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藥材 日漸西歸,枝頭上的紅梅……

日漸西歸,枝頭上的紅梅傲然挺立。

樹下當寧愫說完這句話後,見他神色不明,雙目隐隐暗沉。

知道他不外乎是在意世家名聲。

“噗嗤。”

在這個緊張的氛圍裏,寧愫不知想到什麽諷刺笑出聲,沈木驚訝的望向寧愫。

而沈蔚那雙骨節修長的手動了動一下,但卻只是擡眸若有所思瞥向周遭的環境。

再低眸時,見到寧愫露在外頭一截白玉脖頸。

心裏卻沒在想剛剛之事,只是深邃的眼眸流露的意味讓人看不清。

寧愫故意裝作柔柔弱弱低眉養,神色柔和和“不小心”歪了歪頭:“妾身開玩笑的,夫君不會當真吧。”

她這般說着,臉色怯怯地看着他,在沈蔚夾雜冷意的打量下,寧愫沒有任何察覺,甚至還一反常态地主動上前牽着他的袖口說道:“天色已晚,走嗎?”

說着還輕咳幾聲,表面這外頭冷。

而寧愫卻看不清他臉色,最終只是淡淡的來了一句:“走。”

許是不喜旁人挨得進,寧愫很清晰感受到他身體一僵,甚至走路加快了幾許。

寧愫何嘗不知他的性子,她就是故意而為。

而沈蔚見寧愫一直不肯松手的模樣,停頓腳步。

卻見寧愫,冰肌玉骨,一身柔弱無骨神清含情凝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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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了,罷了。

想到她這些年細心照料,把沈家打理的井井有條,還是容了她這放肆一下。

想到今日看到的事,料想她不會做出出格之事,也不再多問。

而寧愫也很明白,他其實心裏不在乎,又為何問。

真正知曉他無情後,她也好像有些東西也徹底放下,寧愫颔首低眉的跟在他身後一起離開,眉眼輕松了很多。

可是眼底的潤意,卻暈染了眼底。

不在乎,那倒是一件好事。

起碼現在對她是一件好事。

寧愫跟着他一起回到了府內,而身旁的翠兒卻很明顯感覺到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不對勁。

晚上入睡時,寧愫又夢魇了。

夢境裏。

死前被他喂藥死不瞑目歷歷在目,女人的歡喜,他的夫君不言。

恪守成規守在沈家多年,外人的譏諷,夫君的默不作聲,甚至她遇到流言,遇到麻煩時他永遠事不關己,置身事外。

一個人孤身在這偌大的沈家,守着那自以為是的情分,孝順賢良尊敬婆婆,哪怕病的很重,也要拖着一身弱體去問夫君近日可好。

她曾自以為放下的她又被那不甘心怨恨的纏住,死死讓她痛苦的蜷縮着身體。

為何!!

如此心如刀絞。

夢魇越陷越深,直到被翠兒驚吓聲喊醒。

她這才睜開痛苦不堪的雙目,對上翠兒滿是擔憂的神色,她恍惚後,鎮定自若對她說:“沒事。”

然後讓她準備衣物,今個她要出門去看大夫。

等到翠兒走後,寧愫才發現自己的枕邊已經濕潤了一大塊。

她伸出柔荑般的手,怔然。

而一邊等到翠兒準備一切時,推門進來就撞見夫人已經收拾好了,待她走進時,這才發覺夫人的眼眶紅腫了一片。

“被風吹的。”

翠兒也未多想,細心的扶着夫人離開來到馬車上。

——

馬車很快就停在了清合堂。

清合堂是京州有名的藥坊,來人絡繹不絕。

寧愫剛要下車掀開簾子,就迎面撞見好久未見的人。

而拿完要跟丫鬟走出來的寧蓉也感受到有人再看她。

擡頭一看,就見多日未見的寧愫蒼白冷眼看着自己。

她揚起惡劣的笑往前走,想到這些天的傳言,她得意至極。

“喲,這不是我大姐姐嗎?怎麽今日來藥坊,看你臉色這麽不好,是不是…”

寧蓉是她繼母所生的女兒,自小被她母親嬌養長大,她十歲被接回府裏時,這個嬌縱的小姐就跑到門口想要給她一個下馬威,然而沒想到父親也在一邊,呵斥一通,寧蓉心裏不服氣,更是記恨了她。

這不撞見了寧愫,免不了再要冷嘲熱諷一番。

她最讨厭她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每次父親都偏心她。

寧蓉以為她會惱,但是她卻并沒有這樣子,相反她只是淡淡扯出一抹冷笑道:“以前妹妹年歲小不知事 ,怎麽我嫁出去可好些年,怎麽妹妹還一副不知事理,青天白日議論長姐。”

她說道最後,由于身體不好,聲音輕柔低着頭似乎很不解。

而寧蓉一聽,那雙明媚的大眼一瞪,裏面滿是被激怒的羞憤怨恨。

她冷哼一聲,“姐姐莫要憑空捏造,妹妹只不過是關心姐姐你,而且聽聞外頭姐夫年紀輕輕連一通房都無,外頭都在傳姐姐你…善妒。”

