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纨绔回憶元宵夜,絕望躺平
許是昨夜尋回了玉,容虞舟興奮至極,好不容易入睡,容虞舟又做了夢,夢裏的美人終于有臉了。
就長易扶玉那樣。
易扶玉提着他的錢袋子指責他。
說他答應給的一百兩謝禮不夠數,怎麽只有八十兩,還說他是丞相之子,出手扣扣搜搜,一點都不大氣。
別人生氣那就氣,氣死了他都不在意,可易扶玉不一樣。
容虞舟一看易扶玉不理他,當即就慌了,打心眼裏就發怵,夢裏都在連連道歉。
“易哥哥,我錯了。”
“易哥哥,我下次再也不這麽做了。”
“易哥哥別罰我不吃晚膳,我餓,我就想吃那個牛骨。”
“易哥哥……”
第二日再睜眼,他還心有餘悸。
他好端端地怎會夢到易扶玉不讓他吃晚膳?還想吃什麽牛骨?那牛骨有那麽好吃麽,好吃到夢裏的他抱着易扶玉的大腿撒潑?
容虞舟夢醒之餘恍恍惚惚,直板板地癱在榻上,卷着鋪蓋的樣子像極了邰南老家冬日裏曬幹的鹹魚。
連翻身都要別人幫忙。
癱在榻上不想去書院的容虞舟怏怏不樂,就聽見孫管家在外頭喚他,小豆子也不知道去哪了,容虞舟不情不願地起來開門。
“孫叔?有什麽事麽?難不成是我爹又找我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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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容虞舟一幅麻煩上身的模樣,孫管家不免笑道:“是好事,陛下昨晚送來了一位禦廚,據說做得一手的好菜。”
容虞舟有了興趣:“什麽菜?”還要陛下特意送禦廚過來。
孫管家想了想回道:“好像是什麽糖醋牛骨。”
一聽是牛骨,容虞舟瞳目瞪得格外的圓。
好家夥,昨晚他剛夢見易扶玉不讓他吃牛骨,今兒宮裏的陛下就送了廚子過來。
他昨晚的夢是不是通靈了啊。
“哦哦,我散了學就回來。”
沾上吃,容虞舟就興致勃勃,下了課直接往府上趕。
而陛下送來的禦廚的确手藝了得,做得那一手糖醋牛骨比糖醋豬骨更酥香,牛骨自帶的牛筋在酸甜之中格外有嚼勁,容虞舟晚食的時候用了不算,還偷偷跑去小廚房找找有沒有剩下的。
但是不知為何,府上的這位禦廚格外有性子,每日只做一盤。
問他為何,禦廚說是陛下吩咐的。
陛下吩咐的啊……
“陛下真的說了嗎?”
“是的。”
“陛下日理萬機,送你來還叮囑每天做幾次?”
“……”
禦廚笑笑不多說,陛下豈止叮囑一天只做一次,還強調了讓他照看一下府中的吃食,不要什麽冷的辣的混在一起一道送去了。
雖然很奇怪,但容虞舟老實了,一天只吃一盤。
想他堂堂貴家子弟,不為纏綿悱恻的情愛而流淚,反為幹飯夜不能寐。
少年不由皺眉嘆氣。
又是一日春日風暖,容虞舟再次從啃牛骨的美夢裏醒來,上下牙磨個不停,嘴巴嘬的卻是空氣。
少年雙目無神,懶懶地掀掀眼皮子。
一如既往的厭學,小纨绔被侍從服侍着穿戴好衣衫去書院,他還因為在路上和孩童鬥蛐蛐晚了些時辰。
等到了書院,同窗們早就去騎場裏。
王穆瑜還在等他,見他來,王穆瑜極力忍耐着什麽,但最後實在沒忍住笑了出來。
容虞舟莫名。
“笑什麽?”
“哈哈哈哈,今日公主殿下來了。”
容虞舟瞬間懂了:“我猜猜啊,殿下這次是不是還帶了宮裏禦膳房的點心,說是人人有份,其實是特意給韓子越準備的,甚至殿下現在還陪在韓子越身邊。”
王穆瑜哽住了:“對……你猜的全對。”
王穆瑾摸摸腦袋,不解道:“但是你怎麽都猜到了啊。”
容虞舟顯擺道:“對你最熟悉的人永遠是你的敵人。”
王穆瑜:……
但這會兒少年心裏默默算了算日子:“可殿下不是許久不來了嗎,最近一回還是年前。”
“這不是陛下年前剛回京,我看殿下是被陛下拘起來了。”
“被陛下拘起來了?”
