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她希望陸筵給她接近他的……
“沈沅嘉,你不會下毒了吧?”
沈沅嘉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慢慢停止了掙紮,她眼睛眨了眨,男子俊美的臉龐逐漸清晰,她終于認出眼前的人,陸筵?
陸筵見鬧騰的小貓安靜下來,眼底劃過一抹滿意。他直起身,寬大的衣袖如流水般劃過她的臉。
沈沅嘉定了定心,撐坐起來,看着本來寬敞的床帳內因為坐着一個氣勢巍峨如山岳般陸筵,而顯得格外逼仄。
她膽戰心驚地問道:“殿下何故出現在此處?”
她害怕自己聲音太大,而驚動了外室守夜的素鳶,聲音低不可聞。
陸筵沒理她,面無表情地從懷中拿出一顆夜明珠,放到被咬的地方,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除了一圈精致小巧的牙印,一絲毒藥的痕跡都沒有找到。
沈沅嘉看着他掌心的牙印,臉色一瞬間變得蒼白,低聲道歉道:“臣女不是有意傷了殿下,還望殿下恕罪。”
陸筵此時心神全在手上,沉默片刻,他忽然湊過去舔了舔,挑了下眉,無色無味嗎?
沈沅嘉見他毫不忌諱,蒼白的臉頓時染上熱氣,這,這人怎的這樣輕浮……
她紅着臉,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陸筵的神色,卻見他恬淡寡欲,眉眼間滿是困惑,絲毫沒有想象中的欲念,幹淨澄澈。
陸筵手指動了動,忽然近身握住沈沅嘉的下颌,細膩的觸感讓他有些心神恍惚,不過一瞬,他就咬牙切齒起來,“沈沅嘉,你在孤身上下了什麽毒藥?”為何自己一碰到她就不太對勁呢?
沈沅嘉一愣,慌忙辯解道:“殿下,臣女冤枉。”只不過心中疑惑,難道今日陸筵回去後中毒了?
她顧不得此刻陸筵的怒意,伸手握住陸筵的手,本以為陸筵此刻還在生氣,手上的力道肯定是極大的,沒料到自己輕輕松松就将他的手拿了下來,她跪坐在錦被上,擔憂道:“殿下您中毒了?”
陸筵手指僵硬,盯着手腕上纖細白皙的手,他擡頭,盯着沈沅嘉半天,見她眼中的擔憂不似作假,他指尖動了動,不是她下的毒。
複又皺眉,最近眼疾越來越嚴重了,居然有這麽多并發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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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通之後,便不再為難沈沅嘉。
“沈沅嘉,深夜看見孤你為何不怕?”陸筵不解,一般的閨閣小姐若是遇見這種事,恨不得喊破喉嚨,眼前的女子似乎鎮靜得有些過分了。
沈沅嘉心虛地別開眼,心中暗道,她巴不得他多來找她幾次,讓她有機會引誘他呢。而且不知為何,她總覺得眼前的人表情雖然陰鸷兇惡,但是心底卻沒有傷害她的意思。
她眼神閃躲,不答反問,“臣女為何要怕?殿下是來殺我的嗎?”
陸筵“啊”了一聲,慵懶地靠在床柱上,手中把玩着夜明珠,漫不經心地說道:“你怎知孤不殺你?”
沈沅嘉看他全身疏朗,姿态格外閑适,垂了眼,這不明擺着嗎?
不過她也沒有這般放肆,抿唇道:“殿下英明神武,不是濫殺無辜之人,若是覺得臣女今日知曉了您的秘密,上完藥,不,上藥之前,在臣女踏入六樓的大門時,您就會殺了臣女,何故等到現在?”
陸筵輕嗤了一下,馬屁精!
明明最厭惡別人的阿谀奉承,此刻不知為何,心底卻有些雀躍。他想到來此的意圖,于是他随手将那顆夜明珠扔在錦被上,手指觸碰到袖中的錦緞,剛要扯出,目光就落在女子清滟的臉上。鬼使神差的,他縮回了手,換了個更舒适的姿勢,撣了撣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
沈沅嘉見他一副想要久待的模樣,有些困惑,主動問道:“殿下深夜造訪所謂何事?”
陸筵掀開眼皮,“無事就不能來找你?”
沈沅嘉被他語氣中的理所當然驚了一下,有些納罕,自己何時與他是這般親密随意的關系了?
不過陸筵對她的态度讓她有些欣喜,想來是自己今日替他包紮傷口讓他感動了吧?
想來陸筵也不是那般傳言中的鐵石心腸吧?自己今晚不是更應該抓緊機會和他拉近距離呀!
她擁着被子,坐了起來,她剛剛已經小小的睡了一覺,此時也沒有困意,頭發披散在身後,清麗又妩媚。
“那殿下要陪我說說話嗎?”
