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
考什麽醫學院。
可是仔細一想又覺得,對他來說,做不良少年也許是件和醫學院一樣困難的事。
天臺的門被推開,有人走進來,深呼吸,那聲音好像還帶着抽泣。
天野四季站在天臺,好像無法控制情緒般渾身都在發抖,随着她的動作,濕透了的全身還不時有水珠抖落下來。
“天野,發生什麽事了?”無法保持沉默的忍足從角落中走出來,天野大概沒想到這個季節天臺會有人,被吓了一跳。
“忍足……”她先是驚訝,眼神忽閃了下,随後浮上了笑:“沒什麽,剛才不小心跌倒了。”
“那是掉進學校前面的噴水池裏了?”
“啊,差不多。”面對忍足半開玩笑的話語,天野勉強的扯了扯唇角,露出個苦笑,又很快低下頭去。
忍足脫下自己的外套,将面前的女生裹住:“鑰匙給我,我去給你拿運動服來換。”
往女生更衣室走的時候,忍足認真的回憶了下,卻完全沒有想到記憶中有這一幕,那是自然,因為當初進入高中第一天,他是和網球部的隊友們一起在餐廳吃的午餐,自然不可能跑到天臺,也不會見到一身狼狽的天野。
總覺得,事情似乎在無形中發生着什麽改變。
一路這麽想着,直到他停在女生更衣室的門前,可是此時忍足只能無奈的撫額,他究竟要怎樣才能在人來人往的午休時間,進去女生更衣室?
還好讓他遇到了熟人——前女友的真島美嘉。
“忍足,你在這裏做什麽?”真島剛剛換好了運動服,看樣子她們班下午第一節是體育課。
“呃……”忍足不知怎麽開口,他也知道真島對天野一向沒什麽好印象,不過此時又想不到其他辦法,只好拜托她:“能不能麻煩美嘉幫我拿來天野的運動服?”
“天野?”真島愣了下,想到什麽似的唇角浮現個玩味的笑:“啊,她……好啊。”
真島很爽快的取來了天野的運動服,還有幹毛巾,忍足将這些拿給天臺的天野換上,兩人一起朝教室走。
或許可以說是緣分,忍足記得高中三年,自己一直都和天野一個班,只是不再是鄰座,就像現在,天野坐在的是他左前方的位置上,忍足只能看到她有些濕漉漉的頭發。
其實中午在天臺,給天野披上自己外套的瞬間,忍足差點就習慣性的抱上去,所幸自己及時收回了手。
忍足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果然還是沒辦法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感情,就算說着要放棄她,卻還是忍不住會去關心。
所以放學的時候,忍足才會在學校門口等着天野。
天野是整個班級裏最後走的,快到學校大門口的時候,就看到忍足單手提着書包,一只手抄在口袋中,對她說:“天野,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回去就行。”
“別啰嗦了。”忍足伸手去拉她,想了想沒抓住她的手臂,而是拽住她的制服袖子,讓她躲開從校門出來的人流。
來往的學生好奇的看着他們兩個,天野低着頭走,而忍足則是坦然的接受那些詫異的目光。
這不是完全沒收獲,至少他發現幾個湊在一起竊竊私語的女生。
冰帝是直升學校,極少外校生,偶爾有外校考入的,都會很快成為話題,就像此時被圍在正中的那個褐色卷發,容顏豔麗的女生。
如果沒記錯,那個應該叫做三上洋子,是內閣大臣三上的獨生女。
忍足的眸色暗了暗,想起午休時候,真島美嘉對自己說過的話。
“我說忍足君,如果你真為了天野好,還是離她遠點吧。”真島語氣輕快的說:“她會被排擠的原因,可都是因為那位跡部君,哦,還有忍足你。”
作者有話要說:
忍足穿越之後發現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其實也是在不知不覺中改變他和天野二十年後的結局。
至于忍足黨不要着急,今年會有兩篇忍足男主的長篇,歡迎包養、督促~
52時光記(三)
忍足和那個叫天野晴子的女人一向合不來。
其一源于從中學時代細心觀察到的她對天野四季的強勢掌控,其二就是當年他和天野四季的婚姻曾經得到過晴子的一再阻攔。
晴子的理由是忍足看上去不是能給女人幸福的那種人。晴子一個人把天野四季撫養長大,對于這個女兒,她幾乎寄托了所有心血,或者用忍足一針見血的評論,那就是晴子自始至終希望把四季塑造成她自己理想中的女兒,并且過着晴子認為最完美的婚姻生活。
晴子反對忍足的原因就是他在女人中人氣太高,太受歡迎的男人一般都靠不住。
所以就算天野在大學時代已經和忍足同居,晴子還是會熟視無睹的忽略掉,然後拉着天野四季去和她認為合适的對象相親。
有一次天野回來很生氣,晴子在沒有告知她的情況下拉着她去相親,而那個相親對象用天野四季的話來說,無論哪方面都簡直慘不忍睹。
一向好脾氣的天野四季那天晚上氣到摔了鞋子摔了皮包,害得忍足哄了大半個晚上才終于平靜下來。
