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己還要危險幾分。

“可我不想你去。”

喬非直接說出心裏的想法,“我不希望你和皇室中人有瓜葛,還有救人費心費神,你的身體撐得下去嗎?”

“芷妍開口,我是一定得去的。我和皇室中人注定有瓜葛!”

“我也開口了,讓你別去!”

言盛寧不明白喬非為什麽會有些動怒,不懂她為何在這點上糾結。放緩了語氣,“好啦好啦,再說下去我們非要吵架不可。”

“我答應你,我一定不會留在宮裏,辛苦一些,每天往返,好嗎?”

将頭扭在一邊,不願理她。

“喬非,喬非,喬非……”言盛寧摟着她喚個不停,“喬非……”

“你很煩!”

“願意和我說話啦,不生我生氣啦,親一個呗!”

“……”

再次踏進皇宮,恍如隔世。言盛寧先去了六皇子的宮殿替他先做了一次針灸穩定下他目前的狀況。至于要給他服什麽藥,她回去後還得再琢磨琢磨。

“小姐!”

☆、二卷四回

南黎迎面走來,故人相逢的欣喜之情難以言表,言盛寧張開雙臂給了南黎一個大大的擁抱,兩人久久不願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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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這些年好嗎?”

“挺好。”

言盛寧又指了指發上的簪子,“當初你送我的,記得嗎?”

當然記得,你成年了!雖然遺憾不能親手給她戴上。南黎詢問起言盛寧打算在宮裏住多久?

止住腳步,言盛寧略帶為難地看向身旁的南黎。

“我……不住宮裏。”

“為何?”

“公主她很想念你。雖然她嘴硬不願承認,可整個長樂宮誰都看得出來!你就不想知道她這兩年過得怎麽樣嗎!”

南黎臉上心疼的表情令言盛寧心裏一怵,“芷妍,她還好嗎?”

“公主好不好,小姐去看了便知。”

言盛寧無奈笑笑,怎麽好好說着話南黎竟生氣起來,乖乖地跟在她身後。

熟悉的風鈴聲,讓言盛寧不安的心平靜了些許。

身後是兩個人的腳步聲,手一抖,一筆畫錯,唐芷妍不覺可惜,随手撕下畫板上的畫紙。

“你回來了?”

她背着身子也不知這話是在問誰?

南黎輕輕撞了下言盛寧,言盛寧才低聲道了一句嗯。

場面一陣尴尬,都沒人開口來打破沉默,南黎這時又撞了下言盛寧,言盛寧幹咳了一聲,“好久不見,芷妍你還好嗎?”

還是那溫婉柔和的語氣,只是沒想到有一天她們兩人之間會也會說出客套生分的話,唐芷妍大拇指磕着食指,印出一道深痕。

“我能有什麽不好的?”

“是啊。”

兩人不鹹不淡的對話讓人看着幹着急,南黎想也只能靠她來打破僵局。

“我去做幾個你們平時愛吃的點心,可好?”

言盛寧點了頭,唐芷妍也并無拒絕之意。南黎退了出來,給兩人單獨相處的空間。

“畫的是什麽?”

言盛寧彎腰想要拾起地上的畫紙,不曾想唐芷妍先一步拿走,“沒什麽好看的。”

一下面目相對,細心的言盛寧還是在她的臉上發現了淚痕,抓住她的手,“你哭了?”

不說還好,這話一出口,唐芷妍眼眶立馬泛紅。

“別,別……”

另一只手攬住了她的腰,“不要哭不要哭。”

“芷妍不哭,沒事的。”以前小芷妍調皮搗蛋,免不了磕磕碰碰,有一回跌得有些重,大腿撕裂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小盛寧也是這般抱住她不停哄不斷安慰。

記憶的重量有的時候壓着人喘不過氣來。

唐芷妍靠在言盛寧的身上哭岔氣了,嘴裏卻還要努力不斷重複,“我…是擔心辰…霖,我只…是很擔心…他。我…是因為…擔心她,你…知…不知道?”

後背被捶得都兩眼冒黑,言盛寧強撐着沒有松手。

“我知道呀,你擔心六皇子,所以,我不是來了嘛。”

當南黎端着美食進來,除了頭發淩亂,唐芷妍基本恢複了情緒,反倒言盛寧面色發白。

“小姐,你是怎麽了?還有公主你的頭發?”

