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好喜歡 給老婆畫畫表白~

自從陛下來了軍營以後, 王穆青就有些束手束腳的,操練隊伍時想着陛下在京郊大營可還舒服,吃飯時也想着陛下這會子在做什麽。

他不是沒和陛下一起行軍過。

但行軍的時候各自都有大事在身, 小東小西的事情自然無需要多心考慮,現在不同,陛下在大營批折子,陛下在大營吃飯,除了上朝,陛下其他時候都在京郊大營待着了。

以至于王穆青看着大營各處都覺頗為不妥當。

食肆東西太難下口,出恭的地方太過熏臭,左右的兵卒也太過吵鬧……

現下也如此,他結束了一天的軍務來到了陛下的營帳, 陛下明面上還是他手底下的一個文官呢,他惶恐死了。

看着坐在他下首的陛下, 王穆青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

咕嚕了一整壺茶水,王穆青發現周圍吵鬧地過分了,這邊的營帳住着的都是灏京的那些金貴蛋子們,這些人都出自官家,他們的父輩和王穆青多少有些聯系, 所以王穆青雖然也管着, 但也松弛了許多。

可平時這個時候他們應當都在馬場上打着馬球, 或者三五成群出去吃飯, 怎的這會子光景都還在外頭鬧着。

王穆青不需要仔細聽,就能識別出這喧鬧聲裏他那糟心的弟弟王穆瑜的聲音,格外招耳。

怕這些人吵到陛下, 王穆青皺着眉頭出去看了看。

外頭可不就熱鬧萬分。

營帳前頭用以照明的篝火被他們用來熏烤着不知從何打來的魚, 軍營不能喝酒, 他們便喝着大麥茶來,就着烤魚,喧嚣沖天,各自的牛皮也吹得沖了天。

其中容虞舟最為忙碌,因為這群不曾進過後廚的公子哥兒哪會熏烤,容虞舟手藝最出衆,衆人不斷從他手上接過新烤出來的魚。

王穆瑜混在裏頭也有模有樣地學着,不過烤出來的都是焦炭。

見兄長來,王穆瑜笑嘻嘻地把自己人生的第一份烤魚遞給了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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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試試看?舟舟教我烤魚了。”

王穆青:“……”

王穆青看着這一團莫名其妙的黑炭,他雖很感動,但他不想接過。

這東西吃下去會死人的吧。

“哥?”

王穆青還是接了過來,指甲挑了挑冒着火星的魚尾,最後在王穆瑜期待的視線下,挑斷了中間一節兒咀嚼起來。

“好吃吧,以後我和舟舟一起烤給嫂子吃。”

王穆青:“別!這樣好吃,只準烤給我吃。”

毒他可以,毒容盈可不行。

旁邊的容虞舟說是在烤魚,其實視線一直注視着斜對面易扶玉的營帳,他看着王穆青是從易扶玉的營帳裏出來的,便停下手中的動作,選了其中火候第二好的一條魚過來。

“易扶玉還在忙軍務麽?”

王穆青愣愣,想起來陛下這會還是他手下的文官:“他初來,軍中事物還在熟悉着。”

容虞舟把那條烤得不錯的魚遞給王穆青:“讓他就拜托你多照顧着。”

看着眼前的賄賂,王穆青的手骨有些發沉:“好。”

看他接過了魚,容虞舟的臉上挂起了笑:“我會在阿姐面前為你多說好話的。”

王穆青這下子是真笑了,他咽下口中幹柴的魚肉,才暗自嘆道:想不到容盈的這弟弟還挺有心機,比自己那不着調的弟弟聰機靈了。

被冠名心機的小纨绔又折了回去,抽身把自己烤得最好的那條魚捎帶上了。

他要給意中人送吃的啦~

容虞舟帶着魚掀開了重新挂上去的皮簾子,營帳裏頭燈光不算亮,兩盞燭火因為有人闖入而左右搖曳。

蕭禦回還在看兵書,就見燭火輕顫裏,少年舉着長長的竹棍進來。

蕭禦回早就知道容虞舟在外頭,因為秦墨書說話的聲音不算小,容虞舟聲線也亮,他在裏頭心不在焉地聽着,兵書卻一直停在最初的那一頁。

這會兒男人還未放下手中的書冊,容虞舟大喇喇地盤腿坐在他面前。

少年舉着那條香味獨特的魚,眉眼帶笑:“給你的。”

