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受些,“那我們也走吧!在天黑前趕到鎮上。”

“他們怎麽回事,就剩這幾個人了。”赤雲烈想得虧他跟在後面,否則就那幾個人要有個什麽事怎麽保護得了絲雨。

“他們剛才好像起争執了,大王子你還是安心坐在馬車裏,有事我會和你禀告的。”

安心,怎麽能安心,好不容易見到女兒,赤雲烈整個人怕東怕西的。

曉夢山莊,祁陌扶着鷹在院裏散步,一個用力祁陌拍在她的腰部,“給我挺起來,你已經痊愈了。”

假山裏傳來了聲響,四人恰好碰到一塊兒,鷹一見到喬非掉頭就要走,祁陌掐着她腰間的軟肉,硬生生地将她的人轉了回來,揚起笑容,說:“喬非,你來了,你很久沒來曉夢山莊了。”

“不是想着有些人不願意見到我嗎?”

喬非盯着鷹,“你說呢?”

“我确實……”祁陌這回學乖了,一把捂住鷹的嘴,“她确實沒有這個意思。”

鷹晃了晃腦袋,掙脫開來,“你幹嘛,還不讓人……”

祁陌的手又立馬蓋了上去,“她呀口是心非,所以很多話,喬非你要反正理解。”

“嗯好,進去吧,和你們說一下賀沖的事。”

“這麽說,這段時間他都躲在言府。還挺會找藏身之處。”

“我去吧。”鷹覺得當初的事畢竟是因為她的疏忽而引起的。

喬非看向她,“你看你路都走不穩還要祁陌扶着,不要逞強了,好好歇着吧。”

祁陌條件反射地又想要去捂她的嘴,不想這回,她沒頂回去,“好,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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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上黑袍,戴上面具,喬非在言府的屋頂一直候到三更,她輕輕地落地。手握在劍柄,賀沖在屋裏惴惴不安,他覺得自己不該出去的,她們一定找到自己了,不行他要趕緊離開。

一拉開門,言盛寧就聽到了一聲尖叫從後院傳來。

她快速跑過去,看到一人躺在院裏,提着燈籠走進一瞧,是賀沖。

“你怎麽會在這兒。”

看到他頸部的傷口,言盛寧知道自己無力回天,“你在說什麽?”

“鑰,鑰匙……離……”

“喂你!”

言盛寧突然回頭,銀面人,是她!

“是你殺了他?”

“為什麽?”

銀面人緩緩舉起手中的劍對着言盛寧,另一只手指了指出口。

“你想我走?不怕我跑去告官。”

面具下喬非眉頭皺起,言盛寧不會真的這麽做吧。

“不說話?你到底是誰,到底想要什麽?為什麽要殺他?你又為什麽肯放我走?”

“看樣子你好像舍不得殺我呢,莫非你喜歡我?”

混蛋,敢随便調戲陌生人,對了喬非想起來上回她也是這副德行,不過上次她們可還沒在一起。

變了聲調,喬非說:“你想死還不容易。”

言盛寧覺得自己玩大了,自己哪會是她的對手啊,有了,用她新制迷藥。大夫的手速快,一下紮在了喬非的手臂。

“你!”

喬非在倒下之前,一記手刀重重地敲在言盛寧的後頸,兩人雙雙倒下。

天漸漸亮了,喬非睜開眼,見言盛寧還在身邊,她起身,看着一旁的屍體,昨夜她和言盛寧竟在這兒躺了一夜。

影門的人向來只聽指令,自己沒發出指令她們不會進院子處理屍體,這會兒天亮了怕是會有些麻煩。還有地上睡着的那個也是麻煩。

喬非将言盛寧抱起,就這麽躺了一夜,別又着涼了,她下了指令,立馬有四人飛進院子,她自己先帶着言盛寧走了。

言盛寧一睜眼,就看到一張銀色的面具,吓得一哆嗦。

“醒了?”

“啊,醒了。”

“我們這是去哪?”言盛寧确定她對自己沒有殺意,不然她哪能看得到今日的太陽。

“你可以滾了?”

“啊?”

“讓你下車聽不明白?”

“行!”

下車前言盛寧對着車裏的銀面人說:“還說你不喜歡我呢!”然後立馬跳下了車,跑遠了。

見她走遠了,喬非摘下面具,言盛寧你厲害了!

