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暈倒 外頭天色日光亮的晃人,……
外頭天色日光亮的晃人,寧愫有些不适,身旁的翠兒立馬扶着自己的夫人。
圓溜溜的大眼珠子正瞪着,站着一排看她們笑話的那些下人。
而那些下人自然是盛微瑤身邊的人。
翠兒一想到一大早她就被好心的素琴姐姐提醒,那個二少奶奶一大早就去沈大夫人院子請安。
讓她多加小心。
二少奶奶與她少夫人不合的事情,早已傳遍了整個府邸。
當時聽到素琴姐姐提醒,她也并未當回事。
只是當沈大夫人身邊婆子過來通報時,她這才想到素琴姐姐的話,立馬就明白嚣張跋扈的二少奶奶過去告狀了。
翠兒想到這些知道自己太小瞧了二少奶奶。
不過當那些二少奶奶探頭探腦滿眼不屑的模樣,讓她也一瞬火大,立馬瞪着她們,可能被瞪的吓人,都紛紛低頭。
然後一個個在心裏想着,哼!還在裝腔作勢,等着她們夫人出來,看你一個小小的丫鬟還敢瞪她們!!
而寧愫也知曉身邊的動靜,卻也只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若是以前她就讓翠兒別這樣,沒有丫鬟的樣子,可是現在她卻再也不想管了。
真的,太累了。
為了沈蔚,為了沈家。
而這一切,直到身婆子進去通報了幾聲。
Advertisement
寧愫就聽到裏頭的笑聲停頓了,然後不過一會趾高氣揚的盛微瑤就掀起簾子,看着低眉柔順的寧愫,嘲諷的打量了寧愫一番,輕哼了一聲,然後又扶了扶耳邊的鬓發,就帶着身後的丫鬟婆子風風火火的離開了。
也在這時,沈母身邊的貼身李婆子也出來喚她進去。
寧愫應了應,就帶了身邊的翠兒
進去,其餘人都留在了外頭。
剛進屋內,撲面而開的暖意吹散了寧愫身上的幾分寒意 。
走到裏頭,就見榉木雕花架榻上沈母靠着身旁的金漆琺琅暖爐取暖。
見到寧愫向她彎腰行禮,也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就讓身邊的嬷嬷取了紫檀木椅讓寧愫坐着。
“聽微瑤這丫頭說,她前些日子掉了東西,後來發現是被你院子丫頭撿到私吞,去找你理論,你還包庇自個丫頭。”
沈母不徐不慢地說,手裏端着暖茶 ,輕輕抿了一口,看着自己眼皮底下的溫順媳婦,眼皮一挑。
寧愫知道這事想來是盛微瑤不服氣,又偷偷跑來告狀,素日她總想着夫君那句話,總是忍着她脾氣。
可是,她已經重生了,她現在為何要忍下去。
她斂了斂眼簾,聲音溫溫柔柔,說的話卻讓坐在榻上的沈母品茶動作一頓。
“母親,我院中丫頭性情我自個知曉,弟妹想來是記性不太好。”一向柔柔弱弱的寧愫第一次指責他人的,對方還是盛微瑤時,沈母眉心一挑,就連身旁的婆子和丫頭都難掩詫異之色瞥向寧愫。
而寧愫也自然察覺這些目光,溫和淺笑,背挺得直直如竹一般,倒讓沈母驚訝了一會。
“況且我院中丫頭這位可是當年挑的時候,我也曾讓夫君看過幾眼,夫君看了幾眼就讓我收到院中,這幾年,這丫頭做事勤勤懇懇為人忠厚老實,怎麽會像弟妹說的這般……”
寧愫一邊說,将身上的青月手帕抵到唇邊,輕咳幾聲,然後眼眸好似受了天大委屈般的抹了抹幾下。
這下子沈母也倒說不出來話,與貼身嬷嬷對視了幾眼,王嬷嬷立馬也為寧愫沏茶端茶。
這舉動讓寧愫連連拒絕幾番,見王嬷嬷動作堅定,也不好佛了王嬷嬷與沈母的心意。
“可是…”沈母還要再說什麽。
寧愫就幹脆站起身,茶也放在一旁的黑漆彭牙四方桌上,聲音清脆不小卻也不大:“母親,兒媳在府中也呆了這些年,弟妹性子我妾身也摸個差不多,想必母親也知曉一二。”
寧愫說這話時,是面對着沈母,小臉因最近身體弱,蒼白柔弱,可是那雙眼眸是第一次堅定的看着沈母。
沈母也見寧愫這副樣子 ,臉色也沒了那些和氣,寧愫也不懼,只是低眉。
“況且夫君那日也在場。”
沈母倒是不知這一茬,不知道盛微瑤還瞞了她一手。
轉眼看着寧愫,心裏也只是盛微瑤鬧到她這裏,想要一個說法而已,而她也是管不住她。
想了想,她頭疼的嘆了口氣。
而只過了一會,寧愫就聽到沈母語氣松懈了幾分:“時間久了,性子也越發沉穩了。”
沈母說着,就讓嬷嬷去某個架子取出一個漆黑匣子交于了寧愫。
寧愫疑惑的擡頭,就見沈母讓她打開匣子,寧愫将匣子打開,就見裏面露出金鑲玉手镯。
她剛要說:“母親這…”
就見珠簾被人掀開,一道清影就出現在她面前。
寧愫望去就見沈蔚今日一身白月錦袍,一雙長眸冷冷的望來,寒意驟然,讓寧愫不由得攥緊手裏剛剛拿出來的手镯,低眉讓人看不清她現在的表情。
“母親。”沈蔚向沈母行禮,就轉身坐到嬷嬷遞過來的四方椅子。