唐芷妍三兩下捋了捋頭發,佯裝什麽事都沒發生,跑去拿起熱乎乎的麻餅塞進了嘴裏。

言盛寧從位子上站起來,暈眩感湧上頭來,生生地又跌回座位。

“你沒事吧!”

“小姐,你還好嗎?”

呼了一口氣,言盛寧笑了笑,“估摸着今兒天熱,胸口有些悶,頭也暈乎乎的。”

“你去我床上躺一會兒吧!”

盯着唐芷妍良久,言盛寧說:“怎麽,你不氣我了?”

可惡!這人就是那麽可惡!

“不說話我便當你是原諒我了。”拖着有些麻痹的身軀進了裏屋躺倒在唐芷妍的大床上。

“小姐好像很累的樣子!”

“嗯,讓她睡着吧。”

南黎再次在唐芷妍臉上看見她那發自內心的笑容。小姐回來了,我們終于又可以和以前一樣。

她瘦了,人又長高了些,現在都快比自己高出一個頭了。五指穿梭于她的長發,唐芷妍看着眼前活生生的人有種失而複得的感覺。她離開的兩年,徹底讓唐芷妍明白了自己的心,明白了為什麽總喜歡看着她,喜歡和她接觸,一點不能容忍她對別人太好,後來她一走,心裏空落落的,言盛寧我喜歡你,你知不知道。

牽緊言盛寧的手,這一回我不能再讓你離開了。

星滿樓的食盒,掀開盒蓋,誘人的飯菜香味撲鼻而來。喬非察覺到放在食盒裏的紙條。

會心一笑,蓋上盒蓋,繼續手頭上的事。窗外天色漸暗,她也快回來了吧。

自打受傷以後,言盛寧變得嗜睡,時常午飯後感覺疲累想去卧榻休息片刻再醒來就是夜晚。

睡得不踏實,夢不斷,雙眼一睜,想了很久才想起自己在哪。

唐芷妍睡在言盛寧的身邊,像以前一樣纏繞着言盛寧的身體。

言盛寧擡頭往門外看去,天色已黑,糟糕了,萬般小心地松開唐芷妍的手,卻還是驚醒了她。

“你要去哪?”

唐芷妍揉着睡眼,急切地問道。

“天黑了,我該回了。”言盛寧邊說話邊快速地套上鞋子。

“不能留下嗎?”

光着腳下床,拉住言盛寧的手腕,唐芷妍滿眼的挽留之意,言盛寧無法忽視。可她也答應過喬非自己不會留在宮裏,心裏掙紮,不知該說什麽?

“言盛寧,我好想念你。”

唐芷妍伸手用力抱住言盛寧,“我問過父皇了,可他不願意告訴我你們之間的事,盛寧我和你道歉好不好,不管他做了什麽,我都和你說對不起,你就不要走了,留在我身邊好嗎?我們還和以前一樣好不好?”

“你沒有對不起我啊,你幹嘛要和我道歉。”言盛寧的淚一滴滴掉落在地面上,芷妍的改變她感受到了,心,好痛好痛。是自己牽連到她了!

電光一閃,一個響雷,豆大的雨點急速地落下。

“冷情,去備輛馬車到承天門候着。”

“多吃點,你看你那麽瘦。”

“好。”言盛寧三心二意地往嘴裏扒拉着碗裏的飯菜。

“盛寧,你知道我皇姑姑的事情嗎?”

“嗯,長公主?自是知道的。她是女中豪傑,戰亂時期跟随你父親一路收複中原的河山,民間的說書先生可喜歡講她的故事。”

“大家對我錦靈姑姑的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猜猜看她将府邸搬于深山之中是為什麽?”

言盛寧搖頭,“這我哪會知道。”

“是為了她的婢女昭雪。”

唐錦靈和昭雪既是主仆又是戰友,常年相伴,生死相依,萌發出特別的情愫。一次實戰,昭雪為救唐錦靈腹部被刺了一刀,險些生死相隔,才明白對方在自己心裏意味着什麽,有着什麽樣的重量。

亂戰時期過後,唐錦靈不顧二哥的多次挽留毅然帶着昭雪離開。

唐芷妍說着故事關注着言盛寧神情。

“你有什麽感覺?聽了她們的故事。”

“戰亂時期兩人能夠并肩作戰,和平年代又能相伴到老,年少到年老都能和心愛的人彼此相守,我想這就是人生最最幸運的事吧!”

