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閨名 寧愫死死咬住下唇,由于……
寧愫死死咬住下唇, 由于太過用力她自己也沒注意到,她的唇被她咬出了一道血口子。
血色漸染蒼白的唇,如上好的胭脂, 點綴其上, 特別是那一點朱紅漸漸暈染開來, 與之眉宇間的一道紅痕極為襯托。
男人也就是寧潤,饒有興趣欣賞這一幕,甚至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可是直到他看到下面的一幕, 他眼底的暗沉也越發幽暗如森冷的毒蛇, 窺探早已等候的獵物,再一擊斃命。
床上女人的膚白如上好的白玉,随着主人的焦躁不安分,白玉的色澤也越發明亮,動人心魄。
而觊觎這一切的寧潤起初只是玩味的看着,只是看着看着時, 喉嚨輕輕的滾動了一下。
他直至最後,似乎欣賞夠了寧愫的狼狽與難得一見的柔媚,他屈身撩起她一根發絲道:“你說, 不乖乖聽話, 當年如果不聽話非要跟我犟,以至于受那麽多苦。”
而深陷昏迷狀态的寧愫渾渾噩噩間感覺有人在自己身邊,剛要提起理智卻轟然崩塌, 有什麽在控制着她,導致她的思緒混亂。
寧潤滿意的看着這一切, “倒是沒想到,寧三這種人還挺有辦法的。”
這種折磨人的法子,他本來也有, 只是一直不舍得對她狠下心來用,可是他神色一暗。
想到她一點都不乖,還跟着那個人有聯系。
啧,明明當年親手拆散了他們,沒想到現在是想要舊情複燃。
寧潤漫無邊際的想着,本來撩着她的發絲手也悄然無息的摸上她細膩白嫩的脖頸上。
他的眼底閃現陰鸷和濃濃的戲谑:“你說我把你殺了怎麽樣,這樣你就不會想違背我了。”
可當他這樣輕聲說完這句話時,一道“咻”破空的聲音傳來。
他立馬警惕轉身望去,就見青天白日下,一道黑色身影不知何時出現,手裏的刀劍泛着冷光正直直的往他身上一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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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哼一聲,倒是沒想到會有刺客如此大膽,白日行刺,微微側身,立馬從自己的腰間取出劍刃與之搏鬥。
并在他一個不注意下,刺了一刀,那人立馬往外跑,寧潤見狀立馬追了上去。
可就在寧潤被此刻引開時,另一道身影也悄然無息的出現。
可當那人來到床榻間掀起那白色珠簾床帷時,氣息有一瞬的淩亂。
可随後,男人緊緊抿着唇将寧愫抱在懷裏,想将所有衣物整齊穿戴好,可偏偏寧愫身上的藥效還未過往,她不停的扭動掙紮,來試圖掩蓋自己的不适。
男人也就是沈蔚,冷眸流露幾分煩躁,可是動作卻十分輕柔,将寧愫的衣物好不容易都穿戴好後 ,冷眸瞥向窗外,一閃而過的殺意驚的趕來的沈木,立馬收斂自己的情緒,十分嚴肅地說。
“大人,那個廚子已經被人提前殺了,趕到時我們抓到與之共謀的人,現已被關押,等候大人審判。”
沈蔚聞言,擡眼瞥去時那還未消散的殺意讓沈木看的心頭一緊,連忙補道:“大人,據那個人交代他給夫人下了很多藥,這要不先給夫人找大夫。”
他委婉的提示大人,而沈蔚氣息一滞,颔首低頭時見她痛苦臉色不正常的泛紅時。
他終是收斂眼神的殺意,就将懷裏的寧愫緊緊抱在懷裏,然後将寧愫帶走。
而另一邊,被關在暗室的寧蓉苦不堪言的被綁在角落,過了一夜,就只有一個下人給她送水,期間對于寧蓉破口大罵皆都不理。
好不容易她罵夠後,終于強壓自己的憤怒輕聲說話時,對方也還不搭理她,這一下子捅到寧蓉心窩子裏去了。
可是任憑她怎麽作妖,那個人都當做沒聽到,只是送個水,一到時間,就走了。
這可把寧蓉氣的夠嗆,她也不知道寧潤在打什麽注意,早知道他心思難測,她就天天避着他,現在也不至于會這樣子。
連親妹妹都要綁着,想到娘親當年突然暴斃,她忽感到一陣後怕,緊緊的蜷縮着自己,倏然,她聽到外面傳來一陣聲響。
她眼底閃現激動,就見一個再也熟悉不過的人出現在她面前,她一看竟然是寧淑。
雖然她感覺此刻的寧淑看起來很不對勁,臉色煞白,好像一個行屍走肉一樣,可是這跟她有什麽關系。
但是她依舊趾高氣揚地說:“小賤蹄子還不過來幫我松綁。”
在她心裏,寧淑就是整日被她欺負沒有脾氣懦弱無能天天伴着可憐兮兮的樣子,比寧愫還讓她讨厭,再加上她生母不詳,估摸親娘是哪個妓房裏的賤蹄子,勾搭父親,然後故意生了孩子想進寧府。
所以那時候她就刻意天天找她茬,故意找事欺負她,她也因為孤身一人,在府裏受盡她的折磨,磨的她性子聽話的很,以至于後面她讓她做什麽,她就做什麽。
所以當見到是寧淑的時候,她其實心裏不屑的想着,怎麽是她,不過如果她,也行吧!
