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寶貝

“我陪你一輩子。”

十一月末, 深夜冷清的街巷上,寧城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鐘尋躲在楚聽冬的懷裏看了一會兒,他穿得少, 冷得稍微打了個顫, 楚聽冬摸到他臉頰冰涼,就拉住他的手回保安室。

“覺得惡心麽?”楚聽冬俯身從背後摟住鐘尋, 下巴抵住他的肩膀,被他柔軟的卷毛蹭得頸側微癢, 拿指尖撥了撥他腦後的小揪。

鐘尋一直臉頰紅到滾燙, 然後使勁捂住嘴, 現在還捂着, 捂得下半張臉白皙的皮膚被悶出濕漉漉的薄紅, 他手勁大, 還蹭出一點指印。

楚聽冬本來不知道該不該開口,畢竟鐘尋已經臊得想打人了,但是鐘尋卻拿那雙泛起水色的眼睛望着他。

顯然是又開始別扭了,想等別人主動問他。

“還行。”鐘尋終于挪開手, 他抿了抿軟燙的嘴唇, 憋得臉頰更紅, 從耳朵尖蔓延開一大片紅暈,鎖骨都紅透了, 楚聽冬冰涼的掌心撫過他側臉, 太舒服了,他偏過頭蹭上去。

楚聽冬垂眸看着他,沒忍住嘴角翹起笑了笑, 他摟住鐘尋, 捧着他的臉頰親了一下。

這可是真是讓人好氣又好笑, 控制不住地又愛又恨,還拿他沒轍。

前幾天一股勁地催他出櫃,噼裏啪啦地對着他破口大罵,要多能作有多能作,楚聽冬差點忍不住再摁住給他揍一頓屁股。

現在又乖了,明明滿腦袋都是有顏色的廢料,偏偏一扭頭又純情到不行。

鐘尋漂亮的臉龐上一片羞窘,帶着微醺的醉意,抿住嘴唇擡起頭去看楚聽冬。

他唇瓣有些紅腫破皮,抿了一下就覺得疼,皺着眉毛嘶了一聲,楚聽冬拿指尖很輕地掐住他下巴,不讓他亂碰。

“不惡心。”鐘尋憋了一會兒,又小聲說。

楚聽冬揉了揉他的腦袋,沒再跟他提這個,眼看鐘尋今晚這樣是不能去補冰,楚聽冬就拿了工具想在回家前幫他弄完。

Advertisement

他讓鐘尋去睡覺,鐘尋又不肯去,挂在他身上說要去看他補冰。

他本來就已經夠黏人了,稍微沾點兒酒,更是黏人到令人發指。

他搖搖晃晃地站不穩,還沖着楚聽冬嘿嘿傻笑,楚聽冬無奈地伸手抱住他,只能讓他黏着。

本來不到一個小時就能補完的冰,被他纏着最後補了一個半小時。

鐘尋蹲在冰面上,眼睫一眨不眨,盯住楚聽冬,見楚聽冬走來走去,他也跟着扭頭,臉上表情懵懵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過了半晌,他又突然紅着臉小聲評價,“有點苦。”

“呃……”楚聽冬實在是怕了他,遭不住這樣接連的直白,他薄唇抿着,神情仍然是冷淡的,耳廓卻微微泛起紅,過去将他拉起來,“還剩一點就能補完,你先去睡覺?”

鐘尋搖了搖頭。

等補到一個角落時,鐘尋突然拉住了他。

這是冰場的監控死角,就算在保安室也看不到這邊,何況潘源送他爸回家了,已經不是營業時間,現在只有他們兩個人。

鐘尋湊過去,抱着楚聽冬東親一下,西親一下,明明接過那麽多次吻,他卻還是那麽笨,楚聽冬被親得低笑了一聲,胸膛微微震動。

鐘尋不高興地朝他嘴上吧唧了一口,說:“怎麽了啊?”

