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生日
“搖尾巴。”
鐘尋又跟楚聽冬回包廂待了一會兒, 等到晚上九點左右結束,徐春鴻已經提前離開。
雖然囑咐過不要亂跑,但宋一錦他們肯定還會去網咖。
鐘尋眼巴巴地扭過頭瞅着楚聽冬, 楚聽冬無奈地伸手摁了下他頭頂淩亂翹起的那一绺頭發, 說:“我陪你去,十一點再回家。”
才能待兩個小時, 鐘尋明顯不情不願,但楚聽冬好不容易松了口, 他就勉為其難地接受。
然後走在比較隐蔽的地方, 拉住楚聽冬的手腕, 樂颠颠地離開火鍋店。
鐘尋一開始自己跟宋一錦他們打游戲, 連輸了三把, 不願意再打, 轉過去輕輕推了推楚聽冬的胳膊,很小聲地叫他,“哥。”
楚聽冬坐在最靠角落的那臺機子前,鐘尋挨着他, 另一側是宋一錦。
被宋一錦擋住, 他不怕其他人看到, 但是怕他們聽見他跟楚聽冬說話。
“怎麽了?”楚聽冬還在做題,丹鳳眼朝他一瞥, 冷淡開口。
“哥, 你先別寫了,幫我打會兒游戲。”鐘尋往下一趴,下巴颏抵在他手臂上, 被毛衣蹭得有些癢, 卻還是不肯起來。
楚聽冬:“……”這可真是煩人精。
他起身跟鐘尋換了下位置。
鐘尋相當捧場, 楚聽冬贏了第一局,他腼腆地對着楚聽冬的耳側說:“哥,你好厲害。”
楚聽冬幫他上了一階段位,他又繼續誇獎,“哥,你真是個好人。”
楚聽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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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聽冬伸手捂住了他嘀嘀咕咕沒完沒了的嘴巴,鐘尋下半張臉都被捂在他手裏,憋悶地哼了幾聲,噘起嘴唇去嘬他的掌心。
濕漉漉的,像被小動物柔軟的舌尖舔過。
楚聽冬掌心微僵,撇過頭挪開了手,鐘尋嘚瑟地對他彎起卧蠶。
說好的十一點就回家,鐘尋卻又反悔,楚聽冬跟他好聲好氣,他犟巴着假裝聽不見,楚聽冬拉住他手腕就要帶他離開,他終于開始慫。
“我錯了,”鐘尋被摁倒在賓館的床上,褲子都褪到了小腿還不肯放棄反抗,眼尾泛起一片潮紅,顫巍巍地說,“哥,我想回家。”
楚聽冬被氣得頭疼,但是鐘尋一哭,他又心軟,見他好像是真的害怕,将人抱了起來,順着鐘尋的脊背輕撫。
他伸手想幫鐘尋穿好褲子,垂下眼眸,卻發現鐘尋光出聲不掉淚,還朝他偷瞄一眼,被他當場抓包,又摟住他脖頸裝死。
別的都沒學會,倒是學會了跟他裝可憐。
楚聽冬安慰的話都卡在了喉嚨裏,憋得他差一點就要吐血,冷着臉又将鐘尋的牛仔褲連同內褲一起扯了下去。
鐘尋屁股一涼,這下真的要哭。
他哭也是假哭,過了一會兒又摟住楚聽冬的脖子直哼哼。
他舒服了,楚聽冬就更來氣,但鐘尋沒跟別人搞過,也不知道別人怎麽搞,就是莫名其妙挺喜歡楚聽冬這個調調的。
楚聽冬弄他越狠,他越覺得楚聽冬喜歡他,簡直要愛上他了。
本來楚聽冬也舍不得讓他疼,最後只剩下爽,他也不折騰着要回家,勾住楚聽冬的脖頸仰起頭去親他,雪白腿彎上都是淋漓的薄汗。
“怎麽不繼續誇?”楚聽冬冷冰冰地挑了下眉梢,指腹捏過他臉頰。
“呃……”誇個屁。
鐘尋嘴唇軟紅濡濕,微微張着喘息了片刻,眼睫閉上又睜開,紅着臉罵他,“傻逼。”
他越罵,被欺負得越狠,但是還要罵。
最後哭蒙了才不敢再對嗆。
楚聽冬讓他起來去洗澡,他不肯動。
楚聽冬伸手抱他,他就蔫蔫地像個受氣包一樣蜷在楚聽冬懷裏,任憑擺弄,被洗幹淨放到床上,還抿住嘴唇一聲不吭。
楚聽冬被他哭了一身水,又洗澡蹭了一身,等去浴室洗完出來,鐘尋還裹了被子蜷在床上,只露出一張微微泛紅的臉蛋。
他翻了個身,側過來,唇珠還又紅又翹,繼續吧嗒吧嗒地掉眼淚,然後恨罵楚聽冬,“操,你怎麽不怼死我呢?你他媽的就不是人!”