言盛寧自己也覺得自己膽子很肥,對着一個冷面殺手敢這麽說話,只是那人身上有着一股熟悉感。

不想那麽多了,先回籁音閣,下午還和芷妍有約了,不過這兒是哪裏啊?

“先回籁音閣,加快速度。”

唐芷妍為了和言盛寧的這回約會,上了妝,還穿上了她最喜歡的裙子。

言盛寧一推開門,喬非板着長臉,“你昨天又沒回來?”

“不是的,不是。”言盛寧喘着粗氣直搖手,“不,出了點事,我昨天差點被一個老巫婆砍死,你知道嗎?”

“什麽老巫婆!”

“我看你就是再狡辯,那麽喜歡留在宮裏別回來了。”

言盛寧苦啊,敲着自己的腿,跟了上去,“喬非,聽我解釋啊。”

作者有話要說: 實在不行要去睡了明天要早起,有錯在改

☆、二卷十三回

喬非壓着怒火聽言盛寧說明昨夜的事,她話語間用盡各種詞語貶損自己,雖然她并不清楚那就是她,可有些詞喬非聽了很是不愉快呢!也不知她是不是故意的,瞧她那眉飛色舞的樣!

“糟了,賀沖的屍體。”

“我和你一起去,你別一個人。”

言盛寧點點頭,“也好。”

回到言府後院,院裏清晰得一絲痕跡都沒,言盛寧蹲下用手輕抹了地面,“看來她們都是老手了,一絲痕跡都不留下。”

“喬非我告訴你,我家可能藏了寶貝。”

“這幫子人來來回回不知道來了多少遍。我家的每一個角落怕都被翻遍了吧!”

“所以,你家真的藏了筆巨款?”

言盛寧牽起喬非的手,向門外走去,“寶貝?小小的言府怎麽藏得了,應該是別的東西。”

既然出來了,那就去吃點什麽,她們也好久沒在外面吃過飯了。

星滿樓二樓,南黎倚着窗看樓下人來人往,突然看到一張熟悉的臉,驚喜地說:“公主,小姐來了。”

聞言,唐芷妍挂着笑容開心地下樓去迎接言盛寧。

三個人在星滿樓的大廳不期而遇。

唐芷妍臉上的微笑慢慢消失,瞥了眼言喬二人相握的手,她想自己現在的臉一定特別難看。

見到唐芷妍的一剎那,言盛寧就即刻想起來自己今日與她有約,現在要怎麽辦,好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對,自己幹嘛要覺得尴尬,直接介紹她們認識就好,于是言盛寧硬生生地逼自己忽略掉唐芷妍和喬非之間那詭異的氣氛。

“芷妍,你不介意我多帶一個人來吧!”

話音剛落,要殺死了人的兩道眼光看向自己。

笑,這種時候只能笑,言盛寧又說:“走吧,我們都上去吧,別傻站着,在門口擋着人做生意。”

兩人都像是沒聽到她說話依舊沒有邁開腳步一步。

怎麽沒人聽自己的話,言盛寧覺得無助,南黎見公主和小姐遲遲未上樓,她也跑了下來,樓下三個人變成了四個人。

“公主,小姐,咦?喬姑娘也來了,快,上去吧!”

“是啊是啊,快上去快上去!”言盛寧趕緊附和。

詭異的氛圍從樓下轉到了餐桌,言盛寧叫來了店小二,“小二,你看着上,只要味道不錯的菜都拿上來。”

“好嘞,客官你們稍坐片刻。”

言盛寧瞄了眼兩人的臉色,“話說,你們都還不認識。”

“她是……”

“當今二公主。”

“看來喬姑娘還記得我。”

喬非轉頭看向言盛寧,“你不記得了,之前她來找你,你不在,還是我接待的公主大人。”

“有嗎,好像是哦。”言盛寧喝口茶壓壓驚。

“當時公主還問了我一個問題。”

“喬非你喝點水,走了那麽半天路。定是口渴了,我給你倒一些。”言盛寧記性不差,喬非那麽一說,她就想起來了,當時她還因為自己對唐芷妍不告而別感到異常的難過頹廢。

“你們倆要嗎?他們這兒的茶不錯。”

南黎也看出尴尬的氛圍,忙着幫言盛寧解圍,“還有這兒的水果也不錯,吃呀,都是算了錢的。”

“盛寧,你這些年都和她在一塊兒?”

