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不香
邊上的幾個弟子察覺到了自家師兄的情緒, 見他一直盯着不遠處,下意識也往前頭瞧了瞧。
可他們是什麽都未瞧見,疑惑地又去看折竹, 道:“師兄可是瞧見了什麽?”
折竹并未理會幾人的疑惑,只冷眸看着前頭露出一對狐貍耳的人。
從方才開始這人就一直躲躲藏藏, 好似同見了鬼一樣。
先前纏着鬧着的是他,現在躲着的還是他,且又同那只樹妖厮混在一起, 到是挺逍遙快活啊。
他看着挨在狐貍耳邊上的樹枝眸色愈發深沉, 片刻後才回過頭, 道:“無事。”話落徑自離開去了第六層。
幾個弟子見狀是一頭的霧水,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但也知曉折竹這是惱了。
他們互相瞧了瞧,沒再多言而是跟着一同離開。
躲在石室中的白蘇在折竹看來時就躲起來了,不敢再去看只豎着狐貍耳聽着外頭的動靜,直到外頭傳來離去的腳步聲,他才偷偷摸摸的探出腦袋去張望。
見外頭空空如也他松了一口氣, 但同樣的他也是愈發慶幸早晨自己逃得快, 就這眼神看着都吓人, 好似誰惹到他了。
“怎麽樣,走了嗎?”樹妖也是被折竹的目光吓得不清, 此時見白蘇張望了半天也沒個動靜挨在他的耳朵間探出了頭,小心翼翼地瞧着四周。
随着他的動作,白蘇只覺得耳朵有些癢, 他動了動耳朵然後擡頭看向樹妖, “好似去樓上了, 他們要去做什麽?”
對于這幾人的舉動他是一點兒也沒看明白, 尤其是還将馥君裝在盒子裏。
一開始以為是要把馥君帶出鎖妖塔去,可現在卻是去了上頭幾層,難道是要換地方關押嗎?
但為何?
好好的怎麽還換樓層了,真是奇怪。
他是怎麽都想不明白,只迷糊地瞧着頂上幾層。
等到幾人離開時已是午後,在這期間塔內是極其安靜,靜的甚至能夠聽到外頭的雨聲。
各層游蕩的惡鬼小妖們都躲在暗處,誰也不敢出去。
白蘇這會兒也躲在自己的狐貍洞內,對于不能出去玩他覺得很是無趣,只能窩在自己的狐貍洞內挪石頭。
這洞有些小,若是他一個人睡倒也還好,但樹妖有時也會睡在這兒,兩個人就顯得有些擠了。
他用爪子使勁的刨弄着一塊嵌入土壤裏頭的石頭,見刨不出來又趕忙去刨邊上的泥土。
很快,石頭的模樣就露了出來,他順勢将其挖出踹到了樹妖的邊上示意他丢出去。
樹妖見此也只能乖乖推着石頭出去,只是餘光卻是瞥見白蘇尾巴上纏着的銀綢,瞧得出來并不是白蘇的,畢竟他沒見過白蘇有這些,到是同上回在狐貍洞裏看到的那條有些相似。
于是他一把攥住了眼前擺動不停的狐貍尾,疑惑地道:“小狐貍,你哪裏來這麽多布條?”
“什麽?”白蘇聽着他的詢問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随後才順着他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狐貍尾。
見狐貍尾上纏着一條銀綢下意識又擺了擺尾巴,接着翹起挨到了自己的爪子邊上,低頭瞧了瞧。
有那麽一瞬間他都忘了這條銀綢是何處得來的,可在靠近時卻又嗅到了上頭的淡香,猛然間憶起了這銀綢是何處來的,正是在石室內撿的。
他張口咬住了銀綢,拉扯着道:“撿來的。”
“撿來的?”樹妖聽着這話又想到了上回那條,難不成也是撿來的。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撿這些做什麽。
于是他放下了手中的石頭,道:“你撿這個做什麽?”