而寧愫低眉也自然發覺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停頓了一下,那令人無法忽視的冷意讓她不敢擡眸。
沈母掩着唇邊笑意:“你這孩子,今個到記得來看為娘。”
沈蔚接過嬷嬷遞來的茶水,喝了一口便放在一旁,神色平淡道:“前些日子我在并州收到書信 ,母親身體可好。”
沈母笑着說:“難為你公務繁忙還記得為娘。”說着說着,就起身讓寧愫過來。
“為娘身體好得很,這些日子就是想着什麽時候抱孫子。”
寧愫一聽,伴裝羞紅了臉,可是心裏卻早已透心涼,也在此時寧愫聽到沈蔚淡淡來一句:“不急。”
前世夢裏,那人也說過,只以為他繁忙公務,哪怕最後位高權重成為帝王身邊的重臣,她羞澀低下頭小聲輕語。
而對方卻也只是将手裏的折子一點點翻閱,過了好久才道:“不急。”
可是他可知,因為他那句不急,背地裏多少人說她嫉妒心中,嫁與沈府多年,肚子裏一點動靜也沒有,還偏生的善妒,不肯讓沈大人娶妾。
可又誰知道,是他自個曾說過不娶,說公務繁忙,容不得風流事。
當時的她還一心以為夫君為人正直,與旁人不一樣,對沈蔚更加愛慕。
可是後面流言蜚語四起,她怕沈蔚分心,強壓下一切,那些指指點點一直往肚子裏吞,見到他,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
這各種苦楚,她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可是最後得到的是什麽?
後來寧愫也聽不進去他們交談,只是佯裝身體不适,蒼白着臉要告退。
而沈蔚也在此時,看到他妻子臉色煞白,身體不适,手指微動,一雙生冷如雪山湖的冷眸也只是掃視了一下,便撥動着手裏的茶蓋。
沈母一聽,立馬說:“王嬷嬷,我前些日子得了一些珍貴補身體的藥材,等下你送到夫人院中。”
寧愫聞言,立馬對沈母連連道謝。
沈母掩笑,讓寧愫收好她贈她的物品,然後看向一直端坐旁的沈蔚,心裏滿是喜色:“說起來,靈溪寺求送子很靈,你剛好回來明個帶着愫愫去求。”
寧愫一直低着頭不說話,而沈蔚也因為這句話,下颌輕斂,“好的。”
這句話說的,沈母當場就喜笑顏開,美滋滋地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兒子和媳婦。
———
等到寧愫從沈母屋內出來時,日頭已經下去了很多。
也在這時,從裏屋走出來的沈蔚見到寧愫這副樣子。
清瘦好若乘風而去,臉頰消瘦一點血色都無。
他心思微動,走到寧愫面前。
寧愫聽到他的動靜,連忙對他行禮。
“身子不方便,大雪天就不要出來。”
寧愫蒼白個臉,小聲怯怯道:“妾身知曉。”
就見沈蔚微不可見簇起劍眉,卻又轉眼不見。
他聲音清清冷冷,卻不知自己的聲音如這冰天雪地,沒有一絲溫情: “若是府中事宜過重,你也要适當讓旁人做。”
他只是随意一說。
卻沒有料到,寧愫扯出一抹冷笑,仰起頭,第一次那樣直視他的冷目,聲音輕柔卻帶着無法摧殘的堅毅問道:“那夫君想讓誰做。”
“夫君是覺得妾身做的不夠好?。”
聲聲質疑,刻不容緩地語氣,這讓一向強勢的沈蔚第一次生出有什麽不受控制。
他剛要冷聲呵斥幾番,就見寧愫竟然臉色煞白的倒下。
他來不及多想,就将寧愫抱在懷裏,趕緊讓下人找大夫過來。
心裏的怒氣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暈倒消散了幾分。
看着倒在自己懷裏,身上份量很輕的寧愫,他第一次才知曉寧愫這段時間裏不知受了多少。
他冷面質問在一旁哭哭啼啼的翠兒,“你家夫人這段時間怎麽了?”
翠兒斷斷續續地說:“夫人這幾日生病…”
她話還沒說清楚,沈蔚冷冽掃視過來,吓得翠兒面無表情。
他輕皺眉頭,就将寧愫抱回了她的院子裏時,将寧愫抱在懷裏時,他第一次疑惑生病能瘦這麽多。
可是他見大夫過來了,自己還要要事在身,左右不過是生病,多養點估計就好了。
燈下的沈蔚,眉眼被陰影遮住,被人譽為芝蘭玉樹的沈大人在這一刻顯得極為讓人惴惴不安。
翠兒七上八下的這般想着時,就見大人沒有任何溫度的吩咐,讓她好好照顧好夫人。
轉身拂袖而去,走動間衣袖紅鑲邊的金絲劍柄暗圖隐隐約約露出幾分寒意。
翠兒剛要大着膽子說什麽,就見大人身影離去。
轉頭看着躺着床榻,柔弱無骨的夫人,翠兒輕嘆一聲,自知夫人過的沒有外人眼中好,可她卻只是一個丫鬟,什麽都做不成。
這般憂愁想着時,她就上前伺候她的夫人。
而等到寧愫醒來時,再見到沈蔚時已經是三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