言盛寧又從位子上站了起來,抓了一把瓜子,“芷妍,來點瓜子嘛,小二怎麽還不上菜,我肚子都餓了。”

唐芷妍不再說話,看了眼桌上的瓜子,用手一撥,頭轉到一邊。

坐下揉着肚子言盛寧和南黎對了個眼神,好在今日這段飯還有南黎陪着自己。

南黎開始天南地北的瞎聊,言盛寧在一旁應答,看上去氣氛沒那麽冷了,不一會兒熱騰騰的美食上來了,大家吃上了東西,總算也還好。言盛寧想:吃完就快點散了吧!

同一個鍋,兩雙筷子,都夾着一個雞大腿,還都盯着言盛寧。

嘆了口氣,言盛寧夾了起來放到南黎的碗裏,“南黎,多吃點啊。”

“好。”南黎無奈地說,她的碗裏夠多東西了。

菜上了那麽多,只能慢慢吃。

“嘔,咳咳……”

“你慢點吃,真是的。”言盛寧拍拍喬非的背,替她拿走臉頰上的幾粒米飯。

“公主!”

唐芷妍摔門而出,南黎拿開嘴裏的雞腿,一路快速地跟了下去。喬非拽着言盛寧的手臂,“你別去,在這坐着。”

“可她……”

“吃飯,那麽多好吃的,不要浪費。”

“喬非!”

喬非放下碗,“好,那你想和我說什麽!”

“芷妍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你們能好好地相處,不用那麽劍拔弩張的。”

“她喜歡你。”

言盛寧真是欲哭無淚,摸了摸自己的臉,“都解釋很多遍了!”她幹脆一把摟過喬非,“我是你的,你有什麽好懷疑的呢?”

唐芷妍的心好痛,言盛寧自從回宮後,她沉浸在巨大的喜悅裏,忽略了一個人,喬非。兩年前就察覺到她們不對,今天她倆成雙成對地出現在自己面前,唐芷妍只覺得自己的心被硬生生地撕碎了。老天,為什麽要那麽對她?好不容易讓自己明白對她的心意,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到頭來卻發現那人已經心有所屬,自己那麽多年的默默喜歡,算什麽?為什麽就差那麽一點?

“公主。”

“我沒事,你不用管我。”

喬非靠在言盛寧的肩頭很久,久到言盛寧都以為她是不是睡着了。

言盛寧小聲地叫了她一聲,她也小小地回了一句。

“走吧,我們回家了。”

赤雲烈不顧手下的反對執意要在俞府附近的客棧住上一陣子,□□天子腳下,他為了女兒還真是都豁出去了。

“怕什麽,就算本王身份被發現,他們也不敢輕易地拿我怎麽樣,除非他們想要挑起中原和牧厥的戰争。”

“那可說不好,他們不一直在練兵嗎?”

“好了,別再說了,我不想聽。”

作者有話要說: 真的累啊,羨慕大學黨

☆、二卷十四回

言盛寧覺得六皇子的身體其實調理地差不多了,這些天她回小竹屋裏閉關,她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加之唐辰霖本就身份特殊,各種醫書又翻了遍,在白紙上奮筆疾書,寫下了十多種她能想到的可能解毒的藥方以及用藥後或産生各類症狀。

“這些天怎麽沒有見到老陳?”

“聽說是生病了。”

“他十幾年都那麽勤勉的人,唉呀,看來人上了年紀就是會不一樣,小楊,來,太後的藥你給調一下,煎好藥後然後送去。”

皇帝看完六皇子準備回自己的宮殿,一路上又和左忠聊起了言盛寧。他還是很希望她能留下,以她的醫術若能留在太醫院那就真的太好了!

“皇上,你如此惜才,又真心關系她,她定能感受到你的苦心。”

“越是聰明的人想法卻越會異于常人。你忘了嗎?”

