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親一親抱一抱
“哎,你聽說了嗎?有人去王府向延寧郡主提親啦!”
“哦?哪家的公子?”
“不識得,據說是外地來的,長得還頗為俊俏呢!”
“啊,只可惜腦子有點不好!”
“是啊,娶誰不好,偏娶以乖戾聞名的延寧郡主,真是想不開,想不開哦……”
都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可娶郡主明明是好事,在市井百姓的口中卻好似一件讓人扼腕嘆息的糟事。
當日,魏止方從王府回來,不過一個時辰的功夫,魏府的門前就斷斷續續的聚集了不少人伸頭探視,企圖一睹這位腦子想不開的玉面公子的真容。
魏止被堵得出不去門,只得在府裏搖頭苦笑,感慨這群鹹吃蘿蔔淡操心的街頭百姓。
直到入了夜,魏府門口才終于消停下來。
已是深夜了,魏止還輾轉反側不成眠,思來想去想的都是裴殊。
真是不知道王爺是如何決定的,應該會同意吧?
若是王爺不同意,那就私奔吧!魏止陡然間生出這樣一個沖動的念頭。
但翻一個身,魏止又迅速搖搖頭,掐斷這個不成熟的想法。
想她來蘆州的初衷是什麽?除了懾于裴殊的威逼利誘,她可是打算借王府的力量為魏家開疆拓土的!若是王爺不答應,那她這些日子來的努力全都成泡影了。
不行,私奔是絕對不可取的。就算不為了依靠王府,單憑裴殊這個侍嬌放縱、揮霍無度的個性,私奔了之後她也養不起她。
唉……
自從到了蘆州,魏止還沒有一夜睡得憨香過,恐怕唯有心口的大石落定,她才能高枕無憂。
方才翻了個身,準備睡了,突然聽到房門在靜悄悄的夜色裏咯吱一聲,被輕輕的推開了。
魏止頓時放大了瞳孔,什麽人……還是什麽鬼?大半夜的,偷闖主家的卧室……
“誰?!”
魏止登時大叫着跳起身,抱起枕頭砸出去,誰知來人身手敏捷,出其不意的一把将魏止的嘴巴死死捂住,把她強制在床。
“噓——”那人食指放在唇上,低聲喝止魏止,“是我!”
魏止一聽這熟悉的聲音,驚恐的神色終于散開了。
“郡主?!”
裴殊這才松開魏止,起身,将燈點亮。
魏止有驚無險的摸摸脖子摸摸臉,借着昏黃的燭光看到一襲玄色便衣裹身的裴殊,她一改往日華麗大氣的裙裳,幹淨利落的便服倒使得她看上去有幾分江湖俠士的恣意。
“郡主來此,為何不差人提前通知一聲,我也好做迎接的準備。”魏止道。
裴殊吹滅火折子,轉過身來,露出狡黠的笑來,邁着婀娜多姿的步子向魏止扭過來。
“提前知會就不好玩了,要突然襲擊,才有驚喜呢。”裴殊走近,戲谑的捏了一下魏止的下巴。
魏止盡量讓自己不露出驚悚的表情,卻暗自為自己捏把汗,如此驚喜,還是越少越好啊,不然她怕英年早逝。
“那郡主深夜造訪,可是有什麽話要對子卿說?”魏止見裴殊似乎要坐過來,就往邊上挪挪,給她騰出空子,還不忘過過嘴瘾,“還是說,郡主想子卿想得睡不着,特地來看子卿的?”
“哈,你個魏子卿,厚顏無恥!”裴殊毫不客氣潑了魏止一盆冷水,又一轉眼,走到另一邊去了,“不過,我的确有大事同你說。”
“是何大事啊?”魏止能在腦子裏想出一百種一千種情景出來,比如皇帝駕崩了、大臣造反了……不過這些貌似和她都沒什麽關系,或者比如王爺拒絕了她的提親?
“你猜。”裴殊盈盈一笑。
魏止豈敢把心裏的真實想法說出來,只得苦笑央求:“算了吧,子卿笨拙,郡主還是直說吧。”
“無趣。”裴殊先是板臉嫌棄,接着馬上變換雀躍之色,撲到魏止的面前,“父王答應我們的事了!”
“真的啊?”連魏止都想不到自己居然興奮的跳了起來,“太好啦!”
