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踏破鐵鞋無覓處
吳邪剛推開門出去,看見吳二白的第一眼,臉上條件發射露出笑容,在電光火石間,他突然萌生出了一種被長輩抓奸在床的尴尬與羞惱感。
他往後退了一步,不着痕跡的拿身體堵住門:“二叔,早啊。”
吳二白淡淡點頭:“不早了,趕緊來吃飯吧。”
他雙手背在身後走了,吳邪長籲出一口氣,轉身把門關上,想了想,又拍了拍門,示意悶油瓶的動作快一點,別老磨蹭,真讓人看到了的确是不好交代。
悶油瓶在吳邪走了以後很久都沒起來,他在心裏算好時間,大概過了有半個小時,他才從床上起來,懶洋洋的把自己收拾幹淨,房門被人敲響。
外面的人壓根就沒準備讓悶油瓶給他開門,敲一下門以後就直接擰開門把進去了。
進來的人不是別人,而是黑眼鏡。
他在大冬天的,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黑色羊毛衫,套了個黑色夾克,穿着黑色的緊身褲,大過年的一身黑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他跟悶油瓶一樣,都像是那種一點都不怕冷的人,嘴角上咧着笑,不知道在笑什麽。
他一進來就說:“我就說嘛,小三爺怎麽可能是那種別人敲門他不答應那種沒有禮貌的人啊,瞎子今天是來找小三爺敘舊的,沒想到來的這麽不巧。”
悶油瓶身後就是沒有疊起來的被子,他倆昨天晚上是擠在一個被窩的,黑瞎子一眼就能看出來:“怪不得我沒在賓館裏看到你的人影,沒想到藏到這裏來了。小三爺的床軟嗎。”
悶油瓶說:“你找吳邪做什麽?”
黑瞎子哈哈一聲:“我只是來傳個話,這個任務比起以前偷蛇眉銅魚真是太簡單了。陳皮阿四肯定給你說過了,如果他拿不到吳邪手裏的魚,他就會跟吳邪合作。他本來就跟裘德考勾搭着,裘德考不知道抽什麽瘋,突然要加快進程,不管說什麽一個月之內必須上路。我看是他活的太久了,閻王爺看他不順眼,要找黑白無常把老小子的魂鈎下去。”
“不能去。”悶油瓶說,“我這裏有日記,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吳邪去不了……”他的手往自己口袋裏一摸,“…吳邪把日記拿走了。”
黑瞎子說:“他趁你睡着的時候偷偷拿走的?”
悶油瓶點頭。
他大笑一聲:“啞巴,你以為這是吳邪只瞞着你這一件事嗎?”
“什麽意思。”
“你想幫他出生入死,也不看人家給不給你這個機會。”黑瞎子搖頭:“吳邪沒有給你說過他噩夢的內容,當然,他也沒告訴你,他從地下室裏,拿出來的東西,不止日記這一樣。”
吳邪不知道黑瞎子去他房間找悶油瓶了,他懷裏揣着日記本,這是他今天早上剛起床時從悶油瓶口袋裏順出來的。他吃飯的時候吳二白接了個電話出去了,沒看見吳三省,就問了一句:“媽,我三叔呢。”
吳媽媽說:“哎,對哦,你三叔呢?……老頭子,老三去哪裏了?”
吳爸爸端着米飯從廚房走出來:“潘子來找他,他去跟潘子出去吃飯了。”
吳媽媽:“怪不得他今天沒來吃早飯。”
吳邪喜上眉梢:“三叔早上就出去了?”
“差不多。”
吳邪迅速吃完午飯,抹了一把嘴,跟吳媽媽說:“媽,我同學來找我,我先出去了。”吳媽媽在廚房伴着洗碗的水聲回了一句:“記得回來吃晚飯啊!”
他沒有直接去他三叔的房間,雖然他家沒有變态到在走廊裝攝像頭,但是他三叔的房間隔壁就是吳二白的房子,。吳邪當然不可能讓吳二白看見他往他三叔房子裏放日記。他圍着那座不大不小三層小樓轉了個圈,吳邪的本家還是很大的,因為地方偏遠,地價不貴,再加上吳家倒也殷實,買個地皮,蓋上一兩棟三層占地面積沒有多大的小樓不是問題,吳邪這輩的住在新蓋的這棟,他的奶奶跟父輩住在另一棟。他先跑到三叔房子那裏,擰門,門是反鎖的,然後又決定從他爸媽房間的窗戶那裏翻到吳三省的房裏。
吳三省的房間右邊是吳二白,但其實左邊是一個沒人住的房子,這間房子邊上才是他爸媽的。吳邪搞不懂為什麽要在這麽多人住的房子這裏安排一個沒人住的。如果他有這間房子的鑰匙就太簡單了,可惜他又沒有。
這幾間房子的窗戶都是連在一起的,中間有一段不到五十厘米的空檔。五十厘米在平地上是段非常短的距離,随便一跨就過去了,有的人步子再大點,就是輕輕松松一步路。但是這是三樓的五十米。
他推開窗戶,估量了一下自己的動作,小心翼翼的邁出去,因為房子蓋的樣式的原因,根本是踩不到窗臺的,唯一能落腳的地方就是空調外機。空調外機并不是挂在牆上的,它的下方還有一個建設時專門留下來的水泥硬臺。吳邪覺得這差不多能把自己撐得起,就先試探着踩到硬臺上。