“想想當年的百裏鶴平,朕費盡口舌,各種優厚的條件,他留下來了嗎?最後願意随大軍完全是看在和言毅的情分。”

左忠又說:“會不會言盛寧的心裏依舊放不下言将軍的事情。”

皇帝和左忠談了會兒言盛寧後兩人又聊到了崔貴的兒子。

“看來朕逼急了他,否則他才不會想到要去捐物給涼州。”

“可聽說都是些材質不怎麽樣的碗具。”

“能從他兜裏拿出點子兒也是很不容易的,而且朕估計這回也許還是他老爹指點了他。我們查他查太緊,最近可以松一松,他生意只要有問題,絕逃不了。”

忙乎了一個早上,言盛寧起身拿起桌上的饅頭蘸點醬啃了起來,看到桌上的畫卷,那日芷妍落在酒樓的。要找個時間還回去嗎?還是再等等吧。又拿個包子塞在嘴裏,轉身繼續翻查醫書。

唐芷妍也是回宮後才想到她的畫忘記在了星滿樓,後來火急火燎地跑去詢問酒樓樓主,樓主告知她被一同和她吃飯的一個姑娘取走了。

她會看到畫的內容嗎?就算看到了怕也是毫無感覺吧,自己又不是第一次畫她,唐芷妍的內心被各種想法交織折磨着。

心裏默默地喜歡一個人就是這般的心酸苦澀,百轉千回卻還是舍棄不了。

唐芷妍真的很想問言盛寧,為什麽那個人可以,如果她會喜歡女子的話,為什麽喬非就可以,為什麽就不能喜歡自己呢?那又為什麽要對自己好,寵着自己,往昔生辰時她也曾說過自己是這世上她最喜歡最在乎的人,難道都是騙人的嗎?難道全部都只是自己會錯意了?

可是,她看着她的眼神就是不一樣,嘴角的弧度,言行間不小心流露出的默契,恐怕是和自己不曾有的吧。

南黎作為局外人看得最是明白,見唐芷妍自那日回宮後每日躲在房間裏黯然神傷,她總想說幾句寬慰她,最後所有的話都爛在肚子裏,說什麽都怕是雪上加霜。

赤雲猛大碗喝着酒啃着肉,他派人随時盯着赤雲烈的一舉一動,他此時人不在牧厥的消息已然被他知曉,主将都不在了,不趁此機會奪走他的地盤,拿下整個牧厥除非他是傻瓜。

他已經決定調動所有的兵力一舉攻下赤雲烈的領地,讓他的大哥就算回到牧厥也絕無回天之力。

“會不會有詐?”

“怕什麽,我那個王兄滿腦子都是他那個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中原女人,他哪點像我們牧厥人,只有我才是牧厥唯一的首領,唯一的王,待我拿下整個牧厥,本王必将完成父王的遺志,一統中原!”

“大王子,二王子果然有動靜了。看來會是大動作!”

“我太了解他了,他不可能放過這麽好的機會,也罷,是時候給他點教訓不能讓他再胡作非為,而且我們牧厥也不能一直那麽亂下去!”

“可是,您真的不能在這兒待太久,雖聽說大凜皇帝唐錦明算是個明君,可你們立場不同,保不齊他不會傷害你。萬一将你扣在中原做人質,屆時牧厥就被動了。”

赤雲烈聽着沒有回應,久久才說:“你沒有成家,沒有孩子,你不會明白一個做父親的心情。”

“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年才将她找回嗎?無論如何,我都想帶她回牧厥,她母親已走,她只剩我這個父親,我知曉她現在還不能完全信任我,可我只有她這麽一個女兒,也只會有她這麽一個孩子,所以無論怎樣,我都要帶她走。可這需要耐心,你明白嗎?就算會有危險,我也不可能放棄,我是她爹,我永遠不會放棄她的。”

一認真就會不記得吃飯,言盛寧餓得肚子咕咕叫,腦袋暈暈的,差點又站不起來。

要不是喬非來這兒給她送飯,又該出事了。

“放心吧,我沒事。”

“每回你都說你沒事,結果呢?”

聞着香噴噴的飯菜,讓人真是食欲大振,言盛寧不停往嘴裏塞着東西,還沖着喬非擠眉弄眼,真是讓想氣又氣不得。

喬非只得說:“你慢點吃,有人和你搶嗎?”

“我餓了嘛!”

“那你為什麽不吃東西?”