“香啊。”白蘇說着轉了個圈将纏在上頭的銀綢給咬了下來,随後叼着看向樹妖,見他滿是不解,笑着道:“你不覺得很香嗎?”接着才将銀綢咬着放在了他的跟前,時不時還用自己的爪子去撥弄。
正是如此,香味充斥着整個狐貍洞,許久不散。
可坐在邊上的樹妖卻是什麽都沒有聞到,他下意識又嗅了嗅卻仍是沒有,疑惑地道:“沒有啊。”
“沒有?”白蘇聽着這話擡起了頭,連眉宇都擰了起來。
明明就很香,比白碧果還要香,怎麽會沒有呢?
也是同時,他猛然瞧見樹妖的臉平整的只有兩只眼睛一張嘴,當即便知為何說沒有了。
他一爪子就拍了拍樹妖的臉,道:“你連鼻子都沒有怎麽會聞到。”說着才咬着銀綢去了另一側,尋了個石頭堆就将銀綢藏在了裏邊兒。
待都做完後,他才繼續去挖洞。
樹妖見他藏東西也沒在意,就是這說自己沒有鼻子有些迷糊。
他伸手摸了摸,發現自己真是沒有鼻子。
只是他明明就能聞到白碧果的香,難不成是自己記錯了?
他對此是一頭的霧水,出聲還想要再問問,可見白蘇自顧自的開始挖洞也就沒再去問還是幫着一塊兒搬石頭,興許真是記錯了吧。
兩人在狐貍洞內忙活了一個下午,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下起了大雨。
涼意伴随着清雨順着敞開的窗戶落入其中,同時還帶來了些許杏花,清清冷冷。
白蘇昨夜就沒睡,現在又挖了一下午的洞早就累的沒了力氣,以至于樹妖離開也沒去理會。
他這會兒就趴在幹草堆上,輕輕打了個哈欠,目光卻是瞧着前頭的窗戶。
從他這兒往外頭看能夠看到鎖妖塔外的一大片杏林,如今的天已然接近月末,杏花是愈發茂盛隐約間好似要将整座鎖妖塔都覆蓋。
在塔內被關了這百年,他看過最多的就是杏花。
這塔是沖虛門祖師所建,杏林自然也是那位祖師載種,想來那位祖師應該是極喜歡杏花,不然也不會在鎖妖塔外栽種如此多。
他又打了個哈欠,縮了縮脖子準備睡覺。
但也是這時,一道清風襲來卷着杏花飄了進來,恍恍惚惚間竟是落在了他的鼻子上。
杏花上還染了雨水,以至于這麽落下後涼意随之一同而來,擾的他一下就清醒了。
他看向了鼻子上的杏花迷糊地應了一聲,随後才低下頭。
也正是如此,花瓣掉落正巧掩在他受傷的爪子上。
瞧着這兒,他歪了歪腦袋将花瓣給吃了下去,然後又舔了舔自己的爪子這才再次趴回去打着哈欠睡下了。
四下也随之陷入寂靜,靜的只餘下了外頭淅淅零零的雨聲。
只是這也才睡下不過一會兒他卻又醒了,且心裏邊兒有什麽在撓着他,撓的他有些癢。
他只覺得很是不舒服,皺着眉用爪子去抓地上的幹草,好似這樣就能掩去心中的異樣。
可越是撓他便越是不舒服,只想找個東西咬。
好想好想,唔——
他忍不住低低地呢喃着,爪子胡亂将整個幹草堆都給攪和亂了都不肯停。
正當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時,鼻息間湧來一陣淡香,竟是拂散了他心底的異樣。
但不過是一會兒,異樣便又再次湧了上來,他跳着四處尋找那股香。
“在哪兒,在哪兒,在哪兒?”他說着直接将幹草堆都給翻了過來,只是底下卻是什麽都沒有。
于是他又趕忙看向四周,毛茸茸的狐貍耳也随即輕顫了顫,目光落在了一處石頭堆上。
也正是如此,香味愈發濃郁,好似是在喚着他般。
他一下就跳到了石頭堆邊,也不顧爪子會不會受傷刨着就将幾塊石頭給刨開,同時也露出了裏邊兒月白色的銀綢來,香味正是它傳來的。
好香。
嗅着銀綢上的香味他忍不住低頭咬了上去,将這綢帶整個兒咬在口中咀嚼,好似要将其都給吃下去。
後頭他又抱着露在嘴巴外頭的半截銀綢在地上翻滾,時不時還用自己的爪子去抓,一個人鬧個沒完。
但很快他卻又覺得不夠,想要真的吃。
于是他咬着銀綢就要吃下去,可才入喉就覺得很是不适,且一點兒也不好吃。
明明聞着這麽香,那吃起來應該也這麽香,也該是好吃才是。
可他發現這東西一點兒也不好吃,真難吃。
他趕忙就将其都給吐了出去,縮着身子躲到了角落中,那是一點兒也不想靠近,委屈地不行。
只是那陣香味卻又讓他完全抗拒不能,下意識伸出爪子去觸碰。
不過這才觸碰到他就憶起了喉嚨裏的不适,又給躲到了角落中。
但也是在這時,他又聞到了淡香,比起銀綢上的香味來還要更濃郁些,且更好聞。
他循着香味就鑽出狐貍洞,看着陷入漆黑的鎖妖塔又擡頭嗅了嗅,那陣香味一路延伸至石室外。
在那兒!
