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頭發精
吳邪只要一想到,有人會在這個不見天日,潮濕腐爛的地方生活,就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胖子把手電放在三條腿的桌子上,圍着桌子轉了一圈,咋舌道:“他奶奶的,還真有人住在這裏。”吳邪調侃他:“你可以在這裏養老,到時候我不會收你的房租。”胖子一瞪眼:“你家的人怎麽都喜歡弄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先是什麽破魚,現在又是破房,還有一個頭發精,還真是奇了。”
吳邪随意點點頭,他走到工作桌那邊去。
工作桌也是市面上非常常見的桌子,刷着木頭色的黃漆,左側有一個抽屜和一個小櫃子,右側有四個抽屜,中間是空着的。工作桌上堆了不少書,桌面上還有被胖子口中的“頭發精”抓出來的痕跡。吳邪手指摸了摸那翻出來的內測木頭,不由得唏噓嘆氣,然後去翻旁邊堆在一起的書。
書本都是很老的了,書頁泛黃,大致都是什麽關于水下作業的,他想到了他三叔給他講的那個故事,難道這書是他三叔留下來的?他随意翻了翻,上面有人對某些段落做出來的注釋,字跡矯若驚龍,骨氣洞達,不想三叔那個老小子年輕的時候能寫出來的字。吳邪把書扔到桌子的另一邊,扭頭去看胖子他們。
悶油瓶正大爺狀的雙手抱臂站在一邊,看胖子罵罵咧咧的翻床上的被子,愁眉苦臉。
吳邪忍不住笑了一下,悶油瓶卻把原本游離的目光全部聚集在吳邪身上,他向悶油瓶咧咧嘴,又扭頭繼續去翻那堆書。
吳邪翻書的動作越來越快,他臉上的表情也由最開始的淡定變成了濃眉緊縮,滿頭大汗。吳邪把桌上的最後一本書變成了現在桌上的第一本後,覺得自己身上的雞皮疙瘩全部都冒出來了。
這些書上的字,由最開始的筆跡變成以另一種,鐵畫銀鈎,鸾翔鳳翥的字是非常賞心悅目的,吳邪對這樣的字熟悉無比,因為這字就是他自己的字啊。
怎麽可能,那時候他才多大,這樣的字沒有個十幾年的積蓄是寫不出來的,怎麽可能是他寫的?吳邪深吸一口氣穩定心神,他又開始翻這邊的抽屜。抽屜也是腐爛的厲害,輕輕用力就掉下來了。左邊沒有東西,空空如也。吳邪又去拉右邊,這次他在右邊找到了一張照片。
照片是背對着他的,吳邪把照片翻起來,上面有他三叔,文錦姨,除了還有六個不認識的,還有一張臉他非常熟悉。
那張沒有表情,淡然冷漠,雙眼漆黑的臉,除了悶油瓶,還能是誰?
吳邪的白毛汗迅速的給他自己洗了個澡,他的頭皮炸起,這時候唯一的想法就是千萬不能讓悶油瓶知道。他顫抖着把照片塞到自己的袖子裏,緩緩吐出一口氣,又覺得有些無奈,都到這種情況下了,他還是沒有去質問悶油瓶到底是誰,為什麽二十年前的照片會有他出現,卻是最先想到不能讓悶油瓶知道,如果他知道了會怎麽樣呢?
……他會很慌亂吧……
他卻沒有在第一時間想到,如果悶油瓶知道了,會不會狂性大發,直接把他跟胖子捏死。到底是慢了那麽幾秒,就能反映出這人在吳邪心目中的地位。
吳邪再去翻另外三個抽屜,也是什麽都沒有。他有些氣餒,不會都到了這種情況了,收獲就只有一張有着悶油瓶的照片吧。
他覺得不是很甘心,仔細觀察這個桌子,然後得到一個猜測。市面上的桌子,中間這裏的空檔上面,都會有一個抽屜的吧。他試探着把手指摸到桌面下面,果然在那裏感受到了與桌子不一樣的觸感,那是屬于紙張的感覺!
吳邪大喜,蹲到桌子下面,把被人用木頭卡着的本子取了下來。
這是一本硬殼筆記本,吳邪翻開第一頁,上面有人寫了自己的名字,筆跡娟秀——這是今天吳邪看到的,第三個人的字跡——陳文錦。
吳邪大驚,這是他文錦姨留下來的東西?它怎麽會在這?誰把它藏到這裏的?為什麽要把它藏在這裏?
那邊的胖子大叫一聲:“天真,過來!”
吳邪定了定心神,他把本子從衣服下擺塞進去放好,這才走過去看。
原本放床的地方現在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黑色木盒子,胖子興高采烈的上去敲了敲:“空心的,裏面應該放了東西。”他說着就從口袋裏掏出小刀,想去把這箱子劃開。
悶油瓶攔住他,指着箱子上纏繞着的線說:“有這東西。”
吳邪湊近了看,這個黑色箱子上被這些顏色發黑的線纏繞着,他問了一下,除了頭發精的香味以外,還有一種濃重的酸臭味:“……這是那狗血淋成的線。”
悶油瓶點頭。
胖子操了一聲:“這東西可是用去辟邪的啊,一般來說是纏在棺材上的?這個小木盒子是個棺材?”