“錯了啊,不說了啊,吃東西啊。”

總算在喬非的臉上看到了笑,言盛寧又說:“你真的該多笑笑。”

“怎麽?”

“每次你板着臉,對我說教的時候,總讓我産生一種錯覺,你比我大很多歲的樣子,明明你小我二歲。”

電閃雷鳴,陳以複被噩夢驚醒,從床邊坐起,擦掉額角的汗珠,言盛寧到底想要找她說什麽?

“雨還真是說下就下!”

“是啊,喬非,我們來一盤。”

作者有話要說: 50章了呢

☆、二卷十五回

言盛寧心裏有事,接連輸給喬非三局,她連連擺手,直言自己甘拜下風,兩人收了棋子,互相靜靜地看了會兒對方。

“明日,我會進宮取六皇子的血,我和他不能再拖。”言盛寧說。

“那明日,我會在竹屋等你。”

喬非知曉,言盛寧定會先解自己身上的毒,因為她一直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所以她不會拿別人的命冒險。

“好。”言盛寧微笑着。

第二日,言盛寧抱着畫卷先是出現在了長樂宮殿外,“她喜歡你。”腦海裏閃過喬非那日說的話,不會的,芷妍對自己怎會有那種想法。她不會的,絕不可能!

“芷妍,我來了。”

“呀,小姐來了,公主這些天不舒服,還在床上歇着呢!”

“芷妍病了,我去瞧瞧!”

“等一下!”南黎拽住了要往裏走的言盛寧,看着她的臉,南黎又說不出什麽話來,只能哀嘆幾聲,搞得言盛寧心驚肉跳,莫不是芷妍的病很嚴重?

“她病得很厲害!”

“不是,唉,算了……”

“什麽是啊不是的,南黎,能不能把話說明白些?”

“小姐,你怎麽就不明白呢!”

言盛寧聽得一頭霧水,她完全不懂南黎話裏的意思,“先不說這些了,快讓我進去,看看她。”

小姐,你那麽聰明,為什麽就看不出來公主對你的深情?南黎無奈地搖搖頭,又嘆了一句。

額頭熟悉的觸感,唐芷妍還是忍不住睜開雙目,看清來人的臉,說“你來了!”語氣有些委屈,聽得言盛寧心裏酸酸的。

“嗯。”

“扶我起來!”

“好,來,慢一些。”言盛寧坐到床頭,讓虛弱的唐芷妍靠到了自己的懷裏,“你怎麽又病了呢!唉!”

“盛寧。”

“嗯?我在。怎麽了?”

“你和喬非是在一起了嗎?”

言盛寧低頭,唐芷妍的表情讓人看不出什麽。

“你不回答,是是,還是不是呢?”

“芷妍啊你……”

“我想知道,盛寧你能告訴我嗎?”

“我們不是最好的朋友嗎?”

“還是,你們的事我不能知道?”

“不。不是這樣!”

言盛寧想起了之前芷妍和她說過的故事,她問:“你還記得嗎?你和我說過長公主的故事,我當時說過,我覺得她們很幸運,能遇見彼此,年少到年老一直相依相守,我想,我也很幸運吧,因為我也遇見了那個人,而我,也希望能夠和她白頭偕老。”

“你為什麽會喜歡她?”唐芷妍快速地抹去眼眶裏即将掉落的淚。

“為什麽?嗯…說不上來,感覺就是飄渺道不明的一種東西,一開始我就被她吸引,忍不住總想靠近她了解她,或許我們都很喜歡音樂,所以很有默契,心意相通,很多事情都無需解釋,就能明白。和她在一起,很舒服很安心,還有我覺得我和她還挺有緣分,小的時候就有過一面之緣!”

“芷妍,你,你怎麽哭了?”

唐芷妍笑着抹去面頰的淚,“我就不能為你高興!我可一直覺得像你這樣的怪人定會孤獨一輩子呢!”

“你真的…”

“我真的怎麽了?”

“沒,沒有。”

唐芷妍呼了口氣,說:“你現在都是別人的人了,你這樣抱着我可以嗎?”

言盛寧這才松了口氣,“當然可以了,除非你不讓我抱?”

“我是怕有人會吃醋哦!”

