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寺廟 馬車內,沈蔚端坐一旁,……

馬車內,沈蔚端坐一旁,手執案宗,眉眼淡淡的肅殺威嚴讓一旁不停忽視自己的寧愫,深感不安。

她斂下眼垂,細細的睫輕盼,心裏也在想怎麽今遭跟這人一起出來。

前些日子,她剛醒來,翠兒告知她那天喊來大夫就有要事在身,大人就離開了。

翠兒告訴她,沈蔚心裏是還有夫人在的。

可是真的有的話,有什麽事情,結發夫妻一場接連幾天不見,哪怕前幾天她甚至病危得快要下不了床時,她也未曾見他來看望過她。

那時她也只是不停暗示自己,他的夫君剛入朝堂,身務繁忙。

那若是以前她可能也會這般想着,可現在……

馬車不知遇到了陡坡,寧愫被這突來的沖擊整個人震了一下,等到她緩過來時,這才想起什麽,眉眼悄悄往沈蔚那邊看去。

就見沈蔚一襲青色長袍,正襟危坐,一言不發的繼續看着手裏暗宗,好似什麽都斷不了他的注意。

也許是寧愫的注意太過于平淡,沈蔚擡眸就見寧愫似乎陷進了什麽情緒了。

他微微沉聲道:“怎麽了。”

一路上,這倒是他第一次出聲。

沈蔚也在這時想起,寧愫每次候在自己身旁,都沉默不安,卻每次出聲時,她總會先問他近日可好之類的慰問話。

怎麽今日不似從前,但他轉眼瞥到她窗邊的露出一道縫隙,裏面的寒氣不要命的沖進來。

他心下了然于心。

而寧愫也從他那句沉聲中回過神,擡眸扯出一抹假笑搪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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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卻不知他在想什麽,俯身往她這邊扯過什麽,她心裏一慌。

沈蔚身上帶着古木沉香,如寺廟求佛她聞到的味,裏面的威壓和令人無法忽視的強勢,這讓她有些不适的側了側身子。

而沈蔚俯下身子時,一股幽香如林中清香卻偏偏夾雜着藥味的香味,讓他下颌收緊。

等到他弄完這一切時,寧愫才知道他這是在幫她将窗外的簾子收緊。

她唇盼輕道:“大人有心了。”

然而沈蔚卻未回應,只是看了看手裏的暗宗,将暗桌上的宗書換了一本新的,“今日母親那邊派人來我這邊,囑咐我與你一同前往。”

他邊說,眉頭一皺:“我知你心裏在想什麽,但是兒女□□我本欲不強求,過幾年再說。”

寧愫臉色白了白:“大人這是以為是我的主意嗎?”

而沈蔚未多言,只是想到臨出行前叽叽喳喳的盛微瑤在自己耳根子谄媚,心下煩躁。

而當聽到是他妻子欲有此心,不知求了他母親多久,這才讓他母親一直在他回來之時,嘴裏念叨着抱孫子孫女。

他眸子清寒冷冷一掃,讓叽叽喳喳的女人再也不敢在他耳根子多說其他話。

聽到寧愫不敢置信的話時,他無意瞥過去,就見她的臉色白了很多。

怎麽大病一場,臉又白了很多。

沈蔚從未探究女人心裏在想什麽,只是默想怎麽病還未養好,還敢執意讓他一起陪同去寺廟求子。

寧愫揪着手帕,眼眸半垂流轉幾分脆弱愁容,擡眸時對上沈蔚那雙如寒冰的雙目時。

她眼含期許,似乎很失望:“大人若是這樣以為,那就是這樣子。是妾身愚昧了。”

寧愫清麗過人的小臉脆弱見不了血色,可眼眸半含期許與失落,唇盼也再無血色。

沈蔚難得沉默片刻才道:“我願信你。”