聽到她這麽說,唐芷妍低着頭害羞地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想說什麽又不知道要說什麽

☆、二卷五回

言盛寧強忍着睡意,守着唐芷妍直到夜深,一個翻越輕輕地落在地上,迅速地套上外衫穿好鞋子,回頭看一眼她熟睡的面容,就在朦胧的月色下離開了長樂宮。

得虧這場大雨一直下到現在,坐在馬車上的言盛寧聽着雨水“啪嗒啪嗒”敲打在車頂的聲音這樣想着。

芷妍,到底為什麽要和自己講長公主的故事呢?

愁緒萬千,車已停在籁音閣門口。

下了馬車,言盛寧繞到後門進去,上了二樓,推了下房門,門沒上鎖。

“你回來了!”

“是啊,雨下得真大,電閃雷鳴的怪吓人。這麽晚了還不睡呀!”

喬非放下手裏的書,展開紙條,“不是你叫我等你的嗎?”

“對不起啊,你還沒吃飯?”

“沒事,飯菜在廚房的大鍋上一直蒸着,我去端來。”

“別。”言盛寧将喬非摁回位子,笑着說:“你坐着還是我去吧!”

兩人吃着晚飯,不,是夜宵才對。

喬非沒有去深究自己晚歸的原因讓言盛寧的心裏松了口氣,“你困不困?”

“不困啊,你知道我們這行本就不能像常人一樣辰陣就上床入睡。現在是晚了些,但一直做着手頭的事不覺間也就到了現在這個時辰,倒是你,還好嗎?身體是否吃得消?”

“我沒事。看到你,心悅之。”

“吃飯。”說着喬非往她碗裏夾了一塊瘦肉,言盛寧适才在芷妍那沒少吃,肚子現在還飽飽的,不停戳着眼前的飯,她是真的吞不下了呀!

“怎麽,在宮裏沒少吃好吃的吧!”

“看你也吃不下了,可惜了這些好菜,留到明日味道也會大打折扣。”

喬非拿走言盛寧的碗,将她的飯菜刮到自己的碗裏,“沐浴一下去睡覺。”

想說什麽又不知道要說什麽,喬非那麽聰慧,說與不說她都知道的。

唉…

睡在床上的兩人,一宿無話。待喬非清醒時言盛寧已經不在了。

“醒了?”

言盛寧扶着唐芷妍坐起來,“睡得好嗎?”

唐芷妍彎腰蹭着言盛寧的肩頭,聲音軟軟地說道:“好。”

拍拍她,“起來吧,快。”

唐芷妍挂在言盛寧的身上不願下來,言盛寧只得說:“我該去看六皇子了!”

“哦。”松開言盛寧,唐芷妍吸了吸鼻子,抓起長發從床上下來。

“辰霖的病到底是什麽狀況?”

“昨日我只穩住他的現狀,至于以後要怎麽治他,我還沒想好。但,為了你,我也會盡力醫治的。所以,你也別太擔心!”

唐芷妍不是第一次在言盛寧面前換衣服,可弄懂了自己的心以後怎麽會那麽緊張,倆耳朵紅紅的。

“桌上有綠豆湯。”

“嗯。”言盛寧擡手盛了兩碗,喝完自己的那碗,說:“我先去看你六皇弟,你好好吃早飯。”

“笨蛋,急什麽!”

喝了一碗湯怎麽能飽啊?盛寧也是的,變得毛毛躁躁。

給六皇子紮針的時候,言盛寧注意到他頸部印出的一圈圈淡淡的紋路,她記得在百裏鶴平的醫學筆記上曾見過,箭毒木,是一種巨毒植物,又稱見血封喉,唐芷蘭也是本事能弄得到這種罕有的毒,還有她當時調藥該有高人指點過。言盛寧知道她必須要換個治療方法,唐辰霖體內的毒性已經有點壓制不住了。

七星草,毒箭木,她和六皇子還真是同病相憐呢!

“言盛寧就是她!當初要不是她攔着我早就将唐芷妍碎屍萬段,唐錦明他就會得到報應,痛不欲生。”

“所以啊姐姐,我們敵人一致,我們都不喜歡唐芷妍還有言盛寧。”

唐芷蘭攤開了手掌心,“妹妹這些年的誠意,姐姐難道還不能感覺到嗎?”