“不會的。”言盛寧的雙手緊緊摟着唐芷妍,如果解毒不順利,弄不好這便成了她們最後一面,言盛寧親昵地蹭着唐芷妍的發,“芷妍你永遠是我心裏非常非常重要的人,你在我心裏的位置是誰也無法替代的,這十多年來你對我的好,我全部都放在心裏,你真的不用擔心因為我有了戀人,我們的關系就會改變。”

“嗯,我知道啊,我只不過是一時還不能接受她而已,她要是對你不好,她就死定了。”

言盛寧被她逗笑了,“你呀。”她摸了摸她的發,說:“你再躺一會兒吧,我該去辰霖那了。”

“對了,那日你落在星滿樓的畫卷我給你帶來了!”

“什麽!你打開看了?”

“對呀!”言盛寧壞笑着問:“怎麽,有什麽秘密?”

差點又被她騙了,“你給我滾!”只有唐芷妍知道,她是真的有些生氣了!

“好,我先走了!”

言盛寧走了幾步又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唐芷妍,說:“過幾日,我會再來看你的,一定!”

她的背影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再也看不到了。

兩行淚落下,她走了,她便再不用掩飾自己,她始終沒能看到畫的內容,到底是好還是壞呢,唐芷妍知道,有些話怕是永遠只能放在自己心裏,再不能說出來了,自己就是不忍心她為難,不想自己給她造成什麽困擾。她提起那個人的時候是這般溫柔,眼裏都有着光,算了,她開心就好!不是嗎?

“小姐,你還好吧!”

南黎看見唐芷妍滿臉的淚水,慌亂地用手替她擦掉,只是怎麽越擦淚水越多了,南黎很心疼,“公主,為什麽不告訴她呢?幹嘛這麽傻,什麽都放在心裏,你要說出來,她才會知道啊!”

“來不及了,真的,來不及了!”

唐芷妍靠在南黎的肩頭,情緒徹底崩裂,“南黎,我,我…我真的好難過……”

言盛寧問唐辰霖他是否知曉自己取他血的用意,少年直言自己相信她。

“好,那我晚些再來看你。”

皇帝有些訝異,言盛寧會主動來找他,難道是她想明白了,願意去太醫院就職?

“盛寧,你找朕有何事,還有上回朕和你提議的事,考慮得怎麽樣?”

“盛寧何時說過會考慮了?”

“你!”顧念言盛寧的身體,皇帝忍了下來,“那你今日來找朕到底是為了什麽?”

“派人去搜查一下白雲峰,速度要快!”

“我在白雲峰見過賀沖。”

“是的,就是那個朝廷要犯。”

天亮等到黃昏,那人還沒回來,喬非有些憂心,不會在這個時候再橫生出什麽枝節。

言盛寧并不清楚皇帝知不知道賀沖和自己母親的關系,只是,本能得覺得有些事情該告訴皇帝,而且她希望現在說還不晚。

“賀沖,好多年了,沒想到他會有膽子出現在長安。”

“若沒事,盛寧先行告退。”

“等一下!”皇帝叫住了言盛寧,“那事你就再考慮一下,可好。”

“好。”若我能活下來的話。言盛寧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這丫頭,還真是的。”

竹屋裏早就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言盛寧将自己的血和唐辰霖的血相混在一起,所謂以毒攻毒,以此作為藥引。

藥熬好了,她和喬非坐在一塊兒看着桌上的藥。

“放心,我會陪着你,不論發生什麽。”喬非說。

言盛寧拿起桌上的碗,二話不說喝了下去。

對上滿是擔憂的眼眸,言盛寧安慰道:“放心吧,藥效沒那麽快的。”

“盛寧,待你好了,我想你帶你去個地方。”

“好啊,遠嗎?”

“遠啊。只是你會願意和我去嗎?”

“當然,你忘了,我說過的,你去哪我去哪。”

言盛寧靠在喬非的肩頭,笑着說:“那裏一定很漂亮,對吧!”

“是的,特別美。”

“那可一定要去看一看。”

作者有話要說: 就沒有喜歡言喬二人的嘛?

