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顧江心急動作快, 他請的護工，卻需要時間才能到福喜村。

在護工沒來之前，顧佳佳還是得陸衡照顧。

今天沒有別的事情, 陸衡不想打擾顧佳佳睡覺，早上他睡醒之後，就躺在被窩裏，默背軍事理論，假寐。

這次陸衡又在戰場上立了大功, 他年紀輕, 功勞大，已經沒有合适他的職位，再讓他升級了。所以陸衡的老領導，最後決定推薦陸衡去上軍校。

等陸衡兩年後, 從軍校畢業，他從副團轉正, 自己帶隊伍，也是名正言順。

這次和陸衡一起去軍校, 還有陸衡的幾個戰友。都是這次在戰場上立了功的。。

張大牛要是沒有犧牲，上軍校的名額肯定也有他一個。

可惜……

想起張大牛, 想起那些留在戰場上, 永遠也回不來的好兄弟, 陸衡的心情有些沉重。

這次死的戰友不少, 再加上張大牛是為了救兄弟們, 才犧牲的。所以, 年幼的張小虎作為張大牛的兒子, 就像是火種一樣, 承載了陸衡他們的美好祝願。

對陸衡他們這些, 從戰場上活着回來的人來說，張小虎是希望。他們所有人都希望張小虎能夠幸福。

陸衡來福喜村看望張小虎，代表的不只是他自己，還有他身後心懷愧疚的戰友們。

那些因為張大牛而獲救，而立功，升職加薪的戰士們，他們提起張小虎，心裏就難受。

陸衡不想看他們萎靡不振，他又不像他們要養家糊口，經濟條件比較寬裕，所以他主動接過了張小虎這個責任。替他的戰友們，還有死去的張大牛，守護張小虎。

因為向紅梅之前的信，陸衡本來不擔心張小虎。他以為他只要每年，給張小虎提供生活費，讓張小虎衣食無憂就可以。可是現在，陸衡不确定了。

向紅梅這個親媽，沒有陸衡想象中的那麽靠譜。張小虎的事情，還需要陸衡更加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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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衡一邊背書，一邊琢磨着在張小虎的事情，他安安靜靜躺在被窩裏，一動沒動。

可陸衡不想早起，打擾顧佳佳的好眠。心裏裝着事情的顧佳佳，卻醒的格外早。

差不多早上四點多鐘，太陽剛剛冒出來一個小尖尖，村裏的雞還沒開始叫，顧佳佳就猛地睜開了眼睛。

睡飽了，睡醒了，顧佳佳終于想起來，她昨天忘了什麽事情了。

顧佳佳忘記給陸衡換藥了。

昨天陸衡給顧佳佳換藥的時候，顧佳佳還記得，要給陸衡換藥的事情。

等陸衡一提，給她揉腳的事情，顧佳佳立刻，光顧着想怎麽免了這頓疼，把給陸衡換藥的事情忘了。

陸衡這人也是粗心，藥箱都在他手邊了，他都把他自己的傷給忘了。

顧佳佳迷迷糊糊的想着。她嬌嗔的蹙着彎彎的眉毛，揉着眼睛，有些擔憂的坐了起來。

“陸衡？你醒了嗎？”

顧佳佳輕聲的詢問。

也不知道，陸衡的傷口，晚一天上藥，會不會有事？

陸衡沒想到顧佳佳今天醒這麽早，他擡起手腕，看了一眼表，才四點二十。

“醒了。你怎麽不多睡一會兒？是腳疼了，還是想去廁所？”

陸衡說着，麻利的起身，去給顧佳佳推輪椅。

因為房間裏一直點着蠟燭，所以即使現在外邊的天還沒亮，張家的屋子裏也不黑。

“你順手把藥箱也拿來吧。”

剛剛睡醒，顧佳佳的聲音，糯糯的，有些慵懶的沙啞，非常的好聽。

聽語氣，顧佳佳的話裏，好像還帶着一絲如釋重負。

陸衡沒多想，只以為顧佳佳是腳疼。他聲音清醒低沉的，回顧佳佳了一聲“好”。

聲音爽朗，溫潤，還帶一點剛剛起床的沙啞性感，也很好聽。

可惜，顧佳佳這時候腦子，還不算清醒，沒接收到，這份美好。

拎着藥箱，推着輪椅，走到顧佳佳的床邊，陸衡打開藥箱，坐到顧佳佳腳邊，準備給顧佳佳換藥。

誰知，顧佳佳卻擁着被子，往前蹭了一大步，把她自己，挪到了陸衡的面前。阻止了陸衡下一步的動作。

顧佳佳拉住陸衡要去給她換藥的手，有些無奈的說：“不是我，是你。”

