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成為皇後
一覺醒來滿身紅痕
今日天色不大好,烏雲密布,似是有雨氣正在醞釀。
京城最大的酒樓金樊樓下,閑漢們排着隊買索喚*(注:古代的外賣),等着外賣食盒送出來時,順口聊了幾句。
“明日皇上要大婚了!你可要去湊熱鬧?”
“自是要去!難得一見的場面吶!皇後還是京城第一美人佟小郎!”
“聽說劉家公子一聽聞這個消息,差點懸梁殉情了!”
“哎喲,白家郎君不也是,夜闖佟府說一定要見佟小郎一面。”
二層包廂裏,兩個衣着不凡的公子哥也正在談論此事,卻是借酒消愁。
“王兄。小可原本還視你為情敵,如今沒想到……真是同是天涯淪落人啊!”
被稱為王兄的公子也是面色戚戚:“趙兄,哎,卻沒想到最後京城第一美人竟然嫁給了殘暴不仁的新皇,我怎麽能不痛心擔憂啊!”
趙姓公子聞言卻立刻酒醒了三分:“王兄慎言!新皇陛下……可不能随意議論!”
王公子被這樣一提醒,想到了遍布整個大夏的新皇鷹爪暗廠探子,也不敢再多言,讪讪地舉起筷子。
“吃菜,吃菜!”
……
此時,身處全京城輿論風暴之眼的佟府,上上下下卻沒有絲毫明日送小郎出閣的喜悅,反而是一片愁雲密布。
Advertisement
寧玥捧着茶盞來到奉月閣,卻見話題中心的佟容正不緊不慢地清點着嫁妝。
芝蘭玉樹的神仙人物穿着一身煙青的衫衣,外罩一層薄薄的白色雲紗,蔥白的指點在紅色的嫁妝單子上,從容優雅。
行動舉止間,絲毫沒有一般哥兒小郎的扭捏作态,反而是大方得體,貴不可言。
一點象征着「哥兒」的紅痣正正好點在眉心處,畫龍點睛,又添了幾分菩薩般的高不可攀。
寧玥心裏覺得那在京城盛傳的形容小郎的話真是不錯。
端的是「繁星墜眼海,青峰繪眉臺」了!
“阿容啊,你要不要再仔細考慮清楚?實在不行爹養你一輩子,咱們不嫁人也可以啊!”
一把美髯的佟琦白佟老爺,在屋子中央來回轉着圈,長籲短嘆。
佟容彎起一雙桃花眼,淡淡笑道:“爹,您已經問了三次了。”
佟琦白嘆氣:“陛下雖然是我親自帶出來的學生,但正因如此我才知道他并非良人!我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你往火坑裏跳啊!”
佟容好笑地輕輕搖頭,聲音如同清泉流水,悅耳清雅:“爹,我與小山一起長大,他是什麽樣的人我很清楚。再說,他娶我也只是因為需要一個打理後宮的助力罷了,我們各取所需,相敬如賓還是可以做到的。”
佟琦白看着這個自小聰慧卻對情愛一竅不通,從來就很有主意的兒子,又想到了新皇還在佟府時,曾經幾次被自己撞見的凝視佟容那狂熱逾越的目光。
罷了……
佟大人搖了搖頭,兒孫自有兒孫福吧!
明天就是大喜的日子,佟容卻絲毫沒有準新娘的緊張、羞怯,甚至還抽空去了一趟香粵軒,交代自己不在時的工作安排。
之所以能夠如此平靜,是因為這場婚禮本身就是他與柴山的一場交易。
佟容本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來自于21世紀,是一個30歲黃金單身總裁,雖然因為工作忙沒時間談戀愛,但絕對是比鋼管還直的直男!
誰知熬夜猝死,一朝穿越,成了尚在襁褓中的嬰兒也就算了,還變成了這個奇怪世界中能生孩子,跟女人地位一摸一樣的哥兒!哥兒是要嫁給男人的!
