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張钰凝的證詞

丞相府,張钰凝的房間裏，安然和她對視而坐。

倆人已經有….嗯….大概一刻鐘沒有說話,原因無他,只是因為張大小姐哭過之後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很丢人的在別人懷裏,于是瞬間從小鳥依人化為高冷女王，抹了抹眼淚,故意冷着一張臉道：“跟我過來。”然後也不管被她這個轉變弄得愣在原地的安然,自顧自的走遠了。

我明白了,精神分裂的不是她們倆是你啊！你這轉變也太快了吧！我拍你背是觸發了某種flag是嗎！

吐槽歸吐槽，安然還是跟了上去,看她那樣子，釋放完以後心裏估計已經好受些了,這樣也好，這樣自己就能好好的和她談談當年那件案子的詳情。

如今要找物證是很難的了，就算當年真兇不小心留下什麽能夠追尋到他的證據，但是五年的時間，足夠他去毀滅了。

這麽一來，聽取當事人的口供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一路跟随來到張钰凝的房裏，本以為很快可以進入正題，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倆人居然就這麽莫名其妙的陷入了沉默，尴尬的氣氛把房間填的滿滿當當，安然覺得自己被憋死了。

“咳….那個….凝兒，我知道這麽問很突兀，你也許不太想提起，但是我還是要說”，安然頓了一下，看了看張钰凝的反應，發現她并沒有情緒激動的情況發生，于是也就繼續說道：“我希望你能把當時那件事情的發生的過程，也就是你看到的，原原本本的說一遍，可以嗎？”

聽到安然的要求，張钰凝擡頭看了她一眼，抿了抿嘴好似是在想該怎麽去說，安然也不急，就這麽耐心等着，順便奸視着她的臉。

過了一會，張钰凝終于開口道：“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當時我還在學堂裏，當我放課後…..”

按照慣例，這裏還是讓我以上帝的視角敘述吧。

張钰凝當時還是和往常一樣往家裏走，還沒到門口，就看到那裏圍着一群人，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往裏看，府裏的下人不停地把他們往外轟，最終關上了大門。

張钰凝出于好奇，便走近了那裏的人群，想聽聽看到底發生了什麽。

“聽說啊，這張丞相的兩位夫人一言不合打了起來，這不，還鬧出人命了。”

“哎？鬧出人命？是哪位夫人啊？”

在聽到鬧出人命的時候張钰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立馬就想起了那三姨娘和自己的娘親不和的事情，只能在心裏祈禱：千萬不要是娘，千萬不要是娘。

但是已經發生的事情，是不可能靠祈禱改變的。那人的下一句話徹底粉碎了她心裏的希望。

“好像是丞相的正室吧，據說她與張丞相新娶的夫人頗為不和，早就有矛盾了，估計是忍不住又發生争執才吵起來的吧。”

“不會吧？我聽說那位正室夫人人很好啊，我也見過幾次，不像是那種會殺人的人啊？”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正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這群人就這麽你一言我一語的八卦了起來，完全不知道旁邊還有一個小女孩臉色越來越蒼白。

也沒等他們說完，張钰凝就沖到門口，下人見是小姐，也沒敢攔着，于是就這麽放她進去了。

推開大門，她直接抓住一個下人問道：“我娘在哪裏？”

那氣勢可謂是來勢洶洶，下人被她看得話都說不利索：“在…在在…..後花園裏。”

張钰凝聞言立刻松手拔腿便往後花園跑去，那邊的被抓住的下人這才松了一口氣，揉着自己的脖子說道：“切，連生出來的女兒都這麽兇狠，殺了人也不奇怪啊。”

“你小聲點，被別人聽到怎麽辦！”一旁的侍女說道。

“有什麽啊，現在府裏都知道大夫人殺了人，怎麽，敢做還不敢當啊？”

這些對話張钰凝自是沒有聽到的，就算聽到此時也不會怎麽樣，因為她現在最想要做的就是立刻到柴語嫣的身邊去，她要知道剛才那些人議論的到底是不是真的，雖然在心底裏她是絕對不相信自己的娘會做出這種事來。

由于全力奔跑，不一會就到了後花園，遠遠就看見一群人在那裏，爹、娘、還有……倒在地上的三姨娘。

此時的三姨娘，已不見先前的嚣張跋扈，只是一個不會動也不會說話的死屍而已。而柴語嫣不知為何身上和手上都沾滿了血跡，正被一旁的下人往旁邊拖着，不知道要被帶到哪裏去。

看見這一幕，張钰凝心裏一沉，她有種很不好的預感：“娘——”

衆人聞聲都轉過頭來望向這邊，張钰凝也不管，直接跑到柴語嫣身邊抱住她：“娘，這是怎麽回事，你身上為什麽會有這麽多血？！”

孩子畢竟還是孩子，更何況還是在這麽恐怖的時候，的确是很需要母親的懷抱，但是發現柴語嫣身上這麽多血，更讓她感到不安。

“這是……”柴語嫣剛要回答，卻被張守望打斷：“哼，為什麽？這還用問麽，你自己看看，根本就是一目了然！”

