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許諾太子妃之位

“你真的想要嫁給我”

不知何時,陸筵的自稱也從“孤”變成了“我”。

沈沅嘉坐在陸筵懷中,腰肢上是他有力的臂膀,鼻間也滿是陸筵身上幹淨清冽,帶着藥味的氣息。

她凝眸望着眼前雪白的寢衣,避開陸筵認真的目光,可他低沉的聲音卻躲不過。

“沈沅嘉,你知道的,誰都想要我性命。我這人一直處于危險之中,随時可能丢了性命。你嫁給我,也許并沒有你想象的那樣,會是尊貴無雙的太子妃。即使這樣,你還嫁嗎?”

沈沅嘉被他話語中的“太子妃”吓得猛地擡起了頭,太子妃

“您是說讓我當太子妃”沈沅嘉遲疑地問道。

自己只是想着能夠求一個庇護,太子妃之位,她是想也不敢想的。沈敬仁有句話說得對,皇家不會容忍有污點的女子成為太子妃。

陸筵神色古怪地看着她,反問道:“難道你想當侍妾沈沅嘉,你究竟有多看低自己”

沈沅嘉的心跳忽然砰砰砰地跳動起來,她心底湧上難以言狀的欣喜。

原來陸筵沒有因為今夜她自甘堕落的舉動而厭惡她,她仍舊是他心中優雅高貴的大家閨秀。

沈沅嘉鬼使神差地仰起頭,主動吻上他的唇,答案也是不言而喻。

這個吻一觸即分,沈沅嘉紅着臉,睜着濕漉漉的雙眼看他,柔軟的雙手堅定地握住腰間的大掌,語氣虔誠而堅定,“我嫁的。”

陸筵不會不知道,娶自己會面對什麽樣的阻撓。即便是康正帝如今不知何原因将監國大權交給了他,可他到底是一國之君,是陸筵的父親,若是強硬地拒絕沈沅嘉為妃,陸筵怕也是為難。

既然這些事情他都清楚,仍然提出太子妃之位,顯然是做好了與康正帝對峙的準備,前路多坎坷,他抗下了所有風雨。不過是艱難時刻的同舟共濟而已,自己命運早就與他勾纏在一起,自己又如何能退縮呢?

即便是陸筵做這些事情,可能是将她當成了另一個人,此刻她也是對他心存感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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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珍之重之地握了握陸筵的手,真誠地說道:“謝謝您。”

陸筵挑了挑眉,心底嗤笑一聲,吃虧的是她,還謝謝他,真是個小傻子。

沈沅嘉從陸筵這裏得了承諾,心中的大石頭也放了下來,渾身輕松了許多,她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姿勢,因為方才她主動引誘,整個身子都壓在了陸筵身上,發髻也不知怎的,全部散開了,如瀑般披散在兩人身上。

她掙紮了一下,從陸筵懷中退了開來,少了孤注一擲的決然,此刻她便再也做不出出格的事了。

她立在床前,溫聲問道:“殿下身上的毒解了嗎?”

陸筵的懷中一空,似乎心也空了一大塊,他愣愣地附上胸口,半晌,他放下手,一言不發地放她離開。

“解了一部分,你再放兩日血就差不多了。”陸筵漫不經心地說道。

那毒剛開始兇險萬分,不過是因為與他體內的幾味毒相克,這才來勢洶洶,險些要了他的性命。不過他喝了些解藥,消了一部分毒性,他體內的幾味毒也就相安無事,他憑着內力就能壓制住。

他自己也能喝解藥,雖然會有些痛苦,但是也能忍受,根本不需要沈沅嘉的血中和藥性了,可他就是想吓吓她。

果不其然,沈沅嘉聽聞還要放幾日血,臉色白了又白,不過轉瞬她就壓下了害怕,溫聲道:“今日殿下還要喝藥嗎?”