☆、二卷十六回

藥效逐漸發作了,言盛寧能感覺到她的四肢開始發麻,視線模糊,喬非在她耳邊說話,可是她怎麽也聽不清楚。

喬非聊到自己的故鄉,突然感覺到言盛寧全部的重量都向自己這兒壓來,她手心發涼,眼神飄忽,呼喚了她幾聲,也不見言盛寧回應。随即扶她起來,人顫抖地蜷縮在一塊兒,根本走不動。床離得不遠,喬非慢慢地将她拖到了床上,給她蓋上了被子。

又過了一會兒,言盛寧停止了顫動,呼吸平穩,喬非總算放心了些。

白雲峰,羽林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占領各個山頭,展開了大面積搜索,大晚上的這麽大陣勢,看來沒有收獲絕不會收兵。

“動作快一點,一組人去那個洞口,都給我查仔細些!”

“出什麽事了?朝廷的人怎麽會來這裏?難道他們發現什麽了?”

“別自亂陣腳,先帶着那些工人從小道上撤,下山後立馬去籁音閣找到門主說明情況,請門主指示。”

“東西要帶走嗎?”

“只剩下些瓷器,查不出什麽的,先把人帶走,還有讓他們管住自己的嘴!”

到了後半夜,言盛寧的整個身體像是燒了起來,燙到不行,整個人開始喃喃呓語,喬非抱着她,“言盛寧,你一定可以的,堅持下去。”

“報告,前面幾個洞口,發現了大量瓷器。”

“好,統統帶走!天快亮了,這樣,留一部分人繼續在這兒搜查,其餘人等随我回宮複命。”

搜來的瓷器中大多奇形怪狀,皇帝拿在手裏端詳着,“有那麽些意思!”

“皇上,您是從中看出了些端倪。”

“你不覺得這些瓷器像是用來放什麽的嗎,比如這個,你覺得在裏面塞幅畫卷是不是剛剛好呢?所以瓷器只是個幌子而已!”皇帝眼神突然變得犀利,他想起之前收到的一些消息。

折騰一晚,早上,言盛寧平靜了下來,體溫也正常了,喬非小聲地問:“還好嗎?”

言盛寧皺着眉,指了下自己的胸口。

“不舒服?”

“很……疼。”

“我幫你順氣,你不要害怕,沒事的。”

言盛寧堅定地看向喬非,對着她點點頭。

竹屋的位置只有言盛寧與喬非兩人知道,這回白雲峰出了大事,卻沒人找得到喬非,冷情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唯有靜觀其變。當下之急,只能先将喬非尋回。

吐了一地,這才覺得舒服些,喬非拿布給言盛寧擦了擦嘴角,言盛寧強撐着坐了起來,“嘔……”

“神君,要不要給赤雲猛提個醒,照這個樣子,他怕是要上赤雲烈的套。”

那個男人淡淡地品着茶,良久說了一句,“不必,就讓他去。”

“屬下不明白。”

“晚些你就明白了。”

“神君英明,一切定在您的掌控之下。”

赤雲猛的大軍逼近赤雲烈的大本營,他下令就地紮營,晚些時候先燒了他們的糧草庫,屆時大軍包圍,讓他們無處可逃,他赤雲烈的兵還不只能俯首投降于他赤雲猛。

“哈哈哈……”想想,赤雲猛忍不住就大笑起來。整個牧厥終于快變成他的了,他等這一天等了很久。

赤雲猛有勇無謀,他有野心卻沒有足夠的實力,所以,赤雲飛圖從未想過要将大位傳給他。而這個神君出現在牧厥的兩年暗裏其實幫了他不少,否則他絕對掙不到能和赤雲烈半分天下的局面,眼下他兄弟二人這一仗不可避免,這仗打下來赤雲猛怕是要輸得一敗塗地,到時候窮途末路自己再去稍加點撥,他會做出什麽來都未可知?神君笑得詭異。

兩天,言盛寧吐得昏天黑地,整個人生生得瘦了一圈,今日總算有些精神了,能坐在院子裏曬會兒太陽。

“來,喝兩口清粥,一直不吃不喝可怎麽行。”

“坐下。你累了。”

“我不累。”

“照顧我,又要清理屋子,你這兩天也沒怎麽吃飯吧!”

“看不到你好起來,你覺得我吃得下飯?”