見容虞舟不信,王穆瑜解釋道:“我哥說了,陛下自打一回京,朝堂上清了一批人,宮裏的宮女太監也送出去一堆人,現在宮裏宮外都安分了好些,哪裏還有人敢造作。”
這話容虞舟聽了倒有幾分贊同。
陛下連自己親眷都忍心給抄了,公主殿下若是哪回惹怒了陛下,想來也會挨訓受責。
還是他現在日子過得好。
當個逍遙又自在的小纨绔。
容虞舟和王穆瑜二人結伴去馬場的時候,同窗們早就到齊了,公主殿下和已經換了馬術服的韓子越分外顯眼。
容虞舟牽着馬看着冷冰冰的韓子越,側頭看看公主殿下,這才行了禮:“參見公主殿下。”
可惜姒柔公主沒搭理他,甚至連個眼神都沒分給他。
容虞舟再接再厲,自讨沒趣地上去搭話。
“殿下何時來書院的,何時回宮?”
“公主殿下吃了麽,口渴麽?”
“殿下可在這處用午膳,如果用膳的話,要不要韓子越陪着一同去附近的清琉街逛逛呀。”
那條街有好幾家她阿姐開的鋪子,他要把公主诓過去賺錢。
灏京吃喝玩樂小行家容虞舟好一頓誇耀,直說得蕭姒柔頭昏腦脹。
蕭姒柔揉揉腦穴,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打斷了容虞舟要說的話:“夠了,你今天怎麽主動和本宮說這麽久的話?”
容虞舟笑意不減:“沒什麽。”
蕭姒柔蹙眉,指指點點:“沒什麽那你為什麽那這幅可憐人的眼神看本宮?”
容虞舟:“……”
他可憐殿下被陛下管着,可憐殿下有世間最兇的兄長,而他有世上最好的阿姐。
但他不能說。
容虞舟攥着缰繩的手微緊。
蕭姒柔見少年不說話,自當不信容虞舟有此好意。
但容虞舟話裏的意思着實不錯,韓子越現在還避着她,如果容虞舟在,想必這頓飯就能穩穩地定下來。
算了,就讓容虞舟跟上好了。
于是蕭姒柔點點頭:“既然如此,本宮晚上想去醉仙居用食,你做東吧。”
“我做東?”
容虞舟荷包一痛,他如今還在給易扶玉攢尋鹿角玉錢,昨晚只給了八十兩,少說還要補上二十兩。
他瞬間不大樂意和公主一起去了。
“殿下,我晚上府上還有事……”
“怎的,本公主要你陪着都不樂意?”
容虞舟不說話,蕭姒柔只當他應下了,轉眼面向韓子越時,笑得溫柔小意:“子越你也來吧,聽說那兒的花炊鹌子做得極好,我們一道去嘗嘗。”
醉仙居是灏京清琉街這道上最好的酒樓,菜品上佳,離祁龍書院又近,最主要是裏頭還有說書人。
容虞舟之前月錢沒削減的時候就常去哪兒坐坐。
但今時不同往日,現在容虞舟過來吃一頓可能要他半月的月錢。
這等付賬的倒黴事可不能他一人來,所以容虞舟拉上了王穆瑜,王穆瑜家中管得寬松,月錢也多。
能和韓子越一起用餐,蕭姒柔自然心情好極,足足點了四只花炊鹌子。
容虞舟好一陣心疼。
容虞舟咽下一口牛乳茶,聽到蕭姒柔問韓子越為何之前的元宵夜不和她一起出來,想起什麽眼前一亮。
“陛下當日怎麽樣?”
“你知道我皇兄也出宮了?”
容虞舟撇開視線:“我父親說我元宵夜那晚沖撞了貴人,還被禁足了。”
“你沖撞沒沖撞你自己不清楚?”
“我這不是一喝酒就忘幹淨了麽……”
他那次宿醉回來能記得有個嬌莺樓小倌已經屬實不容易,哪裏還記得更多。
肯定是陛下長得不行。
如果是易扶玉那般上等的容貌,他定會留個印象。
蕭姒柔看着不敢吃酒,只能喝茶的容虞舟,定調道:“那估計就是你了。”
容虞舟:不用懷疑,就是他,他只是想知道自己怎麽沖撞陛下了。
蕭姒柔像讀懂了他的心思,接了下來:“本宮還是頭一回見皇兄那麽狼狽,回來的時候滿身酒氣,衣袖都濕了,本宮看得仔細,皇兄的衣服都好像被人蹂-躏地皺巴巴的,上頭還被人給吐了衣角,搞了半天是你啊。”
容虞舟:……
“你不愧是灏京的纨绔頭頭,連我皇兄都敢惹。”
作者有話要說:
小纨绔絕望躺平:謝謝,不想回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