等着,等她出去,她就回舅舅哪裏告狀,說寧潤是個表裏不一,狼心狗肺的家夥。
可惜她的算盤打的再好,卻是沒有想到寧淑完全不配合她,而且好像失了神志的呆呆地看着她。
空洞,了無生機,看的寧蓉一陣惡寒。
她剛要大罵她時,就看到寧淑竟然就這樣走了出去,竟然不聽她的話,就那樣走了。
氣的她快要咬碎牙龈,沒想到這個小賤蹄子竟然還無視她,等着,等她出去看她不好好收拾她。
而走出去的寧淑則是漫無目的的亂走,她想到屋內消失的人,想到那人失憶了醒來溫柔的問她是誰時。
她心裏一陣陣的砰砰跳動,而也是他這句話,她緊張地害怕說:“我是你的妻子。”
就這樣,那人也不懷疑,溫溫一笑:“娘子。”
一句話,頓時羞紅了她的臉頰。
她支支吾吾的去給他拿藥 ,心裏早已被蜜餞沾染上,甜的讓她見外面的寒風都覺得是暖的。
也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她發覺沒有人找他,她心裏竊喜,還以為他會永遠在她身邊。
可是…
她想不到今日她只是出門買藥,這個人怎麽就不見了。
她現在只能呆呆的亂走,心裏在想他眼疾未好,還失憶了,他能去哪裏。
可是等到無意走到一間暗室時,她驚喜地以為他會在裏面,可是等她進去發現是寧蓉。
她失望的不顧她的怒罵走了出去。
他到底在哪裏。
就在她到處亂走時,倏然她問道一個熟悉的味道,天生嗅覺靈敏過分的她悄悄走上去,隔着老遠,她看到兩個人,有一個高大過分的人懷裏抱着什麽人,看不清。
但是她卻從另一個矮小的身高裏聞到那個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藥味,她瞧了瞧對方不好惹的樣子,等了一會,終于等到人離開,她靠着那天生靈敏的嗅覺去探查他們去哪裏。
而不知道他們的行蹤竟然被一個女人所知曉的沈蔚一行人,剛進到客棧時,早已候在一旁的大人,立馬拎着藥箱過來。
——
大夫看了一下,察覺到藥效下的太過多,所以可能寧愫要好幾日醒來,沈蔚聞言,眉頭青筋浮現在外,而沈木立馬看眼色的将大夫迎了出去。
沈蔚轉身看着躺在床榻,緊緊蹙眉,神色害怕的模樣,心裏止不住的心疼,可又轉眼想到剛剛他若不是剛好趕上,他一想到這裏,負手就在屋內走了好幾圈。
今朝得知太子莫名其妙出現在寧府時,他立馬下命令讓人查寧府,最後卻發現明明寧府只是一個商賈之戶,為何現在當家做主的寧府的少爺寧潤與北外的勢力有所聯系。
心裏直覺不對勁的他,立馬下令帶人去寧府 ,本來只是暗中打探一波,卻不料沈木突然發現有人鬼鬼祟祟的下藥,而下藥的對象竟然是夫人時,他立馬禀告大人,而大人知這一切的時候,正好出現,沈木瑟瑟發抖的低着頭,就見大人冷聲道:“下藥之人給我抓起來關押,好好給我查這背後之人是誰。”
此話一出,沈木立馬讓人動手。
而沈蔚立馬帶人去寧愫的院子裏查看,結果一看就看見那個寧愫名義上的哥哥竟然對她動手動腳。
沈蔚閃現殺意,一直跟在沈蔚身邊的暗衛接受命令,立馬與裏面的寧潤搏鬥起來
只是一個商賈之子,竟然會武功而且竟然與從小訓練到與專業的頂尖暗衛交手游刃有餘。
沈蔚簇眉,心知這個寧潤絕對有問題,于是他立馬讓人重查關于寧潤所有事情。,再讓暗衛引開他。