言盛寧閉着眼幸福地笑着,“我很開心,你那麽在乎我。可你一直在這兒陪着我,不要緊嗎?我是說籁音閣。”

喬非篤定地告訴言盛寧在她沒好起來之前,她哪都不會去。

“還是沒找到門主嗎?”

“是,影門的人能派出去的都派出去了,目前還沒有消息。山中的瓷器全部朝廷的人帶走了,我們新一批貨可如何是好?”

“門主回來前一切暫緩,近期大家都要小心行事。”

赤雲烈算算時日,他的弟弟怕是該出手了,希望此一戰後他能好自為之。在俞府周邊住下的這段時日,他向鄰居探聽了不少消息,得知俞遠的妻子對俞利一直很刻薄,常聯合她大兒子一起欺負他,他這個父親心裏就有一團火,要不是看在俞遠對自己女兒還算可以畢竟将她養到那麽大,俞利那麽尊重他,他定不會讓他們好過。只是俞利回府後就沒出來過,自己盼了很久也沒盼到她,期盼着俞利的還有一人,在宮裏的南黎很久都沒收到她的信了,久到她開始胡思亂想發,擔心她路上是不是出了事,否則她只要一回長安,定會書信聯系自己,這回是怎麽了?

解毒期間,喬非對言盛寧視若珍寶,言盛寧忍不住打趣道,“要是能一直這樣被你呵護着,我寧願一直病着。”

“哎呦。”

“不要捏我的臉!”

“躺好!”

“是。”

言盛寧散開了長發,躺在喬非的雙腿上,她說她要幫她洗頭,說她的頭發聞着太臭,每天躺在她身邊根本無法入睡。

“水燙嗎?”

“剛好。”

“你笑什麽?”

“覺得開心便笑了。”

喬非十指穿過言盛寧的發,很舒服,言盛寧兩眼不眨地直盯着她看,說:“你覺得我為什麽會喜歡你呢?”

“你問我,我怎麽會知道?”

“可我記得是某人先親的我,那是不是代表其實是某人先表明了心意。我呢就是勉為其難接受了。”

喬非狠狠地抓了下言盛寧的頭皮,這家夥是解毒解得頭出了問題,忘了當初是誰死纏爛打,天天跑籁音閣來找她。

“所以啊,你當時為什麽會想要親我?”言盛寧細想,她倆好像也沒正式地說過誰愛誰這種話,就這麽在一起了。

“大概那日月色朦胧,見你還有那麽一兩分姿色。”

言盛寧有些不太高興,她容顏比不得喬非,但也不止一二分姿色吧,手勾住喬非的頸,稍一使力,如願一親芳澤。

吻完,用着不甚在意的語氣說:“見姑娘有那麽兩三分姿色,克制不住就想親親你。”

“我看你的毒也是清得差不多了,今日都有力氣胡鬧!”

胡鬧嗎?言盛寧一個用力,再次吻到了喬非的唇,這一回,就不再是淺嘗辄止。

“唔……夠了,言……”

不夠,永遠都不夠!

赤雲猛照計劃成功燒毀了赤雲烈大軍的糧草,他的大軍也将他們團團圍住,現下那些人就是困獸之鬥。

他忽略了一點,所有的一切未免進行得過于順利,等到他自己發現了赤雲烈的大本營安靜得實在異常,一切已經晚了,到頭來他才是被包圍的那個,被前後夾擊得進退兩難。

赤雲烈來的這招請君入甕,瓦解了赤雲猛的軍力,一切都在他的計算之中。

“放開我,你們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敢綁本王子?”

“抱歉了,二王子,大王子說過,在他回來之前,讓我們務必把你看好,請吧!”

“讓他吃點苦頭,你再把他撈出來。”

“是的,神君。”

言盛寧解毒很順利,她恢複體力後就帶着解毒方子立即進宮,唐芷妍得知後,便将自己盛裝打扮一番,她要出宮見個人。

喬非回到籁音閣第一時間得知白雲峰出事的消息,唯一慶幸的是朝廷沒有抓到人,那幫工人祁陌都安排妥帖,光憑那些瓷器兒,皇帝還是查不到什麽的,只是之後她們要怎麽把東西運出去呢?而且皇帝起了疑,怕是會更難!

“小喬,有人找。”

“誰?”

“公主。”

“是她,好,紅姨你快帶她上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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