一聲驚呼下,他直接跑出石室一路去了一層,看着眼前緊閉的塔門,香味最終消失在此處。
他有些不知所措,不知為何突然就沒了。
如此,他在原地一個勁的繞着圈時不時還趴到塔門上輕嗅,想要聞聞那陣淡香去哪兒了。
可無論他如何聞,那陣香味都不見了,就好似突然消失了一樣。
但怎麽會,明明就有啊,明明就有!
他伸出爪子不斷地在門上抓,試圖将門推開想要去外頭。
可無論他如何抓,塔門卻是如何都打不開,到是留下了許許多多的抓痕。
這也讓他愈發的不知所措,委屈地透過門縫往外頭瞧,而後又一個勁的抓門板。
他的動靜鬧得鎖妖塔內的小妖惡鬼們是極其無奈,不過他們對此也有些習慣了,夜夜都如此就是想不習慣都難。
再者,他們知曉要不了多久就會有人來哄着,也就沒再去理會。
至于被他們想着會來哄的人此時卻坐在書閣內,手裏邊兒還拿着本書,對于耳邊的聲音是一點兒要去理會的模樣都沒有。
白皙宛若玉石的指尖輕輕翻過書頁,鳳眸低垂看着書頁上的文字,整個人說不出的淡漠。
到是候在邊上的小弟子卻是被外頭傳來的聲音擾的不行,他這會兒真是恨不得沖去鎖妖塔把那只狐妖的嘴巴給捆起來才好,都叫了一月了還有完沒完。
也真是奇怪,門內的長老執事們也不去管管,吵死了。
這也使得他整理書籍的動作也淩亂了些,下一刻甚至忘了自己在何處,重重的将書給砸在了桌上。
正是如此他猛然回過神,慌忙看向坐在前頭的折竹,出言道:“師兄我不是有意的,都是讓那只狐妖給吵得,執事們怎得也不去管管,真是吵死了。”
“他想叫就讓他叫,反正也不缺一個哄。”折竹輕描淡語的說着,顯然是不想去理會白蘇。
他不是有樹妖嘛,讓樹妖來哄着便是。
一想到白日裏白蘇同樹妖的親昵,他頓時就沒了看書的念頭,收了書冊側眸看向了外頭。
雨幕下的庭院有些寂靜,淅淅零零間更有涼意湧來,拂散了書閣內的暖意。
坐在邊上的小弟子是半句未聽明白他的話,但也知曉自家師兄好似是不高興了,而且還同那只狐妖有關。
難道是今日入塔時那只狐妖做了什麽嗎?
他偷偷地瞧了瞧,見他看着外頭,雖是好奇但也不敢問什麽。
而後頭鎖妖塔內的叫聲是愈發厲害,直到了夜半時分都未停歇,就是這叫了一夜嗓音有些沙啞,聽着竟是也有些令人心疼。
小弟子這跟着聽了一夜,先前因為吵鬧而不高興的情緒這會兒也散了,到是有些擔心了。
他看了看外頭,随後又去看折竹,小聲道:“師兄,那只狐妖不會有事吧?”