“瞧你,樂得跟個小孩子似的。”裴殊伸手去把魏止拉回坐下,“看來,子卿比我還心切呢。”
魏止努力控制飛揚的嘴角,反握住裴殊溫溫的手,輕輕的晃了晃,道:“郡主不知,此事一直在子卿的心上吊着,王爺不點頭應允,我這心啊放不下。”
“如今可放心了。”裴殊親昵的哄着魏止,溫柔的說,“待皇上的禦旨一經頒下,擇了良辰吉日,你我二人便可拜堂成親了。”
許是裴殊說的太過溫柔太過浪漫,魏止聽得心頭春風蕩漾,竟開始遙想婚後的甜蜜生活了。
“郡主,我感覺我在做夢。”魏止恍恍惚惚道。
“為何?是一切進展的太快了嗎?”裴殊摩挲着魏止的手指,問。
魏止搖搖頭:“是自從遇到你,我的夢便開啓了。是因為你,我魏家失去的一切又失而複得;是因為你,我從一個普普通通的平頭百姓即将搖身一變成為皇親國戚;也是因為你,我的日子跟事業變得平坦順利……全是因為你……”
“那你高興嗎?”裴殊注視着魏止清澈的眼眸,認真的聆聽她說的每一個字。
“喜不自勝啊。”魏止笑了,是由內而發的,幸福的,她輕柔的執着裴殊的手。
“抱我。”裴殊直截了當的說,非常強勢,不容拒絕。
“什麽?”魏止尚沒反應過來。
“我說,抱我。”裴殊耐心的重複。
魏止甜甜的笑起來,然後欣然接受命令,張開懷抱把裴殊擁進懷中,雖然她的懷抱不夠寬厚,但也足夠包裹住裴殊瘦削的身子。
魏止抱着裴殊,而懷中的人也伸出玉臂将她溫柔環抱,一股溫熱在她的心頭四處流淌。這是她從來沒有體會過的感覺。
“告訴我,我是你的什麽?”
沒一會兒,裴殊濕熱的氣息打在魏止的耳朵,讓她癢到了心坎裏。
“你是我的貴人,我的福星!”魏止想了想說。
“哼,沒了?”裴殊冷酷的一把推開魏止,方才還含情脈脈,下一秒就冷面如山了,“你那些錢啊地契啊是你的命根子,命根子呢,本郡主就是貴人,是福星,怎麽聽都不如你那命根子重要!”
當真是女人心海底針!
“哎呦,好郡主……”魏止厚着臉皮又把裴殊的手握在手裏,好言好語的讨好。
想來人家是沒聽到想聽的,所以不樂意了,魏止是何等聰慧之人,一點便通。
“你當然不止是人家的貴人、福星了,”魏止晃着裴殊的手,慢慢地靠近她的臉,再錯過去,用熱氣在她的耳邊撩撥,帶着些笑意,“你還是我的心肝寶貝……”
咳,還怪羞人的……聽者還沒怎樣呢,說者倒沒出息的先微紅了臉。
魏止剛覺得自己紅臉不好意思,撤回來一看,一向沒羞沒臊的裴殊卻也小臉擦紅了,張口欲言又止的樣子真是可愛壞了。
“怎麽辦……人家現在就想穿上鳳冠霞帔嫁給子卿了……”裴殊哭笑不得的直抒胸臆。
魏止怔怔,鳳冠霞帔嗎?
其實,她也曾夢想過的,在天真爛漫的年歲,情窦初開的時候,幻想過……
“子卿?”裴殊見魏止眼神恍惚,就擡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想什麽呢?如此入神。”
魏止望着裴殊幹淨的眼睛,陷入一片糾結。她的心頭有一塊石頭,那就是王爺對她們的婚事點不點頭。除此之外,她還有一個隐隐不安的心結,便是自己的女子身份。雖然她知道裴殊男女都喜歡,可她如果不提前坦白的話,以裴殊的脾氣,怕是會覺得她刻意欺瞞,到那時……
“郡主,”魏止決意先坦白,“其實,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對你說的。”
“嗯?”裴殊臉上充滿探索。
“我……”真到了要說的時候,魏止又有點不敢了,“我其實是……”
“斷袖?”裴殊卻突然靈光一閃似的截了話頭。
“不是!”魏止連忙擺手,解釋,“我沒那斷袖之癖。”
“那是什麽啊?”裴殊不悅的抱起胳膊,“子卿還要說你那隐疾嗎?”