而暗衛接到主人的指示,将人引到外頭,沈蔚也順利的将寧愫帶走了。
只是,沈蔚低頭看着寧愫潮紅的臉頰,和剛剛讓他呼吸一滞的一幕,他微微攥緊手腕 。
降唇映日,凝脂如水,如浮雲褪去的朝霞。
讓他一時刺眼。
一想到剛剛若不是他過來,他垂下那冷眸,在這忽暗的屋內顯得越發寒意深重。
而待到寧愫醒來時,只覺得腦海裏被什麽敲打着,她剛要想着什麽,腦海裏就開始劇痛起來,也在此時,一個骨節分明的手端着杯子,喂她喝湯藥。
她立馬警惕害怕,可卻因為全身沒有力氣,只能任由對方親手喂她。
也在他動手的間隙間,寧愫才看清的樣貌,一瞬間就知道了他是誰。
只是,她疑惑的打量這陌生的周圍,心裏在惶恐不安:“這是哪裏,我怎麽在這裏。”
沈蔚見她終于清醒了,将湯碗放在一旁解釋:“這裏是客棧,至于你為何在這裏。”
寧愫擡眸望向站在她面前的男人,神色不解,特別是當她發現自己的衣物被他換了一個新的時,腦海裏深處一閃而過某種想法。
而沈蔚卻端坐在一旁,看着已經恢複氣色卻任然不解的寧愫。
他沉聲言簡意赅:“你的藥裏被人下了藥,被我撞見,所以我将你帶了回來。”
一兩句話,就道出事情緣由,而寧愫顯然也想到那怪異的湯藥,當時就覺得奇怪。
于是她緊緊攥住錦被一角,擡眸問道:“那大人是誰想害我,給妾身下藥。”
沈蔚聞言,凝視着她,寧愫被他這一看,不明所以的呆愣,而沈蔚确信她根本不知情,思忖一會便答到:“寧潤。”
兩個字落下,寧愫被震住,随後她緊緊的蹙眉,雖然他是笑面虎一樣,但是這些年他也從未對她做過實質性的傷害,就連她嫁到別的地方,也都未曾見她出手過。
可是沈蔚這人,雖然性情孤冷,但為人言語從未欺瞞過,特別是這種對他而言寧潤不過是她的大哥,他再怎麽樣也不會将她扯進來。
沈蔚也看穿了她的糾結,于是就從袖口掏出一份證詞。
那是對那個膽敢下藥的人在經歷酷刑後,最終畫押認罪并跪着裝着什麽都跟他與關的樣子,說一切都是寧潤指示的。
可沈蔚是何人,他早就看到他眼底一閃而過的輕蔑,知道這件事并沒有那麽簡單,于是當得到這份證詞時,他就讓人帶回京州交于慎刑司看管,而還以為能将寧潤拉下來的寧三,得知要去慎刑司那個活着進去都要橫着出來的地方,頓時面如死灰。
可這些事他沒必要跟寧愫說,于是他就将袖裏的證詞遞交與她。
而寧愫本來只是一臉迷惘接過來,卻看到這份證詞時,她面色越來越慘敗,唇上被人敷藥快好的差不多的唇也被她不自覺的咬住。
而只是一直平淡冷眼看着這一幕的沈蔚,微不可見的蹙眉。
“大人,這件事我覺得并不簡單。”
雖然她也很詫異,但是當看到證詞時她還是有點難以想象。
若他真想這樣做,以前他早就可以下手,怎會今日動手,還恰巧被沈蔚撞見。
而沈蔚卻以為她對他還心存感情,心裏的積火燒的他不自覺聲音帶上了冷冰的質問:“人證物證齊全,寧潤也已被我秘密關押帶回京州。”
寧愫一驚,倒是沒想到寧潤事敗被抓了。
她稍有遲疑,沈蔚反問道:“你想為他求情。”
她怎麽會給他求情,她可是無法忘記那次他逼她。
可她只是稍稍未說話,沈蔚就已經篤定了什麽。
他站起身,神色寒意,一雙冷眸帶着侵略性看着她:“他對你下藥,而你卻心存僥幸,你可知若我晚一步,你會遭受什麽!”
