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比過叽叽大小的好兄弟

“什麽?”

蕭禦回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容虞舟随即又重複了一遍——好兄弟都會一起比大小的,你要和我比比麽。

“你要現在和我比?”

蕭禦回忍不住笑了,低低的男聲從胸腔鳴起,震得容虞舟呼入的空氣都在輕顫,笑意似乎能點燃了泡着的水,也燙了他的臉。

怎麽突然笑了啊,不過當真是張好臉。

容虞舟其實也很不好意思這樣,但親密的好兄弟就是這樣相處的,就像王穆瑜說得那樣,王穆青前幾日還在他如廁的時候彈了彈他叽叽。

他現在和易扶玉不過比比,又不上手,他已經很克制了。

可現在易扶玉這麽一笑,就讓容虞舟有些尴尬。

破罐子破摔,容虞舟上前一步,手臂都和男人搭在一起貼貼:“只要你今天和我比了,那我們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弟!我還從小到大沒和人比過這個呢。”

“你之前不是說好兄弟就連如廁都黏在一起?那你不曾和你那些好兄弟一起比過?”

“那當然沒有,我也是新媳婦上花轎,頭一回!”

蕭禦回看着這位新媳婦忍俊不禁,尤其聽到容虞舟當時第一回 這麽做的時候,笑意在眉宇間輕蕩。

見他笑,容虞舟鬥膽沖了:“所以,比比?”

還不等蕭禦回拒絕,水面之下就有一只手抵在他的小腹,随機靈活地向下,最終穩穩地停在了某處。

蕭禦回的笑僵凝住了,頭一回有人碰他那處。

少年的手抵在他那兒,大底是在丈量着什麽,肌膚相貼,格外親密,也格外的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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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虞舟人傻了。

他足足愣了有好幾息的時間。

假的吧?

他手上的東西是什麽?

這世上有這樣大,這麽長的東西麽?

易扶玉以後的媳婦也太難了吧?

最後還是蕭禦回無奈地嘆了口氣,許是他那處更燙,反倒顯得少年的手有些熨涼,這樣舒服的涼卻在慢慢勾起他心裏的火,

他将少年的手牽了上來:“滿意了?還要親眼看着比麽?”

容虞舟回神,連連拒絕,但他的視線還久久地留在剛剛觸碰的那只手上。

這不合理!

不用比他都知道易扶玉的比他大多了。

心情微妙有酸澀,在這一刻他終于體會到王穆瑜的感受了。

有了這一遭,容虞舟哪裏還敢放肆,後半程就老老實實地泡着熱湯,等管家公送來新做的姜湯,再遠遠地盯着人喝完。

總之不靠近,不說話,只用視線鎖死了蕭禦回。

蕭禦回抿盡了最後一口姜茶,再擡首,看見的就是踮着腳尖抻着脖子偷看他的容虞舟。

蕭禦回放回了碗,又含了旁邊的一塊蜜餞。

容虞舟還在遠遠地盯着,時不時再低下頭在水裏咕嚕嚕的吹起幾個泡泡,少年本就膚質如玉,現在在水中潤了這麽久,黑發散下後恍若書中描述的鲛人。

蕭禦回把蜜餞的核吐在碗裏,瞥了一眼少年道:“你打算一直不和我說話了麽。”

容虞舟悶頭:“咕嚕嚕嚕……”

蕭禦回繼續道:“因為比完以後的結果你不滿意?”

容虞舟腦袋壓得更低了:“咕嚕嚕嚕……”

蕭禦回:……

好半晌,蕭禦回才道:“其實,我之前吃了藥才會這樣。”

少年猛地擡頭:“你這麽大是因為吃了藥?”

蕭禦回眯着眼,淡道:“是。”

容虞舟徹底地松弛了下來,游到男人身邊,捏了枚蜜餞扔嘴裏:“我就說怎會差距如此之大。”

“你很在意這個?”

“……不都說以後未來媳婦的快活事都看這個麽,我看書時,書裏的女子都喜歡大些的。”

現下容虞舟整個人被蒸地紅潤潤的,頂着張勾人稠艷的臉,嘴上還說這樣的話,總顯得有些過分的旖旎了,可偏生他自己還不知。

打住他想繼續讨論下去的沖動,也怕面皮子再碰水會出什麽披露,蕭禦回攀着石欄就脫水而出。

一向只順着石臺走的小纨绔看呆了:“你還有這樣的身手!”