以往雖然也會叫上許久,但大多到了夜半就停歇了,很少有同現在一樣到這會兒還在叫的。
折竹并未去理會他的詢問,只聽着耳邊愈發沙啞的叫聲,眉頭緊皺着連同眸色都沉了下去。
原以為不去理會由着他自己鬧,累了自然是會停下。
可誰曾想,這竟是叫了一夜,連嗓子都叫啞了。
樹妖不是日夜都同他厮混在一起,這會兒怎得不去哄着了。
想到這兒,他心底的怒意也随之湧了上來,只覺得這兩人混在一起可真是礙眼。
可聽着雨幕外傳來的叫聲時,這股子怒意卻又散去,竟也是有些無奈了。
他看着外頭的夜色,直到片刻後才取傘出了書閣。
雨幕下的沖虛門籠罩在一片孤寂中,四下空無一人,唯有清雨淅瀝傳來陣陣清音。
也在同時,一道光影緩緩而來,頃刻間驅散了門內的孤寂。
折竹持傘一路朝着塔樓杏林行去,約莫片刻,他便到了塔樓外。
手中宮燈微擡看向了眼前籠罩着無盡妖氣的高塔,随後才取了入塔令。
一聲低念下入塔令自他的手中化為流光,下一刻湧入塔內。
緊閉的塔門被緩緩推開,一道身影赫然出現,此時就蜷縮在地上,在燈火下宛若迷途小孩兒般楚楚可憐。
看着蜷縮在地上的人,他才松開的眉宇又擰了起來,但也不過片刻卻又散了。
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直到寒風襲來他才入了裏邊兒,低身間輕撫了撫白蘇柔順的發絲,道:“怎麽睡在這兒?”
原以為這人即使是吵鬧也該是在狐貍洞才是,可卻沒想到竟是又在門邊。
在這兒做什麽,等自己嗎?
想到這兒,他有些無奈了,小狐貍到是知道如何讓人心疼。
随着他的低身,淺淡暖香緩緩而來。
白蘇也在此番暖香下醒轉了過來,睜眼看去便見身前不知何時竟是出現了一人,青絲散落,銀珠穗子映入眼簾。
他有些瞧不清眼前人是誰,直到發絲落在面龐上,他才堪堪醒轉了過來。
也正是如此,他瞧清楚了眼前人,是個模樣生的極好看的仙人,且瞧着還有些眼熟。
只是他這會兒思緒有些恍惚,那是什麽都想不起來,只知道這個人好香。
真的好香啊,好想吃。
他忍不住揚起了頭,順着他的指尖輕啓口咬了上去,将那纖柔到宛若玉石的手含到了口中,絲絲涼意還帶着醉人的香甜。
這讓他很是喜歡,後頭還探出舌尖輕舔了舔,直到上頭留下了些許水漬,他才乖順地不再去鬧。
但同樣的他也沒有離開,而是輕輕啃咬着他的手,随後才道:“你好香。”邊說還邊輕舔着,竟是有些甜。
就像是糖一樣,讓他想要都吃了。
如此想着,他又順着他的指骨揚起了頭,漂亮的鳳眸裏邊兒染上了朦胧,眼尾處更是泛起了紅暈,就這麽癡癡地看着眼前人。
折竹瞧着他這麽一副讨食的模樣只覺得有些想笑,但同樣的他也是有些瞧不明白了。
白日裏還一副躲躲藏藏,瞧着自己同瞧見了鬼一樣,這會兒到是又往自己身上撲了。
小狐貍這是又想玩什麽?
如此想着,他伸手輕捏了捏他的面龐,笑着道:“小狐貍白日裏還躲着我,這會兒怎得又撲上來了,不去尋樹妖?”