楚聽冬忍住笑意,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會兒,坐在床邊就開始穿鞋。
鐘尋莫名其妙地有點慌,朝他屁股踹了一腳,嗓子還啞着,問他:“你去哪兒啊?”
“餓了,”楚聽冬言簡意赅,“吃宵夜。”
他還沒站起來,一雙手臂就撲到身後摟住了他的脖子,柔軟的臉蛋跟卷毛也貼上來,鐘尋着急囔道:“我也要去!”
他裝哭都三分鐘熱度。
楚聽冬真是挺想揍他的,但一回頭,鐘尋湊上來在他唇邊親了一口,剛才浪得勁兒勁兒的,現在突然害羞,親完就蹭着他的肩膀不說話。
“呃……”突然又氣不起來了。
楚聽冬自認就算不夠冷漠,情緒也足夠穩定,偏偏碰到鐘尋就永遠冷靜不下來,還冷靜什麽,一天到晚地大起大落。
“哥。”鐘尋小聲叫他。
楚聽冬伸手摟過鐘尋,揉了揉他淩亂的頭發,語氣很溫柔,眼眸中藏着笑意,說:“別鬧了,穿衣服,帶你去吃東西。”
晚上的火鍋鐘尋吃得沒滋沒味,啃了幾根小蟹腿,光瞅着別人過生日了。
他在網咖就有點餓,回來搞了一頓更餓,在床上就哭唧唧地一直想吃這個吃那個。
楚聽冬陪他去夜市吃了碗蟹黃拌面。
鐘尋低頭吃了一口,餘光瞥着楚聽冬,有點想問朱秦被拘留的事,但是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他完全沒聽楚聽冬跟他提起過。
不過楚聽冬應該不是想瞞他,這傻逼大概是覺得就這點事,還不如讓他多看幾眼書更重要。
鐘尋猶豫着,最後還是沒有問。
換成他,他只想以牙還牙,既然朱秦跟他動手,那他就揍回去,但報警拘留對方,一看就是楚聽冬會做的風格。
能将朱秦扣下這麽久,鐘尋懷疑楚聽冬是不是起訴他了,不知道是以什麽名義。
但不管怎樣,肯定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楚聽冬要是對他不好,他覺得自己被人白睡了,怎麽想都有點虧。
但是楚聽冬對他太好,他更覺得心慌。
因為不值得。
鐘尋越想,越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楚聽冬不知道他腦子裏在琢磨什麽,只知道周一去學校的時候,鐘尋一扭頭就不見了,他在網咖待到晚自習快要結束,才去教室。
“呃……”鐘尋翹起腿,腳踝搭在另一側膝頭,梗着脖子沒跟楚聽冬說話,叼了根沒點燃的煙,坐下後仍然在玩手機。
他實在開不了這個口,就算扇自己幾個巴掌都做不到。
既然這樣,索性讓楚聽冬讨厭他好了,反正他很會招人煩,他也知道楚聽冬最厭煩他什麽,就等着楚聽冬跟他發火,他好順勢一提。
如果楚聽冬能先提分手,那就更好了。
他一開始追楚聽冬,就是想氣鐘仲林,現在氣到了,結果跟他猜想的也差不多。
那就到此為止吧。
“晚上把這張卷子寫完。”楚聽冬倒是沒跟他發火,他心知肚明鐘尋就是不馴服,也沒指望短短幾個月就能讓他改掉這麽多年的習慣。
鐘尋做得不算太過分,他就假裝沒看到。
鐘尋下意識地就伸手去接,指尖碰到卷子才突然一僵,恨自己腦子怎麽不轉,他拿過去放在桌上,也沒有要寫的意思。
等到下了課,楚聽冬抽查他幾個知識點,不管問什麽,他都搖頭,不耐煩地蹙起眉。
“你昨天不是還記得麽?”楚聽冬拉住他的手腕,讓他轉過頭看向自己,再次低聲問他。
鐘尋腕骨一掙,楚聽冬本來也沒使勁,很容易就被他甩脫。
鐘尋那雙桃花眼微微垂着,就顯得眸光有些發冷,他語氣更煩躁,說:“那你昨天都問過我了,怎麽沒完沒了地又問一遍?”
