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嫁娶禮 這些都給你,只因我想娶你
蕭禦回這一日忙碌得很。
上朝結束又在宮裏留了好幾個時辰, 今日朝中并無大事,只是新晉官員還需考較,原本這事都是交給容冠書處理, 現下都需他親自來。
聽說容冠書如今快活的很。
前幾日被祁隆書院的院長親自請了過去,作為兩朝的丞相,在書院裏那些師長中是最受受歡迎的那個。
這些不需他底下的人去查,收到消息的容虞舟就小嘴叭叭地全告訴了他。
想起軍中某個黏人的小纨绔,蕭禦回沉悶的心思也舒緩了些。
可好心思沒有持續多久,等快到了晌午用膳之際,後宮裏的蕭姒柔又來見他。
無非還是為了韓子越的事。
這段日子,蕭姒柔為了韓子越的事前前後後在禦書房見了他三回,回回都在嚴明自己想嫁韓子越。
這次亦如此。
蕭姒柔帶着點心過來, 可那點心蕭禦回一口未動。
他頭也不擡:“朕說了,他不願娶你。”
穿着宮袍的女子低眉道:“皇妹知道, 但是他不是還沒有喜歡的人麽。”
“他會有。”
而且已經有了。
“可皇兄是一國之君,如果下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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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說了,他不願意,朕不會下這道旨意。”
蕭姒柔悶悶不樂,兄妹二人的性子到底還是相似的, 現在說話一個比一個氣人。
蕭禦回在軍營中, 自然把秦墨書和韓子越的一切看在眼裏, 這二人心意相通, 不會再容下第三人的插足。這個時候蕭姒柔如果介入,那自然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可他又不會勸人,最後蕭姒柔依舊如前兩次一般, 氣惱地離開。
蕭姒柔很生氣, 但心裏更多的是難過。
她的皇兄是當今天天子, 為了她的婚姻大事強勢一回又如何,如果皇兄親自下旨,韓子越還能抗旨不遵?
一想到韓子越為了避着她,主動申請入軍營,她就氣惱得緊,韓子越怎如此不識大體。
她從禦書房裏出來就擺駕出宮。
她要去找韓子越問清楚。
大營本就小雨淅淅,這會兒突然驚雷響起,磅礴大雨傾盆而下,容虞舟捉了只鵝在營帳中。
可不想這只鵝這麽不聽話,又兇又大力,從他的繩子裏掙脫後就沖到營帳外頭去。
這怎麽行。
這鵝跑了他把什麽獻給易扶玉?
外頭雨很大,容虞舟顧不得打傘就出去找鵝,軍營裏的土地都是泥,他的一雙白靴踩在雨裏很快就濡濕了,可他顧不得如此,那鵝拍着翅膀,和他圍着篝火轉着圈。
“讓你跑!可算抓住你了吧!”
容虞舟避開白鵝那致命一叨,随手将鵝的翅膀反剪,同時雙手緊緊的攥住膀根。
還不等他帶着鵝回去,一道意想不到的女聲襲來。
“容虞舟?”
來人可不就是蕭姒柔。
蕭姒柔提着長裙的裙角,看着灰頭土臉泥裏打滾的容虞舟,眉頭皺得不像話:“你這是在幹什麽?難不成你加入的是火頭軍?”
“參見公主殿下。”
容虞舟将白鵝往身後一攏,“殿下不在宮裏,怎會來此地?”
剛問出口,容虞舟就想明朗了:“殿下是來找韓子越的?”
蕭姒柔頓了頓,應下:“他現在在何處?”
她方才在路上遇到好些人,可問也問不出結果。
軍中的大老粗也太讨厭了。
容虞舟同樣對蕭姒柔這個問題置之不理,回到自己的營帳裏,他重新将這只白鵝的兩只腳給捆住了,怕這只鵝再逃走,他還打了個結。
見蕭姒柔也跟着他進了營帳,容虞舟從木箱裏又取出一壇酒:“借酒澆愁,殿下心裏不爽快就喝個酒過過瘾。”
“我不喝,你告訴我韓子越在哪就行。”
“殿下為什麽一直追着韓子越不放?”