“我的傷口，你昨天已經換過藥了，我不疼。倒是你的傷口，我昨天忘記給你換藥了。”

陸衡一聽顧佳佳沒事，而是要給他換藥。他想也沒想，立刻拒絕道：“我不用。”

“我的傷口不嚴重。一個星期換一次藥就行。不用天天換。”

陸衡拒絕，顧佳佳卻不聽他的。

“咱倆這傷雖然嚴重程度不一樣，但說到底它們都是皮外傷，怎麽可能我的一天換一次藥，你的一星期換一次藥？”

“陸衡，你當我三歲小孩，那麽好糊弄嗎？”

顧佳佳說着，熟門熟路的，又解開了陸衡的風紀扣，扒了陸衡的上衣。

看陸衡把他自己包的這麽嚴實，顧佳佳沒忍住，問了陸衡一句：“你扣子扣那麽往上，晚上睡覺你能喘的上氣嗎？”

“陸衡，咱們都這麽熟了，你晚上睡覺可以脫外套的。”

顧佳佳本來想說的是，陸衡晚上睡覺，可以脫衣服的。反正陸衡肯定會穿褲子，光膀子這種程度，顧佳佳完全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只是，這時候的人思想沒那麽開放，怕陸衡誤會，顧佳佳換了一個比較保守的說話。

可顧佳佳以為的保守，陸衡還是受不住。聽了顧佳佳的話，陸衡不受控制的紅了耳朵。

男女有別，陸衡和顧佳佳獨處一室，都是形勢所迫，讓他再多一步，肯定不行。

“我這樣挺好的。地上涼，我穿多一點暖和。”

陸衡這一聽就是胡亂說的借口。

三月末，四月初的天氣，同平這裏和京都五六月份差不多，根本就不冷。

陸衡又是年輕力壯，火力旺盛的年紀，和陸衡離的近，顧佳佳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撲面而來的熱力。

只是打個地鋪而已。顧佳佳的被子，還是冬天蓋的厚被子，陸衡怎麽可能會冷？

但看破不說破。

顧佳佳瞄了一眼，陸衡紅的晶瑩剔透的耳垂，垂下雙眸，輕輕的“嗯”了一聲，就專心的解陸衡身上纏着的繃帶，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顧佳佳扯了一下，陸衡身上的蝴蝶結，沒把繃帶扯開。

嗯？

顧佳佳努力睜開，剛剛睡醒，還有些朦胧的大眼睛，她雙手扯住蝴蝶結的兩個小邊邊，一起用力。

呼——

顧佳佳把蝴蝶結都扯變形了，陸衡身上的繃帶，還好好的呆在身上。

嗯？嗯？

顧佳佳看着陸衡身上的死結，陷入了沉思。

陸衡在顧佳佳扯第一下的時候，就想阻止。可顧佳佳手太快，等她扯了兩下，都沒扯開，陸衡才用他的另一手，拿起剪刀，把打了死結的蝴蝶結剪斷。

“……昨天晚上繃帶開了，我自己重新系了一下。你系的蝴蝶結，我系不上，就打了一個死結。”

不想太尴尬，陸衡沒說顧佳佳把他包的太緊，他差點廢了胳膊的事情。

“其實我這傷口真的好了，不用包紮的。我要是還有什麽事，醫生不會讓我出院的。”

陸衡說着，還擡了一下手，證明他真的什麽事也沒有。

顧佳佳見此，突然想起來，昨天陸衡忙裏忙外的，什麽髒活累活都幹了，他的手昨天一直沒閑着。

顧佳佳按住陸衡擡起來的手臂，湊近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陸衡的傷口。

嗯，已經開始愈合，看不到昨天顧佳佳咬的牙印了。

顧佳佳左看右看，仔仔細細，裏裏外外的看了一遍，發現陸衡這點小傷，确實沒有把陸衡的半個膀子，包紮成木乃伊的必要。

“對不起，是我瞎緊張了。”