此話一出,翠兒緊張的看着夫人,結果就見夫人垂眸,也不生氣的樣子,翠兒松了一口氣。

而寧愫原本她十分得意,想看寧愫悲憤的神情,可是卻偏偏寧愫聽了跟沒聽一樣。

甚至還來到她跟前對她說:“妹妹真是不長記性,我都忘了妹妹快嫁人了,心思浮躁也很正常。”

說着就領翠兒離去,背後傳來寧蓉氣急敗壞的聲音。

“寧愫你等着……”

等到寧愫進去時,翠兒小心翼翼地看夫人的臉色,見她無礙才緊張地問:“夫人這種話莫當真。”

寧愫搖了搖頭,并不理會。

走到裏頭,大夫簡單問了幾個問題,寧愫都一一回答。

只是最後問了句大夫:“可以假死的藥。”

大夫抹了抹胡須說并無,寧愫也并不意外,只是讓翠兒多塞了點銀子給大夫。

臨走之際,翠兒扶着她,她看着豔陽高照的天氣人頭湧動的街頭,心裏前所未有的平和。

可就在她覺得平和之時,一個人急匆匆的跑過來撞到她。

“悶哼”一聲,她被撞的有點疼,翠兒立馬兇來人。

“對不起,對不起這位……”

這聲音有點眼熟,而對方像是發現什麽,驚訝開口:“夫人你今日怎麽出來了。”

此話一出,寧愫這才往來人看去,就見來人是沈木,可沈不是跟在沈蔚身邊嗎?沈蔚也在?

就在寧愫疑惑時,沈木摸着後腦勺,主動開口解釋:“夫人,我跟大人再這邊有要事在身。”

他一說完,寧愫就看着一群人身着官兵押着犯人,而領頭之人赫然是沈蔚。

許是察覺身上有人注視過來,一雙冷冽掃視過來,撞見清泉雙眸中有一瞬停頓。

而寧愫也并未向他打招呼,裝作無法發生讓沈木離開了。

只是當她帶着丫鬟走到馬車裏,外頭傳來幾聲動靜,翠兒在一旁想出去看怎麽了,就見簾子掀開是剛剛離去的沈木。

翠兒奇怪問:“怎麽了。”

沈木擾頭将手裏的大人剛剛交給他的藥給了翠兒,并說這是大人給的。

裏面是治療傷痕的藥和一些調理身體藥。

寧愫忽想起昨晚之事,也倒沒什麽驚喜。

而翠兒一臉驚喜,将藥包拿到手裏跟沈木道謝,結果當看到藥很多包時還批注不同時,這才發現有點不對勁。

沈木面對翠兒的疑惑,立馬不好意思開口道:“這裏還有沈二少奶奶的藥。”

翠兒臉色大變,猶豫地望向夫人,就見夫人沒有任何發現,似乎并不在意,她斟酌了一下,就代夫人說好的。

沈木見此行任務完成,就掉頭去大人那邊禀告。

而馬車內,翠兒小心翼翼剛要說:“夫人這…”她以為大人是專門為了夫人取藥拿藥,結果何着還幫別人帶了。

翠兒一時氣急,怎麽大人這樣子。

而寧愫只是随意瞄了一眼藥包,神色淡然,倒一點都不生氣,反而還對翠兒說:“回去。”

見夫人不甚在意,她氣急也沒辦法,只好将藥包一起帶回了府邸。

另一旁,沈木回到慎刑司去見他見大人。

昏暗陰潮的四周,裏面關押的都是朝堂重犯,沈木雖然每次跟着大人出生入死,見慣了血雨腥風。

可是每次來到這條關押重犯的牢籠,就覺得陰氣森森。

剛步入施完刑,一身肅殺威嚴的大人邊時,許是察覺來人,那冷的好像見死人的冷眸瞥過來時。

他狠狠的打了一個冷顫。

“大人東西我已經交給了夫人。”

沈蔚卸下手裏的鞭子,聞言側過身,一雙冷眸意味不明的看着沈木頭皮發麻。

沈木咽了咽口水,擅作主張想了想說,“夫人,氣色比上次好。”

說着還不忘來句:“夫人身邊丫頭接過藥包滿是歡喜。”

試探性的擡頭就見大人蹙眉又很快松開,不知是他的話還是其他原因。

總之讓沈木的心越發難安,覺得大人心思難辨。

而沈蔚卻沒有他想到那麽複雜,只是想到今日忽不知怎麽想起昨日還有寧愫身體鬼使神差的走進藥店,出來時,心裏也不知自己為什麽買這些東西。

剛好遇到連落,連落是丞相千金,她的哥哥與他是手足,兩家也是世家,自小就相識。

所以當連落幫盛微瑤拿了藥,還讓他一并帶給盛微瑤。

也并未拒絕,就讓沈木一起交于寧愫帶回府邸。

想到這裏,他微微垂眸,看着奄奄一息死活不供出名單的犯人,沉聲:“加大刑法。”

“請孫大夫過來,一日不說,就吊着他的命。”

那個被鎖鏈關押架子上的犯人聞言,驚恐萬狀的掙紮,死死地害怕看着那個伫立一旁,明明沒有沾染一分血色,卻好像早已在屍海浸濕過,一舉一動讓人頭皮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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