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跟蹤 夜深露重,微涼的風浩浩……
夜深露重, 微涼的風浩浩蕩蕩飄落在寂靜無聲的草地上。
一匹匹黝黑的駿馬飛奔從不遠道官道上飛奔而來,一個個都往官道的西邊騎行過去。
而不遠處騎在馬上的沈蔚一臉深沉地看着一行人過去,後面跟上來的沈木将這些天得到的消息一并告知與大人。
随着他的話音落下, 沈蔚的臉色越發凝重起來。
他沒想到寧潤竟然做到這種程度, 六州官吏都有他的人, 以至于追查這件事的各數的官差都折在他手上。
天子震怒,讓他出兵徹底清查一幹人等。
而随着這次奉命,太子請人讓他過去一趟, 在徹查此事時, 順便調查“寧淑”的下落。
彼時一向溫潤示人的太子,第一次露出陰沉的表情。
而沈蔚也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和話裏的怒意。
顯然寧淑不止欺騙了太子這一事,或許還做了其他讓他震怒一事。
卻也因為他是太子不好出面,而他又是他的好友自然能幫他徹查此事。
沈蔚臨時受命,最後帶着一軍隊士兵大張旗鼓地從京州沿着官道出行, 而另一隊被他秘密安排從鄉下不引人注意的犄角旮旯一路西下。
沈蔚瞥向遠方不見黑影的遠處,低頭沉吟道:“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
沈木了然地想到前些日子,大人寄去的書信, 見大人辨不清臉色如何, 于是他小心斟酌幾句道:“道路遙遠,興許是回信還在路上。”
沈蔚聞言,冷哼一聲, 遙向遠方眼底的深意深不見底。
“我寄過去就沒想成她能寄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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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木暗自思忖,那你還要寄過去。
沈蔚像是知道他的心聲, 慢悠悠地說:“人總要抱着一點希望。”
沈木心裏一驚,就見大人勒緊馬繩子,駿馬吓得往前一跑, 一眨眼沈蔚就從他眼前消失。
而沈木也趕緊追了上去。
等到他們一路西行,來一到一處客棧時,沈蔚這才讓他們整頓休息一夜,隔日再出發。
次日清晨,沈蔚正在思索,眼神看着地圖不知在想什麽。
而在這時,沈木輕悄悄地敲門打斷了沈蔚的思考。
他緊縮眉頭對外頭喊了一句,“進來。”
沈木這才膽敢走了進來,然後沈蔚就見他手裏拿了一封書信,他倏然心裏也有了什麽猜測。
沈木将書信輕輕放在他面前的案卓上,沈蔚将地圖收起,見書信沒有署名,一字未有。
然後當他拆開,一字一句的細細看完後,就當沈木以為沈蔚會開心時。
就見大人将那封書信重重地拍在案卓上,這一拍也拍在他心上,讓沈木的心揪起來。
他悄悄瞥向大人的臉色行事,然後吞了吞口水問道:“大人你這是怎麽了?莫不是書信的話讓你不稱心。”
沈蔚冷冽的眼神地瞄了他一樣,讓沈木的心跳了好幾下。
就在沈木以為這書信是不是有什麽不妥時,就見沈蔚緩緩道:“那日她說的那般絕情 ,你覺得我寄過去她會回,怕不是只看了一眼就會讓人燒了。”
雖然他也是很希望她是真的回了,但現實是按照寧愫的行事絕無可能。
而且他見了信中的字跡,心也涼了下去。
見沈木還是不解的樣子,沈蔚解釋了一下:“這封書信字跡雖然與她一樣,但是卻也只是臨摹。”
沈木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子。
可是沈木還是覺得有點奇怪大人怎麽發現的,想想這些年大人也沒怎麽對夫人的關注很多,也就只有這段時間。
而沈木卻不知,沈蔚在那日山中林間的那句話下,他就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她的院子裏,無意翻到她的字跡,娟秀工整,然後就這樣在燈下裏沈蔚竟然一夜裏看着她的字跡未睡。
可這些事情,沈木卻一無所知。
而入夜時,沈蔚睡下時卻不知為何夢到了寧愫。
夢到了那夜洞房花燭夜,她小心翼翼地接近他,又夢到有次盛微瑤得知他娶妻,還娶了一個名不經傳的商賈之女,氣不過的她跑到他書房內吵鬧,他當時心情不虞,他忘了當時說了什麽。
只知道當他說完那句話後,他就注意到窗棂邊那匆匆離去的背影,也注意到那背影的彷徨與害怕。