晉餘将手放在唐芷蘭的手上,“好,我要你準備一些東西。一次性送兩人歸天如何?哈哈……”

她笑得面部扭曲,樣子滲人。

言盛寧和唐芷妍還不知道自己又被人惦記上了呢。

“皇後,六皇子不要再讓他服藥了,以後他的藥我會熬制好給他帶來。你放心!”

“放心,我放心,盛寧你就是華佗再世,有你在,辰霖一定會好的。”皇後抓住言盛寧就像抓住了希望。

言盛寧笑着寬慰道:“我會盡力。”

曉夢山莊,喬非,鷹,祁陌,冷情進行着一月一次的會面。

“神君傳來的可靠消息,牧厥內部,赤雲烈赤雲猛的軍隊各占東西兩面,赤雲猛好戰,唯獨對這個大哥有所畏忌,遲遲沒什麽動作。赤雲烈心思難猜,目前來看,他也不會和他二弟正面硬戰。”

中原也傳了兩年要打仗了,一直也沒真的打起來,不過照目前看恐怕也就只是時間的問題。

“神君還說只有中原亂,我們才會有生機。中原文化中,生機勃勃的生機。”

鷹拿小刀刮着自己的指甲,說:“問題我們都在長安能做什麽?”

“你不必費神,打理好你的影門即可。”

祁陌聽了捂嘴笑,喬非是變着法地說鷹笨!

“祁陌!”

“你的人為什麽沒一個能進得了仙樂居。”

“仙樂居的背後老板查無此人什麽名堂不好說,而且仙樂居有自己培養伎人的一套,尤其不喜歡主動送上門的。我也沒辦法!”

“當初就不該讓蝶舞走的。”

一腳死死踩到鷹的腳上,這人說不聽了還是怎麽樣,讓她不要犯蠢嘴欠,偏要對着幹是不是,瞪什麽瞪,踩不死你!

喬非見兩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做這些小動作,嘴角卻有一抹淺笑。

“好了。這些是我整理出的一些信息,祁陌你幫我再揀一下,看有沒有我們需要的。”

有了喜歡的人就是不一樣,整個人都變得柔和許多。

“她是不是忘了她起初接觸言盛寧是為什麽?”

祁陌用力一腳踩在鷹的另一只腳,“白癡。”

即使言盛寧不在眼前,也可以一筆一畫清楚地勾畫出她的模樣。也許很多人都難以相信兩年來她畫得每一棵花草樹木,每一日朝陽,心裏想的滿滿都是那個人,她回來了,自己終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将她畫下來。

能畫言盛寧,唐芷妍是幸福的。這一回,終于能将她畫得漂漂亮亮,她總不能再抱怨了吧。

竹屋裏又被翻得一團亂,百裏鶴平對毒刺木也沒有寫下過多詳細的介紹,還是先去找出他随筆上的寫下的一些草藥。

言盛寧背起自己的竹簍往叢林深處走去。

十幾年前百裏鶴平之所以在此地建造竹屋就是因為這附近有大量的藥草,不乏稀有藥材。

走的一路都很順利,言盛寧只剩下一株甘藍草尚未尋得。擦了擦汗,在大樹下歇會兒腳,後面什麽聲音?

不會吧,言盛寧穩定好呼吸,不敢轉頭更不敢輕舉妄動。這一片她也不是第一次走可從未碰到過什麽野獸啊。

三二一,往身後放了一箭,鐵盒子還是有一定威力的可估計也不能重傷它,箭出的同時,言盛寧三兩下登上了老樹。

虎口大開,猛然一躍,好險,差一點就被它咬住成了它的盤中餐了。

言盛寧繼續向上攀着,竹筐裏的一些野果還有兩壺水能讓自己撐上一段時間,希望它能放棄吃了自己趕緊離開吧。

作者有話要說: 來吧

☆、二卷六回

樹下的大家夥兒和言盛寧耗上了,繞着大樹轉圈咆哮,不時還拿身子撞兩下樹幹,言盛寧數着鐵盒裏的鐵針,謀算着如何将它制服。還好,身上還帶着一管迷魂藥液,并且自己身上的血含有七星草的毒,往嘴裏扔了顆小紅果兒,嚼得嘎嘣脆,向下瞥了眼下面還在不斷向自己叫嚣的大虎,是你非要吃我,可別怪我心狠,今日命喪于此,乃我命矣,今日你死在此地,乃你命矣。

掌心處割了一道口,握拳,血液滴落在鐵盒裏和迷魂藥液相融,閉目片刻,果決地朝着樹下的大虎頭上去了一針,被紮後的老虎自然是大發雷霆,可無論它怎麽暴動,言盛寧的鐵針還是依依落在它的身上。

大虎哀嚎一段時間,終于如言盛寧所願倒下來了,合上了眼。

背緊竹簍,言盛寧從大樹跳到前一棵樹上,這樣比較安全。

看着掌間的傷痕,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嗎?

