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撞見 漆黑不見天日的暗屋內,……
漆黑不見天日的暗屋內,一道盞燈火下倏然被人點燃,快與暗屋內濃為一體的男人在燭火下,顯得幾分鬼魅發涼。
沈木不知道大人那日自從與夫人見了一面後,很長時間都會在暗屋裏深坐好久,他一些到這裏,再看大人越發深沉的氣息,他的腳直打哆嗦,深呼一口氣道:“大人。”
而随着他這句話落下,沈蔚的冷眼落在他身上,沈木在沈蔚的逼視下,顫顫巍巍地吞了一口水,大着膽子說:“大人這是大夫人寄過來的書信。”
沈蔚斜眼,在沈木的緊張的态度下,他骨節分明的手的接過來,随意一瞥。
沈木瞬間就感覺大人周身氣勢如寒雪中寒冷的冷冽,夾雜無端的刺骨的冷,沈木被激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還問來得及說什麽,就見大人站起身,他餘光一掃就見到大人将書信緊緊攥成一團,手裏的青筋狠狠的暴露在外。
他噤若寒蟬,雖然不知道老夫人書信裏寫了什麽,但是他直覺在告訴他不要多問。
沈蔚緊緊壓着心底的煩躁,不了好久,他才冷哼一聲:“好的很,好得很。”
而随着他這句話,沈木看到大人的眉頭青筋也浮現在外。
他暗自思忖,這心裏到底說了什麽,大人怎麽氣成這個樣子。
沈蔚想到信裏的話,明裏暗裏在試探她們最近怎麽了,看到後面才知道母親被召喚入宮,當今皇後暗裏在敲打,若是夫妻不和睦,斷了也是一件好事。
沈母驚疑,卻見皇後取出一道聖旨,然後給了母親看,上面赫然大意是,夫妻情分單薄,天家知曉,為了成人之美,特讓沈氏夫妻和離。
沈母一看,臉色變了變,再轉眼看到皇後端坐高位細細品着茶,雍容華貴的姿态好像這件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後就見皇後的意思是,沈家是一代忠臣,天家也是為了沈氏,可沈母卻覺得一定有什麽其他原因,于是下跪說:“妾身惶恐不安,寧氏對吾兒可謂一片癡情,若是這樣拆散……”
沈母還問說完,皇後就輕飄飄來了句:“是嗎?那等下月初旬,你讓汝兒和寧氏一起來本宮這邊,本宮倒是好奇。”
皇後的不容置疑讓沈母惴惴不安,她回到府裏總覺得有什麽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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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就立馬派人書信一封寄過來。
當沈蔚回想信裏沈母的驚疑,他不知寧愫哪來的本事,竟然讓皇後都要插手他們之間的事。
真的…“好的很。”
可是他卻不知為何想到那日寧愫的雙眸,平淡如水,與之前的情意綿綿截然不同,讓他頭一窒息。
而沈木卻見大人意味不明來一句,也不知在說誰。
沈木想到今日暗衛查到東西,然後将手裏調查到的交給了大人。
而沈蔚知道事情終于有了眉目後,想暫時放下這些事,結果一打開看到那熟悉的“寧府”
他鎖眉心,緊皺,而沈木也是知道大人會出現這種表情,沒有任何驚訝。
起初他看到太子是被人藏在寧府時,仔仔細細的盯着寧府看了好久,想到那天夫人的話,和大人深沉的臉色。
猶豫片刻,他還是提着心将信件交于了大人。
後來他見大人愈發森冷的眉眼,心裏糾結幾番然後悄悄的退出暗門,站在門口外。
然後沈木聽到裏面的斷斷續續的腳步聲,他低着頭。
就在他想着,要不寧府那邊他自己過去時。
門“嘎吱。”一聲被打開,大人一襲寒意的走了出來,眉目冷冽道:“你跟我去一趟寧府。”
沈木愣了愣,立馬反應過來去給大人準備馬車。
——
而在另一邊,寧愫将柳随之帶回了府邸,讓翠兒為他沏茶倒水。
翠兒臉紅的低着頭,覺得這位大人笑的好溫柔。
柳随之将杯子随意拿起,溫和的眸子露出幾分溫柔,“你我之間好久都沒有坐在一起來。”
他這一提,寧愫也想到了。
上次坐在一起,還是他上京趕考,她扯着他補丁的袖子,兩人就坐在涼亭看了一夜月色,最後就此道別。
寧愫不由輕嘆:“确實。”
他将杯子裏的茶水輕抿了幾口,就問起近日這些年的情況。
由于他當年進京趕考,寧愫為了不打擾他,後面沒有辦法被她繼母找人家嫁了後,他就再無她的聯系,兩人也就這樣硬生生的斷了。