顧佳佳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看來，昨天陸衡那麽配合，純粹是為了哄她，顧佳佳想明白之後，更加的不好意思了。

她還想說點什麽，陸衡卻不用她道歉。

“不用對不起，應該是我謝謝你，謝謝你這樣的關心我。時間還早，你再睡一會吧。”

陸衡說着，用他們部隊緊急集合的手速，三兩下，重新穿好了他的衣服。

再次把白襯衫穿好，把風紀扣，扣到最上面的那一顆，把自己整個包起來，不露一絲多餘的肉肉之後，陸衡瞬間自在了很多。

陸衡收拾好醫藥箱，就出去晨練。把空間讓給顧佳佳，讓顧佳佳好好休息。

顧佳佳鬧了烏龍，精神了很多，有些睡不着覺。

睡不着覺，顧佳佳腦子裏想東想西，慢慢的，又想回了賺錢的事情。

本來顧佳佳以為，憑她的知道的東西，做生意，辦廠這些東西，她肯定手到擒來。

可經過了韓三的當頭一棒，顧佳佳才發現。她真的是太大意了。

這個時代沒有她想的那麽美好，這裏的人，也沒有她以為的那麽純樸，那麽好相處。

這個時代雖然充滿了機遇，但機遇和危險是并存的。

顧佳佳一個人，沒有一個面面俱到，八面玲珑的厲害經紀人幫她，她根本就玩不轉。

顧佳佳童年出道，十幾歲火了之後，一直都是大明星。而大明星是沒有私生活的，她有大別墅，有花不完的錢，她演繹各種各樣不同的人生，但普通人到底是怎麽過日子的，顧佳佳其實不太了解。

