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不見了人
“二嫂，其實剛才只是小小的誤會，家駿是想踩死那只蟲子，不是故意推你的。幸好，你沒受傷。”陳雙喜盡量緩和了語氣。
“現在娘來了，你當然可以這麽說，可我明明看到是你有意指使三弟這麽做的。”白氏抹着眼淚，說：“你才來幾天就這樣對我，往後可怎麽活呦。唉……”她唉聲嘆氣。
“你這是蓄意栽贓！”
“我栽贓？天地良心，我白多子什麽時候冤枉過鄭家的上上下下。”她覺得委屈，眼淚汪汪地看着包氏，柔弱地說：“娘，您可要為我做主啊。本來沒有的事，硬是被她給攪出三分事來。”
陳雙喜心裏直發笑。
這個二嫂不去當演員真是可惜，明擺着就是惡人先告狀。她就不懂了，自己才剛來沒幾天，二嫂何苦演戲給旁人看？真是太離譜了！
正在她疑惑的時候，包氏說話了。
“雙喜，多子說得在理。你嫁入鄭家就要恪守本分，尤其在照顧家駿這件事上，更要謹小慎微。不瞞你說，家駿在出事之前經常出門惹事，可他本性不壞，現在犯傻固然可惜，倘若你能照顧得周全，也是造化一件。任何事都沒有家駿重要。”
陳雙喜被這樣的言論驚到，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包氏走過去跪下，對着佛像鄭重磕頭，然後雙手合十，說：“大慈大悲的觀音菩薩，請大發慈悲，保佑我兒家駿盡快康複。無論有什麽孽障，都讓為娘的來背。阿彌陀佛。”
陳雙喜憋了一會兒終究沒忍住，大聲說：“娘，是二嫂主動來佛堂找事，我們根本就沒有惹她。當算着觀音娘娘的面我也敢這麽說。”
白氏反駁，說：“那你的意思，是在抱怨娘偏心我喽？”
“你——”陳雙喜皺眉，說：“我沒有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白氏得理不饒人。
“好了，你們都給我安靜。”包氏起身，嚴肅地面對她們：“這幾天老爺出遠門，家裏大大小小的事都歸我管，誰若不滿就給我忍着。”她有意看向陳雙喜，眼裏明顯透着不滿：“我讓你起身了麽？”
陳雙喜忍下脾氣，默默跪下，她目視前方，心裏正騰騰冒火。
包氏看了她一眼，這才對白氏說：“她剛過門，凡事都要耐心教導。你是她嫂子，以後有的是時候相處，有娘在不怕她造次。”
“是，娘。”白氏好像得了便宜：“我會好好跟弟媳相處。”
“好。”
陳雙喜聽了，心中不是滋味，真想站起來痛罵一頓。
鄭家駿見媳婦長跪，直接挨着她坐下，擺出很生氣的樣子。
“家駿，你起來，娘沒說要罰你。”
“我不。”家駿将頭一瞥，看着身邊的陳雙喜，說：“娘子才來就要跪着，膝蓋會疼的。”
“家駿，聽話。”白氏笑容虛假，對他說：“娘是治家有方的主母，凡事講求道理，不會刻意責罰于你。不過，有錯的是你媳婦，就該讓她多跪幾個時辰。”
不僅如此，白氏還偷偷朝丈夫遞眼色。
鄭家耀會意，說：“娘，佛堂需要清靜，就讓弟媳先跪着吧。多子娘家有送來瑪瑙手串，您可以去我們屋裏瞅瞅。”
包氏笑着說：“那敢情好。”她看着白氏，聲音放柔：“還是你娘家有心，有好物件總會想到我們鄭家。”
“那是，我們是一家人嘛。”白氏讨好，順勢瞥了陳雙喜一眼，有意說：“不像有些人，什麽都沒有還想着瞎吵吵。”
“娘，走吧。”
等着他們幾人離開，鄭家駿還是坐在蒲團上，沒有離去的意思。
“你怎麽不走？”
“我想陪着你。”
陳雙喜不敢有感動的念頭，睨着他說：“接下來你想說什麽？”
“菩薩有說我能出去抓鳥玩嗎？”
唉，他果然還是只想着玩，陳雙喜不由洩氣，幹脆跪着不理他。
鄭家駿覺得無趣，就離開佛堂，後面跟着杜鵑和喜鵲。
“你們走開。”
喜鵲膽大，說：“少爺，太太的吩咐我們不敢忘，你還是讓我們跟着吧，遞茶送水逗樂子都行。”
“我要出去玩，不許跟着我。”
“不可以，少爺，你不能出門。”杜鵑急了：“只要不離開鄭家，哪裏都成。如果你想玩扔石頭，我們陪你扔。”
鄭家駿不樂意，一邊走一邊踢着腳下的碎石子，忽然說：“我要撿好看的石頭來玩，你們都去撿石頭。”
兩個丫環不敢怠慢，低頭尋找所謂好看的石頭。可是一連幾次，鄭家駿都嫌棄她們撿起的石頭不好看。
兩個丫環只好繼續低頭尋找，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她們再次擡頭的時候，發現少爺不見了。
“喜鵲，少爺去哪兒了？”
“走，我們回屋看看，興許少爺覺得沒意思就回去了。”
“好。”
兩人匆匆趕回三少爺住的屋，結果沒看到人。
“這下糟了。”喜鵲低垂了眼眸：“少爺該不會是偷跑出去了吧？”
“啊？不會吧。”杜鵑吓一跳，說：“少爺明明在我們眼皮子底下的，這……”她張了張嘴巴，急道：“走！去大門口瞅瞅。”
兩人正走得急匆匆，迎面碰到了管家。
管家鄭阿發穿着靛藍色的長褂子，精神抖擻，眼睛特別亮，見到她們有心回避的目光，心中生疑，就問：“你們急着去哪兒啊？”
杜鵑本就膽小，猶豫不決的樣子。
喜鵲硬着頭皮說：“我們沒看到三少爺，正想着到處找找，可能少爺想躲着玩呢。管家，你忙你的去吧。”
鄭阿發訓斥道：“你們真是廢物。兩個丫頭還看不住一位少爺。倘若少爺真的偷溜出去，看我怎麽收拾你們。”
在鄭家，管家雖然也是仆從，可地位比丫環小厮高得多，有時候還能替主人教訓不聽話的丫環，有些丫環為了免受責罰，還會偷摸着送好處給管家。
“我們這就去找人。”杜鵑心慌慌地說完就跑。
喜鵲倒是鎮定：“少爺的脾氣管家你是知道的，不是我們不攔着，是根本攔不住。唉，等找到少爺再說吧，菩薩保佑。”
管家把眼睛一瞪，催道：“那還不快去找，磨蹭什麽？快去！”
喜鵲本想奉承幾句，誰知道管家比自己還急，只好悻悻地走開，一邊疾走，一邊找着三少爺的蹤影。
“呦，這不是喜鵲嘛。”
喜鵲看到來人，心中一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