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钰鳶閣樓
當我醒來的時候已是辰時了,身邊沒有人,懷裏抱着那軟木枕,床單不知踢到了哪裏。衣服穿好了,将我裹得嚴嚴實實。不知為何,心裏很暖。
“小雅,你起來了。”是輕和的男聲,如水晶碰撞彈珠落地。
門被推開,陽光灑了進來,那人身着紫色狐裘,高貴雅致連陽光見了也要繞開一步。長發束起額頭幹淨白皙。星目狹長深邃,看着竟是淺淺的褐色。
我下榻,望了望淩亂的床單,摸着頭嘿嘿傻笑。他眼角溫柔滑步到我跟前,拂過我早已紛亂的發,手指觸我臉頰,溫柔細膩讓我一陣酥麻。 我別扭地拉下他的手,坐在梳妝臺前。銅鏡裏倒映出的男子我到如今仍是難以接受。
發絲淩亂但不雜,只用手輕輕拂過就又回複整齊順滑,如墨般濃郁的發色,瀑布一般低低垂下。一雙桃花眼華光流轉,薄唇微勾便是魚雁下沉。好一張妖媚無限不乏神采的俊臉。
洛晨見我不束發只盯着鏡子傻笑,很自然的為我梳起了頭。
他手指纖長,沒錯。他指法輕巧,嗯,也沒錯。他還會彈筝,這都沒錯。可是……他不會梳頭……
我握着滿手的斷發一陣心疼,頭皮還在陣陣 發麻。他似乎沒發覺,放下梳子牽過我去洗漱。
我現在才發現這個小閣樓和齊琅齋并未連在一起。昨晚走過的長廊,兩旁種滿了秋牡丹,園 子裏有石椅,圓形的石壇裏種着各色的菊花,那一株翠菊煞是惹人憐愛。這時節不該有蝴蝶了,但我卻隐約間見着了一只彩蝶。虹般的彩翼在陽光下撲棱着似乎閃着光,我仿佛看見了它飄然飛過時拖尾的香粉。
順着直廊踱步,右手邊下了臺階,便是一條迂回的小路,鋪滿了圓潤的卵石。路兩旁是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珍奇花卉。現下正處秋季,卻還能見到這百花争豔的景象。小路盡頭是一座涼亭,上書“沁心亭”,兩邊高柱上則挂着兩方長匾,書雲:“曉徑伊人獨倚臺,初陽蕭郎踏香來。 ”(自創……)
恍然間聞得水聲,我順着那冽利的“叮咚”聲踏步前行。洛晨跟在我身後,也不急着喚我。那水聲是來自小閣樓的後方,沒有所謂“千裏銀河”的豪壯,俨然只是一彎小流,萦迂間繞過這 方“仙土”罷了。
水有些下落,澄澈清明毫無雜質,水底的游魚都能看得很清。水面上有兩點殘葉落花。一條小魚似乎對這殒紅充滿了好奇,輕踏魚尾便是一躍,順着尾鳍帶起的串串水珠在陽光的照射下分外晃眼。那魚越入水中,水珠砸落水面開出朵朵水花。
我被這寧靜柔美的畫面深深吸引了,只顧一 邊走一邊觀賞,這閣樓不一會兒就看遍了,而我還意猶未盡。
洛晨似乎知我心思,輕喚我:“小雅,我們先去齊琅齋吧。”我回頭,眯起眼看他。陽光灑在他身上,百花繞在他腳邊,更是活脫脫的天人之姿。他轉身走,我跟着他的腳步。
“這沁寧軒是齊琅齋的分閣,平日裏也只有梅 姨住在這兒。我們原是進不得這閣的,昨日我向她讨塊寂靜之地,也就将這閣予了我。這園中美景四季不一,那沁心亭旁的浮生石竟也是可以随時季變換顏色的奇物。你若喜歡這地,就搬來同我一起住吧。”他步子平穩,語氣溫和。我卻不禁打了個寒顫。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額,不對,我現在是男的。
我不回話,只是愣愣地随他走。
說是分閣,實則相隔甚遠。那齊琅齋在都城 繁華地帶,而這沁寧軒卻地處野郊。我真擔心這軒裏的物什總有一天要被人全數盜去。
