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小王子要和貓貓貼貼

秦戈被這一下摔得暈頭轉向, 好半晌沒反應過來。

他四只爪爪踩在了衣服中,神态難得顯現出一些茫然和疑惑。

怎麽回事?

他上一秒還在正常走路,怎麽下一秒就變成了獸形态, 毫無預兆,也沒有一點準備, 便跌進了自己同時掉落的衣服堆中。

他表演了一個大變活人,床上的祁雲看得一愣, 抱着枕頭窸窸窣窣地爬過來, 趴在床邊低頭往下看。

旋即,他的瞳孔驟然放大, 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亮光。

“哇——貓貓!”

小王子高興壞了, 丢開枕頭, 伸手就去撈貓貓。

秦戈還沒理清自己是為什麽變身身後突然有只手伸了過來, 穿過了他的毛絨肚皮,徑直将他撈了起來。

“貓貓!我和貓貓貼貼!”

小王子抱着這只突然出現的貓咪,兩只手收緊了不讓他逃出去,在他柔軟得像棉花又像雲一般的脊背上蹭了蹭臉。

超幸福!

這是他撸過手感最好的貓貓!

祁雲一臉醉生夢死, 小半張臉埋進了貓貓的脊背中, 任由那柔軟的毛毛蹭着他的臉頰。

好舒服,感覺來到了天堂一樣。

秦戈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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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才回過神, 在祁雲懷中掙紮起來,後腳用力揣着, 試圖憑借虛胖的身形從他懷中逃出去。

然而他注定要失望。

祁雲在這方面天賦異禀, 大到小獅子,小到豹貓, 沒有一只貓能夠從他身上逃出去, 更何況這是一只可可愛愛、柔軟得不像話的普通貓貓。不像獰貓那樣禿, 身上沒有多少毛毛,也不像小豹貓喬伊斯那樣小,只能用來一只手盤。

小王子宣布,這是他來到岸上之後揉過的最有手感、最合适的貓貓!

他好喜歡哦。

不對,應該是超級喜歡!

被他抱住的貓貓顯然不這樣覺得,在他懷中不住掙紮着,兩只爪子用力推祁雲的手臂,想讓他松手。

奈何将他摟住的手臂瞧着細細的一條,卻教他無論如何也掙脫不出來。

第一次在這種事上吃癟的秦戈:“……”

祁雲到底吃什麽長大的?怎麽在抱貓這件事上力氣這麽大?

祁雲自顧自地蹭了好半晌,後知後覺懷中的貓貓沒了動靜,醉醺醺地低頭,手臂的力道也松開了。

“怎麽了嘛?”

他的松懈讓秦戈找到了機會,從祁雲懷中跳出去,又一躍而起跳到了不遠處的衣櫃上,端正地坐在那上面居高臨下地看過來。

祁雲一個恍惚,懷裏那麽那麽舒服的貓貓就不在了。

他有些茫然地低頭,看着空空如也的懷抱,偏過頭在左右兩邊找了找,均沒有找到貓貓,委屈地收回手,鼻子輕輕一吸,難過地要哭出聲來了。

“嗚嗚,貓貓、貓貓不見了……貓貓不在了嗚嗚嗚嗚……”

他小聲地哭着,眼中也迅速聚集起淚水,控制不住要哭出來了。

他這麽大——個貓貓就不在了,小王子好難過。

他的貓貓……

秦戈看着他,不由自主蹙了下眉。

祁雲在床沿坐着,如同綠植的葉子一般,順着床邊一點點滑落下去,抱住了自己的雙腿,克制不住想哭的情緒,慢慢把腦袋埋在了手臂間。

他想要貓貓,超想要超想要……

秦戈深吸一口氣,提醒道:“起來。”

祁雲坐的那塊地方沒有地毯,是冰涼的地板,坐久了容易不舒服,更何況他還沒穿襪子。

然而,剛開口他就後悔了。

他出口的不是冷漠沉穩的低音炮,而是一聲軟綿綿的貓叫。

……差點忘了,現在是獸形态,不能說話。

秦戈的精神力受過傷,雖然沒要了他的命,卻如附骨之疽一般,一刻不停地侵害着他的精神力,他變得愈發暴躁起來,獸形态甚至損失了開口的能力,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他會徹底地死在精神狂暴中,又或維持同一個形态永遠也變不回去。