就算他們後來結婚之後,晴子的電話還是經常不約而至,有次甚至打到忍足這裏,晴子在電話裏質問他為什麽經常不回家還提起天野懷孕的事,忍足那時有種摔挂電話的沖動卻還是耐着性子聽完。
結婚的時候,忍足剛剛醫學院畢業,在冰帝大學附屬醫院做實習生,每天工作十幾個小時經常幾天都回不了一次家,天野則是準備參加司法考試,兩個人都忙得昏天黑地,只是他們都沒想到,一次偶然的避孕失敗,導致了彼此之間後來無法跨越的隔閡。
孩子自然是沒有保住,忍足父母知道後,對天野也頗有微詞。
仔細想來,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天野的性格和态度都有了明顯的轉變,她幾乎是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工作中。
至于忍足自己,和那副懶散外表不同,原本就是個容易全身投入的工作狂,他還是前不久,聽好友柳生提起自家女兒升入中學,才恍然大悟,原來這麽多年飛逝而過。
很多故事都是以王子和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結尾,沒人會說公主有強大的親友團也沒人會提及王子每天回家之後面對的是冰冷又空無一人的城堡,更何況忍足從來沒覺得自己是王子,他只覺得自己的人生糟糕透頂。
送天野四季到她家公寓樓下,看到門前停着一輛紅色的法拉利,天野晴子穿着時髦的套裝,倚着車門,手中還燃着一只細長的香煙。
忍足看到晴子的時候幾乎是習慣性的頭疼,于是跟天野四季道別:“我先回去了。”結果沒走幾步就被晴子叫住:“忍足。”她說:“如果可以的話,一起去吃晚飯怎麽樣?”
這大概是忍足吃的最郁悶的一次晚飯,若是非要找出什麽有趣的事,那大概就是坐在自己身邊這一對母女的互動,忍足沒看到哪家母女之間會彼此用敬語,而且還會互相禮節性的微笑。
他盡量不讓自己去聯想天野四季以前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
氣氛僵持,晴子将話題轉到了忍足身上:“忍足君,高中的第一天,感覺如何?”
“很好。”
“忍足君的父親是位醫生吧。”
“是的,在冰帝大附屬醫院。”忍足回答。
“那忍足君以後也要做一名醫生?”
“我想是的。”忍足沒有說謊,畢竟他确實按照父母的意願成為了醫生。
“那以後請多關照我家四季。”晴子轉頭看着天野四季說:“四季以後也要考醫學院。”
天野四季低着頭一句話也不說。
回程的時候,晴子将忍足先送回了家,他回到家裏,洗完澡從浴室走出來的時候,正巧天野的電話打了過來。
“今天很抱歉,我也沒想到她會突然邀請你,給你添麻煩了,忍足。”天野說的很直接。
忍足輕笑了聲:“沒有,反而我賺了一頓大餐。”
電話那邊的天野四季沉默許久,忍足也不多問,一邊接着電話,一邊拿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終于天野開口:“忍足你以後要考醫學院嗎?”
“是啊。”忍足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在沙發上,看着電視上正在接受訪談的藝人,心裏在回想的卻是屏幕上這個藝人在幾年後暴露的醜聞。
“反正關于将來的事,我現在也沒有一絲頭緒,所以按照父母的意願去做醫生,那也不錯。”
從以前開始,忍足就是那種不會去叛逆的人,不是他天生順從,只是懶得去做無用功。
天野卻斬釘截鐵的告訴他自己的選擇:“我是死都不會念醫學院的。”
挂了電話之後,忍足盯着暗下去手機屏幕看了很久,然後将手機遠遠丢開。
若是二十年前的自己,此時大概也會多少認真考慮一下未來吧。
但是早知道結果的他,對未來沒有任何的期待。
如果早知道自己會穿越,那麽忍足會多記幾個彩/票的中獎號碼,或者憑借過人的記憶背誦幾本暢銷書,說不定以此成為大富豪,可以無憂無慮的度過剩下的人生。
膚淺的男人一生追求不過錢權和美女,或者說這是大部分人的人生追求。
前兩者也就算了,至少不是還是高中生的他應該追求的,至于美女那也是分類型的,比如眼前這個就是忍足非常頭痛的那一類型。
身為中學生卻玲珑有致的身材,還有豔麗的眉眼,忍足不敢肯定二十年前十五歲的自己會不會被她迷倒,他只能肯定的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經歷讓他能面對此時美色微笑而過。
廢話,就算外表是十五歲少年,靈魂卻是不折不扣的三十五歲大叔,忍足自認不是蘿莉控,對于面前十五歲的少女完全提不起興致。
更何況,這位三上洋子是無論二十年前還是二十年後,都完全沒有存在過忍足的記憶中的人。
“洋子小姐,你喜歡跡部吧。”不願多費口舌,忍足開門見山。
到底還是小女孩,三上聽到忍足說的這麽直白,忍不住一愣:“你、你怎麽知道?”