他慣于招惹鐘仲林發怒,語氣夾qiang帶棒,頂心頂肺。
再配上那副滿臉厭煩的表情,雙手抄兜,懶得沒骨頭似的坐着。
楚聽冬怎麽想的他不知道,換成鐘仲林現在已經扇他嘴了,讓他不能再憋出半個字。
楚聽冬沉默了片刻,他還沒什麽反應,鐘尋先受不了,不敢去看他的眼神。
他站起身,拎上書包悶頭就想走。
楚聽冬也跟他一起回了宿舍。
“等會兒過來找我?”在上樓的時候,楚聽冬又問他。
鐘尋咬了下嘴唇,頭也不回地說:“我找你幹什麽?你別給我講那些亂七八糟的了,我真的聽了頭疼,晚上都得做噩夢。”
他說完,已經走到了宿舍門口,他推開走進去,沒再跟楚聽冬多說一句。
但是等關上門,他卻沒走,就靜悄悄地待在門邊,宿舍樓年久不修,門板都潮濕變形,鎖上了也還是有一道很窄的縫隙。
他眼睫微顫,發現楚聽冬半垂着眼,在他宿舍外站了差不多一分鐘,然後才離開。
鐘尋報複鐘仲林的時候,心裏就沒想象中痛快,現在對上楚聽冬,他更是一點也不痛快。
他知道就楚聽冬一開始對待他那樣,任何閑事都不肯多管的性格,不可能在轉學來的頭一天去跟徐春鴻說校外有人打架。
就算是楚聽冬的父親說的,楚聽冬可能都不知道有這麽回事。
楚聽冬也許都沒有往那條巷子多看一眼。
而且這一點糾葛,也不值得他廢這麽大的勁兒折騰楚聽冬。
他讓楚聽冬心情不好,他胸口也有種怪異又泛濫的感覺,像被蟄過,晚上一直翻來覆去,瞪着眼睛睡不着,淩晨才迷迷糊糊地開始犯困。
又順理成章地逃了一天課。
他跑去網咖待着,周考又退步成全班倒數,就算窩在宿舍也一個字都不看,埋頭打游戲。
他不但在自己宿舍跟王龐他們打游戲,被楚聽冬拉去他的宿舍講題,愛答不理地聽到一半,也窩在楚聽冬的床上繼續打。
“你覺得這個學校怎麽樣?”楚聽冬将他抱在懷裏,鐘尋沒掙脫掉,被禁锢在楚聽冬雙腿之間,脊背被迫抵着他的胸膛。
楚聽冬遞給他手機。
鐘尋不情不願地被摁住腦袋,匆匆地瞟了一眼,就算是最低的錄取線,都比他目前為止考出來的最高的分數高了将近五十。
“你瘋了吧,”鐘尋窘迫道,“你費這個勁幹什麽,你不如直接操死我。”
他都忘了他還在故意找楚聽冬的茬,看到這個錄取線就傻了眼,他怎麽能考得上。
“還有幾個月。”楚聽冬嗓音很沉靜,莫名讓人對他的話很篤信,鐘尋險些都要失去自知之明,他真的認真考慮了一秒,才撇開眼睛。
說着,楚聽冬蹙眉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別讓我聽到你罵髒話。”
“不想聽你就撒手。”鐘尋語氣更冷,拿胳膊肘撞他,被楚聽冬擰過手腕扣住。
楚聽冬一開始還管他,然後發現沒用了。
他跟鐘尋說話,鐘尋根本不聽,等他稍微有點想發火,鐘尋就撩起眼皮對他冷嘲熱諷。
真的吵起來,鐘尋索性對着他罵髒話,各種髒,還不重樣。