迎接我們的是一頂轎子,翠紅相交甚是喜氣。洛晨扶我上轎,随後坐在我旁邊。這一路倒也安靜。我盡量忍住往外看的沖動表現得略為正襟危坐,他則是慵懶的靠在轎沿閉目養神。
下了轎便是齊琅齋的西邊角門。我料想正門不是給娈童進的便也沒有多做停留。這齊琅齋美 而豪華精致。花壇裏滿是盛開的秋海棠,左手邊一叢争豔的水仙。正對着西門的是一簾羅壁,屏上紋着一株蘭花,右上角卻空着,想是為才人留下的詞空兒,我突然很想填上一筆。
屋裏有人迎出來,竟是一水兒的俊俏少年,那昨日伺候我沐浴的小香也立在其中。洛晨望着我笑了笑,示意我進去。而他則入了另一扇門。 我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不好說些什麽,只得跟着那一隊人進了屋子。
一進門我就後悔了,光是看見那煙霧缭繞的金佛像就已經渾身不自在,更別提分坐兩排面色嚴肅的一群女子和端坐在正堂前眼目淩利的梅姨了。
“跪下!”梅姨突然一聲喝。
我吓得兩腿發軟直接膝蓋落地。不明所以的眨巴着眼睛楚楚可憐的望着面前有些不對勁的梅 姨。她起身,拿過身旁侍童端過頭頂的水杯走到我面前,以居高臨下的眼神注視着我。我突然擔 心她會不會把那杯水蓋我頭上。可惜她就那樣站着,許久不見動靜。
這時坐在右排首席的綠衣女子站了起來。她身形面條纖細,比嬌小的梅姨略高些。長發挽起用紫珊瑚珠釵固定。面容姣好。若說梅姨給人一種寧靜時小可愛,嗔怒時小強勢的感覺,那麽眼前這位女子就讓人覺得冷淡清雅,對凡事都漠不關心。眉眼冷清,鼻子小巧精致,朱唇不點自紅。
“小雅,今天找你來不為別的。花魁大賽的事想必你也已經知道了吧?”那女子突然開口了。果然,她即使是說話時面色也無絲毫改變。我茫然地點了點頭,等待下文。
“這次如果不出意外你該會成功入宮的,但這京都還有一位美人。”她語氣依舊平淡,但我卻別扭了。入宮?怎麽要我入宮嗎?是當侍童還是當 車夫?難不成當倒夜香的?額……
“本來我們齊琅齋的人在花魁争霸前是不許外出的,不過經由我們元老會商讨一致決定讓你去钰鳶閣瞧瞧,如果能見到那清水美人自是好的。 回來後給我們說說他美在哪裏,我們心裏也有個底。”她說着又回到座位上,那大堂裏的其他女子也是齊齊點頭。我茫然地望着梅姨,卻見她用右手食指輕輕蘸了杯中的水,輕彈手指将水珠灑在我身上。就這樣圍繞着我重複做了好幾次,我更茫然了。
梅姨停了步,将杯子遞給方才的侍童,右手輕擡伸出食指點向我的眉心,啓唇喃喃道:“……汝之身已去染塵,汝之靈已融神明,汝之心将透如鏡,汝之魂将摘星辰。吾以齊琅齋之主予汝無上光榮,願汝來日遇鳳成龍……”語畢,她擡手看着我的眼,我有些不知所措。
“跪謝,禮拜!”那綠衣女子高聲呼喊。我慌亂胡拜了一把,也不知禮數周到不周到。梅姨見我拜完,連忙彎腰扶我。那熱情活力的表情又出現在了她的臉上。
“終于完了。哎,我最讨厭這種嚴肅又複雜的儀式了。來,小雅,梅姨帶你去吃飯。”梅姨一邊說着一邊推着我往屋外走。我滿頭黑線,卻聽得身後有人微嘆了一聲:“瞧你這樣慣着他,他要真離了你又該如何……”
我只是覺得莫名其妙。來到後院,發現石桌上已經擺滿了佳肴。洛晨正坐在左側候着我們,見我們來了連忙起身扶梅姨上座。我知這古人的 賓主坐次習慣。這主人坐上座,右為尊左為下。 我刻意繞過右側的石椅到洛晨旁邊挨着他坐。梅 姨似乎并不在意這些,只一邊品着美食一邊問我倆昨夜如何。我只顧埋頭扒飯,眼也不敢擡。洛晨只是笑了笑說道:“好媽媽,您還不知我倆的性子?”
