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呵,他想勾引朕
“陛下聽我解釋。”
湛缱樂道:“嗯,朕聽着呢。”
帝妃:“......”
他狡辯不出來。
湛缱本就是逗他玩的,他伸出右手,只見右手掌心裏,躺着一只木頭小鳥。
雲子玑眼前一亮:“是飛鳶!?”
這只粗糙的木頭小鳥在湛缱手中被雕刻得格外精致生動,翅膀上還畫着雲紋。
要很仔細地看才會發現飛鳶的底部纏繞着一團近乎透明的細線。
湛缱擰了擰飛鳶翅膀下的某個機關,木頭小鳥竟揮動着翅膀朝空中飛了起來!
湛缱的手指微微牽動,空中的飛鳶立刻随之轉向。
這只小飛鳶體積小重量輕,光靠內部機關就有足夠的沖力保持一段時間的飛翔狀态,而湛缱手中的線就像風筝線一樣,就算它飛得再高,也得受制于線的掌控與束縛。
“子玑試試。”他将細線交到帝妃手中。
雲子玑試着扯了扯細線,果然空中的飛鳶就朝他拉扯的方向轉去,除了操縱方向的透明細線,還有一根銀線一同牽制着木頭小鳥。
湛缱握着子玑的右手,用細線将飛鳶帶到近處的草叢中,又扯了扯銀線,只見飛鳶揮動的翅膀下頃刻間射出數百根梨花針。
它底部的青草幾乎被暴雨傾注般的梨花針射得千瘡百孔,草葉直接蔫了下去。
“細線控制的是方向,銀線控制的是殺人開關,如果在針上淬毒,威力更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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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缱收回飛鳶,将這只只有掌心大小的暗器小鳥交到帝妃手中:“拿給子玑防身用。”
雲子玑愛不釋手,這只小飛鳶的構造已經在湛缱手中完善到了極致,因為體積夠小夠輕才能在內部機關的驅動下飛一小段距離,大型飛鳶要起飛離不開箭驽的協助,這也就意味着這只小鳥兒無法投入軍用。
湛缱研制它,純粹只是為了保護子玑一個人而已。
雲子玑開心地抱住湛小淺:“你怎麽這麽好呀!我很喜歡這個禮物,謝謝陛下。”
湛缱見他開心,本想順便把自己想上床睡的事也一并說了,但子玑興致沖沖地操縱飛鳶,顯然正在興頭上,其他事暫時都入不了他的耳朵。
湛小淺陪着帝妃玩了一下午飛鳶,始終沒找到開口的機會。
入夜後,山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皇帝打好了地鋪。
甚至沒來得及攔的湛缱:“.......”
他咬牙切齒地“誇”山逐:“手腳真利落啊!”
山逐撓撓頭,嘿嘿笑,還很得意。
關于皇帝睡未央宮地板這件事,起初人人都震驚,到現在,所有人都習以為常了。
打地鋪這種活,甚至還被未央宮裏的小仆們搶着幹。
皇帝:我謝謝你們了!!
夜深人靜時,散了頭發的子玑坐在被窩裏,捧着一本中溱的話本津津有味地看。
這話本封面花裏花哨,名字也取得羞恥,叫什麽《霸道皇帝俏皇後》。
上次中溱使者來北微時,聽說帝妃對這些故事感興趣,特意給他帶了幾本金裝本。
雲子玑每晚都要翻幾頁,以此為睡前的樂趣。
他看得入迷,根本沒留意到地鋪上的皇帝有多委屈。
子玑剛剛洗完澡,渾身都散發着清淡的藥草香,聞着令人心頭生暖,喉嚨發燥,渾身發熱。
湛缱忍不住了。
他做作地拍了拍枕頭:“就算是鋪一百層被子,朕也覺得有東西硌着朕的背。”
雲子玑從話本中擡起頭:“看來鋪再多的被子都沒用。”
湛小淺:“是啊是啊!!”
所以讓朕上床睡吧!
“那陛下就直接睡地板吧。”雲子玑朝殿外喊:“山舞,把這三床被子也收起來吧。”
湛缱:“???”
他立刻捂住帝妃的嘴,氣呼呼地道:“欺負朕好玩?”
雲子玑笑彎了眼睛,張嘴咬了一下皇帝的大拇指:“好玩極了。”
湛缱:“......”
他一個餓虎撲食,把帝妃撲進了軟香的被窩裏。
雲子玑還惦記着別壓壞了那本精裝話本。
湛缱醋味沖天地道:“你喜歡霸道皇帝是吧?那朕今夜就霸道給你看!”
“唔。”
......
第二日清晨,被霸道占有了一整夜的帝妃在床尾找到了那本《霸道皇帝》,憤憤地想:
全天下當皇帝的都一個德行!