楚聽冬不可能跟他動手,也不可能跟他對着罵,拿他沒轍,蹙起眉一股子無名之火往上頂,只能拉住給他怼一頓。
誰料鐘尋突然變得有骨氣得很。
他也知道楚聽冬舍不得放下臉來教訓他,真被氣狠了也頂多怼他幾次,還心軟怕他覺得難受,他被搞到渾身發軟不假,疼是不疼的。
所以他趴在床上,就自己主動脫了褲子,敞開腿,還朝楚聽冬拍了拍雪白的大腿,拍得泛紅,故意道:“你來啊。”
楚聽冬被氣得頭疼,鐘尋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主動,但是眼尾濕紅不堪都沒哭出來,咬住嘴唇連喘息都很克制。
他不出聲,還故意氣楚聽冬,楚聽冬不知道他到底疼不疼,等忍不住俯身捏住他臉頰的軟肉,讓他轉過頭,才發現鐘尋鬓角濕透,臉色有些蒼白,嘴唇卻紅到豔麗,使勁地咬住枕巾,不讓自己溢出一點聲音。
“呃……”楚聽冬簡直服了這犟驢,伸手将他抱起來,鐘尋渾身都濕淋淋的,靠在他懷裏差點沒憋住掉眼淚。
但是他又強行忍了回去。
“你還幹不幹?”鐘尋擡起眼睫,臉頰白到透明,嗓音微微有點發抖,還沒緩過勁來,很硬氣地說,“不幹我就走了。”
楚聽冬不許他亂跑,讓他睡一覺,然後下樓去買藥膏。
出去不到五分鐘,鐘尋給他發了條消息說走了,回來就又不見人影。
鐘尋突然開始抗拒,根本不願意見他。
畢竟他比楚聽冬對寧城更熟悉,他非要躲着楚聽冬,楚聽冬就算把冰場、網咖,這些鐘尋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一遍,也不可能逮到他。
“我操,”宋一錦見鐘尋連着在他這兒躲了幾天,訝異道,“我還當你鬧別扭呢,你這次是真的要跟學霸分啊?”
“不然呢?”鐘尋煩得要死,他盯住楚聽冬發給他的消息,忍了忍,還是沒回。
他就假裝沒看見,把手機扔在了桌上。
他覺得楚聽冬這次應該會開始對他失望了,但他本來也是這種人。
之前都是裝腔作勢地做幾道題,哄楚聽冬高興,希望他覺得自己還像個人。
鐘仲林罵他的話也不全錯,他确實幹不出什麽讓大家痛快一點的事。
能做到,肯定都是裝的。
鐘尋整個一周都沒去上課,他就待在廖馮的影樓,但是又沒心情拍照,就是無所事事。
等到晚上,他就去網咖,打游戲,心煩到抽了一盒煙,差點把他嗆死。
楚聽冬一開始還給他打電話,發消息,他不回複的話就一直打。
等過了三四天,楚聽冬沒有再給他發任何消息了,也沒有再出來找他,鐘尋先是松一口氣,又跟着心裏一緊,莫名其妙覺得惴惴的。
他忍了又忍,最後還是忍不住,悄悄地跟王龐打聽。
王龐不知道他們倆這是怎麽回事,但還是告訴他,楚聽冬就跟平常一樣上課,晚上下了晚自習就回宿舍了,好像沒什麽不對勁。
鐘尋窩在網咖二樓的小沙發,角落沒開燈,手機屏幕瑩瑩的光映在他臉上,襯得他眼窩更深,卧蠶底下的陰影也很濃重。
這應該就是……結束了吧?