他步步逼近,想借此告知她,寧潤這種人多麽人面獸心。
可他越這麽說,寧愫卻越發沉默,直到最後被逼到窗棂旁時,她這才輕輕颔首道:“哪又如何。”
沈蔚一聽怒目而視,特別是想到查到的消息裏說明兩人可能不是親兄妹時,他心裏湧現一股不明的情緒。
他緊緊抿着唇道:“你是識人不清,明日跟我回沈家。”
本來寧愫一直低着頭,聞言她擡眸,看着沈蔚很明顯動怒的樣子。
她心裏冷笑,唇邊淡淡露出幾分冷漠的笑容:“到底是誰識人不清,而且我已經跟大人你說清楚了妾身與大人緣淺,要與和離 ,想必大人你的記性是不是越發糟糕。”
她越說,她越能感受到沈蔚的臉色越發深沉,周身氣息壓着人快喘不過氣來。
但那又如何,她看着這個永遠風輕雲淡,依照自己喜好行事的人,心裏冷靜無比。
而沈蔚也從她這段話裏,也聽出了別的意思,他緊緊縮着眉頭,低眉望着神色冷靜,再也不見任何往日的情誼時,他越發深刻的明白,一切在也會不過去。
可是,他眼底閃現掙紮,他的理智告訴他,不過是個女人,可是他親眼看着她決心要離開自己時,有什麽在心裏剝開,漸漸遠離時。
寧愫不知道他心底究竟在想什麽去,她只是覺得他在她跟前,眼神晦暗難分。
她冷靜思忖片刻,她只是覺得雖如今民生開放,但是一向自負孤傲的沈蔚估計也一時接受不了,一直未入眼的妻子,會想與他和離。
這般想着事情,她就發現伫立在自己跟前的沈蔚倏然轉身留下一句:“這件事情,我希望你想清楚。”
說着就把房門關上,話裏的意思
似乎還想在挽留什麽。
可是他不知,這一切都是他前世自己一手給親自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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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離開的沈蔚,終于壓抑不了自己死死壓抑的暴虐,轉身去往另一處地方去。
一間密不透風的暗門裏 ,一直在裏面守着的沈木見是大人過來,裏面起身禀告:“大人這個家夥從被我們帶過來,态度嚣張。”
随着沈木說這句話時,沈蔚就看到坐在裏頭一點都不懼怕現在的危險處境。
甚至還怡然自得的察覺他的到來,還沖他挑釁地笑。
沈木看到這一幕 ,感嘆這人的膽子真大,旁人若是遇到這種情況,早就吓得不知所措,可他還能一直笑,還暗裏明裏說他們這裏的暗室太暗了,冷冰冰的。
這不,大人過來了,還這副怡然自得的模樣。
而沈蔚看那人一身青袍儒雅,可眼底的煞氣卻遮不住主人的野心。
表裏不一的人。
他想到這人是他在寧愫昏迷這段時間,跟地方官員打了招呼,對方立馬馬不停蹄讓人跟着他的人一起上門帶人去捉拿對方,起初對方很詫異,但是當看到他帶的人多,又看了看他一副不好惹的樣子,卻又換了一個姿态,非常從容不迫的跟着他們一起走起。
直至被關押牢房時,他親自進去見他時,對方甚至還從容淡定,還問他:“不知绮妹身體安康否。”
這不是他第一次聽到绮妹這個詞,上次他曾聽到另一位也是這麽喊寧愫為绮妹。
後面他親手查看了寧愫所有的往來與資料後,才得知這是她的閨中字,顯然只有親昵之人才會這麽喚人。
而翻到後面時,也是那時才知道,原來他們竟然不是兄妹關系。
再一想想這麽親昵的稱呼,他上次在寺廟和在屋內聽到的聲音。
如此稱呼熟稔的讓他都不知道,夫妻相識一場他竟連自己的妻子閨名都未知。
沈蔚眼神微晦暗,回想之前的事情,剛好沈木瞥向大人,剛要再說什麽時候,就見大人的眼底如泥潭粘稠,他不知為何脊背開始發冷。
而也在此時,外頭傳來屬下的禀告:“大人我們在外面抓到一個形跡可疑的女子。”
也在此時,一道破口的聲音響起,沈木一驚,戒備的看向周圍,倏然數到黑影閃現,一個個蒙着面,一看就來者不善。
沈木心頭一懸。
也在此刻,寧愫在屋內正休養時,倏然聽到外頭傳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