獸形态可以讓他們更好的療傷,但變出獸形态也意味着一個人走到了末路,必須依靠另一種形态來養傷。

普通人可以這樣。

秦戈不行。

他是帝國的上将,他的國家、他的人民還須得他來守護,假如他變得虛弱了,又或是他倒下了,他的國家會被外敵入侵,這顆星球将會變成人間煉獄。

所以他不能在外人面前展露一丁點的虛弱。

……當然,他的獸形态拿不出手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聽見軟綿綿的貓叫聲,祁雲擡頭看過來,那雙氤氲着水霧的瞳孔頓住,他連着眨了幾次眼,那層水霧也随之慢慢褪去,轉而升起的是欣喜的亮光。

“……貓貓!”

他高興地沖着這邊叫喚,語氣和神态像極了一個真正的小孩兒。

還是兩三歲的那種。

從祁雲的視角來看,他眸中只盛進了一只雪白的貓貓。

這是只有他懷抱那麽大的貓貓,抱起來比抱大貓班的其他崽崽輕多了,應該在九公斤左右。

貓貓盛生着蓬松的奶茶色毛毛,綿綿的毛發簇在一起,形成了一條長長的圍脖,瞧着就十分厚實,且手感很好。

除此之外,他渾身的毛發都是雪白的,四只白手套踩在桌面上,其中一只前爪踩在了櫃子邊緣,露出半邊小小的、粉嫩嫩的梅花肉墊來。

這些特征無不彰顯了他是一只什麽貓。

——素來以金貴和溫順著稱的布偶貓。

盡管面前的這只貓貓只有外表看起來是溫順的,除此之外,他的性情和所作所為用溫順這個詞真是一點也不沾邊。

當然,祁雲最喜歡的還是他的眼睛。

這只貓貓有一雙藍色的瞳孔,且還不是純粹的藍色,心情低落時又或是處在黑暗的地方時,他的瞳孔就是深沉的墨藍色,幾乎看不出多少藍色,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面,一派波濤洶湧。

而在高興時又或是光線明亮的地方時,他瞳孔中的顏色則又變淡了,裏頭裝了星辰一般,屬于風和日暖的午後,被日光映照得通透且波光粼粼的海面一般。

不管哪一種都是祁雲格外喜歡的。

他朝着櫃子上的貓貓伸出了手:“抱抱!要貓貓抱抱!”

貓貓秦戈:“……”

秦貓貓其實不太想被他抱。

可祁雲腦子裏想的卻是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等了會兒,見貓貓不過來,哼哧哼哧地從床上爬下來,搬了一張小凳子到衣櫃前,光着的兩只腳踩了上來。

這樣一來,他再伸長手,就能夠勉強夠到秦戈所在的位置。

他踮起腳尖朝秦戈伸出手,雙眼亮晶晶的:“貓貓!我們貼貼!”

秦戈:“……”

還真是锲而不舍。

他順着一旁的櫃子跳了下去,身形矯捷。

小王子看傻眼了。

他很快反應過來,從椅子上歪歪扭扭地要爬下來,剛準備邁開腿,身子就搖晃了一下。

喝醉了的人對于平衡的掌控能力悉數不太好,顯然祁雲對比一無所知,身子歪歪扭扭地往後摔去。

“撲通”地一聲。

祁雲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毯上,好一會兒才回過神,驚奇地發現他居然沒有哪兒疼。

不過,後背的觸感怎麽有點不太對勁?

小王子的手往後一摸,摸到了一條毛尾巴,他一驚,忙轉過身。

布偶貓墊在了他的身下,替他承擔了大部分的沖擊力,已然被他壓成了一張圓形的貓餅,好半天沒能從地上爬起來。

祁雲慌了,急急忙忙伸手把他從地毯上抱起來,動作格外小心翼翼:“貓貓、貓貓……”

聲音裏已然帶上了哭腔。

他既驚又怕,害怕是自己壓壞了貓貓,又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只能無助地捧着貓貓。

“貓貓,你疼不疼?你有沒有摔到哪裏?貓貓感覺怎麽樣?”