梅姨便就此笑開了,聲線靈氣爽朗。我碜得慌,猛然想起入宮之事。看這樣子,我入宮是選 妃的。這花魁争霸似乎是重要媒介。
我看了看洛晨,發現他還是那樣超脫高雅,即使吃飯也讓人感覺宛如天人。
如果像我這樣的都能入宮選妃,那像洛晨那樣的鐵定能成為皇後了吧……(我已經徹底接受這女尊世界的事實了……)
“洛晨你也參加花魁争霸嗎?”我咬着筷子問他。
“嗯。”他放下筷子看着我溫和淡雅。
陽光灑在他肩頭,像金線一般的光揉進他淺褐色的眸子,淺淺淡淡地熠熠閃亮。真是好看,像天使一樣。
“那洛晨你也入宮嗎?”我放下筷子,望着他問。
梅姨似乎嗆到了,劇烈的咳嗽起來。他沒回話,麻利地倒了一杯清茶遞給她。我只好輕輕拍她的背。這樣閑聊了好一陣,卻再沒提起他選妃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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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我便決定去那綠衣女子所說的钰鳶閣看看,小香陪着我。
果真是京都,集市都和別處不一樣。(雖然我也沒出過門就是了……)這是王城的繁華地帶,各色酒樓,茶館林立在寬闊的街道旁。街頭 有許多玩物,小商小販聲聲叫賣着。我身着女裝,長發簡單束起。不用刻意裝扮,我深知這娈童小雅長了一張男女通用男女通殺的臉。小香也在我的陣陣威逼利誘之下換了一件月白長裙。纖細瘦弱的身子加上漂亮童稚的俊俏臉蛋兒。活脫脫是一位千金小姐。
這換裝一半是因我玩心大起,一半是要掩飾我的身份。畢竟在這世界裏,娈童就好像未出閣的小姐,是不便面見生人的,更何況這世界女子 餓如狼虎,流氓也是有的。為了保護娈童小雅的“清白”身子,這僞裝是必要的。
我們一路拿着金子且行且賞,且行且玩,也沒注意時辰。當我玩累了準備辦正事時才發現天色都暗了下來。我無奈地問小香該如何是好。
“這前面就是钰鳶閣了,我們且去那裏歇腳 吧。天色暗了小雅哥要是遇到危險小香會難過死的。”他一邊拍着馬屁一邊提議道。我轉念一想也 表示贊同。這天暗得,別說流氓了,色狼都出來了。去去還能完成任務,豈不兩全。
我們兩人抱着近買的玩物踱步來到钰鳶閣。
這閣樓是傳聞中的完美對稱,左右兩邊完全一樣。以我這現代人的眼光來看,是極接近英式建築風格的。閣樓足有三層高,穩健氣派。橫連 而過足足占了這條街的一半。那兩座小分閣确是精巧可愛,倒也是完美對稱的。燈光色彩明媚奇特,除了黃色還有其他各種顏色,我不禁有些吃驚。
這世間有彩虹夜明珠我是知道的,那洛晨所住的沁寧軒中就有七顆。只七顆幾乎已是傾盡世間所有了,擺在一處能見度不過覆蓋一整個房間。而這閣樓确是整片整片的彩光,煞是好看。
當我還在心裏為這滿樓彩光驚嘆時,那樓裏迎出好幾個俊俏少年,整齊地站在階梯兩旁,不久便從中走出一味身着白衣的女子。那女子五官不算美中上品,甚至有些趨于平淡。但她眼光輕柔,唇線溫和,嘴角一勾一雙亮眼瞬間變成彎月,仿佛月亮在為她一人發光。那種高雅柔美和 藹的氣質,怕是除了洛晨再難找出第二人與她媲美。
她笑着迎向我,牽過我的手就往裏走。小香有些不自在,但還是緊跟着我。
這閣樓遠不止外觀那種程度的宏偉,這大堂愣是比齊琅齋的大堂大出了一倍。我發現那些彩光的秘密了。原來是那每根蠟燭外罩着的彩色琉璃盞搞的鬼。
那帶我進來的白衣女子滿臉笑容:
“高貴的小姐,歡迎您來到我們钰鳶閣,不知 您是否是來尋小奈的呢?”
我有些局促,小香擡手拉了拉我的袖子,對着女子語氣平淡:“素聞你這钰鳶閣有位天香國色的清水美人。性子倒是古怪,迎客不論官職不相金財,只挑容貌。你瞧我家小姐可還夠級見他一見?”