對于嫁人這件事,佟容全身上下都寫滿了拒絕。眼看着拖到了24歲,整個佟府從一哥兒萬家求到已經隐隐成了京城的笑柄。此時柴山突然來信提議合作成親,自己幫柴山打理宮務,柴山也可以給自己提供一個可信的夫家。
佟容沒想多久就同意了。
柴山是誰?從小在佟府長大,比自己小兩歲,小時候成天跟在自己身後打轉的弟弟,熟的不能再熟。
佟容生性便是外柔內剛,既然已經決定了,就不再優柔寡斷,有條不紊地安排着進宮後的事宜。
他自小內裏很有些不服輸的勁兒,不僅跟着佟老爺苦學詩書,跟着大哥強身健體,還用攢下的錢做起了生意。
于是,眼前這家集美妝、護膚、新款服飾經營于一體的香奧軒應運而生,并且在短短幾年內成為享譽京城的大商號。
天上下着蒙蒙小雨,佟容走到香奧軒的屋檐下,收起了油紙傘。
香奧軒的方掌櫃看見佟容,十分吃驚:“東家,你怎麽……”
“我來安排一下之後的工作,畢竟成親之後我能出來的機會就比較少了。”
您還知道您明天要成親啊!
方掌櫃看着滿臉淡定不以為意的佟容,艱難地把這句話咽進了嘴裏。
“我進宮以後還是會定期派人來取賬本,到時候會讓人帶着信物直接跟馮懷聯系的。”
說着,佟容想起了什麽:“對了,馮大哥在嗎?”
方掌櫃忙道:“在後院呢,馮郎君……心情不大好。”
馮懷是佟容的發小,也是香奧軒的小股東。聽聞好友心情不好,佟容來到後院,誰知馮懷見到他,開口就是一句暴言。
“小容,我們私奔吧!”
佟容擰起了俊秀的眉峰,看着這個渾身酒氣滿面通紅的男人:“馮大哥,你醉了!”
“我沒醉!”馮懷歪歪扭扭地拍桌,“我心悅于你,只是,只是遲遲不敢表明心跡……誰知竟因此斷送了你的前路,讓你被那無惡不作的新皇奪了去!”
這話讓佟容的眉頭皺得更緊:“小山怎麽無惡不作了!?”
“你不知道嗎!?他,他竟然不尊生母!”
佟容反駁:“生母不慈,子何以孝?”
“他還,他還杖殺老臣!”
佟容又反駁:“臣子忤逆,當然該殺!”
“他他他,他還弑殺兄長!”
佟容這次沒說話,輕輕嘆了口氣。
“馮大哥,我本想今天跟你交代一下之後香奧軒的工作安排,現在看來你還是先醒醒酒吧。”
說着,他喚來了馮懷的貼身小厮,交代了讓人好好照顧,徑自離去。
馮懷口中被新皇弑殺的兄長,恰恰也是他所恨之人。
放下其他的不提,只這一件事,佟容絕對是站在柴山這邊的。
……
與此同時,準備迎接新主人的椒房殿,正是一片熱火朝天的忙碌景象。
皇帝身邊的大太監唐公公,正揮舞着拂塵将滿宮殿的宮人指揮得團團轉。
“床榻的褥子用的什麽材質的?皇上吩咐了要用真絲和羽絨各一半的,剛開春天涼!”
“那邊那個!這個花瓶不行,去庫裏重新領,娘娘喜歡藍色!把掐絲寶泰藍的花瓶領只乖巧的過來!”
“小明子!仔細着點!”
老太監雙眼一瞪,腿腳利落地沖上前去。
小明子捂着不小心撞上牆壁的肩頭,龇牙咧嘴地笑了笑:“師父,我沒事兒!”
“誰管你有沒有事兒!”唐公公伸手就給他頭上敲了個爆栗,“牆別有事兒就行!”
說着,老太監拿起拂塵仔仔細細拂了拂剛才被撞過的地方。
笨手笨腳的徒弟小明子捂着還疼着的肩膀,好奇問道:“師父,為什麽這麽寶貝這牆啊?”
“你懂什麽!”唐公公又敲了一下小徒弟,“你只需要知道,以後啊,咱們必須要把這位皇後娘娘捧着、供着,當作第一要緊的人去伺候!”