“你怎麽也來了?”

“怎麽受傷了?”喬非一下就注意到言盛寧掌心的一抹鮮紅。

“我來是看看你,我們的再世華佗。藥研制得如何?”

“別打趣我了。”言盛寧放下竹簍,拿出今日采到的草藥,“再世華佗會解不了自己身上的毒?”

“不過今日我才發現這毒也不是沒一點好處。”

“什麽?”

“沒什麽。”言盛寧怕實話說了今日奇遇該讓喬非擔心了。

喬非上前用絲巾包住她的手,言盛寧喜歡她為了自己格外認真的樣子,“你看你包紮得多好,要不要和我一起學醫呢?”

“你還沒說怎麽弄傷的?別想敷衍我。”喬非眼神盯住言盛寧,好似能把她看穿。

“我…等一下……”

言盛寧突然想到什麽,撕開了手上的絲巾,喬非在她的眼裏看到了驚喜,可一會兒她又眉頭緊皺。

“你想到了什麽?”

“腦海裏靈光一閃,或許幸運的話,我的毒和六皇子的毒都能解了也未嘗不可。”

不過眼下還是要先找到甘藍草,盡早配好藥方,讓六皇子的身體轉好些,才有可能談論以後。

食指戳了下她的眉眼之間,化開了言盛寧的思緒,“你還是不要太操勞。”

抓起喬非的手拉到嘴邊親了一口,言盛寧笑着說:“你是不是想說我不想你太操勞啊?如今事關自己,我更要上心才是啊!放心。”

将喬非攬入懷裏,言盛寧總是會滿足地嘆息,她是多麽希望自己可以好好的,兩人能夠相伴很久很久,年少到年邁。

竹屋外,小院內,微風蟲鳴,兩人手捧着一大碗的青菜肉絲面,靠肩而坐,仰望着郊外的一片星空。

快樂很簡單。

“公主歇息一下吧,你已經畫了兩個多時辰。”

“沒事,我不累。”唐芷妍繼續調着盤裏的顏料。

南黎看着畫像上的言盛寧想到時候小姐看到一定會很感動的。

唐芷妍笑得甜甜的,“南黎你知道嗎?她曾說過我會成為大凜第一的女畫師。”

這兩年,各種原因,唐芷妍的畫技确實進步神速。

“我只是想讓她看看,我也是會努力的哦,認真起來不會比她差的。”

“嗯,公主加油,那我去削些水果來給你吃。”

“早些回來。”

言盛寧一臉壞笑地湊到喬非面前,“我發現你最近特別的需要我。”

她嘟着嘴往前沖,喬非卻伸手用力捂住她的嘴,“你還沒說明白手傷得事,下車。”

小氣,承認你在乎我又怎麽了。

言盛寧進了宮先去了六皇子的住處察他近況又到了常樂宮尋唐芷妍。從她上次和自己講了長公主的事後,言盛寧也不知怎麽,心有些抗拒來這兒,甩開這些怪異的想法,言盛寧挂上笑容,走了進去。

“芷妍,你在裏面嗎?”

沒一會兒,唐芷妍裸着腳穿着睡衣,頭發蓬松揉着雙眼走了出來,嘟囔着:“怎麽來得那麽早!”

用力揉搓着她的一頭長發,“你真可愛,你看,太陽都曬屁股了,是不是昨晚幹壞事了,起不來睡那麽死。”

不悅地晃動了兩下腦袋,“讨厭,不要碰我的頭發啦!”

“就碰了,就碰了,怎麽樣,嗯?”

不會被自己呼嚕腦袋呼嚕傻了吧,怎麽不動不說話了呢?

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掐掐她的臉頰,“真傻了呀!”