而落在寧愫的耳邊就聽成了,我也想信你,可是事實就是這樣子。

她緊緊攥住手帕,眼簾裏快控制不了的淚珠讓她轉頭不想再理會這人。

想起前世種種,她心裏的決心更加堅定。

她一定要與他和離。

恰巧他們也一行到了地方。

下車時,寧愫看着人聲鼎沸的人群,轉眼看到俊美如斯的沈蔚,冷眸如一貫冷冽讓人不敢直視。

她剛要開口,就見沈蔚比她先行一步進去了。

——

沈蔚全程冷着臉,身邊的侍從悄悄在沈蔚耳邊低語幾番,寧愫就見他自行離去。

她也懶得問他去哪裏。

等到她帶着嬷嬷一群人上完香時,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僧人将寧愫帶到後院。

指了指書上挂了很多的紅布,說可以心中祈願再挂上紅布,可以心想事成。

寧愫聽聞後,想到夢中前世,取了一條紅布,感謝僧侶的好意,就讓身邊的翠兒多添點香火錢。

若真能心想事成,她願來生此生再無與這種薄情寡義之人再無瓜葛。

等到她将紅布挂好時,一直挂在心裏的石頭也好像被搬走了一樣。

輕松的讓她難言的露出淺笑。

高樹衆多紅布下,佳人顧盼生姿,不知迷了多少人的眼。

就在寧愫轉身離去,那個一直默默注意這一幕,一直不敢上前打擾的男人,終于鼓足勇氣出聲詢問。

“绮妹。”

那是她尚在閨閣的字,只有親人和相熟之人才早點去。

寧愫聞言,轉過身,就見到多年未見的男人逆光之下對自己勾唇溫笑。

一如往年,初見一般

她緩了緩心神,就讓翠兒和嬷嬷先離開,翠兒欲言又止卻見來人氣質溫和,與自家夫人相熟的模樣。

翠兒猶猶豫豫間,還是帶着婆子一起離開了。

儒雅随和,竹節清高,一身舊袍,明明前些年已經當上了榜眼,官途似錦,可是行事作風卻還如之前那樣清廉。

寧愫這般想的時候,隔着幾米距離,男人才堪堪停下腳步,對她溫笑:“绮妹,這些年你可還好。”克制,溫和。

她微微低眸,神色淡然讓人看不出她在想什麽,“自然很好。”

然而男人卻是發現什麽,溫柔的将手裏的玉佩贈予她。

并未多解釋,也并不多詢問,耐心的說:“有事,我會一直在。”那是他欠她的。

柳随之淺笑安然,一身儒雅氣質,是她所見過往裏難得的君子。

克己複禮,溫文爾雅。

知道她已嫁人,知道她書信寄與他,他卻還是過來,不急躁,也不多問,就像一個知心人,默默的站在她身後。

“我總在想,我們再見會是什麽樣子。”柳随之淡笑。

後退幾步,向她彎腰行禮。

“我會一直在你身後。”

說着就轉身離開,好像來就是為了送這個玉佩和這些話。

而寧愫複雜地看着柳随之的背影,緊緊攥住在手心裏,知道他的想法與為人。

她輕輕嘆了幾聲,轉身也要離開時,倏然對上再熟悉不過的冷眸時,她心下一沉。

她不知地方站在那裏看了多久,也不知道他現在在想什麽。

猶豫間,她見他一直伫立在那處,好像在等她過去給他一個解釋,遠遠的望去,見沈蔚神色淡然,寧愫心下一橫。

萬一他剛剛沒有看到呢?

抱着這個想法,她來到他的跟前。

沈蔚低眸神色不明地看着寧愫緊張的臉龐,漫不經心的移到剛剛寧愫呆過的地方。

而寧愫卻瞧見沈蔚身邊的侍從,沈木低着頭不敢看自己。

青天白日下,寧愫莫名的感受到他的視線下帶着陣陣的威壓讓人喘不過氣來。

而在這如雷雨交加的緊張氣氛裏,寧愫率先出聲低眸:“夫大人這邊已經好了,那我們回去吧!”

也或許是因為她主動打破這僵局,寧愫清晰的感受到那道視線移開了。

她剛要松口氣,小臉也沒那麽緊張的。

就聽到沈蔚不疾不徐道:“沈家名聲在外,你是沈家夫人,絕不會做出有辱沈家之事。”

他說的不是疑問,而是輕描淡寫的警告。

寧愫剛松開的氣,又被提了上來。

沈蔚沉着臉,看着自己的妻子,因自己這句話臉色不斷轉變。

剛好一陣冷風吹來,沈蔚面不改色伫立,倏然就見剛剛還柔柔弱弱的寧愫擡眼。

她神色堅定,如浮萍找到自己的屬地,擲地有聲:“若是我不想做沈家夫人呢?”

而旁邊的沈木一聽吓得一副“見了鬼”的一樣,震驚之餘,察覺他家大人周身氣息越來越陰沉。

“你在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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