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胖子的推測

胖子聽完了,緩緩地說:“你剛才說有三種可能性,我覺得有四種。”

吳邪一直認為胖子這個人,仗義又直率,雖然平時看上去有點亂七八糟,颠三倒四的,其實他做事的條理性非常強,甚至比吳邪還好強。他對于一個問題的理解不會想吳邪這樣想出很多亂糟糟的點子,但是卻可以想到平常人無法想到的地方。就好像在剛才地下室門口,胖子說的說不定進去之前是人,進去之後就不是人這個觀點。當然不是說吳邪支持胖子這個觀點,他只是借這個例子來說明胖子思想的獨特性。

所以他一聽胖子說這話,就神經質的覺得喉頭發緊,手癢難耐,就把手伸到褲子口袋裏,想要拿煙來抽。手一摸到空蕩蕩的褲子口袋,這才發現前段時間,在醫院的時候悶油瓶勸他戒煙,他一個頭腦發熱把那些煙全部丢了,再也沒買過。他收回手,用手指敲了敲筆記本的硬殼子:“說說看。”

胖子說:“只不是最簡單的了嗎,那就是陳文錦不知道時間啊。”

吳邪身上的雞皮疙瘩直冒,他在胖子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大腦裏就瘋狂的腦補出“陳文錦不知道時間”這八個字後面的含義。陳文錦不知道時間?她為什麽不知道時間?她怎麽可能不知道時間?陳文錦如果真的不知道時間,是因為什麽原因不知道時間的?她是在不知道時間的情況下寫出這麽個讓人匪疑所思的東西的?在哪個地方她才會不知道時間呢?

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手指間已經夾了根青煙袅袅的煙,打火機還捏在胖子手裏,看來是胖子點給他的:“謝了——不過你說說看,陳文錦為什麽不知道時間。”胖子想了下,說:“這理由可真是太多了,不過胖爺我覺得兩種可能性最大。”

吳邪點頭,示意他說說看。

“第一種就是陳文錦寫這本筆記的時候并不是在事情發生的時候寫的,有可能是在這些事都結束了,老人家懷舊,就拿筆把那時候的事記下來——這有可能是為了表現出老娘我當年有多牛逼——當然,年紀大了,可能能記不清楚時間;也有可能是給後人一個提示——就比如你——雖然這些屁話什麽意義也沒有;當然也有可能是為了以後給自己的孫子将睡前故事的時候有素材。”

吳邪點點頭,他最初也是這麽想的。

“第二種,就是陳文錦寫這個筆記的時候,旁邊有別人。”

吳邪眼皮一跳。

“她有可能是當時已經被人囚禁起來,對方逼她寫出——或者是她自己因為無聊所以寫出這個筆記,這個行為無疑是被對方同意的。但是當對方發現陳文錦的筆記裏還有日期的時候就不讓她寫出這個日期了,理由嘛,太多,各人有各人的看法。”

吳邪的手指一疼,就好像是被燙紅的鋼針紮了一下。他的煙已經燒到了他的手指,他剛才想的太入神,所以沒注意。他說:“你說的理由也有可能,不過我覺得她忘記時間這個可能性不太大,因為她能把在下海之前的所有時間記得一清二楚,這就說明後面的時間她不可能一點都記不得。至于第二個她被人囚禁了,所以寫出這個筆記……我覺得不管是對方逼她寫出來的,還是她自己寫出來的,她肯定會在這個筆記本裏留下線索。因為她留下了線索,所以對方把他留下大量線索的地方給撕掉了。”

他又問胖子:“可是你不覺得很奇怪嗎,如果是這樣的話,對方為什麽還要把這本筆記本留下來,來引起後人的懷疑。如果我是囚禁她的人,我完全可以逼迫她寫出另一篇筆記。這也就回到了我第三個猜測的那個問題,如果是你,你是覺得直接毀掉這個筆記本來得快,還是跟他媽傻逼一樣到處找地方藏來得快。”

胖子搖頭,他深吸了一口煙,噴出一大口青煙,把煙灰彈到地上,說:“天真你不能這麽想,為什麽要把這個筆記本毀掉?”

吳邪:“你這是什麽意思?”

胖子呲牙笑了一下:“這要你來想了。它是你家的東西,有可能在你們家的那個有頭發精的地下室裏呆了近……額,二十年。當然,也有可能就是最近。”

吳邪緩緩的說:“你的意思是,這個筆記本是因為蛇眉銅魚的再次出現而出現——有人在用這個筆記本,想要那這個東西引出什麽人。”胖子糾正說:“或許就是你——不過為什麽是再次出現?”

