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歐比旺和帕德梅的母親在學校門口聊了一會兒,奎剛去了隔壁城鎮談旺季補貨加單的事情,要明天下午才回來,他就以晚上要值夜班的理由說服了艾米達拉家今晚收留阿納金。

單方面被告知晚上不能回家,阿納金雖然乖乖跟着上了高級轎車,可還是皺着眉一步三回頭,他察覺到歐比旺的微笑不太對勁,但奎剛不在,年輕的天行者一時還拿不定主意該怎麽辦。

摩爾逃脫了,就在押解轉運的途中,一名法警身亡,司機和另一位重傷。希瑞第一時間通知了歐比旺,整個科洛桑都在全力追捕,她抽不開身,只能打電話提醒。

“暫時還不知道他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如果能出去避一避就再好不過了,畢竟是你害他被抓的,這家夥報複心很強。”

“嗯,我會注意,你也務必小心,如果不是你第一個認出他也不會有後面的事,而且你就在科洛桑,離他最近。”

“我這邊戒備還算森嚴,倒是你那邊警力不夠,人員素質也不是那麽專業,歐比旺,答應我,這幾天千萬別單獨出門,和配槍的同事們待在一起。”

“別擔心,我知道該怎麽做。”

該怎麽做呢?除了報告給局裏之外,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奎剛和阿納金絕對不可以被牽扯進來。

從中午開始就有被人盯上的直覺,躲在陰影中的危險如影随形,既然無法擊敗看不見的敵人,除了讓其現身外別無他法。

緊繃着神經盡可能避開人多的地方,直到晚上十點多還是沒有動靜,他不敢回去,不确定摩爾會不會找上門,歐比旺聽說過西斯組織極為殘忍,他不敢冒險。

路邊找了家生意不太好的小旅店湊活一晚,想着明天該怎麽辦,要不要和家裏那兩人坦白,是不是讓他們出去旅行避一避,眼皮就要合上的時候,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你在哪裏?”隔着電話都能感受到奎剛的焦急。

“奎剛?我在家呀。”

沉默了一會兒,“阿納金呢?”

“學校的小組課題遇到瓶頸,他去帕德梅家一起研究,會在那住一晚,放心吧。”

“安尼剛才給我發信息,說他已經回家了,你并不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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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人回家了?”從發出吱呀聲的床上跳了起來,“我馬上回去。”

“是發生什麽事了嗎?”

再這樣瞞下去會出事,抓了鑰匙錢包匆忙出發,“是摩爾,他越獄了,我擔心會來找麻煩。”

“我會讓安尼鎖好門窗等你回去,別慌,歐比旺,等我回來一起商量怎麽辦。”

原本能夠撫慰他的男聲此刻卻讓青年沒來由的恐慌,揮之不去的糟糕預感,無論如何也要守護的人,空氣中仿佛有個聲音在不斷催促他,跑快點,歐比旺,再快點。

沒有發現家門口有異常,右手按在腰間的配槍上,謹慎走到二樓打開房門。

黑暗中迎面就被鈍器攻擊,堪堪避過,反手用力握住攻擊者的手腕,“阿納金,是我,看清楚。”

少年銳利的眼神一下子松懈了,“吓死人啊,你不會出個聲嗎!”收回棒球棍走回沙發上一屁股坐下。

“奎剛和你說了?”見對方點點頭,“你這樣盲目就要搏鬥是很危險的,知道嗎?”

“你什麽都不肯說就不危險了嗎?”像貓一樣眯起眼,不滿的情緒宣洩而出。

“我要是需要你這個未成年來……”

樓下突然傳來打碎東西的聲響,歐比旺一把抓過沙發上的孩子,把他和棒球棍一起推進阿納金的卧室,“不管外面發生什麽,待在裏面鎖好門,除非我說已經安全,否則牢牢抓着你的武器不要出來,”頓了頓,“聽着安尼,只有這次,必須聽我的沒有商量的餘地,明白嗎?”

死死抓着手中的棒球棍,鄭重點頭立下承諾。

捧着男孩兒的臉,在額頭印下一個輕吻,“你将來會成長為很棒的男人,阿納金,我保證。”說完,将還怔在那兒的少年反鎖在房間內。

笨……笨蛋!這種時刻怎麽能說出這種危險預警的臺詞!阿納金在內心咆哮,微顫着的左手撥通報警電話。

歐比旺定下心神,不确定因素太多,但戰場既然已經在這裏,至少還有主場優勢,側身在門邊,一手握槍,另一手轉動把手。

安全。

貼着牆面放輕腳步,雙手握槍,一級一級向樓下移動。又一聲破碎聲,細聽還有扭打的動靜。

心下一驚,顧不得太多提防,急急地跑到一樓,眼前一幕讓治安官全身凍結。

“奎剛!”為什麽?為什麽奎剛這麽快就回來了!

“別過來!快跑!”

身形一米九的中年男人利用背後的布展牆,用平時翻土的小鐵鏟硬接下達斯摩爾手裏的長匕首,他們已經持續了好幾分鐘的近身格鬥,但奎剛在年紀和體力上太吃虧,漸漸無法招架。

占了優勢的摩爾轉過頭注意到他的最終目标,舔了舔嘴唇,被紋身占滿的臉上勾起一個恐怖的微笑,“歐比旺肯諾比。”附骨之疽,糾纏不休。

舉起手中的槍,因為扭打在一起的兩人距離過近,視線又不清晰的情況下不敢冒然扣動扳機,“達斯摩爾,放下武器投降,這是最後一遍警告。”

“噢,愛情,嘿嘿嘿,”陰恻的笑聲,扔開礙事的匕首,不知從哪裏變出的□□,抵在奎剛的胸口,“我們賭一下誰的槍法更……準?”