陸筵明顯一愣,不由自主又想起趙江海的話,女子對于喜歡的人總是格外耐心又細致。如此想着,他下意識地脫口而出,“你想聊什麽?”
說完,他就沉下了眉眼,自己來這裏是閑聊的嗎?
“殿下真的願意同我說話?”沈沅嘉的眼瞳中迸出明亮的光,她喜出望外,笑靥如花。
陸筵呼吸一窒,斜着眼看她,語氣滿是不耐,“孤難道會說話不算話?”
沈沅嘉此刻自是乖巧,連忙道:“不不不,殿下一言九鼎,又怎會出爾反爾。”
陸筵那絲氣惱又煙消雲散了。
他目光一凝,自己還是過于遷就她了,不過看着少女清滟動人的嬌顏,他心想,算了,一輩子才能遇到一次的唯一,對她稍微寬容一些也不是不可以。
雖說是陪沈沅嘉說話,但是大多數的時候,都是沈沅嘉說話,陸筵只是耷拉着眉,不鹹不淡地嗯一聲,敷衍得不行,可偏偏他又格外有耐心,無論她說了什麽話,他都沒有離開。
陸筵發現少女的說話聲緩緩低弱下去,他擡眸望去,就見沈沅嘉托着腮,小腦袋一點一點,身體也搖搖欲墜。
他皺起眉,也不知是對她的毫無防備,還是說話說到一半自己睡過去了不滿,他輕輕地用腳踢了踢被子裏的沈沅嘉,哪料到這一踢,她就直直往一旁歪去。
陸筵腦子還未思考過來,身體就先一步接住了少女柔軟馨香的身子,沈沅嘉臉埋在他的胸膛上,似是有些悶,她無意識地動了動腦袋,唇瓣溫柔地擦過陸筵的喉結。
陸筵渾身僵住,垂首,緩緩地看了她一眼。
懷中的少女睡意正濃,嬌憨又無辜。
陸筵眼神幽靜,他手掌悄無聲息地探向少女線條優美修長的脖頸,指尖下有序沉穩的脈搏讓他無端沉迷。
“唔……”
沈沅嘉嘤咛一聲,似是在夢中感受到了殺意,精致的眉頭微微蹙起。
陸筵意味不明的笑了下,收回手,輕柔地将她放平在床上,随即如來時一般,無聲無息便消失在了屋中。
方才還酣睡的沈沅嘉驀的睜開眼,她睡眠一向不深,陸筵接住她的時候她就模模糊糊地醒了過來,只不過覺得兩人姿勢有些暧/昧,醒來會導致尴尬,便假裝沉睡。
只是沒料到……
她膽戰心驚地撫上脖子,方才,陸筵是要殺她嗎?她心底一陣陣發冷,沒想到方才還“相談甚歡”的人竟翻臉要殺人。她甚至都不知道,他究竟何處惹惱了他,讓他起了殺心。
只是,他為何又收手了呢?
門外,陸筵慵懶地依靠在牆上,指尖摩挲,似乎還殘留着餘香。
他當然知道沈沅嘉是在裝睡,只不過他知道她沒有什麽壞心思,只是單純地碰了一下喉結。只不過,那一碰,卻仿佛是鑰匙,讓他腦海中掩蓋的記憶也清晰地浮現起來。
昏暗的房內,夜明珠瑩瑩光輝,桃花清新香氣,女子的唇溫熱柔軟,被侵犯時嘤嘤的低泣聲。
靜宜公主生日宴那日,他們居然已經發生了親密的關系嗎?
陸筵摁了摁眉心,有些煩悶,盡管他們沒有到最後一步,但是該接觸的、不該接觸的,都碰了。
他清楚地知道,當時在公主府,他剛開始可能受夢境的影響,虛幻現實分不清,夢境中的自己深情不已,極度貪戀那女子,自是把沈沅嘉當成了自己幻想出來的虛影。但是後來,他的意識是清明的,他的确意亂情迷了。
他也不是什麽都不懂的毛頭小子,康正帝荒淫無度,他自小在宮中長大,男女之間的那些事也見識了不少。只不過他十五歲之前,在宮中生存都艱難,對于這檔子事也沒有興趣。後來流放邊疆,手中權勢越大,地位越高,屬下也會搜羅各地美人獻給他,只不過他每次看到那些女人搔首弄姿的谄媚模樣,便很是嫌惡,一絲興趣也提不起來。
他方才确實生了殺意,因為自己竟然對沈沅嘉生了欲念……
他不欲擁有軟肋,免得處處受人掣肘,不過一想,若是自己殺了沈沅嘉,以後眼睛看不見顏色,又要恢複灰沉沉的日子,他的新鮮勁還沒過,自是沒再下手。
陸筵微側頭,聽着身後屋內沈沅嘉急促的呼吸,笑了一下,等他膩了,立刻殺了她。
誰都別想動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