提到樹妖他便有些不悅,這些天來小狐貍纏着自己又是要吃又是要拜堂的,誰曾想轉眼這人便翻臉不認人了,且白日裏還同樹妖一塊兒鬼混。
這讓他不得不覺得小狐貍這是想踩兩條船,還真是知道怎麽快活。
他忍不住冷哼了一聲,輕捏面龐的力道都不由得施加了些,直擾的上頭被捏出了一道紅痕他才收了動作。
但他也沒有離開,而是一點點撫上了他微紅的薄唇,觸碰下更帶柔軟惹人心動。
“樹妖?”白蘇顯然是沒聽明白他的話,不解自己想吃他同樹妖有何關系。
樹妖又不好吃,而且樹妖一點兒也不香,哪裏有這個小弟子香。
小弟子就像是才從糖罐裏出來般,只是聞着就覺得好香。
他想着這兒心中想要吃了他的念想也愈發的深,以至于看着他的目光也都是癡迷,尤其是留在他頸項上的牙印。
明明只是再簡單不過的痕跡,可落在他眼中就好似是在喚着他般,那是一點點在他的心口上撓,擾的他渾身酥麻。
這也使得他微擡起了頭,順着他漂亮的喉線貼上了他的下颌,鼻息間的淡香更濃了。
他忍不住伸手撫了上去,摟着他的頸項親昵的緊緊挨着,“他不香,你好香,我可以吃你嗎?”嗓音低沉暗啞,同時還啓口咬了上去,真的好想吃了他。
只是這才啓口他就被猛地捂住了嘴,下一刻整個人被提着又給坐在了地上。
塔內潮濕陰冷,他才從折竹身上得來些暖意,這麽坐在地上後便被凍得渾身一個激靈。
正是如此,他也醒轉了過來,漂亮的鳳眸裏邊兒染上了一層薄霧,瞧着有些可憐。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以至于呆愣着坐在那兒好半天沒有動作。
折竹瞧着他癡楞的模樣只覺得很是滑稽,眉宇微挑輕笑了一聲。
但也不過一會兒他便止住了笑,冷然道:“他不香,你聞過?”
怎麽就知道樹妖不香了,除非聞過。
一想到白蘇也同現在一樣貼在樹妖身上他便覺得很是不悅,眼底的笑意全散化為了冷意。
白蘇見狀雖然不知道怎麽了,但也隐約瞧出他是不高興了,要哄着才好。
于是他探出舌尖輕舔了舔他的掌心,乖乖地搖了搖頭,鳳眸裏頭也都是笑。
“沒有?”折竹顯然是不信他的,這兩人鬼混在一起百年了,誰知道還做了什麽。
這讓他很是不悅,但更不悅的還是白蘇的态度。
昨日才纏着他拜堂,醒來便不認了,這是把他當作什麽了。
如此想着,他眼中的神色都沉了下來,指尖順着他微啓的口探入其中,捏着他小小的舌尖道:“小狐貍到是挺快活,有了樹妖還來纏着我,這是想左擁右抱,恩?”
白蘇被他的動作擾的有些不适,尤其是不斷往喉間探的指尖,眉頭都緊皺了起來。
他下意識揚起了頭,雙手緊攥着他的衣裳,試圖掩去那一抹異樣。
可饒是他都躲開了,口中的異樣卻仍是未散,舌尖被捏的有些麻,“疼......”
他委屈地喚了一聲,眼中的清淚也随之溢了出來,俨然是要哭了。
折竹聽到了他猶如小獸般嘤叫的聲音,好似是在同他撒嬌般。
雖然仍是對這人有些不悅,但看着他快哭了的模樣多少也有些心軟了,總歸來說小狐貍如今還小,又何必同他鬧。
他輕嘆了一聲氣,這才收了手同時還将他染在唇上的水漬都給一一抹去,動作顯得格外輕柔。
也正是如此,白蘇終于是得了自由,就是舌頭仍然是有些麻。
他忍不住用牙齒咬了咬自己的舌頭,而後才看向了眼前的人,見他正在幫着自己擦拭,低垂着的鳳眸落在燈火下宛若星空般,很是漂亮。
可盡管如此漂亮他卻也是記得方才的模樣,冰冷的讓人不寒而栗。
知道折竹是不高興了,但他卻是不知道為何不高興。
想來想去也只有先前樹妖的事了,畢竟一連提起樹妖好幾回。
他迷糊地輕眨了眨眼,好半天後他才乖順地道:“那我不和他玩,你別生氣,好不好?”說着笑了起來。
極淺的一番話還帶着淡淡的笑意,仿若落水海棠,在水面泛起了陣陣漣漪。
