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小纨绔卷子上都是對他的吹捧
這個夢很好,但以後不好做了。
蕭禦回安靜地望着容虞舟,腦海中有了無數個蹉跎容虞舟的法子。
他要讓書院那頭添些課業,最好讓這個小傻批寫到半夜才好。
只要忙起來了,就沒有功夫來嬌莺樓作樂。
容虞舟還不知日後會迎來怎樣一段的難過日子,此刻久等不來蕭禦回的回應,甚至連蕭禦回絲毫的眼神都沒人分到,他只當自己的話還沒哄好人。
“喂?我不介意這事了還不行嘛,你忘了我忘了,就當今晚我被摸的事情可沒有發生,這樣的話,你還願意幫我我找玉麽?”
容虞舟伸出一根指頭戳戳易扶玉,這人身形挺拔,直挺且流暢的肩線攏在金閃閃的燈色中,卻奇跡般地讓眼前人原本的白色衣袍愈發深幽
可眼前人刻意避開不和他接觸。
也沒答應幫他找玉的事情。
伸出的手指戳了空,容虞舟撅着嘴,好似沒看見一般重新貼了上去:“求求你幫我留個意,實在不行,我給你銀子?比你現在在嬌莺樓賺得多得多的銀子。”
少年說這話時明晃晃的心疼。
蕭禦回看在眼底,略加思索後緩聲道:“好,一百兩。”
“一百兩?!”
“一定給你找到。”
“确定?”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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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容虞舟只好同意。
二人随即約定好,若易扶玉有了玉的消息,就給他遞消息,到時候他再來尋他。
等容虞舟走了沒多久,包廂裏進來一人。
正是方才離開的王穆青。
王穆青話語中還藏着幾縷揶揄:“原來那樣的……才是陛下喜歡的。”
蕭禦回瞥了他一眼:“妄言。”
王穆青也不害怕,他就說陛下怎好端端來了嬌莺樓,居然是和美人有約。
回想少年人真把陛下當初小倌,王穆青直呼好笑:“可微臣在隔壁不小心可聽了幾句,陛下扮小倌哄人家玩兒,還約着回見呢,看來微臣這嬌莺樓建得不虧,可算迎來了了不得了的貴人了。”
蕭禦回嗤笑一聲,不想解釋他和容虞舟的關系,轉眼間手就摩挲上了腰間的青玉。
方才容虞舟的注意都在他自己的屁-股上,倒是沒瞧見其實這玉他就挂在自己的腰側。
容虞舟今日不是來尋歡作樂的。
而是拜托他找玉……
可能因為容虞舟三歲起在宮裏待了幾年,容虞舟在他心裏是個特殊的存在,懷寧皇室凋零,現下除了他就剩下姒柔一人,可這唯一的妹妹是繼後之女,蕭禦回同她并沒有那般親近,姒柔也不敢同他這般親近。
但當初的容虞舟不同。
三歲的奶包子名副其實,嬌生慣養,愛黏着人,也難哄,宮裏獨獨他能哄住。
雖然他現在長大了還是黏糊糊的,蕭禦回還不至于因此厭了他,頂多看見他沒骨頭的樣子後手癢了許多。
鹿角刺着掌心,蕭禦回考慮着讓書院的師長給容虞舟再添些課業。
容虞舟,太閑了。
“王穆青。”
“嗯?陛下有何吩咐?”
“祁龍書院的課業怎麽安排的?”
“這……微臣都已經從書院出來快十年了,記不大清了;不過微臣有個弟弟就在祁龍書院讀書,看樣子課業不多的,他每日都有功夫在外頭閑逛。”
他剛剛還在樓下捉住了看玉芙撫琴奏演的王穆青。
蕭禦回靜了靜,眉毛上揚:“童蒙養正,少年立志,祁龍書院課業方面不可疏忽,即日起延長延長課業,增設科目。”
王穆青心情複雜:“不過陛下怎麽突然問起祁龍書院了?是因為方才的容虞舟麽?陛下不是要處置容冠書麽,怎的和他那兒子走得這樣近?”
并未回應王穆青為何他會和容虞舟走得近,蕭禦回只皺眉質問:“容冠書那處你現在已經查明朗了?”
王穆青啞巴了:“……尚未。”
“這麽閑?”
“微臣這就去查!”
現在京郊大營那幾萬兵馬已經讓他頭疼了,再多上些他可受不住……
言罷王穆青也忙不疊地離開。
蕭禦回安靜地收回視線,外頭喧嚣傳巷陌,随即轉為沉寂,但很快就起了新的熱鬧。
這麽多年過去,少年還是當初的模樣,不論是容虞舟測驗時在卷面上對他的誇耀,亦或是方才容虞舟同他交談的随性,小東西還是那個小東西,性子都那般開朗外向。
當然,嘴裏也通篇都是不過心的話語。
未婚妻……
蕭禦回看着掌心,方才就是這只手碰到了容虞舟那處的綿軟。
相較幼時,容虞舟瞧着要清簡消瘦許多,圓潤的下颌變得尖俏,身條也抽長拔高。
他本以為小東西的臀骨也會突兀出來。
但不想,不瘦的。
而這頭的容虞舟從嬌莺樓回來,心情就奇佳。
但一回府,難免想起被陛下禁足的日子,心情又宕了下來,後面更沒有什麽好日子過了。
因為三月初五,書院就要放成績。
這日小雨淅淅瀝瀝,祁龍書院地處灏京富饒之地,其中一間雅風閣一片寂靜,莘莘學子一心向學,獨獨某一纨绔以手支颌,都快打瞌睡了。
突然一聲熟悉的斥責襲來——
“容虞舟!”
