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少主噙着笑顏,緊盯着西川問說:“要動手麽,我親愛的異族少女?”
風十裏側身,擋住了明國少主戲谑的視線,俯身,氣息在西川的耳邊溫熱地流動:“我就在你身後,去吧。”
西川點頭,顫巍巍的走出去。
少主起身,從護衛那抽了把長刀出來,遞到西川手裏:“我親愛的異族少女,請吧。”
随即掉頭沖剛回來的戰俘,冷了臉道,“乖乖呆着。”
緩緩走到戰俘們面前。
“閉眼。”
風十裏鎮定指示。
少主笑容邪魅,一雙鳳眼眯得越發的如狐:“我親愛的異族少女,千萬不要勉強哦。”
西川撇了他一眼,忽的就笑了起來,幾分決絕,幾分傷感。閉上眼,刀起刀落,血跡飛濺。
正對面的戰俘應聲倒下。
睜開眼睛,長刀上血跡斑駁,順着刀尖一滴接着一滴落在地上,西川腳下的一方土地,濡染上了腥氣,紅得刺眼。
西川顫抖的更厲害了。
少主斜着嘴角笑:“挺有膽子的啊,這血濺得真漂亮,你就是這麽殺掉我弟弟的嗎?”
深吸了口氣,西川努力讓自己保持笑意。
可惜身子的顫抖卻止不住。
她說。
“那麽樂師媽媽呢,你們又是如何對待她的,你們殺掉她的時候,眉頭何曾皺過一下。你明國少爺死了,還有人替他報仇…誰又來替樂師媽媽報仇,替她掉眼淚?”
風十裏按下西川抖得越來越厲害的手。
“少主,接下去的人還要繼續嗎?”
少主側頭瞧着剩下的戰俘們,收斂了笑意,迷離着眼,彎彎的,依舊如狐。不過須臾,他坐回到座位上,取了和談書,蓋印,準确的扔到了風十裏的懷裏。
“十将軍,你可記好了,這西岐之地,是一異族少女替你們齊國拿下的,今日,我明國少主當是一言九鼎。”
南澗暗暗揮手,包圍圈以可見的速度縮小。
風十裏沉聲道:“南澗,休得放肆。”
少主瞧了南澗一眼,春風滿面的,俨然還是那個上位者之資:“到底是個副将,成不了氣候。”
言罷,剛西川跳舞的地方忽的出現了一列埋伏的人馬。
南澗愣了愣,暗恨自己竟然忘了還有那麽一個缺口,棋差一招。
少主款款行至西川面前,俯□子,邪笑着:“我親愛的異族少女,你最好不要再自殺,你若死了,應你許下的西岐之約,本少主定要毀了,到時大軍壓陣,生靈塗炭,你必是千古罪人。”
他大笑着,轉身率先大踏步而去,在夜風之中,有種狐媚的王者之氣。
南澗皺眉上前來問:“他最後的話,什麽意思?”
風十裏看着少主遠去的方向,緩緩道:“他是要西川姑娘活着,只有活人才能感受到…”
頓下了話,他望向還顫抖不已的西川,她的臉上是縱橫交錯的淚痕。
南澗瞬間明了。
這世上哪來的那麽多的情啊、愛啊的,留下她,不過是,只有活人才會一次次恐懼到落淚罷了。
明國少主一早便算好的。
西川不殺,則西岐之争,必戰。當國仇與家仇沖突了,國仇自是為先。
西川若殺,則夢靥纏身,殺弟之仇報得酣暢淋漓。
本來這次和談,是明國的意思,不是明國少主的意思。無論西川選哪一條路,他明國少主不會虧了。
而風十裏,南澗側頭看着自家将軍,他又是何時洞悉這一切的?
風十裏弄走西川手裏的長刀,西川回身攬着他的腰,放聲大哭:“為什麽,我只是想,只是想…他們的血好燙…我重來不知道一個人的血會那麽燙…可是,是我,是我殺掉了他們…”
斷斷續續,一如呓語。
被帶到客棧廂房的那夜。
明少爺自斟自飲,目光迷離,卻閃動着捕獲獵物的光芒,定定的敲着西川的反應。
忽的,西川跪了在地。
“求求你,放了我好不好?我要去找我爹還有我娘…求求你…”
明少爺嗤笑,伸出手來比劃:“異族少女,本少爺可花了整整五千金,放了你?本少爺可從來不開什麽善堂。至于你爹、你娘…他們收了本少爺錢,你知不道那是什麽意思?”
西川睜大了眼睛。
明少爺點頭:“看來只是笨,還沒笨到死。”
倏地,他不耐煩地站起來。連鎖反應般,西川跪着爬了好幾步,縮到牆角。不過他倒是不是向着她去的,只沖門外的護衛叫喊:“老五,少主怎麽還沒到?”