“別鬧了。”楚聽冬摟着他,拍拍他的後腰。

“我又鬧什麽了?”鐘尋不滿意地咕哝,他還勾着楚聽冬的脖頸,又仰起頭去親他,站得不太穩,貼着他的嘴唇,小聲說,“我不親你,你怎麽知道我喜歡你。”

就這小狗脾氣,想讓人不知道也難,成天嘴裏囔囔着要出櫃,沒出就已經搞得快要人盡皆知了,起碼宋一淩他們都知道,徐春鴻或許察覺到不對勁,只是沒往這方面想,出去跟拍還憋不住跟人家嘚瑟,現在倒是臊答答的,在酒吧不知道怎麽來的膽子敢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親他。

等真的出了櫃,還不知道要怎麽浪。

楚聽冬屈起指節,冷淡利落地刮了下他的鼻尖,忍不住拿舌尖抵了下腮,被氣得想笑,低聲說了幾個字。

鐘尋耳朵尖機敏地一豎,這次可不是他聽錯,也不是什麽亂七八糟故意讓他聽不懂的話,這大傻比真的在罵他是傻子。

他頓時要急,又被楚聽冬攥住了一雙手腕,只能憤憤地擡腿踹人。

但楚聽冬好像是真的練過,鐘尋稀裏糊塗都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被制伏了,渾身都不能動。

“還打不打人?”楚聽冬嗓音淡淡地問他。

“呃……”鐘尋憋屈地喊,“不打了!”

楚聽冬這才松開手。

“那也不親了嗎?”鐘尋有點遺憾,難得冰場只有他們兩個人,他才跟人打了架,又厚着臉皮湊過去抱住人家。

鐘尋漂亮濃密的眼睫打着顫,害臊到不敢擡頭,但薄而燙的唇瓣還貼着他的唇峰,楚聽冬握住他的後頸,眼眸深邃,稍微有些溫柔,好笑地說:“算了,這麽乖,還是親一下吧。”

于是鐘尋如願以償地被摟着親了個嘴。

離期末考試還剩一個多月,算起來離下學期開學後的一模也沒剩多少時間。

楚聽冬将理綜的基礎知識拉了個大框架,每天晚上放學回家,睡覺前就拽住鐘尋給他講一點,他發覺鐘尋其實很聰明,就是完全不專心。

不過鐘尋不知道怎麽想開了,這幾天出奇地聽話,讓過去聽課,就老實地坐到一旁,攥着卷子低頭寫,也不怎麽走神。

雖然還是抓耳撓腮的一大堆小動作,好歹真的能稍微聽進去幾句。

鐘尋只是想讨他的喜歡,他覺得楚聽冬還是稍微有一點喜歡他的。

雖然他也不知道楚聽冬到底是喜歡他什麽,才能一直忍着跟他在一起。

但現在他能想到的,楚聽冬肯定喜歡他老實地去上課考試,說不定也喜歡他的屁股,這樣就好辦了,他裝模作樣地認真做卷子,沒事兒就纏着楚聽冬搞他。

鐘仲林已經帶着吳玉蘭去挑完婚紗了,廖馮找他幫忙拍婚紗照,他怎麽可能會去,連修圖都不願意,不想接這單活。

鐘尋去年在廖馮的影樓裏給一對年輕情侶拍過婚紗照,拍出來效果出人意料地好。

現在這套照片還有好幾張被當成樣片,洗出來挂在影樓牆壁上。

但鐘尋畢竟不是他的員工,廖馮勸不動,只好放棄,自己去拍。

算起來拍完婚紗照已經有一段時間,鐘仲林現在應該拿到了整套照片。

他跟吳玉蘭都不想搞得太張揚,就只請了比較熟的親戚朋友,訂了家酒店,想稍微擺個三四桌就行,就當大家聚餐吃頓飯。

鐘尋晚上聽到鐘仲林的腳步聲,就跑去湊在門縫旁邊看。

鐘仲林這幾天心情格外好,都不怎麽訓他了,跟吳玉蘭臉上都是輕松幸福的笑意。

他在廚房跟吳玉蘭一起做晚飯,時不時兩人笑着說幾句。

“等周末我去把爸媽接過來,”鐘仲林擇菜,笑着跟吳玉蘭說,“你就別操心了,我開車過去,反正就在鎮上,幾個小時就能回來。”