祁雲說了一長串,險些急得抱住他就沖往醫院。

他正準備這麽做時,就連見懷中的一攤貓餅爬了起來,惬意地抖抖毛,看模樣根本沒有一點受傷,四只柔軟的小爪爪挨挨蹭蹭擠着踩在了他的掌心中。

布偶看着他,輕輕叫了一聲:“喵嗚——”我沒事。

秦戈能有什麽事?他又不是真正的貓。

作為帝國唯一體質3S的人,他的身體素質到達了堪稱驚人的地步,甚至能夠赤手空拳和機甲搏鬥,假如他使上全力的話,他甚至可以僅憑一臺機甲,不費吹灰之力打贏一艘裝滿了能量的戰艦。

這就是帝國最年輕的上将。

就算他現在是獸形态,也不可能就這麽輕輕松松被祁雲壓出事。

剛才不動純粹是天性使然,犯困了不想動。

他用肉墊踩了踩祁雲的掌心,安撫他一般。

祁雲呆呆地看着他:“真的沒有事嗎?你不可以、不可以騙我,如果受傷了要說出來,我會帶你去醫院看的不會讓你痛的。”

他話音剛落,一只粉嫩嫩的肉墊裏抵上了他的唇瓣。

“啪。”

好了,現在你被封印了,不準再說話了。

秦戈有些滿意地看着面前乖乖閉上眼閉上嘴的祁雲,心頭突然升起一絲趣味。

他将爪爪挪開一點。

祁雲馬上張嘴,叭叭叭道:“你怎麽可以撲到我身後來,你知不知道這樣有多危……”

“啪。”

一只小梅花又按在了他的唇瓣上,祁雲如同被封印了一般,當即就不說話了。

秦戈瞳孔中升起些許愉悅。

而後,他将爪爪又撤開了一點。

“貓貓以後不可以這樣了,這樣太危險了,你如果再這……”

“啪。”

小梅花又按了上來。

秦戈眯起眼,瞳孔中的欣悅和躍躍欲試顯而易見。

爪爪挪開,祁雲開口:“下次千萬千萬不可以再這樣……”

“啪。”

爪爪又挪開,“你要聽話,聽話的貓……”

“啪。”

反複幾次,秦戈似乎上瘾了一般。

直到喝醉的祁雲遲鈍地反應過來,微微歪了下腦袋捏住他的爪爪,不由分說就在上面親了一口。

“怎麽一直用爪爪按我呀?”

秦戈受驚,下意識想要掙紮,也總算反應過來他剛才做了些什麽。

精神力受損的緣故,秦戈變成獸形态後,身體中的獸性占據上頭,也讓他更偏向了真正的貓一般。

……剛剛那些是他身體裏的貓貓做的,跟他有什麽關系?

沒有關系,一點關系也沒有。

不對,還是有關系的,祁雲怎麽一直在捏他的肉墊?有這麽好捏嗎?

秦戈沒有捏過自己的爪子,自然不知道手感是怎樣的,他看着祁雲一臉雀躍,沉默了兩分鐘,選擇将自己的爪爪收回來。

他跳到床上,沒去管祁雲失望的眼神,甩了甩毛絨絨的一長條大尾巴,想要從獸形态中變回來,努力了許久卻怎麽也沒變回去。

這下,他是真的愣住了。

這還是第一次出現這種事,他怎麽會突然變成貓貓,又無論如何也變不會去的?

在此之前,他做了什麽?

秦戈突然想到了什麽,目光挪到身後的祁雲身上。

在車上的時候,他和祁雲拉鈎,對方說,假如不把尾巴給他摸,就要變成貓貓,被他揉一個晚上,一分鐘也不能少。

現在看來,那個荒誕可笑的誓言竟成真了。

他沒有給祁雲摸尾巴,所以他變成了獸形态。

那他要怎樣才能變回去?