“嗷嗚。”殺豬般的叫聲響徹大殿。

南黎聽到後心安地笑了,這樣,才是她們兩個不是嗎?

“唐芷妍,你快松開你的嘴,我的手指都要被你咬斷了,痛死我了!”

“哼!”

“出血了出血了,真的真的,快快,松開!求你了公主大人,你那尊貴的頭顱豈是我等凡人能夠摸的。念在初犯,姑且留我一命,可好!”

“噗嗤。”她胡說八道的能力真是日益增長。

“好吧,本公主原諒你了!”

“感恩公主大人,大人大量。”言盛寧有模有樣地向唐芷妍作揖行禮。

“真的咬疼了?”

拉過她的手到嘴邊,吹了又吹,“咦,你手掌心怎麽有道疤?”

“對了,我來就是為了和你說這事,你弟的病我想我有點把握了。”

“太好了!我就知道盛寧是最厲害的。”

唐芷妍生撲過來,逼得言盛寧後退了兩步,但她心裏卻很開心,她還是喜歡這樣子的唐芷妍。

作者有話要說: 有問題再改

☆、二卷七回

喜歡一個人,特別的神奇,它能讓你整日整夜地沉溺在喜悅的心情裏,做任何事說任何話你都不會不自覺地笑出來,那強大的治愈能力,讓兩年來的揪心難受全都一掃而空。

唐芷妍每日的好心情影響了周圍的人,整個長樂宮的人好像都歡歡喜喜的。果然,大家還是比較喜歡這樣子的公主大人。

“豈有此理,老師,皇上真的是太過分了!”

“自古天子做的什麽都是要鞏固他的皇權,也沒什麽好奇怪的。你們幾個給我皮繃緊點兒,一句話說錯了,惹得龍顏大怒,別怪老師保不住你們。”

下了朝崔貴和幾個臣子一道走着談論着适才朝廷上皇帝左遷了一衆反對他改革的朝廷命官,皇帝現在不是決心堅定而是下了狠心。

“也不知道會不會打仗,那幫蠻夷之人指不定哪天真就攻打過來,皇帝這會兒搞什麽新政,不是添亂嘛,他是不是刻意針對老師你呀!”

崔貴不回應快步前行,看不出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今日怎麽到處不見南黎?”

“她出宮了。”

她一定是去見俞利,好啊,現在她們都兩人獨自約會,不帶上我了呢。

俞利發現今日南黎的心情很好,她帶着她去到小河畔,水不過膝,兩人卷起褲腿在河裏撈魚。有功夫底子的俞利自然眼疾手快,抓住的魚被她一條一條地扔上河岸的木桶,南黎卻沒那麽順利,大魚小魚全部從她手裏溜走。急惱之下,腳步亂了,腳底一滑,人尖叫一聲向後一仰,吓得俞利趕緊扔掉手裏的兩條大魚,踩着水跑過來,攔腰抱住了她,好險,差一些她就要摔下去。

“你沒事吧?”

“嗯,沒事,多虧你抱住了我。”

水面陽光的反射,瞬時恍了俞利的眼,她怎麽可以那麽美好。

回過神,甩開自己剛才一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俞利趕緊拉起她,真是的,自己怎麽能對南黎想這種事情。

俞利突然敲打起自己的腦袋,“你幹嘛呀?”南黎着急地問。

“我,我,哎呀……”

“撲通”

她是笨蛋嗎?

找到一個小山洞,南黎烤着魚順便烘幹俞利的衣服,俞利則在一邊拿着幾片大樹葉以蔽體。真是丢臉又害羞,好好的郊游讓自己毀了,俞利生氣自己的笨拙,不曉得南黎會不會不開心。

“你的傷?”

俞利的腹部還留有一道淺淺的紅色印記,自己摸着傷痕,“你說這個啊,早好了!”

“可惜了,到現在都沒抓住他們,那些壞人。”

“南黎你真有正義感!”

“你忘了,那幫人險些要了你的命啊!”

她還是挺在意自己的,俞利暗暗竊喜。

“你一個人又偷笑些什麽啊?”

“沒…沒有啊。”糟了,怎麽被看到了。

“喏,你的衣服好了,穿起來我們一起吃魚吧!”

洞裏某人誇贊聲不斷。

“魚好香,南黎你真的很會烤魚耶!”

“好脆哦,南黎你真的太厲害了!”

“怎麽會那麽好吃啊!”