想了想,他又補了一句:“還是我親手烤的。”

蕭禦回沒有接,他摩挲着兵書的紙業,眸色晦暗:“別人都有,還是獨獨我有。”

容虞舟縮了縮手:“……別人也有,但這個是最好的;我就烤了三個不錯的,一個我自己試味道吃了,還有一個剛剛拿給節度使,托他多照顧照顧你,現在這個真的是其中最好的。”

見男人不信,容虞舟急着解釋:“你這條的魚和他們都不一樣的,之前咱們去溫泉泡湯的時候不是見過那個紅頭的魚嗎?我這次托信讓人把那條魚給我帶過來了,就是這條,你快試試。”

蕭禦回看着丞相府剩下的唯一一條貢品魚,最後看着少年及的耳朵都急紅了,抿抿唇接了過來。

他不曾吃過貢品的魚,養在禦花園裏的這魚都是僅供觀賞的,可平心而論,容虞舟給他的魚的确比他用過的所有魚都要鮮嫩些。

少年這會兒看他舒展了眉眼,也捧着下颌笑得眯了眼,但男人吃了幾口就不吃了。

看着重新被遞給自己的魚,少年捏得自己下巴一痛。

容虞舟:“不好吃麽?”

蕭禦回搖搖頭:“你也吃。”

容虞舟:“!”

這一刻他的心裏噼裏啪啦,燃着了無數挂新春燃放的爆竹。

這種感覺就像從來不親近他的高貴貓兒終于施舍得看了他一眼,他手背上的燙傷頓時都不痛了,一切都值得,要是今晚自己能抱着他睡覺就好了。

容虞舟沒有接過,他只伸出手撕了一段魚尾,這樣也讓蕭禦回看見了少年手背處的紅燙傷痕。

“你手怎麽了?”

見蕭禦回瞬間陰了臉,容虞舟看了自己的手,立刻把手背了回去:“沒什麽,就是被火星子點了幾下。”

“你不吃了麽?”

“上藥。”

蕭禦回把魚放在幹淨的白巾上,起身就離遠了容虞舟。

當他再回來的時候,手上攜了幾瓶藥罐子。

容虞舟知道他的意思,其實他一向不喜歡這些藥膏的味道,苦巴巴的,而且一抹就要有好幾日,身上總帶着這些味道讓他一些不舒服。

可男人的面色很認真,把他的手牽過來時的動作也很輕柔,同樣昏暗的燭火,就像回到嬌莺樓那一夜易扶玉為他擦拭鼻血的時候。

容虞舟的心瞬間就軟了吧唧。

嗚嗚,易扶玉果然是個溫柔的人。

他這輩子估計就要栽在溫柔的人身上了,就像他對溫柔的阿姐永遠發不起火,他看着溫柔的易扶玉也永遠身心舒暢,在易扶玉身邊,空氣是香的,心是恬淡的,這種漂亮溫柔,此刻滿心滿滿都是他的人,真的很容易讓他叽叽起立。

果然他就是很喜歡易扶玉。

蕭禦回為少年塗好清涼的藥膏,少年還在對着他愣神。

自從牢裏面出來,容虞舟對着他這副面孔似乎發了幾回的呆,是他這張臉有什麽不妥嗎?

蕭禦回重新收好了這些藥膏,看着呼啦啦吹手的少年,蕭禦回已經收拾好了所有繁雜的心緒,而這藥膏并沒有主動提出送給容虞舟。

他想看看,容虞舟明晚是不是還記得到他這邊上藥。

容虞舟看着手背上冰涼清爽的淡綠色藥膏,親自撕下了一旁的烤魚遞送了過去,明目張膽地試探反而歪打正着:“我明日還來找你上藥?”