折竹正擦拭唇角的指尖也随着這番話微微一顫,片刻後才擡起了頭,見他眼含笑意地瞧着自己。
他哪裏還不知這人的意思,竟是在哄自己。
他不由得笑了一聲,這兩日壓在心底的郁氣也随之散去,道:“你倒是知道怎麽哄人。”話音中的寒意全散只餘下了笑意,顯然是哄到了。
“那我可以吃你了嗎?”白蘇見他笑了知曉這是不惱了也跟着笑了起來,同時還不忘想要吃他。
實在是這個人真的好甜,又香又甜同糖一樣,真是想吃。
折竹一聽真是有些哭笑不得,小狐貍會哄人了,哄完就開始讨食。
他沒有出聲而是捏了捏他微紅的唇,随後才伸手打算将他抱起來。
也不知道在此處待了多久,如今的天雖然已經入了三月末,但卻仍然是有些涼,待久了怕是得染病。
只是他這低身間卻是瞧見了這人的狐貍尾巴正在地上輕輕擺着,因着衣裳遮掩只露出了個尾巴尖所以他方才并未瞧見,此時到是瞧了個清楚。
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回 瞧見白蘇化了形後尾巴還留着的,以往從未見過,到是有些愣着。
他看向了白蘇,道:“你的尾巴怎得沒有收起來?”說着又去瞥了一眼。
“恩?”白蘇聽着他說尾巴也有些迷糊,不知道怎麽又提到了自己的尾巴。
于是他順着目光一同看向了自己的身後,一眼就瞧見了自己的狐貍尾。
他下意識動了動尾巴,而後還伸手摸了摸,才發現這真是自己的尾巴。
但為何會這樣,自己不是化形了嘛,為何尾巴還在。
滿是迷糊之下,他又回眸看向了折竹,道:“為什麽尾巴還在?”說着還攥着尾巴抱在了懷中,那是愈發的不解了。
“你不知?”折竹聽着他的詢問輕挑了眉,自己的尾巴藏沒藏起來都不知道,怎得還來問自己了。
白蘇搖了搖頭那是怎麽都想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經藏起來了才是,為何這會兒還在呢。
他迷糊地伸手摸了摸,可卻是怎麽都想不出來,反而是頭有些疼。
這讓他很是不适,下一刻直接棄了尾巴委屈地摟上了折竹的頸項,貼着他的耳畔啞着聲道:“我不知道。”邊說還邊往他的身上爬。
折竹見狀雖仍是不解,但瞧着他的模樣也知曉這是問不出來了。
索性不過就是化形的事,小狐貍如今道行不夠,興許就是如此才會沒有完全化形吧。
他也就沒有再去多詢問,輕哄着撫了撫他的後背,這才将其摟着抱了起來。
也正是如此,白蘇下意識纏上了他的身子,雙足緊緊地勾着他的腰深怕自己會掉下去。
而那條棕紅色的狐貍尾則乖順的落了下去,此時正随着走動的步子緩緩晃動。
他也順勢貼上了折竹的頸項,嗅着鼻息間湧來的淡香輕輕蹭着,心尖猶如染了蜜糖般甜的厲害。
這般想着他還張口咬了上去,但又怕會咬疼了折竹,以至于這咬下去時格外的小心翼翼,動作更是輕柔。
上頭的牙印本就留了許多,這會兒是更多了,尤其是喉結上留着的。
他看着這兒忍不住探出舌尖輕舔了舔,就像是吃糖一般,又是舔又是啃咬,那是鬧個沒完。
折竹被他鬧得也是有些無奈,明明就是只狐貍怎得還像只小狗一樣,喜歡咬人了。
他低頭看去,見白蘇毫無章法的胡鬧咬着,道:“你若再咬,我便走了。”話音中染滿了無奈。
白蘇聽着他的話下意識縮了縮脖子,目光卻仍是瞧着眼前才被自己啃咬過的位置,燈火下泛着漂亮的光暈。
這讓他哪裏舍得離開,可一想到折竹要走他便也不敢咬了,擡眸時乖乖地道:“那我只舔舔不咬,好嗎?”說着還輕眨了眨眼,一副極乖順的模樣。
作者有話要說:
額,小可愛們不要慌,我不會棄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