我頓時覺得小香很是氣派,與其說我是小 姐,倒不如讓他來做小姐更為合适。那女子含笑看我,略略點頭,語氣溫和波瀾不驚:“我方才親迎您也是那位清水美人的請求,他現今正在二樓,怕是暼見小姐您的絕色了,其他大人卻都進不了他眼,您可願現在上樓去會他?”我回眼看小 香,見他沒有什麽動作便點了點頭。
沒想到這樣順利就能見到那清水美人,還得 多虧了這娈童小雅的妖孽面容呢。
我在衆多美女妒忌的眼神注視下随着那女子上樓,小香就在堂下喝着清茶。我看他雖還顯稚氣但早已定好來日輪廓的臉,心裏一陣感嘆:“美人啊美人……”
來到一扇朱色香木門前,那女子停下腳步對我點了點頭,輕擡手扣響門扉:
“小奈,那位大人來了。”
屋裏傳出一聲如黃鹂般的輕呓:“嗯。”
這清軟溫潤的嗓音叫我這經過現代各種文藝腔調,各種美聲熏陶的女生聽了也是一陣酥軟。 那女子含笑做了個請的手勢就轉身下樓了。我站在門口想着待會兒如何應對。照這種情況發展那美人美到人神共憤是鐵定了的。
“大人,為何還不進來?”那勾魂的嗓音再次響起。我掐了掐手臂盡量保持清醒。讓我進去?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該美到哪種地步。
我輕手輕腳的推開門,一陣淡雅的馨香鑽進胸腔。屋子裏是清淡的藍色,水藍,看着就很舒适。香爐裏焚着我不知名字的蘭草,桌子上擺着些果品。一套白玉茶具,迎着燭火閃閃發亮。這 房間布置倒也應了他清水美人的稱號。
我擡頭看向軟榻,卻在暼見那斜卧的美人時 差點噴了鼻血。
一雙纖長白皙的美腿裸露在外,我發誓在現代的衆多以美腿聞名的女模特中也難有一雙與他媲美。水藍色的長袍半開半合。腰帶松散開來, 白嫩的胸膛幾乎整個露了出來。更讓我受不了的是他那貓撲狀銷魂的姿勢。我打賭這男人有做娈童的足夠資本。
恰到好處的細眉,恰到好處的杏眼,恰到好處的高鼻梁,恰到好處的桃色小唇,肉肉的讓人想要咬上一口。發絲柔順,發尾卻有一絲微卷。 發色是溫柔的淡棕色。白淨的耳垂隐在長發下若現若失。眼瞳柔和帶着微藍,睫毛長密而濃黑,輕輕的往上翹起。睫毛一開一合便是日月流光,耀眼奪目。
他這長相不似洛晨那般柔雅超然,更不似娈童小雅那般妖嬈妩媚。與其說他是陰柔的男子,倒不如說他是野性的女子來得貼切。全身上下散 發着一種迷人的氣質,只有那一瞬閃過的霸道眸光讓人更加驚豔。
我呆呆地站在門口盯着他,他卻突然微勾唇角淺笑起來,似乎對我的反應很是滿意。我吞了吞口水退後一步準備出去。美人看完了,該回去 報告了,那群長老一定會氣死。
他翻身下了床,本就前襟大開的長袍從他肩上滑開,真真是整個左肩和胸膛都一覽無餘了。 我怕我再看下去要長針眼的,索性閉了眼往後退。卻突然感覺手腕一緊,回神已是落入那清藍 軟榻中了。
我看着趴在我上方的美人差點沒暈死過去。 他柔軟的淡棕色長發順着肩灑在我的臉上,癢癢的。近得不像話的呼吸,只要我一擡頭便要碰上他的唇。
我已經覺得心不是自己的了。那不正常的頻率和我發燒的身體以一種詭異的方式逐漸趨向頂 峰。拜托……放我走……會死人的……
他擡手撫過我的臉,那略帶潮濕的冰涼觸感讓我一陣戰栗。他的手向下游走,拂過我的脖 頸,鎖骨,最後停在了胸前。我快虛脫了,全身的燥熱已經受不了他的撩撥。似乎馬上就要噴湧 而出。
“大人,你好美……”他埋下頭,趴在我耳邊輕輕吐氣。手還停在胸口,沒有移開。“可是大人……你的胸好小……”那調笑的語氣和一陣強過一陣的熾熱呼吸讓我的頭都快炸掉了。胸小…………姐現在一大男人身體能不小嗎?你倒是大一個姐看看……真你妹的站着說話不腰疼。