他也學着蕭禦回的樣子往上攀,可他還沒探出水面半個身子,就“嘩啦”一下墜入了水中,然而容虞舟不信邪,反複試探了好幾次,最後還喝了好幾口的池水。

蕭禦回已經打算換外袍了,聽着這樣的水聲,想了想還是折了回去,将小纨绔從水裏拉了上來。

體驗了一把小孩子才能體會到的舉高高,容虞舟心情暢快地不得了:“易兄我能再來一次麽,那種感覺就像蕩秋千一樣,太刺激了。”

蕭禦回:……

蕭禦回這會沒理他了。

容虞舟還在細細回味,看來他以後還要在院子裏紮一個秋千,沒事上去晃一晃,蕩一蕩。

胡亂構想着的時候,容虞舟發現蕭禦回不見了,鳳尾池兩邊都是綠植,即便到了冬日也保持長青之态,此番已經入春,更顯生機,也更難找人。

容虞舟趕忙套着衣裳去找人,還不等他系好袋子,男人已經穿回了原來衣裳,齊齊整整地回來了,也同時恢複了素有的清冷澹然。

“你剛剛去哪兒了啊?”

“去找衣服去了。”

說着蕭禦回還帶回來少年來時穿的衣服,将其放在幹透了的位置上。

容虞舟做事不仔細,現在滿頭的黑發濕漉漉地還往下滴水。

蕭禦回來時還帶了面巾子,走過來蓋在少年的腦袋上。

容虞舟低頭忙着給衣服系帶子,頭也不擡地道:“易兄給我擦擦。”

“自己擦。”

“我夠不到後面的頭發嘛。”

蕭禦回:……

最後還是男人轉到少年的後面,用幹透的巾子細細擦拭着少年的發絲。

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容虞舟的背,少年清瘦但又韌性,除了烏發外,整個後脖頸都帶着湯浴後紅潤的血氣,其間還隐約匿着幾許幽香。

蕭禦回手上的動作慢了幾分:“你用的什麽熏香?”

“沒有熏香,是這個香囊的味道,裏面是蘇合香,是不是很好聞?”

容虞舟把腰側的香囊往前遞了遞,蕭禦回颔首輕嗅:“蘇合香?”

崇淄獨有的香料,容虞舟怎會有。

容虞舟頗為大氣,将這罕見的香囊塞在蕭禦回的懷裏,末了還撫平了他胸前的衣褶子:“易兄喜歡就贈你了,我今日帶這個就是覺得易兄适合這個味道。”

或者跟更早些的時候,他就想把這個香囊送給易扶玉。

美人香噴噴的豈不美哉。

至于外祖母說得這個香囊要送給有緣人,也被容虞舟自認很好地貫徹了下來。

他和易扶玉從今日起就是比過叽叽大小的好兄弟了!

自然就算有緣人。

晚間容虞舟回府,他心情好極了,可惜易扶玉擔心他回府晚了,就不讓他送他回嬌莺樓。

但這樣更能說明易扶玉是個很貼心的好兄弟!

他的好心情沒有持續多久,在靠近廳堂的時候,就瞧見媒人喜氣洋洋地給她阿姐說媒。

容虞舟退了回去,鬼鬼祟祟在門外偷聽。

“這位現任朝中的諸閣學士,陛下早些年還賜了紫金魚袋,恩寵大着呢。”

“可是那一位不是剛死了新婚的妻子?”問話的是她娘。

“可這位即便這樣,也少不了姑娘家盯着呢。”

容虞舟聽了,瞬間不樂意了。

進門去一把奪過媒婆手裏的畫冊,容虞舟左看右看,橫挑鼻子豎挑眼。

“這個過于消瘦,看起來力不能抗,不行。”

“這個目色渾濁,表情畏畏縮縮,一看就不是個好坯子。”

“這個就是你剛剛說是什麽諸閣學士?怎麽還有這個人?本公子之前都在嬌莺樓裏見過這厮,他還能是個什麽好東西不成?”