“我想想啊。”忍足勾了勾唇角:“這種事情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內閣大臣先生不是一直致力于三上家和跡部家的聯姻嘛。”
能得到這種消息,忍足還要多謝出身名門的泷荻之介。
“那我也不說廢話,就算你護着天野也沒用。”三上擺出的倨傲表情在忍足看來只是外強中幹:“反正她和跡部也不會有結果。”
“哦,既然你都知道,幹嘛還針對她?”
忍足一句話讓三上毫無反駁之力。
“總、總之,她……”
忍足單手撐在牆上,俯身靠近她,他看到那個叫三上的女孩臉上開始浮現上紅暈,顯然她并也不擅長和忍足這種男生打交道。
“就算給我個面子怎麽樣?”他伸手挑起女孩的領帶在手中玩弄:“做為交換,我可以幫你看管好天野。”
“什麽意思?”三上驚訝瞪大了眼。
“意思就是說,讓她離跡部遠遠的。”忍足俯身,在三上的耳畔輕語。
“知道嗎?有句話你說對了,天野和跡部确實不會有結果。”
轉過走廊的拐角,忍足看到真島站在那裏,她的眼神多少有些惆悵。
“第二次。”真島說:“這是忍足你第二次為了天野做交易了吧。”
國中的時候,那個時候天野被跡部後援團的成員欺負,忍足也去找過真島。
“你就不後悔嗎?忍足。”
“什麽?”
“要是那個時候你沒答應我的條件,說不定你會先一步跡部告白。”
真島不是傻瓜,國中一年級時,天野四季曾被後援團針對,忍足去找真島交涉,她就發現問題,可以說,除了忍足自己,真島是第一個知道忍足喜歡天野的人,但是因為妒忌,她提出了天野在冰帝期間,忍足不能對她告白的條件。
那是十二歲小女孩非常幼稚的報複,沒想到忍足卻一口答應,而真島也是個很守約定的女生,三年裏,她帶領的跡部後援團,果然沒再找過天野四季一次麻煩。
——我可是帥氣又溫柔,和我交往一次就知道了。
——算了吧,我可不想被後援團找麻煩,我還要安穩度過剩下這一年。
——那麽畢業以後和我交往好了,反正我們都這麽熟了。”
忍足有過許多次的暧昧試探,卻始終沒有跨過那個約定的條件。
“就算忍足你做了這麽多,天野她也根本不知道。”真島說出心裏話。
忍足朝她揮揮手,丢下一句話:“她不需要知道。”
教室裏沒有學生在,空蕩蕩的房間讓忍足進門第一眼就看到趴在窗邊課桌上的天野四季。
他走過去坐在她前面的座位上,背倚着窗臺邊的牆,默然無語的看着熟睡中的天野。
淡藍色的窗簾被風吹得高高揚起,也順便吹起了她額邊的幾縷碎發,陽光暖暖的照在她的頭發和身上,将她籠罩在一片金色中,幾片細碎的櫻花随着風一起吹進來,落在她的長發上。
忍足小心将那幾片花瓣拂落,他安靜的看了很久,直到感覺自己的眼睛有些濕潤。
天野醒來,和他四目相對。
“我睡了很久。”
“不算久。”忍足看了看窗外的夕陽。
“我去洗把臉清醒一下。”天野四季揉着惺忪的眼朝教室外走。
她才出去沒多久,忍足的電話就響起來,聯系人那一欄是一個很熟悉的名字。
“忍足,你昨晚給本大爺發的郵件是什麽意思?”
“啊,那個,就是字面意思。”忍足靠在窗臺邊,看着外面被夕陽染成金色的櫻花樹:“我要對天野告白。”
電話那邊的跡部沉默了一會:“忍足你這算是在撬本大爺的牆角嗎?”