我忍住黑線狠命掐自己保持清醒,盤算着等下是幹掉他呢還是幹掉他呢還是幹掉他。他卻變 本加厲起來,不僅放在我胸前的右手沒有放開,左手還拉起了我的腰帶,整個身體壓在我身上,唇也不閑着,羽毛一般輕輕觸着我的耳垂。突然 耳垂一軟,濕潤柔和的觸感讓我頓時一個激靈……舔你老妹!!!!!!我大神附體用盡力氣狠命推開他,捂着胸口蜷坐在角落大口大口喘 起氣來,身體的燥熱還未減退,心都快跳出來了。
那美人吃驚地看着我,一臉茫然。似乎在疑惑我為何會推開他。我也不解釋,只拼命的喘着氣。
好久,待我平靜下來後擡頭才發現那清水美人還狐疑的盯着我。我幹笑兩聲,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抱歉抱歉,我還沒準備好……”他松了口氣,似乎接受了我推開他的理由。
“你叫小奈是吧?”我不再糾結剛才的事情,望着他的眼平靜的問。他點了點頭,微微嘟起的唇煞是可愛。
我見他大敞的袍子只覺得冷,怯怯地爬到他面前,伸手替他攏好袍子,系好腰帶。做完這些我發現他看我的眼神更異樣了。我乖乖的爬回床角,蜷坐着。
我知道這個世界的女人都是來脫你衣服的,但偶爾有個人為你穿衣服也沒那麽值得吃驚吧。 那眼光直勾勾的,滿是火熱,看得我發毛。
“大人,您可以告訴我您的名字嗎?”他的語氣倒有些怯懦了,聽着感覺誠惶誠恐。微藍的眸子閃着光,淺淺淡淡美不勝收。
我誠實回答:“我叫陸雅墨。”
他的聲音低下去,眨着一雙迷人的杏眼滿是祈求的模樣:“我……我可以叫你雅雅嗎?”
我愣了一下,笑着點了點頭。
他大呼着“雅雅”撲到我懷裏,窩在我懷裏表情柔和幸福。真是可愛又單純的性格。我也不推他,看着他絕美的臉産生了和面對洛晨時同樣的疑問,他又是為何成為娈童的?
“小奈,你的本名是什麽?”我想起洛晨說起自己名字時的傷感。娈童似乎都用代號。
他仰頭看我,眼光柔和:“我叫蕭奈何。”
“奈何,奈何,良辰美景奈何天。真是美好的名字。”我不禁感嘆。
他環着我的腰,将頭埋在我的胸口,語氣悠長傷感:“雅雅,你買了我去可好?”
我聽了這話真真是虎軀一震差點沒穩住身形。我?買他?開什麽玩笑,我TM現在也是一娈童額……要是一個苑的還可以像洛晨那樣,重點是咱不在一個苑額……姐就是有錢買你也沒地兒 放卅……難不成還替你買套房子?那根本不現實好吧。
“奈何你不是要參加花魁争霸入宮選妃的嗎?”我堅決執行任務試探“敵情”。
“我可不想把身子給了皇宮裏的那些人。”他語氣似有薄怒,一臉嗔怪的模樣。嗯?他還未出身?這麽火辣當真沒看出來。
我疑惑的看他,他又将頭埋回我的前襟,語氣平淡清明:“我不重錢財,不畏強權,獨愛美人。皇宮裏或許有美人吧,但是比起美人,果然還是自由更令人向往。”
自由……是啊,若真進了宮,怕是沒有自由可言了。雖然我尚不知這國度法制如何,但也隐約沒有什麽好預感。說來也真是奇怪。任憑他娈童如何美麗不可方物,傾國傾城。就以花魁争霸為媒介一躍龍門化身為妃也太離譜了。娈童,這是何等低劣的身份。即使還是處子之身,本身也是污穢不堪的。這國度缺美人缺得這麽緊嗎?還是說娈童也是身份高貴的職業美人都來做?開什麽玩笑?
“奈何……我沒有辦法……”我撫着他的發,竟有些莫名傷感。
他卻笑了,只緊緊抱着我,再未說話。
迷迷糊糊間不知何時睡着了,次日起來時已過了卯時。懷裏的人睡得不怎麽好,眉頭微微皺起,身體蜷縮,像個初生的嬰兒,縮在我懷裏脆弱得瑟瑟發抖。
我輕輕地起身,為他蓋上被子,輕聲出門。 小香靠在門前就地睡着,聞得響動驚地跳起身,望見是我笑着扶過,見過昨夜的白衣女子就要作 別。那女子只含笑看我,也不多言,出門送我們離開。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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