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破案(上)

畢竟是當事人的敘述,和顧勝利那種道聽途說的到底還是不一樣。如果顧勝利知道安然心裏的想法不知道會不會一巴掌扇過來。

“嗯….我還有幾個問題想問一下。”安然現在的樣子都有些像前世的記者朋友,都是在往別人傷口上撒鹽,手上要是再拿個麥克風之類的那就齊活了。

張钰凝看着她,不知道她還要問什麽。

“咳….那個….你娘的身體一直都還好嗎?呃….我的意思是說她屬不屬于體弱多病型的?”

張钰凝到沒有介意安然的這個問題,搖搖頭:“我娘身體一向還好,雖然很溫和,但那只是性格溫和,不代表身體就弱不禁風。”

安然聽後微微皺了皺眉:身體不錯嗎?那就奇怪了,既然如此,為什麽只是被關進小黑屋而已,沒過幾天就離世了呢?

張钰凝看了看安然,看她皺着眉頭的樣子,又想到她剛才問的問題,基本也能聯想到她現在在想些什麽:“你在想的問題,當年我也想過。不明白為何才幾日娘就離我而去,雖然我把一切的原因都怪罪在爹身上,如果不是他把娘關起來說不定娘就不會……”

可能是情緒又有些起伏,張钰凝頓了一頓繼續說道:“但是我也知道,娘離世的根本原因不在爹的身上。可是,我又實在是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麽。”

“會不會….是下了毒?”安然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測。

“不可能”,張钰凝果斷的否決掉,“雖然被關進了小黑屋,但是一日三餐的飯菜都是由爹親自試吃過的,如果有毒的話,爹也不會幸免。”

“是嗎…..”被否決了自己的猜想,安然也沒有放棄,繼續思考着,想着還有沒有別的方法。

一時間,房間裏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張钰凝看着又陷入思考中的安然,那兩條筆挺的眉毛,此刻卻緊緊的交織在一起,眉心處形成了一個“川”字形,想想以前那無憂無慮,慵懶頹廢的安然;再看看眼前這個冥思苦想的安然。

輕輕嘆了口氣,張钰凝那清冷的眼神慢慢變得柔和,仿佛怕打擾到她一樣,慢慢的起身,走出房間。留下安然一個人在那裏靜靜的思考。

半個時辰後…….

“那個…..凝兒,我問你啊……欸?凝兒?”終于回過神來的安然,本想再問張钰凝一個問題,但是卻發現屋子裏根本只剩下了她一個人。

“難道……我夢游了?”安然拍了拍臉,搖搖頭走了出去,她現在線索有些不足,所以還必須去找張钰凝問問。

出了房門,安然正準備随便拉個人來問問看張钰凝在哪,結果就看到她正坐在門口,一手支着下巴,望着花園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完全沒有意識到安然就站在她身後。

此情此景,安然體內的作死因子又開始蠢蠢欲動了。

正在門口的椅子上坐着的張钰凝此時正在回想當年那讓自己永遠無法忘卻的一幕。安然這次提出要幫忙查案,實實在在的喚醒了她內心深處最不願想起的回憶。

可是一旦記起來了,那些場景就會像一臺放映機一樣,不停的在腦子裏閃現。一幕幕,一句句,越來越清晰,甚至在那之前和之後的事情都記得很清楚。

于是,張钰凝就索性放縱一次,把那些自己一直不願,或者說是一直在逃避的回憶完完整整的在腦海裏重演,一遍又一遍。

漸漸的,思緒卻又蔓延到了自己後來的人生,生病、治病、相遇、笑鬧、進宮等等等等,一直到現在,她願意為了自己去查當年的案子,雖然已時隔五年,希望渺茫,但是這個舉動卻讓她十分感動。

正在回想時,張钰凝卻猛然覺得眼前一黑,只聽得一個賤賤的聲音說道:“嘿嘿嘿嘿,小妞,跟爺走吧~爺包你吃香的喝辣的~”

不管張钰凝的反應是驚慌還是冷淡,安然早已想好了辦法應對,反正她臉皮厚,而且這也只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也沒真想怎樣。

但是,張钰凝的反應不是他預想的任何一種,那不是讓她大跌眼鏡,而是跌碎了眼鏡。

安然見張钰凝半天沒有作聲,以為她生氣了,便有些慌了神:白癡啊你,現在這種時候,還開這種玩笑?!

于是,安然默默地移開了自己的鬼爪,但是卻驚訝的發現,張钰凝的臉上竟然有一抹可疑的紅暈?!!

安然頓時想要戳瞎自己的狗眼:什麽情況!我就是捂了一下眼睛而已啊,就熱成這樣?我他喵的是練了鐵砂掌嗎?

于是剛剛還在飛速運轉的腦子,此刻已然處于當機狀态,當下就不知死活的來了句:“咦?你臉怎麽紅了?”

這話一出,本來還帶點紅暈的張钰凝立馬變回了原形,冷冷的說道:“你看錯了。”

周遭的氣壓仿佛也跟着降低了,安然突然覺得身上冷了起來,奇怪道:“雖然已經進入十一月,但是這寒冷也來得太突然了吧。”

張钰凝沒有理她,只是問道:“還有什麽事嗎?”