見蕭姒柔不喝,容虞舟又把這壇酒給收起來了,軍中不能喝酒,他還是看眼前人是蕭姒柔,才取了用以款待。
他順便還将桌上備好的暖酒收了起來。
那壇酒可是上好的女兒紅,是他從父親的酒窖裏偷出來的,本來打算和容虞舟今晚一起喝。
這會兒收好桌上的東西,容虞舟用帕子擦拭濕了的頭發,見蕭姒柔不回答,又多說了一句:“我早就看出韓子越不喜歡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對他的喜歡也只是執念而已。”
“你懂什麽!本宮怎麽會不喜歡他?”
“殿下若是喜歡,怎麽會問都不問他的意見,直接招他為婿?”
容虞舟擦幹了頭,蹲下身子擦着大白鵝上的雨水:“殿下好好想想,殿下最初親近韓子越是不是就因為他對殿下愛理不理,總是表以疏離?”
蕭姒柔抿抿唇,惑然道:“這又如何,他不喜歡本宮和本宮喜歡他有什麽關系?”
容虞舟笑笑:“如果殿下對他的不是喜歡,那不就不用在他身上浪費時間?我的意思是,殿下或許并不喜歡他。”
蕭姒柔翻了個白眼:“放肆,本宮會分不清什麽是喜歡?”
正在放肆的容虞舟暗地裏翻了個白眼:“殿下還記得四年前從玉釵樓購得的玉流蘇發釵麽?”
“流蘇釵子?”蕭姒柔秀眉一動,“什麽流蘇釵子?”
容虞舟無奈地嘆了口氣:“就是那個殿下和我起了争執的釵子,當時殿下就說得不到會難過一輩子,所以我才讓給殿下。”
蕭姒柔細思,還是完全沒有印象。
容虞舟就知道會這樣:“我來灏京的這幾年,眼瞧着殿下口口聲聲說喜歡的東西,得到了就會厭倦,那流蘇玉釵我本打算買來贈我阿姐,我礙于殿下威勢,我便放棄了,可我到現在還記着那玉流蘇發釵的樣子。”
言下之意是,那殿下現在呢。
當初說喜歡必得的東西,轉手就不知道塞到何處。
“所以殿下說喜歡韓子越,也大抵如此。殿下試想,若韓子越對公主就像灏京那些普通人一樣,言語順從,殿下說東不向西,殿下最開始還會喜歡麽?”
容虞舟的話讓蕭姒柔陷入沉思。
如果韓子越對她也像那些狗腿子一樣畢恭畢敬,或許自己的确不會對韓子越産生興趣,她喜歡的就是韓子越身上那股勁兒。
容虞舟一邊說,一邊擦幹淨了鵝,又把鵝嘴捆上了。
這鵝不老實,老用嘴叨他。
再看看外頭的雨漸漸停下,容虞舟有意讓蕭姒柔回宮。
這麽晚了,他屋子裏面還有女子在,太不合适,況且他現在可是快有家室的男子……
他要守男德!
容虞舟驕傲挺胸,三催四請,又借口宮門快下鑰,這才讓蕭姒柔離開了他的營帳。
蕭姒柔面色恍惚地離開了營帳,踏步而出時迎面碰上一男子,身形高挺,面像優越,就是看她的眼神,總讓她想起自家皇兄,冷飕飕的。
不能細想,一想就只能得出她皇兄一點都不疼她的結果。
蕭禦回也停下腳步。
蕭姒柔怎會在這?
還不等他多思,營帳裏“哐當哐當”滿是重物墜落的聲響,怕容虞舟出事,蕭禦回心一緊,加急了步子趕了進去。
只見營帳裏一片狼藉,散亂的兵書,打翻的筆墨,差點連燭火的蠟段都歪了。
“小心!”
