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筆記推測

三個人進了悶油瓶的那間房。胖子一進去就靠在沙發上,舒舒服服地伸了個懶腰:“媽的,今晚事真多,好久沒這麽忙過了。”吳邪沒地方坐了,因為這是個單人房,折中之下只能坐在床上。悶油瓶好像嫌髒,剛回來就準備去洗澡了,胖子靠在沙發上,昏昏欲睡。

吳邪從褲子口袋裏把陳文錦的筆記本掏出來,在燈下細細看。

這是一本硬殼筆記本,就算不用翻開了,吳邪也知道這個筆記本被人撕下來很多張紙。他翻開來草草的看,沒有什麽新的收獲。最開頭都是說在下海前所有人做的準備,海底墓的位置在哪裏,需要小心什麽,非常瑣碎。陳文錦的字跡是典型的女性筆記,非常的溫婉耐看,柔中有剛。吳邪幾乎是一目十行的往後掃,他企圖在這些字裏面找到“張起靈”這樣的字樣,但是沒有,唯一接近的就是兩個字:小張。

小張在這裏面出現的次數不多,這個筆記本是工作筆記本,并沒有記錄太多關于隊員性格的事,出現小張的是這樣的幾段話:

今天早上根據漁民的話,會有臺風。我們是不會在這樣的天氣裏下水的。天邊的雲已經擠壓得很厚了,我們都覺得這是要來暴風雨了,卻在下午的時候聽到了打雷聲。有一個經驗非常豐富的漁民對我們說:“如果在來臺風前打雷,就說明臺風不會來了。”

我們原定的計劃就是在今天下海,但是因為臺風的來襲所以計劃擱淺了。隊裏面的人在聽說不會來臺風的時候就有那麽幾個提出來要下海。我不同意:“這太危險了,出事的話這裏沒有急救隊,你們上不來怎麽辦。”霍玲說:“我覺得可以去,人家經驗比你豐富,他們都說沒有,你怎麽就這麽堅持。”

霍玲跟我的意見并非這樣不合,但是她對隊伍裏的小張特別關心,大概是因為小張總是對着她冷着一張臉,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她又見小張跟我說過幾次話,所以有些不高興。這樣的狀況已經持續很久了。霍玲是可以吸引到隊伍裏的大多數男的,這樣隊伍已經有隐隐分成兩派的預兆了,她簡直太胡鬧了!

我問吳三省他怎麽想,吳三省說他也認為值得一試。這讓我更加不知所措,後來我們決定依照天命而定,比如說猜硬幣的正反面。但是在我們猜的時候,小張已經換上潛水服,背着氧氣罐,一切準備就緒,當着我們的面,跳進了海裏。

我們為了小張不得不确定下水,下水的過程非常順利……

……小張被我們找到的時候已經暈倒地面上了,他只穿着潛水服,身上的氧氣罐與臉上的面罩都不見了,他好像整個人都掉進水裏了,頭發跟身上都是水淋淋的。霍玲看見小張,也不是很着急了,她跑過去摸小張的鼻息,說他還活着。我們在他旁邊守了一會,他就醒來了。他似乎在這下面看到或者聽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整個人看上去都呆呆的。

小張這個人平時都是沒有表情,也沒見他跟誰特別親近。他好像不像一個人,對最喜歡纏着他的霍玲也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耐煩的情緒來,我曾經看見過霍玲纏着他說話的樣子,他的兩眼放空,很明顯就是在發呆。我從來沒在他的臉上看到過這麽富有情緒化的表情。

我們問了他幾個問題,他都沒有回答,我順着他發呆的目光看過去,他在看着小齊,或者沒有在看他。

……

我們在海底墓找到了很多白瓷壇子,壇子下面有圖片(見照片複印件),小張說這看上去像是一個沒有結尾的故事。我們對他的意見持有保留态度。

……

小張跟齊羽吵架了,他們差點打起來,我很驚訝,我以為像齊羽這樣的人一輩子都不會跟別人紅臉,像小張這樣的人一輩子也不會有這樣激烈的情緒。我不知道他們在吵什麽,但是他們鬧的太兇了,我們不得不上去拉架。齊羽的臉被小張打腫了,按道理來說小張身手好,不應該受傷,但他卻受了更重的傷,他的鼻子被打流血,臉被齊羽的指甲抓破了,留下三道痕跡,血都淌出來了,還有他的脖子,一圈青紫,我懷疑齊羽當時是下狠勁要把小張掐死。

……

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僅僅是第二天,小張和齊羽臉上的傷全好了,沒有留下一點痕跡。我覺得這一點很奇怪,值得調查。