“蛇眉銅魚一共有三條,我手裏的是第三條,前段時間才挖出來的。第二條在陳皮阿四手裏,第一條在一個美國人手裏。”

胖子說:“狗丨日的這種東西有一個就夠人煩的了,現在一下子冒出來三個,操丨蛋。”

吳邪低下頭,翻看了一下筆記本的最後一面,上面有介紹這個本子的廠家與頁數。一共有45頁,吳邪數了數,留在這個筆記本上的只有不到三十頁。不算中途可能因為各種原因——比如說擤鼻涕浪費掉的紙,還有大概十二三頁是記了一些非常重要的東西的。

“陳文錦在這個筆記本裏也提出了因為白瓷壇子下的圖畫,而且特意提出了有複印件。如果對方真的是想引出什麽人的話,複印件存放的地點肯定會與筆記本有很大的關系。”吳邪說,“所以,我覺得我很有必要重新回一趟地下室。”

“你覺得頭發精會用它的的長頭發給你拖地毯,他丫的只會拖了你!”胖子說。“那些沒辦法,他們不是怕火嗎,我多帶幾個打火機過去。”吳邪說。

胖子嗤笑一聲:“你還不如帶幾瓶飄x進去呢,讓他們變得自信一點,有那麽長的頭發怎麽不出去秀秀。”

吳邪笑了:“讓他們晚上到你的房間給你唱催眠小曲。”

胖子哈哈一聲,這個人今天晚上一直沒有表露出非常輕松愉悅的神情出來,現在一笑,突然給了吳邪一種陰霾盡散的感覺。胖子拍了一下腰,重新從口袋裏掏出來一根煙填到嘴裏,有牙齒咬着,煙一顫一顫的說:“我先回去聽頭發精唱小曲了,你跟小哥慢度春丨宵啊。”

吳邪在他背後笑着說了一聲你嘴裏從來沒有吐出個象牙,胖子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的,樂颠颠的走出去,還貼心的給吳邪關上門。

吳邪當然不可能留在這裏留一夜,他把筆記本收好,走到浴室門口敲了敲門:“小哥?我要先回去了。”

裏面悶油瓶的聲音模模糊糊地傳出來,像是他說了一句什麽。吳邪沒聽清,就問了一聲:“小哥,你說什麽?”

“……”

“小哥?”

浴室門突然被打開,水聲突然就掩蓋了天地間的聲音,悶油瓶身上清冽的氣息夾雜着水氣鋪天蓋地的襲來,吳邪站在其中突然有中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好像他現在出現在悶油瓶的領地中,卻被對方毫無保留的,全身心的接納。他的目光停留在悶油瓶胸前的墨麒麟上,威風凜凜到讓他眼饞。

“我說,小心一點。”

吳邪哦了一聲。他的大腦有些反應不過來,眼睛裏的麒麟占了他的整個思維。

悶油瓶轉個身就又去洗澡了,吳邪見他沒關門,忍不住覺得悶油瓶這個人有點喜歡暴露,有不然怎麽會沒事幹就一件衣服也不穿的突然打開浴室門呢。他往裏面走了一點,眼鏡被白色的霧氣糊住了,什麽都看不清楚,因此只能摸索着碰到門把,然後替他把門關上。

早晨三四點的大年初一非常冷清,他走出熱烘烘的賓館,進到這個冰冷徹骨的環境中,覺得更加冰冷。他把大衣的領子豎起來,這才發現身上依舊穿着悶油瓶的衣服。他把鼻子湊到衣服上聞了一下,是洗衣液的香味,還有悶油瓶的氣息存在在裏面。吳邪忍不住想到了出水圖中的小白蓮悶油瓶,身材好的人不管哪裏都很有看頭,無論是削瘦卻強壯的胸膛,或是緊繃的腹肌,或是腰部流暢的曲線,或是……他沒看到悶油瓶的腿。不過悶油瓶不是小白蓮,吳邪拍了拍衣服,誰見過文麒麟的小白蓮?誰見過剁人手指面不改色的小白蓮?誰見過徒手扭壞門鎖的小白蓮?草,你他媽在逗我。

他的影子被路燈拉的非常長,孤孤單單的在寬大的馬路上。到了這個時候,路上連一輛車都沒有了,耳朵裏除了風聲就是自己的呼吸聲,聲聲入耳,寂寥入心。

他是走回吳宅的,冒着寒風,走了許久才看到門口的那盞大紅燈籠。他緩緩的走過去,卻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站在門口。吳邪眯着眼睛,那人向他這邊走過來:“阿邪,你去哪了?”吳邪心裏一慌,急忙反應過來,揉了一下自己的頭發:“二叔,你還沒睡嗎?”

吳二白從黑暗裏走出來,冬夜裏他的眉眼冷硬表情冷漠氣勢凜冽:“怎麽在大年夜的跑出去。十二點的時候你奶奶找你呢。”

吳邪似乎很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二叔,那個,你可得替我瞞一下啊。我在家裏呆的無聊,就跑出去找了間網吧。”吳二白說:“順便換了件衣服?”

他的手伸出去,他這個人平時挺重保養的,吳邪看見他黑暗中的手幾乎是瑩白的,那只瑩白的手摸了摸吳邪的臉頰,然後轉到他的眉角:“怎麽這裏還沾了東西。”他把手指湊到鼻子上聞了一下,“是人血。”

吳邪揉了一下自己的臉,覺得冬天太冷,冷到他連笑容都做不出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想過很多種理由,我都不知道為什麽留言這麽少。如果是覺得不好可以說理由啊,新人第一次寫文特別需要這些東西!難道是因為前幾篇我沒有催所以大家就不留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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