張钰凝這時才轉過頭來望着地上的三姨娘，腦袋部位大量出血，衣服上也沾上了很多；其次便是手指部位出血最多。流出的鮮血染紅了那一片地，她的眼睛是睜着的，嘴巴也微張着，仿佛死不瞑目一般，這一幕簡直讓張钰凝吓破了膽，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又把頭埋在了柴語嫣的懷中。

“不，我娘不會做出這種事的！”就算不敢回頭看，但張钰凝還是表達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哼，人證物證俱在，還有什麽狡辯的！”，張守望冷哼一聲，這個人證就是第一位抵達案發現場的侍女小菊，據她所說，當她趕到時柴語嫣正滿手鮮血的抱着戚雲蘭，看到自己時一臉驚恐；而物證自不必說，就是這個所謂“一目了然”的案發現場了。

“把她帶到小黑屋去關起來！！”張守望對着那個剛才正把柴語嫣不知拖向何方的下人說道。

“是！”得令後，那人就又開始拖拽，張钰凝拼命阻止，但是一個才12歲的小姑娘再怎麽樣也沒辦法與一個成年男子抗衡。于是在其哭喊聲中，柴語嫣被帶走了。

望着她遠去的身影，張钰凝心裏充滿了絕望，回頭看了看張守望，發現他雖然神情冷峻但是臉上卻有一絲無法隐藏的不忍。

頓時，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張钰凝立時沖過去抱住他說道：“爹，我娘不是這樣的人！他不會做這種事的，這一定是個誤會！爹你派人查清楚再說啊爹！！”

張守望望着哭着求自己的女兒，似乎也有些動容，但下一秒，他硬是冷着臉說道：“我也不想相信你娘會做這種事，但是，事實就擺在眼前，也容不得我們了。凝兒，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是天經地義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殺人償命…..殺人….償命…..”聽到這句話，張钰凝仿佛失了魂魄一樣，她不想去細想柴語嫣會有怎樣的結局，她只知道，自己不要失去她。

“我要去問她！她一定是被冤枉的！”張钰凝仿佛瘋了一樣的往小黑屋方向跑去，突然，一雙有力的手拉住了她，阻止了她的前進。

回頭看去，這是府裏前段時間新招的一個下人，叫阿滿：“小姐，您就別去了，這會老爺正生氣呢。”

“無妨…..阿滿，讓她去吧…..”看了他們一眼，張守望嘆了口氣說道。

張钰凝深深的望着這個養育了自己十二年的男人，随即朝着小黑屋狂奔而去……..

這個小黑屋其實只是個用來裝柴禾或是些別的雜亂的東西，說是個廢棄的倉庫也可以，常年照不到光線，屋裏十分黯淡，總而言之就是髒亂差。（實在不知道是什麽樣，可以參考下唐伯虎點秋香裏星爺被關的地方，比那個髒一些）

剛到門口，就能聞到裏面傳來的灰塵味，緩緩向前走着，張钰凝在這較暗的視線裏終于看清了正坐在地上的柴語嫣，頓時鼻子裏就有一股酸酸的感覺，眼淚抑制不住的上湧。

“娘……”

那人擡頭看着自己的女兒，沒有說話，只是淡淡一笑：“不用擔心我凝兒。”

“娘，你快去跟爹他們說，三姨娘不是你殺的！我知道不是你殺的對不對！”

“傻孩子…..”柴語嫣摸了摸張钰凝的頭發，“是不是我殺的又怎麽樣呢，事已成定局，我怎麽說都是沒有用的，所有的證據現在都指向我，你爹想包庇我都沒有辦法。”

“娘——”張钰凝覺得一陣苦澀流進了嘴裏，是又哭了嗎？

“答應我….要好好活下去，不要整天想着還我清白，娘更願意看到你快快樂樂的活着。”柴語嫣依舊是笑着，凝視着她的雙眼道。

張钰凝沒有答話，只是把頭埋在柴語嫣懷裏沒有出來。

“小姐……”正在這時，阿滿又站在門口，“小姐，出來吧，老爺要鎖門了…..”

“不要！你走開！！”

“小姐…..”阿滿似有些無奈，但是依舊在喊着張钰凝。

“凝兒…..去吧…..”柴語嫣把張钰凝的腦袋從自己的懷裏抽出來，“別讓人家為難…..”

“謝大夫人體諒…..”阿滿在門外點頭哈腰道。

張钰凝看着柴語嫣，淚眼朦胧中，感覺她的臉色有些蒼白，是自己的錯覺嗎？

“娘，你放心，我一定會跟爹他們解釋清楚的！”仿佛是在發誓一樣，張钰凝說完這句話，定定的看了柴語嫣一眼，便走出了小黑屋。

卻不知，柴語嫣永遠也看不到這一天了……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本文已經寫到尾卷的前一卷了，如果我确實分卷了的話，嗯...【預計】本文會在八月份之前完結....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