說是個硬臺,其實就是個水泥板,上面還滴着粉刷外牆時滴在上面的漆。今天暖和,本來就沒有多少積雪的硬臺濕淋淋的,全是融水。吳邪踩上去以後,還跺了跺腳,才把自己整個都站上去。
他想到了水泥硬臺的承受能力,卻忘記了如果這間是個沒人住的屋子,要是窗戶是鎖死的,他就沒辦法了。吳邪不知道這一點,他都從水泥硬臺上爬到二樓的一間房子的窗戶上方了,彎成一個扭曲的弧度去艱難的開窗,死活都開不開,這才意識到窗戶是鎖死的。
他看着他三叔的房子,任命的咬了一下牙。
說個非常搞笑的事,吳三省的房子,不管在哪裏,窗戶上永遠都有安全窗。他直起腰,奮力一跳,兩手迅速抓住了安全窗的一條橫欄,但是冬天橫欄濕滑,他的左手剛抓上去就滑下來了,只有右手抓着。
不過這已經夠了。他半吊在空裏,左手完成了從懷裏掏出筆記本,伸縫隙裏推開窗戶,再把日記本扔進去這一系列剛難度動作以後,右手上也沒有多少力氣了。
吳邪不知道有多感謝良心産品,沒讓他掉下去。
現在他不是掉不掉下去的問題了,他的主要矛盾變成了要以怎麽樣的姿勢落地。反正小樓下面是草坪,三樓跳下去只要不是頭着地,想死也比較難。吳邪的腳一蹬,右手一松,整個人呈大鵬展翅的姿态,在空出劃出一道抛物線,落到了地上。
冬天的地上沒有被凍到像鐵一樣堅硬,反倒以為天暖雪水融化,變成了一片泥濘,吳邪跳下去沒站好,腳下打滑,一屁股坐到了草坪上。
這次震得有點厲害,吳邪呆呆坐在草坪上,過了快兩分鐘才緩過神來。
他笑了一下,爬起來準備跑,只聽後面有人在叫他:“阿邪!”
這是他奶奶的聲音,非常蒼老。吳邪捂着屁股扭頭看,老人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窗戶後面,瞪着他呢。見他回頭,扯了嗓子就罵:“你給我進來!都多大的了人還不學好,沒事從樓上跳什麽!冬天骨頭脆,摔斷了腿怎麽辦!”
吳邪敢在他奶奶的憤怒中溜嗎?當然不敢。他腳底抹油一樣,滑到老人的房間門口,在“出入平安”上面蹭蹭自己腳底的泥,這才走進去。
吳奶奶沒嫌棄他一身泥,顫顫巍巍的拿了毛巾來給他擦擦臉上濺到的泥點子。吳邪趕緊接過毛巾擦了一通,吳奶奶彎腰,捏了捏孫子的腿:“腿沒事吧?”
吳邪說:“沒事,我好着呢。”
吳奶奶:“我知道你好着呢。剛才我在看電視,聽到外面突然砰通一聲,就趕緊出去看。然後就看到你這個混小子跟不要命了一下從樓上跳下來。你是不是嫌命長,沒事幹總要做做死啊!”
吳邪幹笑一聲:“我知道,我就想看看,反正我現在沒事,放心吧。”他的眼睛往旁邊一掃,掃到了房子地上的那個到人小腿的大白瓷壇子,腦子裏不知道為什麽就想到了胖子說過的,他在四九城朋友的古董店也看到了一個白瓷壇子。
“奶奶,壇子什麽時候放在那的?”
吳奶奶說:“前段時間吧,老二拿給我的,我本來想拿它腌菜的,老二不讓我腌,我見它挺好看的,就擺在這裏。到夏天了放點土剛好養花。”
吳邪哦了一聲:“我看看。”
他走過去把壇子翻過來,果然在壇子底部看見了一些圖畫。
吳邪沒見過胖子說的圖畫是什麽樣子,但是這個圖畫明顯的不是單純的裝飾用的花紋。畫很粗糙,但是很清楚。畫面上是幾個人跪在山前面磕頭,吳邪覺得這有點像是祭山的場景,但是沒有祭臺,也沒有祭品,就是七八個人身旁都放着長矛磕頭,不知所雲。
吳奶奶也湊過來看了一下:“嗯?我不知道這壇子下面還有畫……我怎麽看着有點眼熟啊?”吳邪問:“你以前看見過?”
吳奶奶想了一下:“好像是,你等等,奶奶給你找找。”
老人弓着腰,一邊找一邊跟吳邪唠叨說好十幾年前的東西了,不知道被她放到哪裏去了。吳邪有點意外,他沒想到十幾年前的東西他奶奶都能記得住,因此就問了一下。
老人回頭:“我給你說,你可別給你三叔說啊。你文錦姨十幾年前不見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你三叔因為她消沉了好久。有天我到他房間裏找他,他人不在,我繞了一圈,就看見一堆白紙堆在桌子上,我就上去幫他收拾了一下,上面不是白紙,就有像壇子下面的圖畫。”她嘆氣,“你爺爺當時跟我一起去的,他看見了以後臉都白了,非要把這堆紙拿走。我看他臉色不對,就趕緊把紙一收帶走了。你三叔找了好久都沒找到,急得上了好久的火,滿嘴燎泡。都是些什麽事……”
老人絮絮道道的找,最後在桌子抽屜的最下面,翻到了一個黃色牛皮紙的文件夾。她把上面的封口打開,從裏面抽出一張看,然後遞給吳邪:“就是這些。”
作者有話要說: 已經有多少天沒有人留言了呢,大家看看本文的字數,再看看評論數,這是準備用一條評論來應對一萬字的節奏了嗎。。。我的十萬字那天沒有任何人留言好悲桑,回家開電腦一看更悲桑了,我嘗到了心碎的感覺……【怨念對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