“怎麽會?”忍足輕笑了聲,清楚無比的對着電話那邊的跡部說:“那可是你自己先放棄的,小景,無論現在還是以後,天野都不會和你再在一起,至于我……”他看到天野走進教室,就對她浮現了微笑。
“無論是現在還是以後,都絕對不會退讓。”
53時光記(完)
鬧鐘聲響起,忍足翻了個身,将睡在身邊的天野擁入懷中。
不知是不是房裏空調開得溫度有點低,她的皮膚摸上去涼涼的,但是卻很舒服,忍足忍不住又緊了緊手臂。
天野被他的動作吵醒,微微用力想掙脫,卻發現他抱的那麽緊,讓她掙脫不得。
“喂!”
“嗯?”從她身後傳來的低低的,帶着鼻音的聲音,卻顯得格外的性感。
“放開我,我要起床。”
“今天是周末,你又難得來一次,再睡一會。”溫熱的鼻息噴灑在她的頸後,忍足的聲音是那種晨起時特有的沙啞。
“我要準備考試。”天野去拉他抱在自己腰間的手:“你不是也要交畢業論文?”
她掙脫開忍足的手,從地上散落一地的衣服裏随便拉了件忍足的白襯衣披上,下床做早餐。
忍足也睡不下去,擁着被子坐在床上出神,想那之後發生的故事。
數年前,高中一年級,他接到跡部的越洋電話,面對着昔日好友的質問,他将多年感情悉數說出。
于是說是表白,不如說是多年來感情的傾訴。
不是從國中一年級到高中一年級的少年時的忍足,而是從二十年後穿越來的三十五歲的忍足侑士對那個叫天野的女生所有的感情。
從以前開始,忍足就覺得跡部并不是普通人,就像這次,他居然能平靜的聽忍足獨自訴說了整整三個多小時。
“本大爺……”電話那邊的跡部只說了三個字。
忍足躺在自己公寓的沙發上,手機的電量即将耗盡:“跡部你跟天野從一開始就沒什麽可能,你自己也清楚,以後肯定要和名媛聯姻。”
他想起很多年後,跡部家族那場不得不妥協的利益聯姻,那時候忍足甚至慶幸自己一早搶走了天野,不然如果真到了那種因為聯姻而必須分手的地步,不知道三個人裏最傷心的會是誰。
果然電話那邊的跡部沉默,有很多事情不是他們自己能做決定,就算內心有個聲音在叢恿着自己去反抗,結果最後還是要乖乖的接受被安排好的人生。
那個當年會傲慢的打着響指說着‘跟着本大爺一起前進吧’這樣話的金發少年,随着光陰荏苒變成了內斂冷靜的成年人,多年之後,面對財經節目的采訪,漂亮的海藍色眼睛如同平靜的湖水,再無法掀起任何的波瀾。
小景,我們都只是普通人。
忍足還清楚的記得看到那個節目時,他自己對着電視屏幕,這麽自言自語。
窗外豔陽高照,忍足總算醒悟過來自己在床上呆的太久,掀開被子下了床,梳妝臺上有天野用過的皮筋,他随手拿起來,将自己有些過長的頭發紮了個短短的馬尾在腦後,然後走進客廳,走進廚房,倚在門邊看着天野在忙碌。
上學的時候,曾經很多次提到讓她做便當,可是她老是以自己不會做為理由推脫掉,忍足不死心,追了她五年,終于在大學二年級和她交往那年,吃到她親手做的料理。
除了好吃沒有其它評價可言。
桌子上并排擺着兩個馬克杯,一藍一粉,圖案是古早的動畫《非凡的希瑞公主》,那是十二年前,國中剛入學,在站臺附近便利店兌換來的,就在那一次,忍足才認識了天野。
十二年過去了,兩只杯子依舊完好無損,從各自的主人家來到這間公寓相聚,大概以後也不會再分開。
“四季,我們結婚吧。”
“啊?”正在忙碌的天野轉頭看了忍足一眼,無奈搖頭,以為他在開玩笑:“我從來沒見過連上衣都不穿,只穿着一條條紋睡褲來求婚的人。”
“我以為你不是那種喜歡浪漫的人……再說我們已經這麽熟了……”忍足摸了摸有些紮手的下颚,那些泛起的青色是夜裏悄無聲息鑽出來的胡茬。
如果被那些曾經對他懷有過某種憧憬的女孩子們看到,估計這種偶像形象破滅的打擊會讓她們痛不欲生。
只是那些完美的形象,也不過是女孩子們在腦海中幻想出來的、最符合自己少女情懷的王子形象。
跟現實中的他完全不同。
“畢業以後就要去醫院實習,估計會很忙碌,所以不如現在就定下。”忍足揉着睡得淩亂的頭發:“你要是想要浪漫也可以,一會我去樓下花店定玫瑰花,不過浪漫晚餐就算了,實習生薪水一向少得可憐的。”
“認識你這麽久,我真沒發現忍足你這麽厚顏無恥。”
“多謝誇獎,我只是習慣用最簡單的方法處理問題而已。”
“我要鑽戒、我要水晶鞋、我要南瓜車!”