蕭禦回坐了回去,看着少年此刻遞到他嘴邊的魚肉,心也跟着松了些,輕啓唇瓣含下魚肉。

“嗯。”

聲音有些囫囵,但容虞舟還是聽清楚的。

随後他努力地給男人投喂魚肉,看着最後只剩下魚骨架的烤魚,容虞舟意猶未盡。

這魚也太少了,他明日準備些什麽來喂易扶玉吃……

蕭禦回想着的卻是,或許明日回宮還要讓全德福将禦花園裏的魚再分些到丞相府去。

這紅魚在宮裏不算金貴,養了這麽些年早就各自配種,整個魚池都是了。

分個幾十尾不在話下。

這頭喂了魚,容虞舟還不想走。

一會兒扒拉一下蕭禦回手中堆着的兵書,發現看不懂後又去敲敲一旁的墨硯,最後幹脆執起筆抽了一張白紙塗塗畫畫。

将他這些小動作看在眼中,蕭禦回嘴角泛起笑意。。

左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容虞舟就自信滿滿地放下手中的筆,他輕輕用手指戳戳蕭禦回的肩膀,偌大的白紙遮住了他的鼻梁,只餘下一雙盈盈發亮的眼。

“給你的。”

蕭禦回接了過來,入眼的就是一行醜到殇了他眼的字跡——見字如面,展信舒顏。

但畫則好多了。

畫中兩個男子,其中一個伏案看書的男子,看不清眉眼,另外一個提筆的男子則清楚了好些,對首而坐,明明在作畫,卻又提眼凝着看書的人。

撩撩幾筆,神韻俱在。

蕭禦回看出這畫上二人是此刻的他和容虞舟。

容虞舟自然知道他看出來了,他捂着怦怦跳的心,眼眸愈發透亮:“是不是很不錯?”

能不能看出他畫裏的情誼?

看呀,他好喜歡他的。

蕭禦回心脈一悸,畫的是他,但太奇怪了,畫中的氛圍不由讓他多想……

可少年對誰都這般語出無狀,他不該當真。

所以蕭禦回小心折好這幅畫,才道:“字跡不夠端正。”

容虞舟:“啊?”

丢下這話,蕭禦回就借口沒了熱水出去,被留了下來的容虞舟還在恍惚。

字跡不夠端正?

關注的重點難道是在他狗爬的字上麽,不應該在畫中的他們倆人麽。

自己對易扶玉的心意昭然若揭,他卻這般回避。

容虞舟只覺自己受傷了。

他向後仰靠而去,本就歪了的束發徹底淩亂開來,散在矮榻的薄毯上,從他的角度能看到方才易扶玉落坐的地方,那裏的蒲團微微凹陷,空氣中還有他送的香囊的味道,幽香而神秘。

他送給易扶玉的香囊,易扶玉一直都帶着,他心裏是有自己的吧……

自己安慰自己,小纨绔傷了的心又愈合了。

容虞舟環顧營帳左右,每個營帳都有兩張榻子,他既然要讓蕭禦回熟悉自己的存在,今晚就一定要和易扶玉睡在同一個營帳裏。

他現在就要和王穆青商量,讓他搬來。

蕭禦回帶熱水回來時,營帳裏已經沒有小纨绔的身影,桌上的烤魚竹竿尚在,容虞舟剛才坐下的地方還落了個紙團。

是出去和秦墨書說話了麽……

蕭禦回打開了紙團,上面這是個更清晰的人像。

眼尾的紅痣,疏淡的神色,蕭禦回認出了這是他,小像後頭還有一行字,同樣是沒有風骨的字跡,這一刻卻猶如驚蟄之春雷,一筆一畫都刻在他心間——

嗚,真的好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告白了的小纨绔:老婆我來辣~我今晚半夜會掉到你榻上,記得接着我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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