“……”

白雲峰頂,喬非苦練劍招第九式,賀沖在樹旁看了很久,年紀輕輕到底怎麽才能擁有如此上乘的功力?

“找我何事?”

“門主。”賀沖畢恭畢敬,“最近的貨已經送到俞遠镖局,我,我想休息一陣。”

“休息?”

寒眸掃來令人戰栗,喬非有些好奇,“這幾年你是辛苦了,不過我還是想知道為什麽突然想要休息。”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着我們?”

“不,哪敢。就是累了!”

賀沖的倦容加之他的語氣倒有幾分真意,喬非暫且答應了他的請求。賀沖沒想到喬非就那麽同意了,“多謝門主!”

看着賀沖離去的背影,喬非手裏的劍動了一下。看來他是等得不耐煩了吧!

大殿裏,言盛寧和唐芷妍撅着屁股,雙手摁在一塊白布上比賽擦地板。宮女們見了忍俊不禁,為了唐芷妍的笑顏,言盛寧也是豁出去了。也許是心理影響了生理,自從得知自己的毒性還有可能解除,言盛寧這些天感覺說不出的神清氣爽,芷妍的好心情也給了她滿滿的力量。

“咳咳…我認輸了,真的。”

“那你要接受懲罰。”

“什麽,還有懲罰呀?你沒說啊剛才,我好累呀,我要睡了。”說罷,言盛寧身子一歪,躺在地上。

“喂,不準給我裝死,起來!”唐芷妍用力一拉言盛寧的手臂,“啪”摔在地上,“不是吧,裝得那麽像?”再次用力拉起她的手,又倒了下去。

“言盛寧!言……”

鼾聲,還真的睡着了,挑挑她的下巴,捏捏她的雙頰,真舒服,怪不得她總喜歡那麽對自己。

給辰霖治病真的很累吧,兩次都睡得那麽熟。

只是睡在地板會着涼的。

雙手捏住言盛寧的鼻子,“盛寧,醒一醒。”

“嗯?”

“我們去床上睡啦,好不好?”唐芷妍也是能說出哄娃娃的語氣的呢!

“啊?哦!”

“哎呀,你還挺沉。”

大床上,唐芷妍盡管睡意全無,還是脫了衣服将自己塞進了言盛寧的懷裏。

木桶裏的幾條魚兒活蹦亂跳的,俞利幹脆将桶抱着,“南黎,你看夕陽,好美。”

“我發現你真的很愛夕陽。”

“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大概就是覺得它好看吧!”

“我這回出去壓镖你想要我帶點什麽給你?”

“不用,你呀人安安全全的回來,到時候我們再去星滿樓吃飯,這回必須我請客。”

俞利呵呵傻笑着,“怎麽好意思呢?”

“你呀!”南黎真是不知道對她說什麽才好,傻乎乎的,可也是真的好善良,是個值得深交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先這樣

☆、二卷八回

賀沖趁夜黑,潛入言府。他知道這個地方喬非早就讓人裏裏外外的翻查過很多遍,她們幾乎定期都會來找一遍,不過三年多來始終無果。自認為他還算了解自己的妹妹,如若讓他找到了鑰匙,那麽主動權豈不是掌握在自己手裏,就不用被讓她一個女子呼來喝去,事事被他們牽制。如今中原已是唐家的天下,自己永遠是個在逃犯,再想不出辦法離開中原,豈不是要天天過着不見天日的鬼日子。所以,明知希望不大,他還是要來試一試。

當年自己可是明确告知她這把鑰匙的重要性,她會藏在哪呢?那麽珍貴的東西。

所有的家具都蒙上了一層灰,月光下唯獨幾盆盆栽開得那麽鮮豔。

賀沖兩眼閃爍着光芒,仿佛他已經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野蠻地将花束全部連根拔起,還真就在其中一盆的土裏摸到了一個鐵質的東西。

隔日,言盛寧面對一地狼藉一臉錯愕,随即而來的是憤怒,難道自己家還真藏了寶藏不可,一而再再而三,到底想要幹什麽?莫不是要徹底掘了我家的府邸?低下身去收拾,在散開的泥土裏有一支弓箭的箭頭,上面有個淡淡的賀字。

賀采清心裏最珍貴的東西竟會是當年自己誤射入她肺腑的箭頭,賀沖這樣的人又怎麽能想得明白呢?