以前顧佳佳只要每天保持美美的就行，生活中的一切瑣事，都有經紀人和助理幫她。她連她們小區的超市，門朝哪邊開都不知道。

原主比顧佳佳強點，但也有限。原主的吃喝拉撒睡，都有于海雲照顧。不知道是不是劇情影響，原主的腦子裏，除了她補腦的，她和宋志誠風花雪月的愛情故事，別的什麽也沒有。

顧佳佳受原主天真記憶，和她自己穿越的優越感的影響，不知不覺，吃了一個大虧。

這個時候，顧佳佳才發現，她雖然穿書了，但她并不比別人厲害。她依舊是普通人。

一個小小的福喜村，都藏着韓三這樣的惡霸。誰知道魚龍混雜的黑市，又有怎麽壞人？

靠去黑市賣化妝品賺錢，肯定是不行了。辦廠的話，也許可行，但顧佳佳卻不想和這裏的人多牽扯了。

雖然韓三只是個例，不能代表一切。但有一個韓三，就可能會有另一個韓四，顧佳佳不想以後再碰上這樣的糟心事。

所以她決定，以後她在福喜村，要再低調一些。

辦廠的事情，顧佳佳會找個機會，和孫好說，讓孫好轉告柳樹林，柳樹林要是願意，顧佳佳就把配方賣給他，賺一筆錢拉倒。柳樹林要是沒什麽想法，顧佳佳也不勉強。

各人有各人的緣份。顧佳佳不想因為她的穿書，就随便插手別人的人生。

賣化妝品不行了，顧佳佳就打算組裝一批收音機，找楚城去賣錢。

楚誠那人，顧佳佳也知道。

在七星胡同，楚誠，宋志誠和陸衡就是她們這一輩孩子中的，星星，月亮和太陽。

楚誠是星星，出類拔萃，平易近人，卻因為有兩個比他更優秀的人，永遠冒不了頭。

宋志誠是月亮，比星星耀眼，衆星捧月，卻永遠也不能與太陽争輝。

陸衡就是那個讓所有同齡人仰望的太陽。是所有同齡男孩的噩夢。有陸衡的地方，根本顯不出別人的好。

楚誠明明比陸衡還大兩歲，本人也非常優秀，一點也不差。但只要和陸衡在一起，他就總是會被誤會成，陸衡的跟班。

以前一個大院住着的時候，陸衡忙的沒時間搭理人，大家都找楚誠當傳聲筒。

原主以前追着宋志誠跑，沒找楚誠幫過忙，他們倆的關系，一般般，不算好也不算壞。

但憑着楚誠和陸衡，當了這麽多年好朋友這一點，楚誠的人品，還是有保證的。和他合作，顧佳佳很放心。

有楚誠這半個地頭蛇幫忙，顧佳佳雖然會少賺一些，卻也安全。

反正顧佳佳不貪心，她只要賺夠她一年的生活費就好。半年之後，就會高考，等顧佳佳考上了大學，她再想賺錢，一定比現在容易。

想到就做，顧佳佳等陸衡晨練完回屋，沒和陸衡客氣，直接請陸衡一會兒進城去幫她買一些半導體，和組裝收音機，要用到的工具。

出于對陸衡的信任，顧佳佳買這些東西，要幹什麽，她也沒瞞着陸衡。

“我前幾天有點飄，花錢沒個數。所以一不小心就欠債了。我不想一直和爸爸伸手要錢，所以我現在得自己想辦法賺點錢。”

顧佳佳說着，非常不好意思。

要不是怕陸衡不明白，事情的重要性，給她買錯了東西，顧佳佳也不想在陸衡面前自曝其短。

欠錢這種事情，又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

顧佳佳沒想嚷嚷的全世界都知道。

陸衡聽了顧佳佳的話，沒因為顧佳佳欠錢，看不起顧佳佳，也沒因為顧佳佳說要組裝收音機賣錢，嘲笑顧佳佳不自量力。

陸衡有些擔憂的看着顧佳佳，想直接把他剩下的錢，掏出來，都給顧佳佳，可轉念一想，他們非親非故的，顧佳佳花他的錢，肯定也不好意思。

所以，陸衡收了蠢蠢欲動的手，點頭和顧佳佳保證，他肯定把顧佳佳要用的東西，都買回來。

“我們先吃飯，吃完飯我去找孫嫂子，然後我去縣城，給你買東西。”

“好。”

今天的早飯，陸衡做的并不複雜。

白粥，加雞蛋羹，還有一盤清炒小白菜。因為顧佳佳的身上有傷，飲食上要清淡一些。所以陸衡炒菜和蒸蛋的時候，放的鹽并不多。

好在，顧佳佳吃慣了明星的減脂餐，陸衡這清淡的早飯，顧佳佳也沒覺得難吃。

因為陸衡火候掌握的好，小白菜炒的恰到好處，不老不柴，水靈靈，脆生生，甜滋滋的，顧佳佳還多吃了半碗粥。

吃完飯，陸衡收拾好廚房，确定顧佳佳沒什麽事情了，他才拿着鑰匙出門。

怕混混的家屬，趁陸衡不在的時候，來找顧佳佳的麻煩，陸衡走的時候，特意鎖上了張家大門。

事情證明，陸衡這樣的謹慎，是對的。

韓三他奶奶和王小六他媽，真的躲在張家的門口，等着陸衡出門，好來找顧佳佳麻煩。

這次福喜村因為韓三被抓的小混混，一共有五個。趙亮他們三個後來的，情節不算嚴重。他們被抓，他們的家人不但不擔心，反而還覺得家裏省了糧食，挺好的。

韓三和王小六情節惡劣，趕上嚴打，他們肯定沒有好下場。

昨天剛知道他們被抓的時候，韓家和王家，因為有經驗，所以都沒着急。

這兩家人，和韓三一樣，都不怕法律。他們的生活經驗告訴他們，法不外乎人情。很多事情，都是民不舉官不究。

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韓三和王小六，最多吃一點皮肉之苦，根本不會有事。他們的家人。如果打點到位，韓三個王小六皮肉之苦都不用受。