何皓松帶了容虞舟五年,還是會被容虞舟的懶散氣到:“好啊!這考題都是書上的原句,你連個一句話都不對,你去看看人家韓子越的卷子,人家和你一樣五年前過來的,怎的人家就考得不錯?”
容虞舟就知道何師長要罵他。
他上課沒有幾回是不被罵的,而且罵就罵,還總愛那他和同窗的韓子越做比較。
韓子越是什麽人!
那可是每回測驗都能拔得頭籌的人!
雖然和他一樣五年前從京外歸來,人家日後就是可跳龍門的錦鯉,遲早金榜題名,光宗耀祖。
但他不行。
何師長見容虞舟還在視線亂飛,頓時氣得火冒三丈,走到後頭,手中的戒尺在容虞舟的桌前拍得劈裏啪啦響。
“你是不是不滿意老夫授的課!”
容虞舟驀然回神,道:“師長言重了,我是真不是塊讀書的料兒。”
“那你适合什麽?身在學堂不讀書,難不成你要去鄉下莊子裏種田養豬?”
“說不準還真是……”王穆瑜小聲附和。
這不是纨绔哥倆頭一回這般放肆了,每回看這二人将夫子氣得臉上脖子粗,班上的同窗都會哄堂大笑。
王穆瑜最放肆,他撞了撞一旁容虞舟的肩膀,表情還頗為認真:“那你可要好好種,日後咱們說不準還能吃上你種的谷子和你辛辛苦苦養肥的豬。”
“就是,就是,容虞舟你讀書不上道,這些事肯定可以上手。”
又是一陣笑。
獨獨方才被誇贊的韓子越聽後眉頭皺得緊:“口無遮攔。”
何師長肅言:“安靜!再笑者回去将冊子抄十遍!”
笑聲止住了。
何皓松忍着怒,若班上只有一個容虞舟也就算了,可偏偏容虞舟這人影響不小,還帶着班裏許多學生歪了性子。
尤其是王穆瑜。
他不好拿捏容虞舟,便對着王穆瑜劈頭蓋臉一頓罵。
希望能把這個苗子拗正了。
二人好不容易挨到了下課的時候,何皓松阖上書,瞥了眼最後一排躁動的二人,并未輕易就放了人:“急什麽,從今日起學院多排了兩門課,所以下面還有一節課,都別走。”
“怎麽還有課!”
容虞舟呼嚎,他都已經打算沖去茶館聽書了。
“聽說是上頭的意思。”王穆瑜小聲嘀咕。
“上頭?”
“嗯,我哥說是陛下發話了。”
“?”
第一堂課不好過,第二節 課也是如此。
本該散學的時候,衆生安坐在雅風閣裏聽着教授丹青的沈師長的講評。
其實容虞舟畫的最好,畫作靈氣不俗,畫風也清朗柔和,潤墨連綿不綴,畫得妙極。
但留白太多了。
于是沈鴻濤名正言順地壓着容虞舟研習丹青:“容虞舟态度不端,罰你回去每日重畫三張來,每一幅畫用色都都要充盈了畫紙七成。”
拿了丹青第一還被罰的容虞舟當即垮了個臉。
當日散學,容虞舟領了一堆顏料回去。
走時沈鴻濤說話不酸儒,但陰陽怪氣,明裏暗裏都說是陛下的意思,讓他不得不挨罰。
陛下日理萬機,能看上他這小小的丹青圖?
容虞舟原本也不信,但等他問遍了書院熟識的人,還真有人瞧見天子莅臨書院。
如此以來,沈鴻濤的話就有幾分信度。
所以容虞舟老實了。
被罰的畫都每日按時交上。
一連幾日來,容盈送春茶的時候都瞧見容虞舟的小書房裏紙業翻飛。
看少年飲茶時捧着茶盞一副很乖的模樣,容盈溫雅問道:“我看你都畫了好幾日的畫了,怎的,突然對畫畫有了興趣?”
“哪有的事啊。是我被沈鴻濤罰着每天上交三幅丹青圖。”
“又被罰了?”容盈失笑。
這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煩死了,自從開春入學後,書院就加了課,偏生師長們還很高興,說是陛下重視咱們書院。”
“也到時候了,你自己好好算算,每年一次的“升貢”考試是不是快到了?”
科考還遠,但科舉考試之外,書院也算是第二個朝廷可以選拔官員的地方了,成績好的學生到了一定年紀便可參加這個“升貢”考試,若是過了就有官做。
而“升貢”考試容虞舟必然是考不上的。
平時容虞舟也最煩有人在他耳邊提到“升貢”考試,但容盈是他最愛的阿姐,容虞舟才不會抵觸。
容虞舟努努嘴,還是覺得哪裏不對勁,他覺得自己被針對了,但沒有證據。
課是陛下下令加的,畫是師長罰他畫的,總不至于鬧了這麽一大通,只為針對他吧。
這不合理。
作者有話要說:
小纨绔:今天的課業突然變得很多了呢(咬牙切齒)
蕭禦回:一v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