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翻身農奴把歌唱
這位不明來歷的易舒公子絕對是魏止人生的貴人,是渡她出苦難的活菩薩。
那晚,易舒得知了魏止的悲慘經歷之後,極為憤憤不平,怒拍桌案,仗義直言要幫她。
魏止不敢置信,她與這位公子素不相識,人憑什麽要冒着得罪現花州首富的風險幫她翻身呢?
所以魏止控制不住問:“你為何幫我?”
“因為你長得好看呗!”易舒漾出一個魅惑的笑來,還趁魏止不備襲了一把胸,害得魏止生生漲紅了臉。
直到後來,魏止才知道易舒的這句是實打實的實話,不是玩笑。
天知道這個易舒怎麽會有通天的本領,居然激怒了害得魏天羚輸光家財,在黃土地上剝削壓榨魏止的雷霸天,激得他跟魏止賭一場。
雷霸天不傻,他現在已經坐擁萬貫家財,而魏止卻是個身無分文的窮酸小子,她拿什麽跟他賭?
然後,易舒就說自己拿雙倍的賭注讓雷霸天跟魏止賭。
雷霸天見易舒來頭似乎不小,不敢貿然行事,死活不肯上賭桌。
于是易舒又砸了不少的銀子,買了一大波群衆演員,直逼雷霸天府門,最後硬是逼的雷霸天不得不硬着頭皮上。
易舒的鼎力相助着實讓魏止感動的一塌糊塗。但她一方面對易舒心懷感恩,另一方面又惴惴不安,她那個老爹會賭,但她哪裏會賭,怕是會賠得易舒傾家蕩産。
但易舒卻握住她的肩頭萬分堅定的對她說:“別怕,只管上,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
魏止的熱淚幾乎要呼之欲出了,她何德何能能遇上這樣一位大恩人,倘若她真的贏回了她失去的一切,她必定傾盡全力也要報答恩公恩情。
接下來,就是出奇的順利了,贏的出奇的勝利。
魏止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贏回了土地,贏回了府邸,贏回了錢莊……
所以,眨眼的功夫自己就又成了人生贏家了,魏止當時有點沒控制住,竟然抱着易舒淌下了激動的淚水。唉,慚愧,慚愧。
重新回到錢莊,重新回到魏府,魏止的內心五味陳雜,真想此時此刻爹娘就在旁邊,跟他們一起分享勝利的喜悅,只可惜啊。
魏止是個懂得知恩圖報的人,她知道這一切都是易舒給的,沒有易舒就沒有魏止的今天!
所以,那天,偌大的梧桐樹下,魏止慷慨激昂的說:“易兄,你對子卿有再造的恩情,子卿永生不忘,實在無以為報,易兄有何要求,但說無妨,子卿必當竭盡所能滿足你。”
“哦,是嗎?”易舒拖長了語調,眉目間流轉的眸光真讓人回味無窮,用食指勾起魏止的下巴,“那不若以身相許?”
魏止的心裏當下真像是萬馬奔騰,又像是驚濤駭浪,鬧得她臉上飛快的燒起來,火光沖天。
攥着衣角的手心馬上滲出了一層汗來,似急似羞,最後終于艱難的憋出來一個字“好”。
反正魏止當時是失志了,也不知是怎麽搞的,鬼使神差的便點了頭。
不過清醒過後的魏止想想覺得也不虧,瞧易舒這個幹幹淨淨的皮相屬實算得上上乘,配自己這張能把城北徐公比下去的臉倒也足夠,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比自己稍微矮了那麽幾分,不過也可以忽略不計了;再瞧那身一眼看上去就非富即貴的穿着打扮,和在雷霸天面前揮金如土的架勢,想來是人中龍鳳錯不了。如此一想,斷袖就斷袖吧!
不對,不能算是斷袖吧?畢竟她是個女子……
不過,這些都這是後話了。
因為當天當魏止回了“好”之後,易舒仰天大笑了聲,丢下一句“你可記好你的這句話”之後,就揮揮折扇拂塵而去了。
至于為什麽沒有挽留,魏止也不太清楚,也許是當時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就已經走遠了。
許了那個諾之後,魏止在接下來的半個月裏除了感嘆“人生如夢”之外,就是隐隐擔心易舒會不會突然某一天敲鑼打鼓八擡大轎的來把她娶過門,雖然她本人是默認了,可是旁人怎麽看?男子嫁男子?那她還活不活了!
魏止又站在窗前望着微雨初霁後的天空,想到了那個在她心裏留下了深刻印象的白衣公子。不知道是為什麽,她的心這些天一直隐隐約約的感覺會有什麽變化發生,卻不知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這樣的預感真糟糕。魏止想着,折扇在手裏重重一砸。
“莊——莊主——”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此時說的就是魏止的小随從肖年了。
肖年是十多年前被魏天羚夫婦在郊外的山溝溝裏撿回來的,也不知父母怎舍得把這樣一個新生命棄在山野的,唉,黑心肝!