眼瞧着自己所選的男子被容家小公子挑來挑去,媒人臉色也不大好看。

丞相家的喜事是那麽好說的麽,容家姑娘歲數大了,家境才名雖盛,但不是尋常公子就敢娶了的,要不是容夫人重金聘她來,她也不願意接下這事來。

媒人穿紅戴綠,嘴上噙着笑,但話裏格外的諷刺,大抵意思就是給容盈說親的事她無能,還請另請高明。

容虞舟氣得把畫冊砸出去。

容盈反應卻淡淡,她不會因此就生氣了,景婉言就不同了。

她這麽好的女兒,怎的就一直不願嫁。

之前也和她提過幾次嫁人之事,可每回提起容盈都興致缺缺,一來二去就拖到了現在,她現在這個年紀還不成婚在灏京可算是少見了。

冠書他說得對,這兩個孩子的事都已經拖不得了,可現下又黃了一個媒人麽,景婉言憂心忡忡。

容虞舟扔了畫冊還不忘安慰自家阿姐:“阿姐你不要聽這個老婆子瞎說,她定是沒安好心,否則找來的怎麽都是這樣不堪的貨色,成婚這事是能急來的麽,日後阿姐不嫁出去我也養得起!”

景婉言點了點他的腦袋:“還在這大言不慚啊,小東西自己恐怕都養不活還養活你阿姐,以後說不準你還得吃你阿姐的。”

“我吃阿姐的和阿姐吃我的沒區別,我們是一家人,不用分的那麽清楚。”

容盈聞言淺笑,也頗為贊同他的話。

談婚這一事雖然暫時擱淺了,但也不能耽擱一輩子,景婉言頭痛之餘又當即聚了幾個閨中好友尋新的冰人,容冠書還在外處理公務,一時之間獨留容虞舟姐弟兩獨自在正廳用膳。

周管家急匆匆地從外頭進來傳報:“小姐,公子,陛下快來了!快接駕吧!”

容虞舟手裏的糖醋牛骨吧唧一下,掉在了地上。

陛下要來了,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陛下要來了,那個殺人不眨眼還兇神惡煞手下亡魂不計其數的陛下要來了。

容虞舟整個人都不好了。

可他已經來不及準備,天子的禦駕就已經到了,他鮮少跪過什麽人,被自家阿姐扯着跪下的時候,他腦袋都是木木的。

“臣女拜見陛下。”

容虞舟跟着後頭念,聲音小得離奇。

“起來吧。”

陛下的聲音很低沉,許是容虞舟先入為主認為陛下帶有攻擊性的印象,容虞舟不見天子的臉就品出了一股睥睨,此時他的心噗通着跳得飛快,起身後也老老實實的乖如鹌鹑。

他元宵日那夜沖撞了的人現在就他眼前,陛下會揉虐他麽,還是會打他板子?

他當初可是都吐在陛下身上了啊。

小小的腦袋全是胡思亂想,容虞舟已經開始想什麽樣的壽衣好看,以及什麽樣的喪樂好聽。

丞相府能官家的都不在,容盈只得立起來,好在她雖為女子,但腹有詩書,言談舉止不卑不亢。

“陛下大駕光臨,可惜臣女父母雙親皆不在府上,不知陛下所為何事?”

“此事事關于你。”

“陛下直言。”

“是朕身邊的節度使,王穆青傾心于你,想同你結親。”

“這親不結!”

容虞舟本還在畏縮地低着腦袋,豎起耳朵聽,聽到對方是王穆青,頓時忍不住了。

他剛擡頭,視線就直愣愣地和君王的視線對上了。

不得不說對方的容貌在整個灏京的男子都罕見其敵手,眉骨深邃立體,身形颀長,即便此刻并未着龍袍卻依舊龍威不減,清淩肅穆,也尖利如刀刃。

陛下原來長這個模樣麽。

陛下這麽好看,他那晚都記不住這張臉?

容虞舟還想再仔細看看,他阿姐就已經擋在他前頭:“家弟言出無狀,沖撞陛下了。”

“無礙。”

天子再開口說話時,問的還是容虞舟,不過這回淩寒稍融:“為何不結?”

容虞舟并未再擡頭,他抵了口氣:“他非我阿姐的良人。”

言罷他頓了頓,想起當初王穆青在嬌莺樓裏說他阿姐的壞話,這話不能讓阿姐聽到。

要說也只能單獨說。

所以小纨绔眉頭皺得愈發緊了,對着最怕的兇煞做出了自出生以來最膽大的決定:“王穆青的事,陛下若想知道,我願和陛下單獨詳談……”

作者有話要說:

小纨绔挺胸:我超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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