“哦哦!”小徒弟不明所以地點點頭,氣得老太監一腳踹了過去。
“幹活去幹活去!”将不懂事的徒弟攆走,唐公公伸手輕輕拍了拍椒房殿粉色的牆體。
他又想起了在那位小郎答應入宮為後的第二天,一貫看着陰沉沉的陛下竟然肉眼可見的心情大好,來到這間椒房殿裏,親自用花椒和泥粉刷了整個寝宮的牆面。
這花椒泥刷過的粉色牆壁哪裏是牆啊,都是陛下的一片真心啊!
……
不管滿城公子郎君對于美人明珠暗投有多哀怨,第二天,吉日如期而至。
皇帝娶親,奉迎的主使是宗室輩分最高的親王,率領着三品以上的王公朝臣,浩浩蕩蕩地來到了佟府,将早已準備就緒的佟容迎進了皇宮。
似是老天也知道今天是個喜慶日子,連續多日京城裏都是陰雨蒙蒙,今日卻是豔陽高照,春和景明。
作為「新娘」,佟容并不需要操勞,一路端端正正地坐着,接受了臣公在紫宸殿外的叩拜後,就被送入了皇後所住的椒房殿內。
他斂着袖子端坐在桌邊,面上一派氣定神閑,雍容華貴,心裏暗自催促着柴山趕緊過來,走完流程早點睡覺。
大夏朝的婚禮是在黃昏時進行,折騰到現在,早就過了他平時就寝的時間。
佟容有個毛病,每天必要睡五個時辰,即十個小時以上,而且到點就困,睡眠質量極好,電閃雷鳴,地震狂風都吵不醒。
此刻,佟容感覺自己的兩只眼皮已經開始打架了。
“陛下駕到。”
殿門前的小太監一聲清晰的傳報在佟容聽來如同天籁,他笑着看向迎面而來的柴山,正準備開口喚他坐下,卻在見到他的模樣後猛地一怔。
說起來,他已經有三四年沒見到柴山了。
此時的皇帝已經脫去了當年的稚氣,個頭又往上竄了一竄,快比自己高出一個頭有餘。長期練武的身材健碩挺拔,将赤紅色的绛紗袍撐起挺闊的弧線。雖是中等樣貌,配上高高的通天冠,倒是顯出那雙倒三角眼過分的銳利逼人來。
總而言之,與佟容記憶中的那個少年,已是大有不同了。
一時間,些許的陌生感讓佟容沒能說出話來。
“容哥哥。”柴山卻一點沒有闊別好幾年的生分,一上來就挨着佟容坐下,“這個點容哥哥該困了吧。”
佟容點點頭,他确實已經快要支撐不住了。
新婚夫妻要同食一盤菜,是為「同牢」之禮。
柴山沒有讓宮人幫忙,親手盛了一小碗米粥,放在佟容手邊。
碗盞是翠蘭色的,佟容拿在手上把玩了兩下,盛起米粥送入口中。
柴山眼中閃過笑意,直接将盛放米粥的缽一抄,拿起勺子舀起粥水吃起來。
「同牢」之後,便是最後一步,「合卺」,俗稱交杯酒。
佟容困得幾乎要坐不住,被柴山牽着走到床邊坐下。
嬷嬷送來了兩只紅色的高腳小杯,柴山舉起杯子,雙眼凝望着眼前人。
藍色的九龍冠下,玉人博施粉黛,面若桃李,美得驚心動魄。
夙願成真,直到握住心上人的手坐在床上,他才真的相信了自己娶到了佟容。
誰知佟容竟表現得比他更急不可耐。
一貫風度翩翩的佟家小郎用欣長細白的兩指捏住杯子,毫不扭捏地挽住了柴山的手臂。
臂彎裏的熱度清晰地傳遞到皮膚上,柴山看着面前盛裝下彎月眉、桃花眼,美若仙人的哥兒,幾乎是癡了,握着酒杯一動不動。
佟容卻動作無比流暢,挽臂、抵唇、仰頭,一氣呵成。
然後——
新婚的皇後将杯子放回了托盤裏,連鞋都沒脫,閉上眼睛一頭倒進了床榻中。
柴山輕輕笑了一聲,看着還挂在自己臂彎裏的手臂,就着露出的一截瑩瑩玉白,喉結一動,一口将酒水吞進了肚中。
睡着後的佟容不似醒着時那樣高不可攀,一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阖着,蝶翅般的長睫毛垂下兩片小小的陰影,薄唇微微張開,可愛的貝齒羞澀地猶抱琵琶半遮面,引人——
我在幹什麽!