他是要去接吳玉蘭的父母,楚聽冬的姥姥和姥爺。

鐘尋也見過他們幾次,小時候他被送走又被接回來,吳玉蘭不敢再留他單獨在家。

過年的時候要是鐘仲林出差在外地,她就能只能帶他去自己父母那邊。

他不是吳玉蘭親生的,但他們對鐘仲林這個女婿還稱得上滿意,所以就算沒有多喜歡他,對他的态度也很溫和。

只不過他上初中之後,就沒見過面。

鐘尋躲在走廊邊緣,那對漂亮的眼瞳在陰影底下顯得很烏黑,他膚色冷白,被襯得更沒有血色,只有嘴唇濕漉漉的,豔麗欲滴。

是他剛才纏着楚聽冬,非要給他弄,等不到楚聽冬跟他出櫃,卻不能再逼楚聽冬,怕被楚聽冬察覺到不對勁,就咬人洩憤,就算他心裏其實舍不得使勁兒,也還是挺疼。

楚聽冬額角突地一跳,拽住他毛衣領口,将他拎起來接吻。

楚聽冬盡力溫柔一些,但鐘尋不願意,将他摁倒,趴在他身上,親着親着又啃過去,嘴裏嘗到一絲血腥味都不肯松開,牙尖叼着他的下唇。

他擡起濃深的眼睫,眼角眉梢都是一股滾燙濃郁的豔色,那張臉從裏到外透着倔勁兒,就像野性難馴的小獸。

楚聽冬漆黑的丹鳳眼盯了他一會兒,握住他肩膀,翻過身壓住他,掐着他下巴低頭吻住。

鐘尋睫毛亂顫,眼珠虛虛地跟他對上焦,只覺得楚聽冬的眼神此刻格外有侵略性。

但貌似混了幾分溫柔疼惜,讓他骨頭發軟,生不起反抗的心。

畢竟是在家裏,不清楚鐘仲林他們什麽時候會回來,楚聽冬稍微等了幾分鐘就松開他,又被鐘尋摟住脖頸拽回去,不像親吻,更像撕咬。

他一開始還慣着他,等鐘尋完全是在咬人,他就蹙眉不輕不重地拍了下鐘尋的後腰。

鐘尋這才放手。

鐘尋跑去他自己的卧室沒多久,楚聽冬就聽到門響,鐘仲林他們到了家。

“你要是想請高中同學,我就再跟酒店說多添幾桌,”鐘仲林弄這一出無非是希望吳玉蘭回心轉意,所以一切都順着她,“也不費事。”

吳玉蘭倒是有一些想請的人,就跟他說:“行,仲林,那你先打電話問問,看看他們都能不能過來,說不定沒時間。”

他們正親密地湊在一起說着話,鐘尋突然在卧室裏大叫了一聲,鐘仲林跟吳玉蘭都被吓得打了個哆嗦,心跳都跟着紊亂。

“喊什麽喊?!”

鐘仲林頭都發暈,捂住胸口緩勁兒,指着他卧室門怒道:“趕緊給我滾!神經病!!”

鐘尋沒吭聲,等鐘仲林稍微呼出一口氣,他又突然使勁吼了一嗓子。

他不停地亂吼亂叫,簡直像瘋了,在發狂,鐘仲林過去踹門,誰能料到鐘尋的卧室門被楚聽冬加固好,根本踹不開,他氣得站在門口大罵。

吳玉蘭一開始沒出聲,被吼得耳膜發疼,煩躁到毛衣針差點戳了手,她終于忍不住起身,去鐘尋的卧室門口。

她拉開鐘仲林,讓他先別發火,然後敲了敲鐘尋的門,盡量嗓音溫和地問他,“小尋,你是想說什麽?出來跟你爸爸說,不要這樣。”

她一開口,鐘尋就漸漸地沒了動靜,也不吼了,他就站在薄薄的那扇門後,眼眶憋得發紅。

“我沒事。”鐘尋嗓子啞得厲害,小聲說。

吳玉蘭頭疼不已,沒事為什麽一直吼成這樣,不光在家,連樓道大概都聽得一清二楚,她臉上火辣辣地丢人。

楚聽冬聽到鐘尋開始喊,就出去看了,但鐘尋也不給他開門。

等鐘仲林他們離開,楚聽冬又屈起指節,輕輕地叩了兩三下,鐘尋這次終于肯跟他說話,只是嗓音更小,悶悶地告訴他,“我要睡覺。”

他也不是頭一次這樣,冷不丁就會突然來一遭,不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有時候就是單純聽見鐘仲林說話都覺得很不爽。