肖年比魏止小兩歲,一直跟在魏止身邊做事,是個不可多得的好跟班,忠心耿耿不必說,在魏止家道敗落流落為農的艱苦歲月他也不離不棄,始終毫無怨言。
為此,魏止決意一定好好待他,今後拿他當親兄弟待!
“怎麽?趕着投胎啊?”魏止見肖年氣喘籲籲,臉色蒼白的樣子忍不住想拿他打趣。
“不是。”肖年咽口口水,直擺手,大喘一口氣道,“府上來貴客了!”
“貴客?”
什麽貴客?之前魏家鼎盛的時候确實有不少貴客,可自打出現了那場變故之後,那些貴客都不見人影了,可見人心不古!
莫不是那些人得知我魏家東山再起,又恬不知恥的想要建交了?呵,虛僞的緊!魏止在心裏暗狠狠的嘲弄他們一番。
“走,回去瞧瞧,是個什麽牛鬼蛇神!”魏止水袖向後一甩,昂首挺胸的走在了前頭。
坐在精雕細琢裝飾華貴的黑楠木的馬車裏,魏止氣定神閑的跟着馬車微微晃着身子,拿紙扇信手将絲綢的窗帷輕輕挑開一個縫,瞧一眼形形色色的人群。
剛巧路過雷霸天的家門,魏止忍不住從鼻子裏哼出一股熱氣,默念着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不多久,魏府便到了。
肖年仔細的攙扶魏止下車,魏止撣撣衣襟,昂首闊步進了大院。
慢慢悠悠的走着,魏止突然想到什麽,問肖年:“可知來者何人?”
“蘆州,業親王的二郡主——延寧郡主!”
肖年低小的聲音謹慎的傳過來,但仍是不可避免的吓得魏止悠着扇子的手一哆嗦。
“業親王的二郡主?來我這幹嘛?”魏止猛一駐足,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她連見都沒有見過這什麽郡主!
肖年無辜的搖頭,他還想問他的莊主呢,什麽時候結識了堂堂郡主。
魏止哎的一聲,腳步便不比方才悠閑的閑庭信步了,直接轉為大步流星,生怕怠慢了這位延寧郡主被治了罪去。
“不知郡主遠駕光臨,草民有失遠迎,還望郡主恕罪。”
魏止這回也學肖年來了個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早早的就把手拱起來,恭恭敬敬的走向正堂拜見初次見面的延寧郡主。
裴殊拿杯蓋捋了捋杯中浮起的碎茶葉,小小的呷了一口。只聽她朱唇微起,清冽大氣的聲音就猶如茶香般溢出唇齒,沁入了魏止的心脾。
她說:“起來吧。”
這三個字其實說的挺随意的,畢竟人家經常挂在嘴邊的。可在魏止聽來卻不如此,她心頭先是驚于郡主九曲回腸的聲音,又嘆于郡主說話間的莊嚴大氣,自帶威力。魏止暗暗想,大抵身份矜貴之人都與生俱來如此強大的氣質吧。
“是。”
魏止站起身來,小心的窺向主座上坐着的延寧郡主。先是看到一雙紋着金絲繡着飛蝶的素雅的蓮鞋,向上一點,便瞧見了一眼便知質地上乘的裙擺和自然垂下的寬大的滾金袖筒,再往上一點,眼神就尋着淡藍的玉帶攀上了那玲珑挺立的山丘上,那山丘小小的一上一下起伏着,一下一下的牽動着魏止的呼吸。
哎呀,放肆了,放肆了……
魏止捏捏拳頭,在心裏把自己罵了個遍:看什麽看?人家有的你不也有,看自己的去!好沒出息!
“擡眸看我。”那個好聽的又飄起來,輕飄飄的命令。
魏止遂鬥膽直視延寧郡主的臉,一張巴掌大的鵝蛋臉上明眸清澈而有神,櫻唇不點而紅潤……美人是也。
魏止的眼在裴殊的臉上一時間拿不開了,是因着眼前人長得好看不錯,不過,魏止左右看着都覺得這人好生面熟,好似在哪裏見過?
“怎的,本郡主臉上有花嗎,值得魏莊主目不轉睛?”裴殊饒有興趣的觀察魏止臉上生動的表情。
“不不,郡主的臉可是比那花更嬌豔呢!”魏止靈機一動,拍上了馬屁。
裴殊就被魏止溜須拍馬的本事給逗得掩嘴笑出了聲,好像笑得沒太收住,甚至聽着有些瘆人。
“真是個機靈鬼。”裴殊向魏止拍了下手,明明浮誇卻還一本正經道,“雖然我知道我确實是這樣,可你誇的也太直白了,怪不好意思的呢。”
魏止的嘴角直抽抽,不覺看向旁邊站着的郡主的貼身婢女,可這位姐姐卻面無表情不為所動,仿佛什麽都沒看見聽見。魏止猜想她一定是習慣了。
“郡主,我們可是在哪裏見過?”魏止趁機扭轉這詭異的情景對話。
作者有話要說:
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