柴山猛地收回不自覺撫摸上榻上美人臉頰的手。
一旁,捧着杯盞、喜糖、熱水、脂膏的宮人都放下東西,知趣地退下。
寧玥有些不放心自家小郎,磨磨蹭蹭不想出門,卻被身旁的嬷嬷直接扯着袖子拉了出去。
這丫頭也是個忠心的,轉臉又想進去看情況,被嬷嬷眼疾手快又拉了回來。
“姑娘,你這是要做什麽啊?”
寧玥巴望着關上的殿門,又不好說是怕皇帝欺負佟容,只得焦急道:“我們小郎還沒卸妝更衣呢!”
幾個嬷嬷聞言都捂着嘴笑出了聲:“傻姑娘啊!今兒是大喜的日子,你還擔心皇後娘娘缺了你伺候嗎?”
其中一個李嬷嬷人最慈善,好心叮囑道:“你可千萬別去打擾,在這候着就是。嬷嬷我經過的事兒多,咱們陛下那個眼神,你家娘娘保準是聖眷深厚的!”
殿內,只剩下了柴山和佟容兩個人。
龍鳳呈祥的紅燭照映出一片暖暖的橘光,和花椒的清香一起烘托出溫馨的氛圍。
良辰美景,佳人在側。
柴山幫佟容脫下了鞋子禮服,洗掉了臉上的妝容,再一次癡癡地望着眼前人出了神,等回過頭來,不聽話的雙手已經自覺地解開了美人的衣襟,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胸膛。
柴山眼角抽動,使勁掐了掐手掌,将雙手環抱在胸前,以防它們再次「作案」。
然而這一次,眼睛又開始脫離了掌控,眼神不住地往那片如溫潤美玉般的瑩白上瞄。
一眼,兩眼——
收回!目不斜視!!
又是一眼……兩眼……
終于,板板正正在床榻前站得筆直的皇帝陛下終于再也忍不住,如狼似虎地沖着睡美人撲了上去,抱着佟容,強忍着進一步往下的難耐心情,「雨點」一樣吻在那細膩的肌膚上。
等到回過頭來,他才驚覺,那「雨」下得似乎過分大了些……
翌日。
寧玥豎着耳朵在門外蹲了半宿,沒聽見什麽動靜,這才放下心來,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一大早,忠誠的小丫頭又準時醒了過來,匆匆換了身衣服就跑來殿外候着。
皇帝大婚,按照大夏朝的規矩辍朝三日。
但是唐公公還是天沒亮就候在了椒房殿外,他伺候了陛下三年,算是知道些根底。
當今聖上有失眠的毛病,往往一夜只能睡兩個時辰,太醫的方子吃了幾輪,沒有絲毫效果。
而皇上那易怒、暴躁的脾氣也與這個毛病多有關系。
從月朗星稀,一直到天光大亮,唐公公帶着幾個小宦官左等右等,卻還是沒見着陛下的身影。
這時,寧玥打着哈欠帶着個小宮女也捧着洗漱用具走了過來。
“公公好!”寧玥見着着穿紫色蟒袍的大太監,知道是陛下身邊人,乖覺地笑着從衣袋裏摸出佟容早就吩咐好的一個裝着銀票的大荷包遞上去。
誰知大太監笑得比她還要慈眉善目,搭着拂塵的手一推,笑着半嗔怪道:“姑娘這是作甚,咱家能在皇後娘娘的椒房殿外候着就是福分了,哪裏敢收東西。”
寧玥見着老臉都笑出菊花的老太監,心裏奇怪他為何對自己一個剛進宮的陪嫁如此谄媚,也從善如流地将荷包收了回去。
“正要像姑娘讨教,咱們娘娘一般幾時起呢?”