·
轉眼入了秋。
邊境的戰事進入了充滿震蕩的拉鋸期。
西洲十二城只餘下三座城池未收複,這三座城池地理位置易守難攻,給了西狄人極大的優勢。
前世,湛缱收複這三座城池足足用了一年的時間,且耗費了巨大的財力,犧牲了數萬将士才換回失地的徹底收複。
重活一回,他能預知到西狄守這三座城池的戰術,也知道該怎麽攻克。
可惜要攻克天險下的三座城池,戰術之外,還要不斷試錯,試錯就會造成許多犧牲。
就在這個節骨眼上,與北微西狄邊境都相鄰的東單國忽然提出想和北微達成聯盟,助北微一鼓作氣奪回三座城池,甚至可以讓出東單的邊境讓北微兵行奇道,地盡其利,打西狄個措手不及。
這是兩國的交易,北微自然要付出一些代價。
東單很有誠意,特意派了皇室的二皇子單寧出使北微,洽談兩國合作的事宜。
東單在北微面前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國,只是這幾年戰亂不斷,自顧不暇的北微只能高看東單一眼,畢竟戰時,多一個朋友比多一個敵人好。
湛缱在庸和殿設了洗塵宴,朝中重臣都列席其中,親王則坐在皇帝右手邊的席位上,燕又柔坐在親王席位的正對面。
北微禮節以左為尊,帝妃坐在了皇帝的左手邊——倘若湛缱立了皇後,這個位置就該是皇後坐的。
坐在臣子席上的準皇後忙着吃糕點,根本不在乎這些。
這樣的場合,她純粹是來蹭吃蹭喝順便看看熱鬧的,有人嘀咕些什麽,她也根本沒往心裏去。
雲子玑端坐在席位上,面上是芝蘭玉樹的皎玉君子,其實心中把那個人模人樣的皇帝暴打了好幾頓。
明明知道今日有重要宴會,昨夜還不知節制!
衆目睽睽之下,他只得忍着不去扶腰,免得被外頭誤傳成什麽帝妃懷孕了。
煩死了。
生悶氣的帝妃把葡萄看成了湛缱,面上光風霁月,手上捏爆了許多顆葡萄。
湛缱根本沒察覺到子玑的小脾氣!
這時太監進來禀說:“啓禀君上,東單王子單寧求見。”
湛缱:“宣他進殿。”
太監道:“王子說,為表東單誠意,他想為陛下獻舞一只。”
湛缱:“.......”
花樣還挺多。
皇帝笑着道:“朕拭目以待。”
有歌舞看,雲子玑支棱了起來。
湛堯打了個哈欠,興致缺缺,滿臉無趣,眼睛卻時不時往坐在臣子席第二位的雲非寒看,在對方視線轉過來前,又飛速移開。
雲非寒專注地看着帝王身邊的子玑,數他今夜到底要捏爆幾顆葡萄。
胡樂聲自殿外幽幽傳來,一身孔雀藍的東單王子踩着鼓點踏入正殿,他眉梢修長,雙眼有神,褐色的眼瞳含着明晃晃的魅惑。但他的舞并不陰柔,甚至是充滿力量的,他手中如果拿劍,那劍能在這段舞蹈中生出風來。
這是東單國的宮廷舞,東單好舞,幾乎人人都可以信手起舞。
跳舞于他們而言,是極有誠意的待客之禮。
湛缱從這支舞裏感受到,東單确實很想達成這次的聯盟,否則不至于讓身份尊貴的王子親自來獻舞。
但很快,他就有些不悅。
鼓點和胡弦樂碰撞得越加快速熱烈,單寧竟走上臺階,在湛缱眼前翩然起舞。
他身上的檀香那麽張揚,幾乎是掐着湛缱的喜好去調的香味。
湛缱一臉冷漠:呵,他想勾引朕。
眼花缭亂的動作下,一支藍色徘徊花不知何時出現在單寧手中。
看穿一切的湛缱冷笑:這花一定是要送給朕的,朕接了,東單就會以此要挾聯姻,朕不接,場面上又過不去。
他特意看了一眼子玑。
帝妃一邊欣賞着舞蹈,一邊吃着果盤裏的西瓜,因身在盛宴中,吃得格外拘謹,小口小口地咀嚼,像小兔子吃草一樣。
湛缱:“.......”
朕的子玑心可真大,有人當着你的面勾引你夫君!你還顧着吃!!
湛缱決定了,這花接是要接的,接過來後,他會故意沒拿穩,讓花掉在地上,如此,東單就該會意,絕了那等念頭。
他已經想好了應對之策。
單寧的舞進入了尾聲,到了獻花的環節,湛缱随意地伸出手,正要去接,卻見他眼前的單寧跳了個漂亮的小步,優雅地落在帝妃的桌前,将手中的藍色徘徊花遞到了帝妃眼前!!
撲空的湛缱:“???”
原來他想勾引的是朕的帝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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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德小淺:氣氛都烘到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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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單(shan4)
藍色徘徊花藍色妖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