難不成是變成貓貓之後被祁雲抱着撸一個晚上?

不行,這樣會禿的,更何況他還是帝國的上将,怎麽能和真的貓一樣,被祁雲抱在懷中一整個晚上,他不要面子的嗎?

那似乎就只剩下一個選項了。

把尾巴給祁雲摸摸?

這樣他好像也沒有面子了。

可是一直維持獸形态也不好,再說,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這件事和祁雲有關系。

秦戈擡頭看向祁雲。

後者眼巴巴地看着他,跪在了床邊的絨毯上,小心翼翼地趴過來,朝着他伸手。

“貓貓!抱抱,貓貓之前說了,要讓我抱着你一個晚上的,差一分鐘也不行,我要抱着貓貓去睡覺,我困了。”

秦戈有些懷疑地看向祁雲。

他似乎是真的醉了,模樣神态和動作都傻乎乎的。

祁雲眼巴巴地看着他,小聲提醒道:“要抱着睡一個晚上,少一分鐘也不行,必須是一個晚上。”

他變成獸形态的事,和祁雲究竟有沒有關系?

不管和他有沒有關系,秦戈打算試試。

他用爪子撈起來自己長長一條的毛尾巴,主動送到了祁雲手中。

祁雲眼睛一亮,明明已經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手足無措地看着他,驚喜萬分道:“給我的嗎?”

看他那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中了多大獎。

其實什麽也沒有,有的只是一條毛絨絨的尾巴,尾巴尖端上還帶了一點淡淡的奶茶色。

一看手感就非常棒。

秦戈點了下頭。

祁雲一下就高興了,克制了一下自己激動的情緒,伸手将那條毛尾巴抓在了手中,從頭到尾開始一點點順着毛摸。

超舒服!

祁雲抿了抿唇,唇角的梨渦若隐若現。

然而他不過才順毛摸了兩下,那條尾巴就驀地一甩,離開了他手中。

秦戈正面對着他,在心裏道:變。

……變失敗了。

他還是獸形态。

秦戈不死心地又試了好幾次,結果仍然是失敗了。

那這是不是說明,他要被祁雲抱着睡一覺才行?還是說,其實這件事和祁雲根本一點關系也沒有。

秦戈眸光一沉。

他面前的祁雲收拾好失落,打了個哈欠,小腦袋一點一點的,趴在了被子上:“崽崽,我困了,我們去睡覺好不好?”

他這個稱呼完全是下意識喊出來。

秦戈微頓。

叫他崽崽?

他看起來和幼兒園的那群大小貓很像?

祁雲問完,也不管他是怎麽回答的,伸手裏把他撈了起來,脫了外套鑽進被子中,把新認識的布偶貓揣在懷中,很快就打起了小呼嚕。

秦戈:“……”

掙紮無果,他又莫名想起了和祁雲的那個玩笑一般的誓言。

……罷了,睡吧。

他調整了一下姿勢,在小王子懷中安安穩穩地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早上,秦戈是最先醒來的那個。

他還被抱在祁雲懷中,并沒有變回去。

秦戈心裏有失落浮現。

他果然是想多了,他突然變成獸形态這件事和祁雲能有什麽關系,對方再神秘也不過是個小孩兒,頂多算是個天賦異禀的小孩兒。

他無聲無息從祁雲懷中鑽出來,爪爪踩在了地上,抖了抖身上睡得暖烘烘的毛毛。

窗外的日光盡情傾灑進來,他沐浴在陽光下,正準備用終端給林右發消息,讓他帶點人過來,身後突然傳來祁雲昏昏沉沉的哼唧聲。

“貓貓……貓貓的手感超級超級舒服!最喜歡貓貓了!”

