好,抹上粉墨,穿上紅妝,站在臺上,就能來一出婉婉轉轉,柔情四溢的貴妃醉酒;下了臺,洗去鉛華,褪去華衣,一身筆挺的粉紅襯衫和黑色西裝褲,就能上演出一場快意恩仇的江湖戲,将殺伐果斷的小九爺形象扮演得入木三分。

黑瞎子笑嘻嘻的說:“難得小九爺能跟瞎子我有一樣的想法,雖然打斷小三爺講故事有點可惜,但是能找到知己還是一件快事。”

“黑爺怎麽今天突然有了閑情意志,想到四九城逛逛?”小花問他。他翹着二郎腿,長腿交疊,非常好看。

黑瞎子坐在他旁邊,還是笑着的模樣:“受人之托,不得不來啊,比不上小九爺的富貴命。”他說,“小九爺的桃花最近也開了嘛。”

解九搖頭,拿出一副要長聊的樣子:“開的太久了,幾乎都要爛了。黑爺最近怎麽樣?日子過得挺安逸的吧。”

“其他都挺好,就是被只不聽話的小狗咬了一口,咬到了手腕上,為了打狂犬疫苗我真是四處借錢吶,這不,就接到小九爺你這裏了。”黑瞎子像解九搖了搖自己的手腕,上面的的确确有個圓圓的,很工整的牙印子。

“這小狗倒是牙尖的很,拔掉不就好了。”

黑瞎子意味深長的笑:“只怕到時候小九爺你舍不得啊。”他惬意地靠在沙發上,“不過說實話,瞎子我也舍不得。但是也不敢惹得太厲害了,這次特地來找您借點活命錢。”

“你要什麽?”

“瞎子我聽說前段時間,小九爺家裏進了個圓口敞肚的白瓷壇子?瞎子我日子緊巴,冬天來了,不愛吃別的,就愛吃點腌菜,所以來找小九爺把壇子借到家裏去。當然,你放心,等到過了冬,瞎子立刻就把壇子換給您,順便,還會送給您點冬天出品的大白菜,你放心,絕對不硌牙。”

小花的瞳孔緊縮了下。他緩緩的露出一個非常溫柔的、帶着可惜的笑:“黑爺來得不巧啊,當初我進那個壇子的原因,就是因為家裏有個大白菜讓一直肥豬給拱了。現在嘛,白菜都已經腌好了。但是對不住的是,就只有一個大白菜,沒有多餘的送給黑爺你了。”

他的面相金貴,露出這樣的笑容的确是無比好看的。黑瞎子卻沒有欣賞的意思:“哦,那還真是可惜了。不過小九爺不試試嗎,瞎子我有兩大拿手絕技,一個是青椒炒飯,另一個是腌白菜,這樣放棄,可惜了。”

解九依舊還是那副笑容,只不過眼裏帶上了陰戾:“天冷了,大家日子都不好過。最近正在忌口,多謝黑爺的好意了。”

黑瞎子搖搖頭,他長長地嘆出一口氣,似乎是真的很可惜自己做的大白菜不被別人接受一樣:“真是……可惜了呀。”

下一秒,解九的手機鈴聲就響了。

電話那頭是個解家的保姆,聲音誠惶誠恐:“先生,你的那個壇子,碎了。”

“……收拾一下,扔掉吧。”解九說,“讓人拿一壇子腌白菜過來,爺要送人。”

“……啊?”

解九挂了電話,他沒有對那個壇子的破碎感到有任何悲哀的情緒:“這下,是我想借也借不了了。”他說,“下次黑爺派人去我家拿東西的時候也要先知會我一聲嘛,不然就要像這次一樣,下人動手,毛手毛腳的,難免有小心的地方,白白糟蹋了那個好壇子。”

黑瞎子笑了一下:“既然這樣的話,就不打擾小九爺了。”他站起來,就準備走。

解九伸手攔了一下:“黑爺留步。”

黑瞎子笑道:“小九爺這是準備留瞎子我吃午飯?”

“不是,最近我也窮得厲害。”有人推開房門進來,把一個壇子放在他們面前的桌子上,複又退了下去。那個小壇子湊近了還有腌菜味,很濃,直逼包廂裏特意焚的,千金一兩的香。解九繼續說:“但是供給黑爺一壇腌白菜還是可以的。”

黑瞎子端起那個沉甸甸的黑色小壇子往包廂門口走去:“既然這樣,瞎子我就卻之不恭了,小九爺,再會。”

解九目送着黑瞎子走出去,立刻有保镖冷汗涔涔的進來,站成一排,都恭恭敬敬地彎腰。解九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下次看到他,直接打死,算我的。”

保镖們領了命下去,解九掏出手機,重新撥通了吳邪的電話。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花兒爺那句“直接打死算我的”實在太經典了,忍不住搬了上來【向三叔致敬】

存稿箱:請看着我帥氣的長相留言吧【呲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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