準字的尾音還沒消失,槍響已經響起。

“不!!!”

奎剛沿着牆緩緩滑下,歐比旺咆哮着朝摩爾射出第一槍。

“好險好險,”子彈貼着脖子擦過,附身躲到矮桌後,“感受到憤怒了嗎?感受到我的憤怒了嗎?這就是你三番兩次和我們作對的下場!”

三番兩次?疑惑只是轉瞬即逝,緊接着連續三槍絕不給對方逃走的機會,這個該死的畜生殺了奎剛!決不能讓他活着離開!

“哈哈哈哈哈,真是小可憐,我打聽過了喲,他老的都能做你爸了,真麽心疼嗎?”又躲過兩槍,“是他的活太好還是棍子夠粗夠硬?我的也不錯,要不要試試?”

“歐比旺?”安納金突然出現在二樓臺階的盡頭,歐比旺瞬間分心看向他。

摩爾瞅準機會擡手回擊一槍,射中青年的手臂。

如果他死在這裏,阿納金也絕不可能從魔爪中逃生,“達斯摩爾!”還剩四發子彈,“去死吧!”

邊射邊向前邁進,花店總共也就五十平米的大小,殺紅眼的最後一槍,他終于,終于打中了惡魔的眉間,自己身上也中了兩槍。

“奎剛……奎剛!”确認對方咽氣,歐比旺顧不上自己的傷,沖到奎剛的身邊,小心翼翼扶起他的肩,眼淚噴湧而出。

“你受……傷了,”每一次呼吸每說一句話都非常艱難,但他必須說,“照顧好阿……納金,好嗎……”

青年只顧着搖頭,瘋狂搖頭,“我不答應,你要自己看着他長大。”

“歐比旺……”困難的伸出手,撫摸他的臉頰,“好嗎?”

主動貼向占滿鮮血的手掌,“我答應你,我什麽都答應你……”

阿納金此刻也沖到了兩人身邊,他沒有哭,握住奎剛的手,“老爹,我會聽歐比旺的話,我保證,你會好起來的對不對?只要你好起來,我會很聽話,我保證。”

“傻孩子……”

“都給我讓開。”冷酷的女音如同天降。

“救護車已經在路上了,”昆蘭扶着文崔斯走進一片狼藉的花店,門外已經有不明真相的鄰居聚集,“你們兩個冷靜點,給專業人士留點空間。”

“我是法醫,”狠狠瞪了昆蘭一眼,轉頭輕聲安慰歐比旺,“聽我說,我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但總能試試,你們放開他,在救護車到之前,讓我試試好嗎?”

歐比旺用浸滿血液的袖子随意擦了擦眼淚點點頭,拉着阿納金退到一邊,将奄奄一息的奎剛交給好友,這是他最後的希望,他向上蒼祈禱,只要奎剛能活下來,要他做什麽都可以,什麽都可以。

兩個月後,希瑞帶着鮮花和水果來探病。

“我聽說你和那位鄰居大叔訂婚了,”爽朗的女性開門見山,“結果我們三個争了這麽些年都白争了,誰都沒選。”

“希瑞……”紅着臉有些尴尬,“謝謝你來看我。”

聳聳肩,“說不傷心是騙人的,但我相信最終我們都會幸福的,就是對象不是對方。”

“我也相信你值得更好的人。”

“你呀,都快成受傷專業戶了,明明都離開勾心鬥角的科洛桑了,怎麽就更危險了呢?”

“我也不想的……啊,說到這個,”歐比旺突然想起,“摩爾臨死前說我不是第一次壞他的事了,當時我太激動沒法思考是什麽意思,現在回想起來覺得有些後怕。”

“你是說你掃黑組的工作丢了的事?”

“嗯,”皺起眉,“如果真的是我想的那樣,恐怕西斯組織已經滲透到了權力高層。”

“我會托人試試能不能查到什麽線索,”希瑞點點頭,“行了,傷員,我要去樓上病房探望你的未婚夫了,帶路吧。”

歐比旺羞紅了腦袋,“他恢複的挺好的,謝謝你。”

“文崔斯倒是立功了,你家的小鬼頭也算機靈,不然肺部被擊穿,再多拖幾分鐘……”

“嗯,幸好安尼報警時也叫了救護車,昆蘭在聽見局裏發出的警報後帶着不放心的文崔斯過來看看,我真是覺得,太幸運了,認識你們真的太好了。”

眼看好友又要掉眼淚,希瑞趕緊岔開話題,“所以那就是真的啦?那個女魔頭申請調職過來,不是為了你,而是為了那個死纏爛打的昆蘭?”

“哈哈哈,好像是真的,昆蘭最近看來很得意,應該是追到了吧。”

挑挑眉,看來她和沙庭要加油了,不知道她們兩個誰會先遇到真命天子。

“對了希瑞,”猶豫着開口,“阿納金之前突然說畢業後要考警校,能不能請你作為推薦人,科洛桑警校那邊……”

“這個沒問題,正好最近帕爾帕廷議長新出任校長,說是為了整頓目前警界貪污的不良之風,想必你家小兒子将來的前途會比你光明。”

“希望如此,”不知為何心裏對未來的不安還是揮之不去,“比起讓他成為英雄,還是平安健康最重要。”

噗嗤笑了出來,“現在就有身為父親的自覺啦?”

希瑞扶了一把打着石膏和繃帶,耳朵都紅了的好友,兩人說說笑笑向樓上的病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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