楚聽冬就沒再追問他,想等他平靜一些,願意出來再說。

鐘尋吼得唇珠生紅,微微翹着,還有些發燙,他抱着小猩猩倒在床上。

入冬後傍晚天色就已經漸漸黑沉,他沒開燈,房間裏漆黑一片,只有窗邊零星透過一點街燈的光亮,映着雪色。

這下他稍微痛快一點,鐘仲林他們被攪擾到完全沒了心情,也沒有再繼續說。

但鐘仲林已經在客廳裏挨個聯系過親戚朋友,鐘尋心頭火燒火燎,被逼到了極點,連演技都跟着飚了不止一個層次。

他在楚聽冬面前裝得沒有一絲破綻,既然楚聽冬不願意現在去找鐘仲林說,他就只能換另一個辦法了,讓鐘仲林自己發現。

他本來就喜歡黏着楚聽冬,現在蹬鼻子上臉,在家也故意黏着。

一連好幾天都是,他勾着楚聽冬跟他在家裏擁吻,連卧室門都偷偷地敞開一條縫。

但他不願意被吳玉蘭撞見,所以都是在吳玉蘭去上班的時候。

楚聽冬沒懷疑,畢竟他一直就懶,還不靠譜,所以發現沒關,就過去擰上。

鐘尋只好幹瞪眼,他也不敢說他故意的。

甚至吳玉蘭炖熟了魚,象征性地敲門問他要不要去吃晚飯,他都一骨碌爬起來,去客廳坐下,将椅子挪到楚聽冬旁邊。

幾年來頭一次在這個家裏又拿起碗筷。

吳玉蘭愣了下,有些尴尬,鐘尋不來吃飯,獨自待在卧室,她覺得不太自在,畢竟她還不像鐘仲林那樣心狠。

但是鐘尋過來,她也不太舒服,因為鐘尋一出現,就得跟鐘仲林争執,三言兩語就要吵起來,不服管教讓人頭疼,連飯都吃不下去。

尤其是才前幾天聲嘶力竭地折騰過一場。

“你過來幹什麽?!”鐘仲林澆完花,走到客廳也是愣住了,然後臉跟着一黑,眉頭皺得很緊,盯住鐘尋。

他覺得鐘尋這顯然是又要作妖。

“怎麽了?”鐘尋夾了一筷子菜,低頭嚼了嚼,又撩起眼皮。

他穿了件面料柔軟的白T恤,底下是居家的灰色睡褲,整個人顯得很幹淨,頭發柔軟微翹,那副表情不但無辜甚至還很無害。

他想在皮膚能露出來的地方讓楚聽冬給他留點痕跡,但楚聽冬怎麽樣都不肯,頂多是被他纏到理智崩斷,吮他的嘴唇。

鐘尋只能将嘴唇抿得比剛才更腫燙,紅得有些異樣,睨了鐘仲林一眼,淡淡地哂笑,“看我吃飯倒你的胃口嗎?”

鐘仲林眉頭皺成深深的川字,被他一句話頂得瞬間就來了氣。

但眼看就是他跟吳玉蘭婚禮的日子,他不想在這種好時候跟鐘尋動氣,就冷哼了一聲,在離鐘尋遠一些的地方坐下,眼不見為淨。

這頓飯吃得不尴不尬,客廳裏的氣氛很沉默,甚至壓抑。

鐘尋卻毫不在乎,他拖鞋一晃一晃地掉了,對男生而言白皙漂亮過頭的足弓在餐桌底下去蹭楚聽冬的腿,被楚聽冬瞥過來,他又飛快地翹了下嘴角,若無其事地挪開。

“婚禮需不需要伴郎啊?”鐘尋甚至還去跟鐘仲林說話,鐘仲林板着臉根本不理會他,目光裏是藏不住的嫌惡。

鐘尋稍微挑了下眉,他挨着楚聽冬坐,還笑嘻嘻地去跟楚聽冬搶眼前瓷盤裏的最後幾只炸蝦,楚聽冬本來就是留給他的,他垂眸拿指尖将盤子稍微往鐘尋的方向推了推。

炸蝦吃多了發膩,楚聽冬很自然地倒了杯水放在他手旁。

鐘仲林跟吳玉蘭都有些海鮮過敏,很少吃這些,吳玉蘭每次做,也都是給楚聽冬做的,她稍微蹙了下眉,卻也沒說什麽。

鐘尋箸尖一頓,抿了口水,喉嚨難以察覺地發堵,但還是彎了下卧蠶,像帶了點鼻音,黏軟暧昧地說:“謝謝哥哥。”