容虞舟只顧着低頭追着一抹白,剛捉住飛撲的白鵝,不想就撞了蕭禦回。
“你回來了啊。”
少年驟然仰頭驕矜地說道,頭發上還有幾羽鵝絨。
“這是怎麽了?”
蕭禦回替他摘去了羽片,還以為容虞舟這是饞了要吃鵝。
容虞舟見他打量自己,連忙低頭看着手裏的鵝,将它背到身後:“待會和心肝兒說,心肝兒能先出去一會兒麽……我做下準備。”
方才他為了捉這只鵝,生生把備好的珠玉和暖酒都收起來了,現下什麽都沒準備,這可不行。
一邊說,容虞舟一邊把蕭禦回推到外頭。
“不能偷看哦!我說好了才能進來。”
蕭禦回被推到門外,他不知道容虞舟要準備什麽。
容虞舟性子跳躍且活潑,一向是想一出鬧一出,就像他之前還和自己說,沒遇見他之前想在雨後長成一株毒菌兒。
毒菌兒麽。
不過就算是毒菌子,容虞舟也是顏色最炫目的那株。
這會兒雨勢漸弱,他還在外頭等着,看着蕭姒柔撐傘離開的背影,不由蹙眉。
蕭姒柔來軍營也是找韓子越,怎會在容虞舟的營帳裏,且蕭姒柔剛走,營帳裏就雞飛蛋打,這又是何故。
即便知道蕭姒柔是他妹妹,也依舊難掩郁氣。
蕭禦回沉頓稍許,營帳裏面的容虞舟也終于忙好了。
營帳裏的少年吊着嗓子,聲音清明又好聽:“好了!心肝兒快進來。”
被猝不及防地喚了一聲心肝兒,蕭禦回掀簾而入。
其實短短的半刻鐘時間,營帳裏頭并沒有明顯的變化,桌上的兵書還散亂在地上,濃墨也亂着,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一方小方桌——
還有桌旁跪坐的一人一鵝。
“心肝兒快坐~”
蕭禦回又是一頓,落座後,又被眼前少年推來了一方蓋着紅帕子的托盒。
“心肝兒快打開看看~”
一個又一個心肝兒蕩在耳邊,蕭禦回呼吸微沉,看了還在催促的少年,眼尾微眯,這才伸手揭過紅帕。
委一打開,那枚熟悉的清朗圓珠散發出柔光。
那道溫和卻又不可忽視的光浮在他的眉眼上,蕭禦回眸色一動:“這是……”
那塊夜明珠。
少年含着笑往前推了推:“給心肝兒的。”
“給我?”
“嗯嗯,我求教了軍中懂嫁娶的掌勺師傅,這些都是必要的,暖熱了的酒寓意餘生溫暖長久,夜明珠是我們定情之物,至于這只鵝……”
說到鵝,容虞舟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本來該用大雁相贈,可這個天我尋不到大雁,就去捉了大鵝替代。”
“你送這些?”
還特意提了嫁娶之事……
蕭禦回眉骨忽動,突然意識到容虞舟要說什麽了。
果然,下一瞬少年取出夜明珠,倒上暖酒,最後把偌大的白鵝也抱了過來。
“這些都給心肝兒,只因我想娶你。”
“娶我?”
“嗯嗯,日後我一定對你好,冬日暖床,夏日打扇,吃魚挑刺,事後服侍,一定把心肝兒服侍得妥妥帖帖。”
看着少年清透澄明的雙眸,蕭禦回感動之餘又不免好笑。
可是,日後他才是那個事後服侍的人啊。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澀澀卡前,小纨绔:可惡,沒有澀澀卡,我都沒機會服侍老婆事後洗澡澡
有了澀澀卡後,小纨绔:嗚嗚嗚,屁—股疼,要被服侍才能洗澡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