這麽一問,安然才想起來自己剛剛還有事情要問的:“我想了很久,這件案子最讓我感到奇怪的只有一個地方,實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什麽事?”張钰凝此時也沒有再為剛才的事情糾結。

“你說你娘平日裏身體是比較好的,沒什麽大毛病。那就奇怪了,既然是這樣,為什麽只是被關在小黑屋裏幾天而已就會離世呢?并且,照你的說法,她的三餐都有保障,而且張丞相還是親自驗的毒。如此一來,我能想到的只有兩個可能。”

張钰凝眼睛一亮,既然有猜想,那就代表有希望。

“第一,這件事的始作俑者就是你爹,你不要露出這種表情,這也只是衆多可能性之一而已,我只是把它舉出來。每次的飯菜,雖然是由你爹親自驗毒,但驗完毒以後呢?你爹往裏面放了些什麽也說不定。”

“不,不會的。”話音剛落,張钰凝就搖頭道,“因為每次去給娘送飯的時候,我都會要求一起去,所以爹根本就沒有機會往裏面下毒,而且……”說到這裏,她仿佛欲言又止,随即堅定的說道:“而且我相信我爹,雖然當年他狠心的把我娘關進了小黑屋,雖然他現在也把我許給戚雲威,但是….我還是相信他不會那麽做的。”

當年張守望那抹不忍的神色閃現在張钰凝的腦海裏,她心底裏還是選擇了相信自己的父親。

看着張钰凝的神色,安然愣了一會,笑道:“我不是叫你不要那麽緊張嘛,我只是舉出某種可能性而已,既然這樣,張丞相的嫌疑就排除啦。接下來就是第二種,有別的人在你娘進食這方面做了某種….嗯….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麽的手腳,使得你娘毒發身亡。”

“可是…..如果是中毒的話,當時檢查的太醫為什麽沒有檢查出來呢?”張钰凝疑惑道,“當年就是因為沒有太醫說她是死于中毒,我才沒有往這個方向想的。”

“是嗎?不過,有些毒藥是沒有辦法驗出來的,我是大夫,在這個方面我倒是見過很多例子。”安然答道。

“現在,第二種情況的可能性最大了,從你剛才的敘述來看,小黑屋每晚都會鎖門,如果是有刺客從正門殺進來的話,就算悄無聲息的殺死了看門的下人,也不太可能還特地花費時間去清理現場。但是第二天你們卻只看到了你娘…….呃……所以,我覺得基本上可以确定是毒殺。”本來想說看到你娘的屍體,但是看着張钰凝的神色,那兩個字硬生生的被安然給咽了下去。

“我想不通,如果是毒殺的話,那人是怎麽做到的?”張钰凝皺着眉想了半晌,最後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感覺線索還是不夠,凝兒你再繼續想想,只要是那天發生的事,不管多小的事,不管多瑣碎都成,你都要告訴我,想想…..”

“嗯…..我想想…..”雖然不知道安然要幹什麽,但是她還是照做了。

在張钰凝的回想期間,安然也沒閑着,她迅速的把現在的情況在腦海裏整理了一遍:

目前能夠推測出來的就是柴語嫣很有可能死于毒殺,毒藥是一種能夠快速在人體內溶解的,在現在無法被檢測出來的物質,并且還是在張守望的眼皮底下下的毒。

其實還有一個最大的疑問,安然沒有問出來,因為她覺得問了張钰凝可能也不知道。如果那個真兇是要把殺人的罪名嫁禍給柴語嫣的話,那為什麽還要殺死她呢?到底有什麽目的?

就在安然糾結這些問題的時候,張钰凝終于開口了:“那天好像沒有哪裏不對勁,每個人都挺正常的。”

安然急道:“什麽事情都行,多小都可以!”其實有時候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事才是案子的關鍵性線索

“嗯…..我想想,當時我離開小黑屋後,我還哭的很吓人,身上也都被染上了血,臉上都是眼淚,阿滿鎖了門以後便帶我去洗了臉,順便洗了洗手,然後……就送我回房了。”張钰凝幹脆一邊回想一邊說了出來。

“然後呢?”安然追問道。

“然後?然後…..我就一直在房裏啊。”

“是嗎…….”不知為什麽,安然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到底是哪裏?到底是哪裏不對勁?

“安然?安然?”張钰凝喊了幾聲陷入沉思的安然,但是對方毫無反應,想必是太過沉迷其中,于是張钰凝只得無奈的把手掌在她面前晃了晃。

“啊?什麽?”安然被晃得回了神,看着眼前修長的手掌晃來晃去…..晃來晃去……

等等!!安然和某個小學生一樣仿佛突然靈光閃現一般,下意識的抓住了那只手,“原來是這樣….原來…..”

張钰凝的臉色又有些微紅,但是安然的臉色卻越來越蒼白……

作者有話要說:每次打開電腦,然後看着那空白的文檔....然後點了右上角的叉....然後....想了想這就是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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