“你不是十二歲就不相信灰姑娘的故事了嗎?”
被忍足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的天野瞪着他,忍足看情況不妙,趕快滅火。
“戒指還是有的。”
見天野伸手,忍足則是攤手:“卧室你的枕頭下面。”
他跟在天野後面去卧室,笑眯眯的看她在枕下摸了很久。
“哪裏?”
“不急。”
跟在天野身後爬上床,一伸手将天野拉倒在軟軟的大床上。
“先吃早飯。”
“早飯在廚房。”天野掙紮想爬起來,又被忍足一把按下去。
他欺身下去,手指纏着天野耳畔的頭發繞啊繞,依舊是那種魅惑低啞的關西腔,眸色漸深,在她耳邊輕聲說。
“I eat U。”
鬧鈴聲響起,忍足睜開疲憊的眼,發現自己一個人躺在卧室的床上,窗外豔陽高照。
随手摸過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平成五十五年,公元2033年,忍足侑士,三十五歲。
真是做了個好長的夢。
忍足自嘲的輕笑了聲,下床走進客廳。
客廳空無一人,書房的門沒關,裏面露出燈光,他走過去推開門,将日光燈關上,一個人原地站了很久。
他記起昨晚,天野說白天要和委托人見面,大概早早就出了門。
這個時候,他聽到了房間裏傳來的輕微的聲響,忍足愣了愣,随即大步的走到落地窗邊,嘩啦一聲用力拉開了窗簾。
窗簾後面坐着天野四季,雙手抱膝,蜷在牆角,無聲的哭泣。
忍足心一緊,蹲下去問她發生了什麽事。
“委托人打電話來說取消見面。”
“就因為這個?”聽她這麽說,忍足倒是放下了心。
“你怎麽會明白。”天野直搖頭:“前後考了三次才考出了從業證,這些年如果不是鳳君看你的面子,我早就被事務所辭退了,一把年紀什麽本領都沒有,現在連唯一的婚姻也要破裂。”
忍足越聽越不對勁,伸手撫上天野的額,這才發現溫度燙的驚人。
她在發燒說胡話。
“早知道我就該聽媽媽的話,去乖乖的考醫學院,不會讓她失望,也不會像現在,什麽都做不好。”
忍足抱她回房間,将她放在床上,拿退燒藥喂她吃下。
天野翻來覆去說了很多,最後才沉沉睡去,忍足握着她的手坐在床邊,安靜的看着她,想着她剛才說的話。
這一覺睡了很久,醒來的時候,天都快黑了,天野睜開疲憊的眼,看到忍足一直坐在自己床邊。
“可能趁你生病的時候說這些有點過分。”忍足問她:“不過,我能問下為什麽嗎?”
為什麽想要分手?
“我什麽比不過你,也幫不上你。”
天野一直知道忍足對自己的感情,想要給予回應,可是越是如此,壓力越大,她很想和他并肩,結果卻陷入了惡性循環。
忍足沒有馬上回答,走到窗邊,拉開窗簾,看窗外萬家燈火,他又走到床邊,摸了摸天野的額頭。
“燒已經退了。”替她将被汗水打濕的頭發整理好,忍足說:“醫院有個去美國交流學習的名額,我讓給了柳生。”
“明天開始我請了年假,接下來的時間,哪裏也不去,就在家陪着你。”
“鳳君的電話沒說清楚,我讓他跟你說,明天開始不需要再去事務所,你被辭退了。”
“離婚申請書被我丢掉了,我花了那麽久才總算追到你,就算自私一點,也會抓你在手心一輩子,所以你就別想離開我了。”
忍足俯□,埋首在她的頸部,深呼吸屬于她的味道。
“但是有件事你說對了,四季,你比不上我。”
——因為我喜歡你,永遠比你喜歡我要多上許多倍。
作者有話要說:結束結束,不結束的話,我就要寫成長篇囧。
就這樣吧,忍足少年,我好歹算是對得起你了,至少讓你抱的美人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