他們一定瞞了我們什麽,我需要知道。

……

吳三省家裏出事了,小張跟齊羽跟着三省回家去了。

……

小張跟齊羽的關系一陣好一陣壞,齊羽好像想弄死小張,他的想法太激烈,以至于我這個局外人看得清清楚楚。我相信小張也看出來了,我以為小張會着手處理這件事,但是他沒有這麽做。怎麽說呢,他的選擇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

小邪跟小張見面了,小張抱了小邪一會,我看見他哭了。我很想笑,這是代價。小張的确是挺可憐的,但是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我又何必插上一腳。

……

小張似乎很喜歡小邪,但是小邪很怕他。小邪最近情況穩定了不少。小張整天往外跑,他似乎是覺得他虧欠了齊羽。這個人真是太單純了,他只覺得自己虧欠了齊羽,卻從來沒意識到這是齊羽自己的選擇。

吳邪看到這裏不知道為什麽感覺有點冷,沒想到這個裏面居然還提到了他自己,這麽看來,三叔他們下海是在他出狀況之前。他在裏面出現的次數不多,但從每次出現的情況來看,似乎都脫離不了“小張”這個人。

這麽來說,他是的确在小時候看見過這個跟悶油瓶長相一樣的“小張”的,但是因為他的年紀太小了,或者種種原因,他忘記了。這些原因到底有哪些呢……他幾乎是立刻想到了夢裏那件事,真是,無論是時間,地點,還是人物都太巧合了。并且從陳文錦的筆記來看,她肯定是知道了一些關于小張跟齊羽的事,而且裏面肯定牽扯到了別人,所以才會有“代價”這個說法。

吳邪又重新翻了一遍這個工作筆記本,他就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關于日期的問題。這是一本工作筆記,在最開始,也就是沒有下海前,陳文錦的日期是标注的非常清楚的,在記錄下海的過程中,也沒有任何遺漏,只有從她開始對小張與齊羽之間的秘密感興趣後,筆記本上就再也沒有日記的登記。

随着這個問題來的還有另外一個現象,在陳文錦的這個筆記本裏,她有日期的這邊沒有任何被人撕扯下來的痕跡,自從沒有的日期,這邊就有了大量的撕扯痕跡。這又可以退出來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陳文錦不想讓人知道,在她挖掘這個秘密時,準确的進行時間。

同樣的,這可以推導出三個原因:一個是因為她不想讓人知道具體時間,這樣的話理由就有很多了,比如說“老娘就是不想寫時間不服你來咬我啊”或者“我他媽為什麽要告訴你時間”——不過吳邪根據她的字跡特點以及最初的記錄習慣,可以看出來陳文錦其實是一個非常細心謹慎的人,正常情況下是不會出現這樣的纰漏的;第二個原因的可能性是,因為她知道這裏面的內容要被撕下來,既然這樣的話還不如不寫,因為她會覺得觀看者會從中間日期的差異找到一些什麽東西,這個東西剛好是她不想告訴別人的;第三個原因是因為被撕下來的東西裏面的時間剛好是跟其他事情的時間重複的,為了避免觀看者被時間混淆,所以就幹脆不寫了。

因為第一種原因的可能性最小,那麽就剩下兩種可能性中就可以産生兩個疑問。第二個可能性産生的疑問就是被撕掉的部分到底是什麽,裏面的哪些內容讓陳文錦不得不撕了它。而第三個可能性産生的問題就更加複雜一些了,既有內容是什麽,同時根據這個原因也可以推出其實陳文錦是想讓別人看到這個筆記的,那麽為什麽有人要撕掉這個筆記本,撕掉那些內容的人是誰,既然那些東西不能讓別人看到,為什麽不幹脆毀掉這個筆記本——如果讓吳邪選的話,他會選擇直接毀掉筆記本,這樣不幹脆嗎?

吳邪心裏亂糟糟的,但是這個筆記本已經要被他翻爛掉了,再也翻不出什麽新的內容了,他難免覺得洩氣,辛辛苦苦這麽一趟,依舊是什麽都沒解決,反倒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疑問越來越多,吳邪覺得,他還是應該再回一趟地下室。

胖子被他翻本子的聲響吵醒了,睜開惺忪的眼睛看着他。吳邪沖他揮揮手:“去睡吧,去睡吧。”胖子像是真的累了,但他沒有去睡,反而揉了揉臉,又精神抖擻的坐到吳邪對面,說:“愁眉苦臉,到底在想什麽。”

吳邪無奈。他把本子遞給胖子,胖子從頭到尾翻了一遍,臉色凝重的問吳邪:“你覺得呢?”吳邪嘆氣,他把自己剛才的推測重新給胖子子子細細的講了一遍。

胖子聽完了,緩緩的說:“你剛才說有三種可能性,我覺得有四種。”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諸位看這章的想法是什麽,蠢作者是在淩晨的一點半碼完這章的,寫的我冷汗直冒,雞皮疙瘩直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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