聽到又如何,當時的他卻沒有任何想法,而盛微瑤卻勉勉強強滿意地被他說辭說服,也就離開了。
夢裏的過往斷斷續續,沈蔚也不知道怎麽會夢到以前的事情,也在此時,夢境陡然變黑。
他微微一頓,然後就見有人在自己耳邊哭泣,那抽泣地聲音夾雜哭音,熟悉的讓他竟然頭痛欲裂。
他忍着腦海裏的疼痛望着聲音來源走去,就見到那再也熟悉不過的寧愫此刻蹲在一個角落裏淚眼婆娑。
他此刻如束手無策的文弱書生,竟然一時不知如何是好,于是他蹲下小心問她怎麽了。
就見寧愫好似不認識他一樣,怔怔地說。
“我的夫君說娶我只是因為,順眼、不礙事。”
寧愫那如水一樣的眸子,淚眼朦胧地望向他時,一向堅毅剛強的沈蔚忽然心頭一痛,察覺到有什麽狠狠地敲打他心頭。
他臉色雖然如以往沉穩,可是他的指尖卻在顫抖:“沒有,他不是這個意思。”
可是寧愫卻恍若未聽到的那句話時 ,怔怔地說:“你騙人,他可是連結發夫妻都下的了手的人。”
又是這句話,又是這句話,沈蔚不止聽到這句話多少次,次次都是在她嘴裏聽到的話,他不知為何她會一直有這種想法。
他的眉頭緊縮,未曾松開過:“誰跟你說的。”
不知為何,每次聽到她說這句話時,他的心裏總是有什麽被深深地被人攪動着,連帶脾髒一齊,讓他每每都不能忽視。
也在此時,沈蔚忽問道一股詭異的香薰味,也在這頃刻間,剛剛還在他面前痛苦的寧愫轉眼就換了一副深痛惡絕地表情。
“我要殺了你沈蔚。”
沈蔚看着與寧愫一模一樣的人說出這句話時,他的大腦不知為何突然劇烈痛起來。
而也在此刻,那香味愈發濃烈的讓他難以忽視。
就在夢境中寧愫手裏不知何時出現一把匕首時,就要往他身上刺過去時。
正在夢魇當中的沈蔚也倏然驚醒過來,而差點要下手成功的人,沒想到他意志這麽堅強,居然能在這麽藥效強的情況下醒了過來,于是匆匆往後推了幾步,想着事情敗露,那他幹脆就翻窗逃跑。
而沈蔚也發現事情的不對勁,橫掃一腿,将手裏的茶杯重重往來人身上一扔,來人也被這一擊給惹火了,全然不顧上面的命令,一心與沈蔚搏鬥起來。
也在此刻得知事情不對的沈木,急忙趕過來時,就已經見到沈蔚将對方制服,也在沈蔚要詢問下時,沒想到那人還留了一手,嘴角上揚卻沒想到會在沈蔚的阻止下,嘴裏一直留着給自己的毒藥,被他給制止下來了。
沈蔚一臉凝重地将人扔給了沈木帶下去,而聞着那屋內的香味,他很快發覺是哪裏不對勁。
來到香爐中,他掀開爐蓋問道如夢中如出一轍的味道時,臉色不虞,于是就準備換個屋內。
也在此時沈木壓着這個刺客,将自己剛剛發現的事情一并告知。
通過沈木的消息,沈蔚這才發現了他們的行蹤已經暴露了,于是他們打開房門走到後院就見到一路慘死的客棧裏的夥計,而老板和老板娘不翼而飛,很顯然他們與這名刺客是一火的。
沈木惴惴不安地問:“大人接下來怎麽辦?”
沈蔚冷眼看了一下還在垂死掙紮的刺客,他沉吟:“既然行蹤已經暴露,就通知慎刑司過來帶走然後給我好好查清楚背後之人到底是誰,或者問清楚是不是寧潤那邊的人。”
沈蔚說道最後一句,周身的肅殺之意讓人不由得屏住呼吸。
後來,沈蔚就讓沈木去跟大張旗鼓的那一隊回合,而他則一人去暗中調查。
沈木得知後,還想勸勸大人,卻就見沈蔚一臉深沉地已經騎上駿馬,很快的就不見蹤影。
無奈之下,沈木只好按照大人的安排下,将這個不知死活的刺客讓慎刑司的人來帶走。
而另一邊,當沈蔚一路西行下來時,發現暗中的人還在暗中跟蹤他,他氣色微微一冷,然後故意沖進一個城裏面,然後故意撞翻好幾個攤子,鬧得集市雞飛狗跳,匆匆扔下好幾兩銀子,然後就不見人影。
而後緊随其後躲在暗處的人,卻發現沈蔚早已不知蹤跡。
而終于擺脫跟蹤的人時,沈蔚正準備原路返回時,就發現自己竟然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寧愫現在居住的水扈鎮,他欲駕馬的動作一頓。
他不知思忖什麽,一直坐在馬上,等了好久沈蔚輕嘆一聲,将馬調了一個方向。
也罷,他還是去看一眼。
結果這一去就不得了,他竟然聽到幾個婆子路過,嘴裏一直念叨着。
“诶!這新來的這位寡婦小娘子好像要嫁人了。”
“改明個,我們可是都要登門喝新酒了。”
“這麽快!是哪家的漢丁,這倒稀奇。”
“不是我們鎮上的,好像是從京州那個大老遠地方來的。”
婆子們說的津津有味,而一直躲在暗處的沈蔚青筋緊緊浮現在外,那有力的手掌死死攥緊馬繩子。
他眼眸忽閃忽暗,良久在馬上的人才說了來這裏的第一句話。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