若不是她前段時間的書信一封,他這也才知道昔日的青梅已經嫁為人婦。
可是當他看到坐在自己面前的寧愫,眉眼比以前多了幾分柔和的清麗可人,他雖面上溫和,可是心裏卻白般無奈,若不是以前沒有能力,青梅戀人怎麽會下嫁旁人。
可當他一看到她時,心裏就在想。
只要她過的好,一切就好。
寧愫倒是不知道他怎麽想的,只是将這些年的經歷随意一筆帶過。
柳随之也是側耳傾聽,一副溫溫和和的樣子。
而正好趕回家的寧潤一看到,原本淡笑的臉龐瞬間黑了下來。
寧蓉剛好瞧見這幕,心裏暗笑不已,臉色都遮不住。
她是故意的,當打聽寧愫帶了一個男人回來時,她就心生一計,如果讓哥哥看到她這一幕,肯定覺得她水性楊花,對她肯定嫌惡。
可是她得意的笑臉還挂在臉上,寧潤輕飄飄眼眸一掃,她的脊背升起冷意,一旁的許泌見狀氣氛不對,出聲想緩和一下氣氛。
“寧大哥,我今日帶來順和閣的糕點,不如我們等下去品嘗幾下。”
寧潤微微一笑,可是眸子卻沒有任何溫意:“不必了。”
許泌臉色一僵,沒想到他說話這樣直接,眼波含淚,低着頭。
然後他轉眼俯身到寧蓉的耳唇旁低聲警告:“若是你喜歡耍這種把戲,那就和你母親一起下黃泉。”
寧蓉驚吓的睜大眼睛,她好像知道什麽事情,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他卻才不管她,甚至扯出一抹似笑非笑,寧蓉也似乎想起什麽,尖叫一聲跑走了。
許泌本來還含淚的柔弱姿态,見寧蓉跑了,再見寧潤的眼底的冷意,她連忙去追寧蓉去安慰她,問她怎麽了。
見這場鬧劇結束後,他收起了表面的溫笑,旁邊也不知何時出現一個黑衣人。
“去調查裏面這人的身份。”
“然後,殺了。”
晴日下,寧潤好像在說一個微不足道的事情,剛好翠兒出來好奇剛剛發出的聲音,一見是寧少爺,她問:“少爺要不要進來坐坐。”
寧潤溫柔地瞥到裏面礙眼的一幕,眼底泛現惡意:“不必了。”
礙眼的人,很快就不出現在他眼底下。
寧愫不知這一切,只是與柳随之聊了一會,最後他邀約去外面走走。
寧愫應了,然後起身準備回房換了一套衣服。
結果,走到屋內卻被不知何時出現在裏頭的男人吓到了。
她剛要大喊,就覺得這人怎麽這麽熟悉。
她定睛一看,發現是沈蔚。
沈蔚一襲黑衣,淡薄的唇,利落的線條緊緊抿着,不近人情的眼眸在看到她時,不自覺收斂了幾分肅殺。
她斂了斂心神:“大人,你怎麽在這裏。”
而沈蔚本來是為了太子之事,還有皇後那件事情,結果當親眼看到寧愫時,他嘴唇輕阖,卻竟不知從何說起。
平淡的見他如一個陌生人,他焦躁不安。
可他卻不知要怎麽說。
而寧愫見他不說話,像個木頭一樣呆呆的站在這裏時,“如果大人無事,可否出去,畢竟這可是女子閨房。”
沈蔚只能按壓心裏焦躁,心平氣和地說:“我是你夫君。”言外之意讓寧愫冷下臉。
他本意只是說一個實話,可他卻忽略了寧愫要與他和離的事實,當他親眼見到寧愫第一次冷下臉看着他時,他這才後知後覺。
他想出聲解釋,可是素日高高在上的沈蔚卻從未遇到這種情況,素日只需要那冷眸一瞥,那威懾力的讓幾乎都是他人主動認錯,跪地求饒。
而面對這種複雜的情況,面對自己的發妻,他卻最後只能說:“我以後會待你好的。”
他如同發誓一樣,卻不知道這句話在寧愫的心底早已心如止水。
“只是一個女人而已。”
“宮中家宴,你我都要去。”
“你是沈家夫人,不能有失分寸。”
…………
一切的一切都在她眼前浮現,喉嚨溢出痛楚讓她一時無法出聲。
她最後被這巨大的情緒給逼的低下頭,轉身被對他說:“大人,我不需要。”
她不需要如此薄情寡義之人最後臨頭的憐惜。
她很想質問他一句,從她重生回來後,問他:“為何!”
可前世種種又怎能輕易說出口,怕不是被人當成瘋子。
她一直死死壓着心裏的秘密,剛重生回來時夜夜夢魇,醒來時她還能察覺喉嚨裏被灌進去的毒藥。
那無力蔓延全身,藥效發作的她眼睜睜聽着他的夫君親口說嗎:“只是一個女人。”
她知他無情,妄想能暖熱他,卻最後還是落得一個死不瞑目。
也就在這時,外頭倏然傳來:“绮妹。”
沈蔚眼眸一冷,這院子怎麽還有男人的聲音。
而且“绮妹。”如此親密的稱呼。
“他是誰。”
他死死皺着眉頭,而寧愫也在此時擡頭溫柔一笑,一時怔住
就見她,一字一句道:“青梅竹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