遠處,手電筒的光芒照不到的地方,黑色的波浪悄悄的蔓延。
“木盒子裏面是棺材。”悶油瓶想了想說,“棺材應該不大,大概就是放兒童屍體的。”
吳邪一聽,心頭一跳,巨大的疼痛在心髒處,吳邪往後退了一下,卻被腳上冰涼柔順的觸感弄得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僵住了,那東西可沒想給他反應的時間,直接就把他大力的往後一拽,吳邪這時候急忙壓低嗓子叫了一聲:“小哥!”
悶油瓶聽到吳邪的叫聲,反應很快,他用剛才刨門的匕首去割頭發。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吳邪是很想講一句:真的是越來越掉價了啊。
匕首很鋒利,卻沒能拿着柔韌的頭發割斷。甚至還想去纏住悶油瓶,悶油瓶往旁邊翻身一滾,躲開了頭發,然後把匕首用力一揮,仿佛劃破空氣一般的割向向他面門攻來的頭發。然後跳起來,借着木盒子,輕輕的落到吳邪的旁邊,然後把已經纏住吳邪整個腰部以下的頭發割斷!
吳邪急忙扒掉纏住他的頭發,胖子大吼一聲:“操你媽頭發精,敢纏你胖爺爺!”然後把剛才準備割木盒子的匕首抓在手裏,也不顧這樣是不是去自投羅網,撲上去狠狠地把匕首紮進了頭發精的身體裏面。
他媽的居然有兩只!還能不能在一起好好玩耍了!
悶油瓶的動作是非常狠厲的,頭發精到他這裏壓根就不夠看,吳邪從口袋裏掏出打火機去燒纏住胖子的頭發。動物皮毛燒焦的味道是挺難聞的,但是誰會在這時候嫌棄這個,頭發精也知道完了,這家夥有火,就不再一味的往前靠,卻在旁邊用自己的頭發像要把吳邪跟胖子圍起來。
胖子呸呸兩聲,吐掉嘴裏的頭發:“草,這東西還挺聰明的,還知道甕中捉鼈。”吳邪說:“它捉的是你,胖子王吧。”
胖子嘿嘿笑了一聲:“等到老子真的活到了一千歲,第一個謝謝的人就是你。”
悶油瓶那邊的戰況已經結束了,頭發精倒在一旁,生死不知,圍着胖子跟吳邪的那只看到了,不妙,估計他也要翹了,于是就往他們來的黑暗處躲。
“要是讓它出去了,咱們就慘了!”
吳邪吼完這句話拔腿就沖了出去。悶油瓶的速度比他快得多,抓住頭發精飄逸的長發就往牆那邊甩,胖子跟吳邪瘋了一樣的往外跑,只聽見裏面碰的一聲悶響,估計是頭發精被準确的砸到了牆上。
悶油瓶是最後一個出來的,他撿起鎖,重新給門上了鎖:“快走!”
吳邪跟着他一邊跑一邊奇怪的問:“怎麽了?”
“你爸媽過來了。”
吳邪沒問你怎麽知道。事實上在當時那種情況,不管悶油瓶說什麽他都會聽,哪怕是讓他現在把銀行卡號報出來都沒問題。
悶油瓶選的這條路前面有牆,翻了這道牆就能出去,胖子經驗非常豐富,在老遠就做好準備,所以到了近處就直接蹦起來,以一種他肥碩的身體根本做不到的姿勢攀到了牆頭,一個用力,就爬上牆,招呼了一聲:“快點!”然後就幹脆利落的跳下去了。
吳邪傻眼了,他準備後退幾步,一個助跑再去翻牆。悶油瓶卻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對方摟住他的小腿,吳邪只覺天旋地轉,再睜開眼睛周圍的世界已經乾坤颠倒。
悶油瓶即使肩上還抗着吳邪也絲毫不影響他爽飒利索的動作,輕易地就攀上牆頭,動作輕盈得像一只黑貓。
胖子已經攔了一輛出租車,悶油瓶扛着吳邪跑過去,把他塞到後面,自己也坐進去,胖子匡的一聲扣上門,對這一臉驚異的司機說:“大哥!別光看不開車啊!”
吳邪靠在門上,他已經完全從剛才的慌亂中緩過神來。胖子坐在副駕駛上,扭頭對吳邪擠眉弄眼:“胖爺這身肥膘牛逼吧。”
“牛逼。”吳邪說,“真是牛逼!”
司機不停的往後視鏡裏看,有些磕巴的開口:“那什麽,幾位去哪兒?”
“去sm賓館。”
司機抖了抖:“哦,你們這幾位都還是學生吧。”他說,“學生要注意身體哦。”吳邪有些黑線:“只是sm賓館而已啊。”
司機咆哮:“那你還想去什麽地方啊!我在這裏這麽多年了,從來不知道還有什麽sm賓館!”
悶油瓶說:“是cm。”
胖子說:“是嗎?哈哈,我就記得sm,真是不好意思,去cm。”司機用一種“完了你印堂發黑病入膏肓”的神情掃了他一眼,高冷的扭過頭,不再賞他一點餘光。
作者有話要說: 噠噠噠,依舊是存稿箱。大家留言吧,我雖然不能用手機更文(被麻麻兇殘的換成了板磚),但是還是能看到留言數量的。大家多多留言,讓我驚喜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