秦戈:“……”

這份對他毛毛的喜歡他其實不是很想要。

他這樣想着,身體突然了發生變化,身形一寸寸拉長,能看見的視野也變得開拓起來,夠輕松将房中所有東西一覽無餘。

不過幾秒時間,他就又變回來了。

秦戈微楞。

不怪他,實在是因為太巧了。

祁雲剛哼唧完,原本怎麽也變不成人的他就變回去了。

秦戈的目光從窗外落到祁雲身上。

小王子睡覺睡姿不太好,抱着被子,兩條手臂露在外面,小半張臉卻被嚴嚴實實地遮掩在了被子中,他睡得很香,熱氣從被子裏蒸騰起來,教他的臉頰變得紅撲撲的,時不時還嘟囔兩句含糊不清的夢話。

怎麽看,他都沒什麽特別的。

只有那張好看得不似凡人的臉,讓他和別人放在一起顯得格外不一樣。

秦戈收回視線,換上衣服,從房裏出去了,管家就在客廳,他吩咐道:“按照祁雲的尺碼買一套衣服來,和他現在的這套衣服要是一樣的。”

昨天祁雲抱他時沒注意,衣服被他的爪子勾出了許多破洞,已經不能穿了。

管家猛地擡頭,他不知腦補出了什麽,渾濁的眼中寫滿震驚兩個字。

他的身子一下就佝偻下去,顫巍巍地道:“好、好。”

祁雲醒來已經是臨近中午了,他喝了醒酒湯,并不覺得頭疼,反而還覺得這一覺睡得很香,在床上伸了個懶腰,起來一看,猛然發現這不是他的房間。

他又呆滞成了一張表情包。

诶?他不是和秦上将出去吃飯了嗎?怎麽睡着了?睡着之前還發生了什麽?

小王子不記得了,就記得他喝了一杯聞起來味道不怎麽樣,但是甜甜的果汁。

後面的記憶全部沒有了。

他喝斷片了。

小王子低頭揉揉腦袋,餘光瞥到什麽,目光跟着投了過去。

他的衣服怎麽破了?

他的上衣下半件幾乎變成了拖把一樣的條條,和破布一樣,完全看不出來他原來是什麽樣的。

小王子傻了。

他的衣服怎麽會變成這樣?他今天還要回幼兒園去上課的呀,他的衣服全部放在了幼兒園的宿舍裏,一件也沒有拿。

這可怎麽辦呀?

這下他應該怎麽回幼兒園去拿衣服?

要不,讓好心人幫他準備一套?不對,好心人在哪兒呀?他連自己現在在誰家都不清楚,要怎麽才能夠找到好心人?

祁雲穿着自己新鮮出爐的破爛裝下了床,剛要開門,門口就傳來敲門聲,管家的聲音随之響聲:“小少爺起來了嗎?”

祁雲推開門:“剛好醒了。”

門外站着的赫然是秦戈家中的管家。

祁雲一下就放心了,原來他在好心人家中,只是不知道是在哪個房間睡的。

“管家伯伯,你可以幫我買一套衣服嗎?我的衣服不知道怎麽回事破了。”

管家手中提着一個袋子,聽見他的話後顫巍巍地将手中的袋子遞了過來。

“小少爺,給,這是……上将吩咐我準備的。”

祁雲接過衣服看了眼,奇怪問道:“上将怎麽知道我需要一套衣服呀?對了,管家伯伯,我這是睡的哪個房間,怎麽不讓我去我原來的房間睡呀?”

他一個又一個的問題抛出來,管家一時間也不知該回答哪一個,索性挑了最要緊的一個問題回答。

“這是上将的房間,小少爺昨天喝醉了。”他頓了頓,道:“至于衣服,我也不清楚,小少爺可以自行去詢問上将。”

祁雲懵懵懂懂的,對“醉”這個字很茫然,張了張嘴又要問什麽。

管家卻已經轉身走開了,背影比來時更加佝偻了幾分。

祁雲一頭霧水。

管家伯伯這是怎麽了?看起來好像蒼老了很多。

祁雲拿過新衣服換上,出了門往餐廳去,果不其然在餐桌邊看見了秦戈:“秦上将早呀。”

他睡得好了心情自然也好,高高興興地拿起筷子夾了一個肉包,低頭吃得不亦樂乎時,身旁傳來秦戈的聲音。

“昨天的事,請你保密。”

祁雲咬着包子擡頭:“森莫事鴨(什麽事呀)?”