他們以為這次，還和以前一樣。可等他們照常去送禮，卻沒人敢收的時候，他們才發現，以往無往不利的東西，這次居然不好使了。

以前，人家只會嫌棄他們送的少，暗示他們再多給點，這次卻連他們的面都不見，沒人敢要他們的東西。

求救無門，眼看韓三和王小六真的要完蛋了，韓家人和王家人，這才開始慌。

等陳寡婦哭哭啼啼的上門，說她懷了韓三孩子，去求顧佳佳不管用之後，他們這才真切的認識到，顧佳佳不是和他們玩虛的。

這個知青，有事她是真告。

韓家人和王家人，坐在一起，愁眉苦臉的商量了一晚上的對策，有認命認栽，厭惡韓三和王小六，不想再折騰的，就有堅持傾家蕩産也要撈人，救人的。

王媽媽和韓奶奶，作為最溺愛老兒子和大孫子的人。她們倆鬧騰得最歡，尋死覓活的要家裏人去撈人。

可王家和韓家，又不是只有韓三和王小六一個人。從他們名字的排行就能看出來，他們上邊還有別的兄弟姐妹。

既然不是獨苗苗，那韓家和王家的其他人，怎麽會為了兩個眼看活不成的人渣，把全副身家都搭進去。

韓奶奶和王媽媽，在家裏鬧過不管用，她們就想來找顧佳佳，學陳寡婦哭訴那一招，讓顧佳佳撤訴。

知道陸衡厲害，她們惹不起他，所以她倆特意守在張家的門口，等着陸衡出門。趁顧佳佳落到的時候，去找她。

她們倆想的挺好，卻沒想到，陸衡他走的時候，居然會鎖大門。

韓三的奶奶和王小六的媽媽，看着張家門上的鐵将軍，真是氣的臉都青了。

她們倆拿頭上的發卡，在鎖芯裏捅咕了半天，也沒把張家大門上的鎖捅開。兩個人回憶着，韓三和王小六教她們的方法，還要再繼續努力。

向紅梅扭着腰，一身孝服，頭戴白花，挎着一個小籃子，婀娜多姿的，踩着晨光，從村裏，往張家這邊走了過來。

韓奶奶和王媽媽，幹的是見不得人壞事。一看有人來了，兩個人瞬間吓了一跳，扔了發卡，兔子似的，逃了。

等兩個人分開跑出了老遠，氣喘籲籲的跑不動了，兩個人才反應過來，她們又沒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她們開鎖只是為了見顧佳佳一面，求求顧佳佳，她們又不幹壞事，她們心虛什麽？跑什麽啊？

這不是給人家留話柄，讓她們自己難做人嗎？

只是跑都跑了，她們這會再回去，肯定更讓人多想。所以她們倆只能，恨恨的在原地捶胸頓足，尋找下次單獨見顧佳佳的機會。

這時候，韓奶奶和王媽媽，還顧着她們的面子，不想讓別人看見她們是怎麽低三下四的求人的。

要不是陳寡婦告訴她們，顧佳佳有背景，還有柳樹林護着，鬧她不管用，按她們以往的脾氣，她們肯定是去鬧顧佳佳，而不是去求人的。

向紅梅不知道她的出現，無形中幫顧佳佳解決了兩個麻煩人物。

知道當兵的都閑不住，起的早，向紅梅特意一大早打扮的素雅清新的，挎着裝着紙錢的籃子，來張家這裏和陸衡偶遇。

王小六他媽和韓三他奶，見到她就落荒而逃，是向紅梅沒想到。

向紅梅一句，“五嬸，七奶你們也起來了啊？你們幹什麽去？”的客套話，因為王媽媽和韓奶奶的落荒而逃，不得不憋了回去。

向紅梅本還想和她們說說話，大聲的多唠幾句嗑，吸引一下陸衡的注意力。

陸衡就在張家的院子裏，她們大聲的說話，向紅梅不信陸衡聽不到。

當兵的人，耳朵都靈。以前張大牛，隔的老遠，就能聽見野豬下山的動靜。向紅梅相信，陸衡肯定比張大牛厲害。

誰知道，王小六他媽和韓三他奶，這麽的不争氣，向紅梅還沒開口，她們的人就跑沒影了。

等向紅梅走到張家門口，看到張家門口的大鎖頭，更是一口氣沒上來，氣的鼻子都要歪了。

向紅梅臉色扭曲的，摔了她挎着裝樣子的破籃子，揪着張家門上的鎖頭，哐當一聲，把張家的大門，踹的震天響。

吓得屋子裏頭假寐的顧佳佳一哆嗦，立刻清醒了過來。

聽着外邊人憤怒的拍門聲，顧佳佳立刻握緊了她枕頭底下的擀面杖，下床坐上了輪椅，小心的把輪椅挪到門口，顧佳佳握着棍子，蹲守在門後，等着敵人進來，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