作勢就要拿匕首放血。

陸筵手指一僵,想起半夢半醒中舌尖碰到的腥甜。

他狀似無意地瞥了一眼她蔥白的手指,“吓你的,孤可以自己喝藥,不用你放血了。”

沈沅嘉遲疑地望着他,也不知這話是真是假。她心裏想起劉彥霖的話,陸筵體內有混毒,解藥藥性太強,對他的身體不好。

沈沅嘉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輕聲道:“天色快要亮了,丫鬟可能會發現我不在府裏,那我先回去了。”

陸筵手指敲了敲奏折,颔首道:“去吧。”

呵,小沒良心的,達到了自己的目的就急急忙忙地要離開了。

沈沅嘉屈膝告退。

背影搖曳,只餘一片紅色的裙角一閃而逝。

陸筵倚靠在床欄上,他懶散地将奏折都閱覽完,劉彥霖正好端着藥前來。

陸筵随手接過,将碗湊到唇邊,剛要飲,鼻間就聞到了濃重的血腥味。

他微怔,垂眸看着碗中的鮮血。

劉彥霖看出了他的詫異,主動開口解釋道:“是沈家小姑娘剛剛放的血,她特意跑來問我,想知道您自己親自喝解藥的話對您的身體有什麽傷害嗎?老朽便告訴她,雖然無大礙,但是您要忍受烈火焚身般的痛苦。她便讓我給她喝了解藥,說是自己能幫您減輕一點痛苦也好。”

陸筵目光複雜,垂眸良久,仰頭将碗中的解藥一飲而盡。

翌日,解決了心事的沈沅嘉心情格外舒暢,就連素鳶也看出來了。

她笑道:“姑娘近日是有什麽好事嗎?”

沈沅嘉托着香腮,眉眼彎彎,“是呀,天大的好事。”

自己的性命保住了,以後除了陸筵,自己可謂是橫着走都不怕了。

素鳶見沈沅嘉的确是不像說謊的模樣,心下欣慰,好像近幾個月來,接二連三地發生不好的事,姑娘就一直悶悶不樂,時常望着窗外發呆,一坐就是好幾個時辰。

如今這笑意盈盈地模樣,像是心事解決了,又恢複從前無憂無慮的時光。

不過,她并不會主動過問,她只要自家姑娘開心就好。

今日難得放晴,屋外天空澄澈,春色正好,沈沅嘉也起了出門游玩的心思。

她興致沖沖地說道:“素鳶,我們出去玩兒吧!”

素鳶哪有不應的,她點了點頭,也高興起來,連忙去安排了。

陸七此時也從外面走了進來,手裏捧着一個精致的匣子,她将匣子遞給沈沅嘉,道:“姑娘您吩咐打的暖玉已經弄好了,剛剛殿下派人送了過來。”

沈沅嘉疑惑,“我送去萬寶閣的東西,怎麽是殿下派人送來的呢?”

她前幾日将陸筵送她的暖玉瓶拿去萬寶閣,讓人将它重新做成牡丹花的樣式,沒想到這麽快就送來了。

陸七詫異,“萬寶閣是殿下名下的産業啊!”

沈沅嘉恍然,原來萬寶閣是陸筵的産業啊!

她啧啧嘆道,萬寶閣是大周最大的金銀鋪子,幾乎半數的珍寶都是出自萬寶閣,不過這萬寶閣的主人很是神秘,也無人見過他的樣貌,世人只知道那萬寶閣主人富可敵國。

沒想到,竟是陸筵。

她想起自己幾次見陸筵的場景,不是價值連城的夜明珠,就是珍稀異常的暖玉壺,無一不是珍寶。

難怪陸筵那般不在意地随手将暖玉壺送了她,原來對他而言不過是冰山一角的財富。

沈沅嘉打開匣子,見裏面整齊的擺放着幾朵精致小巧的玉質牡丹,心下一喜,這雕工真是精巧,竟像是真的牡丹花一樣。

她拿了一朵,用絡子串起來,挂在了腰間。

“真好看!”