他吃着東西,聲音顯得有些口齒不清。

秦戈往他臉上掃了一眼,确定他不是故意裝不知道,才蹙了下眉問道:“你不記得了?”

小王子茫然又懵逼。

“什麽呀?”

秦戈道:“你昨天喝醉了,然後發生了一些……糟糕的事情。”

祁雲茫茫然地看着他:“什麽是喝醉?”

秦戈沒廢話,讓路搜索了酒精念給他聽。聽完,祁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樣啊,我不知道那個是酒,傭人姐姐給我倒的,我就直接喝了,我以為那個是果汁。”

他悄悄瞄一眼自己的光屏面板,上頭展示着喝醉後的人會做什麽。

他眨眨眼,小聲問道:“唔……我昨天做了什麽嗎?很糟糕的事情和我有關嗎?路用搜索引擎展示給我看的界面上說,喝醉酒的人會控制不了自己的行為,出現諸如大喊大叫、痛哭流涕、情緒加劇等行為。”

他一臉無辜,兩只眼睛裏寫着茫然和小心。

秦戈:“……”

還真和你有關系。

但是,既然祁雲已經不記得了,就沒必要再提起這件事了。

他合上報紙:“沒什麽。”

祁雲天真地對他信以為真,低頭的功夫,從發尾上掉下來一撮雪白的毛毛。

小王子對突然出現的毛毛表示出了十足的興趣,撿起毛毛在指腹撚了撚,奇怪道:“上将,你家裏有養貓嗎?我身上怎麽會有貓毛呀,還是白色的,摸起來軟軟的。”

秦戈動作一頓:“……養了一只白貓。”

祁雲雙眼驀然一亮:“可以讓我見見它嗎?我可以摸摸它嗎?我好喜歡貓貓呀。”

……想都別想。

昨天的事有一次就夠了,別想再有第二次。

他委婉拒絕了祁雲:“他認生,不太喜歡和外人接觸,所以你看不見他。”

小王子焉了。

他眼巴巴地看着秦戈,試圖讓對方心軟,可看着看着,他突然發現了什麽奇怪道:“咦,秦上将,你今天……”

秦戈微攥緊握筷的手。

“——看起來精神很好,比以前好多了,昨天睡得很舒服嗎?”

經他這麽一提起,秦戈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變化。

确實,他昨天睡得很好,大抵是因為恢複了獸形态的緣故,他休息得前所未有的好,一覺到天亮,沒有做夢也沒有半夜驚醒。

只可惜他不能一直保持獸形态。

祁雲吃了早餐,林右正好也來了上将宅邸這邊,順便把他送回了幼兒園。

他走後,管家才顫巍巍地踱步到秦戈身邊,猶豫再三還是開口問道:“上将,您……為什麽會有他個人終端的控制權?”

秦戈沒有回答。

祁雲是個第一次使用終端的外來者,對終端的許多東西都不清楚,但凡他多了解終端一些,就會知道,每個人的個人終端只有其主人能夠使用。

可秦戈偏偏能夠使用湘箱筝理祁雲的終端。

這也就只代表了一件事。

祁雲的終端中錄入了秦戈的面貌、虹膜信息、聲音等一系列東西,并且,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是祁雲終端的控制者。

得不到回答,管家本該閉嘴,可他猶豫了下,還是忍不住道:“他的終端叫路,和路易斯是從屬關系還是……”

別的什麽關系?

這個問題仍然沒有得到回答。

秦戈戴上軍帽,從宅子裏出去了,順便丢下一句話:“戰場有情況,一個月內我不會回來,這裏交給你照顧。”

祁雲回幼兒園的路上突然想起什麽,擡頭,對着副駕駛的林右開口。

“林副将,你可以停車嗎?我想下去買幾個花盆,還有一些土壤,回幼兒園正好能将上将給我的種子種下去。”

林右沒有問題,只在祁雲買了花盆和土壤,準備自己扛回去時阻止了他。

“可以讓店員送貨上門,沒必要自己扛的,會很麻煩。”

小王子恍然大悟,照着路給他顯示的文字,一筆一劃寫下了幼兒園的地址,想想又在最後加了一個大貓班。

這是他們大貓班的花盆。

祁雲回了幼兒園,現在正是中午,幾個崽崽躺在活動室中睡覺,只有白虎在院子裏拍蝴蝶。

他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了白虎:“崽崽,我回來啦!”