“明少爺,少主說起碼要三個時辰才能趕來,他叫人傳了口信來,讓明少爺自個兒玩好,不要忘形就是。”
“誰忘形了…”小聲嘟囔了句,明少爺又扯着嘴角笑起來,朗聲道,“你們稍微走遠些,不用太遠。”
“是。”
房外響起了離開的腳步聲,很快就停了下來。
明少爺滿意了,皺起眉頭思索,随即問西川:“你說,這所謂玩好到底是怎樣玩?你爹既然定了那麽高的價,總要教你些取悅男人的法子,來,輪着使出來叫本少爺瞧瞧先…”
西川拼命縮着身子,猛烈的搖頭,頭上步搖發出稀裏嘩啦好聽的聲響。
皺眉。
明少爺直接訓斥:“真是沒用,趕明兒叫老五去找掮客說說,這勾引男人的法子總要教教,否則床笫之間乏味得厲害。算了,既然沒有,就直接跳過,進入翻雲覆雨倒也不錯。”
言罷,明少爺幾個跨步就到了西川面前。
西川的背就抵在牆上,本分動彈不得,她恨不得自己能嵌進牆壁裏。明少爺沒給她機會,直接伸手扣住她的腳踝,稍一用力,她便被拖了出去。
死命掙紮。
明少爺調頭看了看床,邪笑起來:“原來是不喜歡床啊,那在地上也不錯,這本少爺倒是沒試過。”
欺身而至,壓于身下。
西川的腿被他輕松用膝頭壓住,雙手交疊着扣在頭頂之上,縱是掙紮,亦是逃脫不了。
明少爺得意洋洋。
“這強逼雛兒獻身的事,本少爺可最駕輕就熟,絕對不傷人分毫。”
西川尖叫着,淚水洶湧而出。
分了只手出來,捂住她的嘴,明少爺皺眉:“有沒有告訴你,我本少爺最讨厭,尖叫聲了,不好聽,待會叫一叫,倒是有情趣些。”
拼命搖頭。
“不過,這手腳都用上了,脫衣裳的活看來只能用嘴咬了,甚是新鮮,本少爺喜歡。”
不再多說,明少爺俯身,牙關輕啓,合上之時,衣裳撕裂的聲音,有些刺耳,西川只覺得胸前空蕩的厲害,涼飕飕的。
“飯桶…”明少爺忍不住罵出聲,“誰做的衣服,三重紗衣?紗個屁…下次掮客讓出來賣的姑娘只穿件罩衫。”
被撕裂的明顯是最外頭的那重,內裏只扯松散了些。
新鮮的事也不一定好,起碼看來用牙咬開衣服是個技術活,明少爺不是很擅長熟練度也低。
“不許叫。”
明少爺威脅了句,沒什麽用處,手剛一放開,西川便厲聲尖叫,凄厲得很。不耐煩地将她兩只手反向背後,用她的身子壓着,一只手重新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快速的褪下她的衣裳。
本想着很快,不用擔心。
可西川幾番掙紮,手脫困,擡手摸到掉下來的步搖,也不細瞧,擋到胸前。明少爺欺身而來抓她的手。
一陣慌亂,步搖的竿子已深入明少爺的左胸。血跡飛濺,落在西川的臉上,溫熱着。
只一瞬,明少爺便摔到西川身上,不再動彈。
西川只無聲的落淚,膽怯的推開明少爺,惶然地開了窗,也沒什麽勇氣之說,直直地跳了下去。
身後是洞悉房內動靜,護衛闖進房的喧鬧。
西川顧不上,只漫無目的地往前跑,出了小巷,撞上個人,不管不顧地要調頭跑,卻被來人抓住。
只掙紮着。
“西川,西川,是我,樂師媽媽…你…”
樂師媽媽不待說完,護衛們已然追下樓,老五叫嚣着:“明少爺死了,抓不到兇手,叫你們全部人頭落地。”
“是。”
護衛們高聲應下,四散開去。
不用拔腿跑,西川和樂師媽媽已經被包圍了。
樂師媽媽緊盯着漸漸靠近的護衛們,低聲道:“待會我喊跑,你就往東側跑,那裏有個小洞,你可以過去,他們過不去…你可以争取時間…”
西川只哭着搖頭,不肯松開緊抓着的樂師媽媽的手。
“你先走,搬了救兵,來救樂師媽媽…”她說完,硬是扯開西川的手,高聲大喊,“跑。”
西川死命往前跑,崩潰的眼淚模糊了雙眼。
身後傳來悶聲響,還有人叫追。
回過頭去,樂師媽媽安靜的躺在血泊裏,眼睛還巴望着西川的方向,嘴微張着,是剛才那個跑字的口型。
西川直直撞到牆上,連滾帶爬的摸到洞口,一個勁往裏鑽,腳下一陣疼,是趕上來的護衛進不了洞,長刀亂刺,太鋒利,一刀見骨。
縮回腳,西川抱着膝頭,嚎啕大哭。真是傻,區區西川何來救兵可搬,可樂師媽媽說了,她也就跑了。
牆外頭護衛蠢蠢欲動,随手抹了抹臉,蹭到嘴,血跡混合着眼淚,腥腥鹹鹹的。支撐起自己,瘸着腳,深陷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