他此時氣惱萬分,後悔自己當初就不該信任她,将那麽重要的東西交給她的。樹下的人發了狂一般地捶打着大樹,樹葉落了一地,,匿于樹梢的鷹無趣地看着他的這般行徑。足尖輕點,離開了,至于要親自盯他這樣的人嘛,根本是在浪費時間。

“你拉着我在花園裏走了近一個時辰了。”

“到底想幹嘛呀,扭扭捏捏的,不會又想整我吧,嗯?”

受了涼,言盛寧的鼻音有點重,她側目盯着唐芷妍,“你手心都出汗了,被我言中了,心虛啦?”吸了吸鼻子,兩人繼續往裏處走着。

手心突然一緊,唐芷妍一下站住,着涼因而身體無力,言盛寧自然而然地摔到了唐芷妍的懷裏。順勢摟住了她,尖尖的下巴嗑在言盛寧的右肩,一種異樣的感覺同時湧入兩人的心頭,喘息聲此起彼伏……

“芷……芷妍?”

言盛寧想要轉過頭看她,唐芷妍卻說:“你不要動!”

“嗯?”

“我有話要對你說?”

總感覺等了很久,一直沒聽到芷妍的聲音,言盛寧又忍不住要轉動腦袋再一次被她制止。

“你!”

“我喜……”

“喲,你們倆跑這來幽會呢,抱那麽緊,還真是你侬我侬。”

是唐芷蘭的聲音,驚得二人趕緊分開了一段距離。兩人奇怪的舉止落入唐芷蘭的眼裏,她嘴角的笑容令人生厭!

言盛寧還是把唐芷妍護在身後,“你想要幹嘛?”

她強烈的警戒心讓唐芷蘭覺得好笑,“幹嘛?怎麽整個花園全是你們的嗎?我不能出現?許久未見,言盛寧你何時變得這般不講道理?”

戲谑的表情,依舊和原來一樣全身都透着一股令人反感的氣息,看到唐芷蘭,言盛寧的心又平靜不下來,發生過的事情本就不可能輕易地被抹去。唐芷蘭,你還欠我一條人命呢!

無視言盛寧一副想要殺了她的表情,唐芷蘭轉悠到她們身邊,“我打擾你們了,哈哈……”

“沒事兒,你們可以繼續啊!”

“大皇姐,你在胡說什麽?”

“胡說?皇妹你的心事,皇姐我一直很清楚的。”

唐芷蘭的眼神似乎真就可以看穿她的心,慌亂錯開了視線,唐芷妍的雙手抓住兩邊的裙擺。

這時,言盛寧牽起唐芷妍的手,柔聲說道:“芷妍,我們回去吧。”

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唐芷蘭在身後突然大聲喊道:“就不清楚皇妹的心思,她知不知道!”

不約而同,兩人的步伐加快,迅速地回了長樂宮。

宮殿裏,兩人席地而坐。地面幹淨得能清晰地看清兩個人的人影。

“咳咳……”

“你要不要去喝點藥。”

“不用。”言盛寧想自己喝的藥也夠多了。前些天收拾穆府才染了風寒,還算好,并不嚴重。

“對了。”言盛寧轉過身子,慎重其事,“我之前就和你講過,要和你大皇姐保持距離,反正以後你定要多注意,她可不是個心思純正的人,你別傻乎乎的到時候被她欺負了!”

敲敲她的腦袋,“知不知道啊,我們的小公主!”

“你到底有沒有再聽我說話啊?”

“嗯?”唐芷妍回過神來,“什麽?”

彈了下她的腦門,“你不乖!”

“痛!”

言盛寧用大拇指替她揉了揉,“我是說,要你時刻注意你的大皇姐!”不過唐芷蘭到底為什麽那麽讨厭芷妍?以往言盛寧一直只關注到她的野心勃勃,但是今天,在唐芷蘭的眼神裏她看到了強烈的恨意,是對芷妍一人的恨意,所以,到底又是什麽原因?聯想到往日種種,言盛寧不寒而栗,唐芷蘭心裏的恨恐怕很久之前就種下。

原本好不容易下定決心,想要勇敢地對她說出自己的心意,沒想到大皇姐會突然出現,唐芷妍只好将這份心意繼續深埋在心裏,尋找下一個機會再對她表露,現在她還沒察覺到什麽,也好。

殿內兩人各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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