寧玥看了看天光,想想說道:“約莫就是這幾刻了。”
正說着,裏頭終于傳來了一聲喚。
“來人!”
唐公公立刻收斂了笑容,理了理衣服推開門小步走入殿內。
陛下卻已經穿戴整齊,一身藤色的常服,靠坐在雙交四椀菱花窗下的交椅上,手裏翻着書,心神卻明顯不在字上。
而寝殿最中央,皇後娘娘明顯是剛醒的狀态,還迷糊着,聽見有人進來,小脾氣地翻了一個身背對過去。
素綢的寝衣太滑太輕,一翻身的功夫,領口便從肩頭滑落,露出半截白生生的玉肩,偏偏那玉白裏還參雜了三兩紅痕,似是落雪紅梅,紮眼得緊。
唐公公只瞄了一眼,登時低下頭去不敢再看。
寧玥也跟了進來,還沒來得及上前去伺候,就見皇帝冷着臉走過來,将那截滑落肩頭的寝衣又拉了上去。
唐公公的頭埋得更低了。
佟容每天早起都要磨磨蹭蹭好一會兒,今天也不例外。
迷糊間,他好像感覺有人靠近,拉着自己的寝衣往上提了提。
緊接着,身後響起了貼身丫頭寧玥的聲音。
“小郎,該起了!”
佟容慵懶地翻了個身,撐着床榻坐起來,寝衣又不聽話地滑了下去。
佟容順手拎起衣襟,低下頭,正準備将它提上來。
然後,那青蔥白玉的指尖驟然頓住。
“我身上,這些紅色的是什麽?”
拇指帶了些力氣在紅印子上擦了擦,不痛不癢,卻也沒有随着指頭的力度消失。
從沒有談過戀愛,一心只有工作的佟總心下奇怪地把衣服拉得更開。
胸膛上,小腹上,全都是這種紅紅紫紫的印子。
因為潛意識裏認為兄弟睡在一張床上什麽也不會發生,佟容根本沒往緋色的方向想。
他叫過一旁的寧玥:“玥丫頭,你來看看我身上這是什麽?”
寧玥也是未通人事,看着這一大片駭人的印子,吓得一驚,正要上前去仔細悄悄,面色黑如鍋底的柴山已經大踏步走上前來,擋住了她的視線。
皇帝陰沉着臉,伸手仔仔細細地拉好了佟容的寝衣。
佟容看着那在自己的衣服上面打了一個死結的大手,懷疑地将目光轉向了面前男人陰郁的臉上。
印象裏,這個小山弟弟一直都是不愛笑不愛說話的性子,府裏的人都遠遠避着他,除了自己,沒人與他親近。
但通過好幾件親身經歷的事,佟容知道這個弟弟只是面冷心熱,看着不好相處罷了。
只是少年畢竟易變……
“陛下昨夜也歇在了此處嗎?”
佟容潋滟的美目一轉,拿捏着分寸試探着問道。
柴山點點頭。
“那……陛下可知我身上為何有如此多的紅色瘢痕?”
大手系好了系帶,卻沒有松開,仍然戀戀不舍地徘徊在那盈盈不堪一握的腰間。
柴山清了清嗓子,反問道:“容哥哥可是要與山生分了?怎麽不再喚我小山了?”
佟容聞言,心裏一松,綻出一個明媚的微笑,開口喚道:“小山。”
柴山不自然地偏過頭,不敢與他對視,臉上飛出兩片淡淡的紅雲,輕輕嗯了一聲。
佟容笑意更深。
這孩子,還是這麽腼腆。
不過……他又想到了身上莫名其妙出現的大片紅痕,笑容淡了下去,秀氣的眉頭微微簇起。
人老成精的唐公公最善于揣摩上意,見狀立刻弓着腰進言道:“不如奴去傳太醫來為娘娘瞧瞧?”
作者有話說:
按不住存稿箱激情開坑了!!
開文大吉!!
求收藏求評論!
每天18:00準時更新,有事情會先請假的——
明天依舊雙更,愛大家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