他勾引楚聽冬勾引得起勁兒,已經是完全不要臉了,雪白的皮肉裹着浪蕩骨,連他自己都覺得毫無尊嚴,不怪別人瞧不起他。

偏偏他又臉皮嬌氣,很容易就紅透發燙,在這種事上天生有股憨态,怎麽做作都不讓人覺得豔俗,也很難察覺他不對勁。

楚聽冬晚上洗完澡,擦着頭發出來,他腦中過着生物的框架,糖類跟脂質那部分鐘尋一直弄不清,還想再給他講一遍。

等推開門,楚聽冬擡起眼眸,卻突然一怔,轟地燒起來。

鐘尋半遮不遮地陷在他被窩裏,腰肢柔軟地塌下去,擰着,濕漉漉地泛起緋色,穿了他的內褲,顯然是很不合身,松松垮垮挂在腿根。

他不知道一個人幹了什麽,楚聽冬伸手一摸,被子都是濡濕的。

“呃……”鐘尋唇瓣微張,眼尾都是潮意,他嗓音有些沙啞,開口只發出了一個含糊的音節,又垂下頭躲在了被子裏,發絲黏軟地跟着垂落。

楚聽冬放下擦頭發的毛巾,想去抱他起來,卻被拒絕,鐘尋攥住他手腕,指骨顫巍巍地收緊,小聲求他,“你……你不要麽?”

就算是泥胎鐵塑的心,也不禁跟着一晃,血管絲絲縷縷地發麻。

楚聽冬承認被他誘惑,很難毫無反應,但是他坐在床邊,還是伸手将鐘尋抱了起來,兜住他的後腦勺,勾近,他指腹蹭過鐘尋潮濕的鬓角,鐘尋忍不住抖了抖。

鐘尋薄薄的肩胛骨抵住床頭的靠枕,他胳膊摟在楚聽冬的脖頸上,楚聽冬就朝他靠近。

楚聽冬稍微俯身,就像平常鐘尋趴在他懷裏那樣,他額頭觸碰到鐘尋的胸口,抵着他心髒的地方,感覺到蓬勃急促的跳動。

“你不想麽……”鐘尋指尖插入楚聽冬幹淨利落的短發裏,嘴唇嗫喏地動。

他也不是完全傻,他知道鐘仲林他們都是成年人了,想結婚,沒有誰能攔得住,他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去拍婚紗照,滿臉笑容地準備婚禮。

其實鐘仲林他們夫妻兩個,在周圍人眼裏一直都很般配。

相貌上就很搭,鐘仲林高大英俊,不像這個年紀的許多男人一樣頂着啤酒肚,吳玉蘭也溫婉秀美。

即便工作忙碌,不怎麽精心保養,臉上也沒怎麽留下歲月的痕跡。

而且所有人都覺得鐘仲林對吳玉蘭很好,他們夫妻感情也很和睦,要是沒有他的話,應該是再圓滿不過的一家。

但他不懂,他想讓鐘仲林放棄結婚的念頭,想跟楚聽冬出櫃,楚聽冬不願意,他覺得是因為楚聽冬還不夠喜歡他。

宋一淩換過很多男朋友,經常一兩個月就換,在他看來不能更渣,就算是他帶回家出櫃的那個,現在也不到半年就分了手。

鐘尋覺得,楚聽冬喜歡他,也許還不如宋一淩喜歡那個男生更多一點。

他能怎麽辦呢,鐘仲林打了他這麽多年,他還是一無是處,他想不到什麽辦法,能一夜之間變成那種讓楚聽冬喜歡上的樣子。

鐘尋垂下眼睫,稍微擡起一點嘴角,又抿住唇落了下去,心髒一陣陣地收縮發緊。

他指尖無意識地捏着枕邊小白狗玩偶的耳朵,耳朵毛早已被他揪禿了,光溜溜一片。

客廳裏低低的笑聲格外刺耳,他有點想吐了,反胃得厲害。

楚聽冬察覺到他情緒不對勁,擡眸去看,鐘尋臉上倒是什麽都沒露出來。

他眼睫低垂,桃花眼顯得沒有那麽圓,眼尾泛紅微翹,就不像狗狗。

問是問不出來的,鐘尋根本不跟他對視,擺明了很抗拒。

楚聽冬能想到他或許不願意讓鐘仲林他們結婚,但想不到他是出于記恨,想報複鐘仲林,畢竟正常人很難有這種腦回路。

他握緊鐘尋細瘦的手腕,脈搏在他掌心底下惶惶地一跳一跳。

楚聽冬坐起身,掌心按在他肩頭,讓他擡起頭看自己,房間裏只開了一盞書桌上的臺燈,臺燈暖黃氤氲,映得楚聽冬眉目異常深邃。

鐘尋不情不願地擡頭。

“寶貝。”楚聽冬喉結一滾,望着他開口。

鐘尋愣住,又遽然地睜大了眼睛,手指收緊,攥皺了那只小白狗的耳朵,他眼眶一寸寸地開始發燙泛紅。

“不要怕,”楚聽冬說,“我陪你一輩子。”

作者有話說:

晚上應該還有一章短短。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