“也不是。”魏止急得臉色都不好了,真恨不得把裴殊那嘴給封上,好讓她幹幹脆脆的把實話說出來。
就在魏止急紅了臉的時候,裴殊卻失笑出聲,搞得魏止莫名其妙。
“你笑什麽?”魏止無奈道,“你都不好奇我要說的是什麽嗎?”
裴殊淡定的搖搖頭,“不好奇。”
“為什麽?”魏止更迷茫了,換作是她,早就急得恨不得對方立馬說出來,裴殊居然如此淡然。
“因為……你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裴殊做了一個收手的動作,嘴角那不可一世的弧度當真是登峰造極。
魏止迷惑的眯起了眼,了如指掌嗎?裴殊難道已經知道了?不可能吧,她隐藏的這麽好,十八年了,除了她娘跟産婆,沒有人知道她的女子身份了!
“郡主為何對子卿如此了解?”魏止木讷的問。
“若是本郡主不把你裏裏外外上上下下都摸清了,豈能說嫁便嫁?”裴殊擡起下巴,“真當本郡主那麽虎啊。”
魏止尴尬一笑,撫撫眉角。
“喂,魏子卿,本郡主今晚深夜造訪還有一件事兒。”裴殊手撐在魏止身前的床上,眨巴着大眼睛望着魏止。
“什麽?”魏止不能理會裴殊的意思。
“還記得我白日裏在王府時說的話嗎?”裴殊嬌滴滴的說。
“哪一句?白日裏郡主說了好多。”魏止似丈二的和尚。白天裴殊說了那麽多句,她怎麽知道現在她指哪一句!
“就是最重要的那一句啊。”裴殊故意牽動雙唇,瘋狂暗示。
魏止眉頭一皺,開始在腦海裏迅速翻閱記憶,最重要的那一句……兩情相悅?非她不嫁?
“哎呀笨死了!”裴殊急得小脾氣又上來了,屁股一扭,身子一轉,臉偏到一邊不理魏止了。
魏止想不出來也心急了,裴殊還耍起了性子,她就顧不得什麽最重要的一句了,馬上挪過去哄“姑奶奶”。
姑奶奶?
親親抱抱?
“郡主……”魏止茅塞頓開,想出來這最重要的一句,正要向裴殊求證。
嘴裏剛吐出郡主兩個字,唇瓣就被一份溫軟猝不及防的覆住了。魏止驀地瞪大了眼睛,便看見裴殊細長的根根分明的睫毛微微閃動,她目睹裴殊的眼睛從震驚到得意再到享受。
所以,她猜對了?
親親抱抱……今晚全都有了。
魏止有證據懷疑裴殊今晚是有預謀的,裴殊你好心機啊!
罷了罷了。
實在抵不過對方紅唇香軟,魏止毫無抵抗之力,就無可避免的沉淪其中了,難以抑制的捧住裴殊的玉頰,只想乘勝逐北,纏綿悱恻……唇下之人亦是相當配合,欣然承受,熱情回應,柔情似水,綿綿無期……
當雙方心滿意足的撤開距離,魏止低眸注視着裴殊那兩片粉粉潤潤的唇瓣,暧昧的氣息充斥着她的腦袋,撺掇着她的神經,迷蒙着她的眼睛,她渾身軟的不像話。
魏止無比确定眼前這姑娘也跟她一樣,你看她含情脈脈笑如春風的模樣……
她伸出手指,在裴殊水潤的唇瓣上輕柔的擦了一下。
“親親抱抱……我猜中了。”魏止輕笑道。
“嗯……子卿好生厲害呢!”裴殊含春一笑,婉轉的聲音逐漸變得匪夷所思,果然沒出魏止所料,眨眼的功夫,裴殊撫摸在魏止耳垂的素手突然發力,揪得她嗷嗷叫疼,“笨死了,想半天!”
說着,屁股一轉,又傲嬌的不理會魏止了。
“我的錯。”魏止一點也不推卸責任,不顧耳朵的輕痛,舉手認錯的樣子很有一夫當關的氣魄,“我保證,日後這種事絕不勞郡主主動。”
“魏子卿,你說什麽呢!”裴殊惱羞成怒的拿拳頭去砸魏止。
豈料魏止卻一把抓住她的手,一用力就把她拉進了懷裏。
“好啦,不鬧了。”魏止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柔和和寵溺,她抱住裴殊,手掌輕輕的在單薄的後背輕撫。
這次的刁蠻郡主甚是聽話,在魏止的懷裏乖得像一只小白兔。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沒有感情的碼字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