陸七都忍不住誇贊道。

沈沅嘉抿唇笑了笑,從匣子中又拿了一朵,親手系在陸七腰間,“也送你一朵。”

陸七誠惶誠恐地想要拒絕,她如何不知道暖玉珍貴

沈沅嘉握住她的手,“女孩子就要精致漂亮些。”

陸七眼睛酸了酸,她自小被當成男子養大,學習武藝,從來沒有好好打扮過,她內心其實也喜歡女子華美漂亮的首飾,不過礙于身份,沒敢佩戴。

她珍視地摸了摸,沒再拒絕。

沈沅嘉見她臉上滿是喜意,也笑了笑,“我們等會兒出去玩兒,姐姐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呀。”

陸七猶豫了一瞬,“屬下這樣子不合适。”

她一身黑衣,頭發也是簡單地束起,一點也不像游玩的樣子。

沈沅嘉道:“那我替你梳妝如何”

沈沅嘉拉着她坐到梳妝臺前,輕柔地替她描眉,塗胭脂,半晌,鏡中有些堅毅的女子一瞬間變成了嬌美佳人。

陸七愣愣的看着鏡中的自己,不敢置信自己有一日也能這樣漂亮。

沈沅嘉含笑誇贊,“姐姐真好看。”

陸七難得紅了臉,扭捏地站起了身。

幾人相攜出門,才發現今日街道上格外熱鬧,沈沅嘉好奇,混在人群裏才知道,秦淮河上正在舉行花魁節。

原是每年這個時候,秦淮河上便是盛況,盛京城裏叫的上名頭的花魁娘子都會在秦淮河上的畫舫裏進行才藝比試,以求豔名揚天下,抑或是被哪家勳貴瞧上了,贖了身嫁過去。

沈沅嘉跟着人潮往秦淮河去,遠遠的就看見人頭湧動,密密麻麻地沿着河岸圍了好幾圈,河面上停泊着數十艘精美絕倫的畫舫。

絲竹管弦之聲,沿着水波,緩緩飄蕩開來。

陸七第一次見到這麽多人,驚訝地張大了嘴,“人好多啊!”

素鳶眼底也是驚嘆,道:“這麽多人,畫舫就那麽幾艘,如何容得下”

周圍的人見她們幾人不停地望來望去,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本想取笑一番,轉頭看到沈沅嘉的容貌,頓時呆滞在了原地,回過神來,臉色漲得通紅,主動開口道:“這花魁在畫舫裏設宴,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上去一觀,需得有權有錢的達官貴人才能上得去,我這等平頭老百姓就是在岸邊聽聽曲兒,看個熱鬧罷了。”

沈沅嘉含笑,道:“多謝這位公子解惑了。”

那人連忙擺手,“小事一樁,姑娘不用謝。我看姑娘衣着華貴,氣度不凡,怕是身份也足以上畫舫一觀。這雖說是花魁節,可也不止男子能去,女子亦是可以去的。”

男子說着頓了頓,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壓低聲音道:“女子也可以趁此機會去畫舫中向那些花魁取取經,學習一下閨房之術,也可以增添情/趣。”

沈沅嘉聞言,臉色微微發熱,這人說話真是毫不避諱。

她腦海中驀地想起陸筵昨夜無波無瀾的神情,心中有些意動,陸筵瞧不上自己的手段,嫌棄自己無趣,她是不是應該去學習一下,也好讓自己扳回一局

沈沅嘉想起陸筵不屑的神色,心中便發悶,自己向來對容貌自信,唯獨陸筵冷心冷肺,清心寡欲,對她的美貌不為所動,讓她碰了個軟釘子。

沈沅嘉骨子裏是驕傲的,陸筵無形中也激起了她心底的勝負欲。

她緊了緊手指,側首對陸七道:“姐姐,我們去畫舫上瞧瞧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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