“尋哥,”宋一錦他們在樓下探頭叫他,“晚上一起去吃燒烤啊。”
鐘尋臉頰埋在枕頭裏,他擡起手抓了抓淩亂的半長頭發,等宋一錦他們又叫了他好幾聲,他才聽到,鼻音悶悶地應道:“嗯。”
他們去一中後街吃了頓燒烤,鐘尋仰起頭灌了一小罐啤酒,突然就覺得寡淡無味,也不想喝了,就撂在一旁。
他無聊地聽着宋一錦他們鬧哄哄地說笑,等到夜裏再回網咖,都沒怎麽說過話。
宋一錦觑着他的臉色,也沒敢招惹他。
鐘尋叼着根吸管喝汽水,坐在網咖二樓靠窗的位置,望着網咖外,夜色下車來車往,周圍都是敲鍵盤打游戲的聲音,煙味嗆得人直犯惡心。
本來應該是他最熟悉的環境。
他竟然有點難過,也說不出來是為什麽。
“尋哥,去哪兒啊?”宋一錦見他突然起身就走,忍不住開口問。
“呃……”鐘尋穿上羽絨服,臉頰沒什麽血色,低聲說,“困了,回家睡覺。”
深夜,鐘尋拎着書包回家,晃到樓下,擡起頭時突然在不遠處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大晚上的你在這兒幹什麽?”鐘尋愣了一瞬,走過去問。
楚聽冬應該已經在樓下待了一段時間,面容冷白,指骨被凍得泛紅,他嗓音都像是被平常冷冽許多,說:“等你。”
鐘尋簡直氣得要死,忍不住就想罵他傻逼。
寧城下過雪的深夜,月亮都冷到發白,是能随便站在樓下等人的嗎?
“你沒看到我給你發的消息麽?”楚聽冬擡起眼眸,低聲問他。
鐘尋頓住,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操,他在街上晃了半天,手機被凍沒電了。
他不知道楚聽冬什麽時候發給他的,忍不住去摸楚聽冬冰涼的手。
楚聽冬并不知道鐘尋為什麽突然間變了态度,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鐘仲林之前的話。
他是個不在意家庭的人,父母離異,他又從小待在省隊,跟誰都不親近,所以不太能理解鐘尋的在意。
但是他知道,不管是不是為了這個,他不想看他難過,然後堕落。
楚聽冬沒再問他不回消息的事,擡起手,遞給他一直拎在手裏的那個紙盒子,說:“你不是羨慕別人過生日嗎?”
“誰羨慕?”鐘尋喉嚨一梗,不服氣地說。
楚聽冬手指凍得冰冷,他拉住鐘尋的手,鐘尋被凍得哆嗦了一下,然後沒反應過來,就被楚聽冬拉去了避風的廢棄車棚。
“沒別的了,”楚聽冬眉峰都冷得覆了層霜,稍微有一點溫度,就化成了細密的小水珠,他低頭說,“吃蛋糕麽?”
鐘尋:“……”
“你跟我去北京,我照顧你,”楚聽冬問他,“每年都給你過生日,行不行?”
鐘尋跟他站在樓下,頭頂只有車棚旁邊的一盞燈,暖黃的燈光流瀉在身上。
他伸手打開蛋糕盒子,是個櫻桃黑巧奶油蛋糕,蠟燭已經插好了,是個小小的18。
在蠟燭旁邊,畫了兩個小人,左邊的那個眼淚汪汪,腦袋裹了一圈紗布,旁邊的菜刀眼小人正在吓唬他,頭頂的小狗耳朵毛茸茸的,很不馴服地翹起。
鐘尋低頭吃了一小口,還沒吃出味道,眼眶已經開始發酸,眼前濕漉漉地一片,他幾乎要看不清蠟燭微小明亮的火苗。
“怎麽不先吹蠟燭?”楚聽冬問他。
鐘尋一愣,撇過頭蹭了下眼睛,啞着嗓子小聲嗫喏,“忘了。”
他湊過去要吹,又舍不得,糾結半晌,還是讓它先亮着。
楚聽冬沒有問他這幾天到底在幹什麽,也沒有一上來就責怪他,鐘尋覺得楚聽冬大概壓根也沒怪他,畢竟這個人從來都不會把他往壞了想。
他做的壞事,情非得已,楚聽冬不需要多問就能戳到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鐘尋又低頭吃了一點奶油,眼淚簌然地掉下來,心想完了,他是真的很想跟楚聽冬走,甚至比當初報複鐘仲林更想。
相比之下,報仇的那點沖動根本不值一提。
可惜他沒有尾巴,不然他一定會對着楚聽冬使勁搖尾巴,就像最黏人的小狗。
并不是谄媚,是出于一種他難以理解,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會擁有的愛。
作者有話說:
看到有寶問,大概下周末可以寫到破鏡,這個文就是破鏡前比較多,重圓占全文四分之一的樣子(。);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