白虎尾巴甩了甩,松開爪子上的小蝴蝶,轉頭來蹭他。

祁雲被他突然的黏糊勁兒弄得有些承受不住,被大毛腦袋頂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白虎的胡子蹭得他有些癢,他忍不住笑出聲。

“崽崽,行了行了哈哈哈……”

他笑累了,把白虎鉗制在腿上:“我買了好多小花盆,等豹豹他們睡醒之後,我們下午的課改成種植課你覺得怎麽樣?”

他拿出那袋種子,粗略一數,裏面至少有一百顆種子,夠他把院子裏圍起來的小花園種滿花了。

小王子不知道這是高階種子還是低階種子,但這不妨礙他滿心歡喜。

白虎點了點頭,突然指指教室:“嗷嗚?”可是我們已經有一盆花花了呀?

祁雲認真道:“這不一樣,花花是自己長出來的,不是我們把它養大的,我讓你們種種子是想讓你們把一顆種子養大,從播種開始,一直到它發芽、長大、開花。”

白虎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突然一伸爪爪,在空中捏住了什麽東西。

旋即,他将這東西捧起來,放在了祁雲的面前。

小王子定睛一看:“……”

怎麽又是撲棱蛾子!

長得再好看也不能掩飾他是撲棱蛾子的事實!

祁雲憋着一口氣默默後退半步。

偏偏白虎還在那兒高興道:“嗷嗚嗷嗚!”等價交換!你送我種子和花花,我送你一只小蝴蝶!

祁雲:“……”

QAQ他怕蟲蟲,不管是大的蟲蟲還是小的蟲蟲他都害怕!

但是拒絕學生的好意又有些不太像是一個好老師會做的。

就在祁雲鼓足勇氣準備去隔着紙巾去捏那只小蝴蝶時,它在白虎手中掙紮了一下,輕飄飄地飛走了。

祁雲大松一口氣。

小蝴蝶!好樣的!

他領着白虎去洗爪爪:“以後抓了小蝴蝶要洗爪爪,吃飯之前也要洗爪爪,碰到了不幹淨的東西也要洗爪爪。”

白虎下意識把濕漉漉的爪子往他衣服上拍了拍,他挪開爪子,那衣服上已然出現了兩個偌大的梅花印。

祁雲沒生氣,有些驚喜:“這兩個爪爪印出來好好看,是小梅花的樣子诶。”

白虎看着他面上明顯欣喜的表情,在他衣服後面又拍了一個爪爪印。

“喵嗚?”

身後突然有貓叫。

剛睡醒的豹貓看着他們兩個,眼睛裏寫滿:“你們在幹什麽”幾個字。

祁雲轉身:“喬喬,睡醒了嗎?”

他這一轉身,身上的爪印就藏不住了。

豹貓東倒西歪地走過來,祁雲蹲下身,把掌心攤開幾乎貼在了地上。

豹貓走到近處,“啪叽”一下就摔在了他手上,姿态非常之娴熟,大有在哪裏摔倒就在哪裏趴好的意思。他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在他掌心團成小團子,只有一條小尾巴掉出了手掌邊緣。

祁雲揉了揉他的脊背:“喬喬乖乖睡。”

他把團子放進口袋裏,繼續去捏白虎的爪爪。

他和崽崽玩兒得正開心時,終端突然響了,蹦出來一條通知,發信人是副園長。

路給他翻譯了個大概。

幼兒園每年都要舉行旅游,一年兩次外出旅游,一次春游,一次秋游……由老師帶班,和學生們出去玩兒。

以往幼兒園的活動,他們班是不參加的,因為沒有老師。

但是今年有了祁雲,這次活動他們自然不能缺席。

作者有話要說:

秦上将:幫祁雲準備一套衣服。

管家:……?!居然玩兒這麽野???

秦上将:……

小王子: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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