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有人不懷好意

問香坊的确是剛創立沒有多久,有很大的發展和推廣空間。

魏止很快便約了問香坊的許老板一起吃飯。許老板不過是三十來歲的年紀,卻可以設計出如此優質的産品,可見其才華橫溢了。只是這個許老板有才的同時,也極為風流,家裏妻妾成群不說,還頗喜歡在外邊尋花問柳,日子過得當真是快活潇灑。

當飯桌上魏止提出合作的時候,許老板頓時眼冒金光。他自然是巴不得跟魏止合作,誰人不知魏止背後的靠山,再說魏止的經營方針也讓大家看出了這個年輕老板的經商才能。

只是當談到價格的時候,雙方陷入了一個小小的僵局。

魏止想要低價,而許老板卻想要大利潤。問香坊創辦不久,雖說經營還行,可一直不溫不火,沒有什麽大的發展,只能算是中小本經營。許老板一心看中利益,故而對魏止的議價心有不滿。

魏止點到為止,也不咄咄相逼,只道:“許老板,合作的事不用着急,還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好。魏某人也沒什麽特別想說的,只想說,眼前的利益不是永遠的利益,做生意的,還是要往遠了看。舍得下本的人往往收獲的更多。”

許老板還是沉默不語,眉頭緊緊的皺着,臉上的表情難以捉摸。

“瞧,老是談正事倒把吃飯給忘了。”魏止做突然明白狀,拿手指着滿桌子的菜,“咱們今日不僅是談合作,更是吃個飯交個朋友。來,吃飯!”

許老板的臉色緩和了些,不再那般凝重,和顏悅色的拿起了筷子。

魏止熱情的為許老板斟了杯酒,許老板也謙和而友好的與魏止痛飲一杯。

談判的事情暫時擱了擱。

一頓飯的時間,魏止已然與許老板稱兄道弟了。

飯後,魏止提出要送許老板回府,可許老板卻委婉拒絕了,一臉難為情的向魏止透露他接下來要去春意樓尋點樂子。

魏止尴尬而不失禮貌的點頭微笑,表示了解。

誰知許老板這厮居然膽大包天的邀請魏止同去,直吓得魏止連忙擺手拒絕,暗自腹诽:你不要命,我還要命呢!

許老板無不可惜的搖頭,又一副同情魏止的樣子,萬分感慨道:“唉,今生若是只能對着一個女人到老,那我情願一死啊!”

“許兄真是精力旺盛啊,我便不及了,此生獨對一人便足夠了。”魏止淡然勾起一笑。她覺得如今的生活恰好,夫妻感情融洽,日子很有奔頭。別說遇見裴殊之後了,便是之前,她也是信奉一夫一妻制的。雖然自古以來都是一夫多妻制。

“你倒是敢呢!”許老板內心這樣想,延寧郡主是何等角色,做她的郡馬能壽終正寝就萬幸了,還想着風花雪月,簡直壽星上吊!

“魏兄當真對郡主是情深似海啊,在下方才只是同魏兄開個小小的玩笑,魏兄莫放心上,莫放心上。”許老板懸崖勒馬式變換說辭,隐身而退。

“無妨。”魏止一笑而過,不以為意,“我記得春意樓與郡馬府是一個方向,不若我帶許兄一程吧?”

有順風車搭,許老板自然是不能拒絕,便欣欣然上了魏止的馬車。

一路上,魏止向許老板虔心讨教了下香膏的制作,許老板也有所保留的向魏止大方的講解了一番,讓魏止聽得很是入迷,充滿好奇,聲稱有機會想去拜會貴坊,許老板也欣然答應。

不多會兒,春意樓便近在眼前了。

許老板快樂的跳下馬車,魏止随後下來,擡頭看了看這花枝招展的門頭,和樓上熱情招呼的姑娘們,魏止頗有感觸,痛心的嘆了口氣。青樓,也算是她心裏的一個陰影了。

“魏兄果真不進去玩玩嗎?”許老板又用玩笑的口吻勾引魏止僭越原則。

“不了不了,許兄玩的盡興。”魏止堅定原則的擺手,示意許老板進去。

許老板哈哈大笑,為魏止的定力所折服。

正在他在心裏對魏止刮目相看的時候,魏止居然一個箭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進了春意樓的大門。

說好的原則呢?

卻原來魏止撞見了曾在三個月前把她賣進拂春樓的那個金狗。

魏止頓時氣不打一出來,沖上去一把揪住金茍的衣領,大罵:“好你個金茍,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魏,魏止?!”金茍驚恐萬狀,以為自己看錯了,魏止怎會出現在這裏,她不是應該在拂春樓嗎?

“想不到吧?我也想不到。本想着若是以後見不到你便算了,可偏偏叫我今日又碰到你了,這回你可別想跑!”魏止憎惡的狠推金茍一把,指着金茍的鼻子罵。

“怎麽着,你想做甚呀?”金茍心虛的躲閃了一下眼神,可随後一想,甭管魏止是如何逃出拂春樓的,反正她已然家道敗落,窮困潦倒如她能奈他何?

“做甚?你強行拐賣人口,違反大興律例,我自然是要将你繩之以法的。”魏止義薄雲天的模樣真有幾分青天大老爺的韻味。

“呵,魏止,口說無憑,你有證據嗎?沒有證據的話,你休想污蔑我,當心我去衙門告你一狀!”金茍的氣焰逐漸嚣張了起來,盛氣淩人的樣子很欠揍。

“喂喂喂,你誰呀你?膽敢這般對她放肆!”這時許老板仗義挺身,指着金茍的鼻子喝止。

“你又是誰呀?”金茍傲慢的睨着許老板,又上下打量魏止,瞧魏止這身穿衣打扮,好像不似窮酸貧困之人,難不成魏止短短幾月便又飛黃騰達了?怎麽可能!除非,她在拂春樓傍上哪位權貴了?

“我乃問香坊,許開源!”許老板十分驕傲的為自己豎了個大拇指。

“不認識。”可金茍卻誠實的搖頭。他委實不知,倒不是許開源名聲小,只緣他初到蘆州,路都沒摸清呢,哪能認識什麽問香坊的許開源。

許開源當時的臉色那是一個黑白相間,青紅相接,難看到一言難盡。魏止都有點同情這位許兄了。

“咳咳——你不認得我沒關系,我寬容大度,原諒你了。但你怎能連這位也不識得?”許開源自己給自己臺階下,迅速把話頭轉移到魏止身上。

“怎麽的呢?”金茍極力掩飾慌張瞅着魏止。莫非魏止真是赫然發達了?

“這位乃是堂堂延寧郡主的郡馬,魏止!”許開源在介紹魏止的時候,臉上的驕傲仿佛在展示家珍一般,神氣非凡。

“呵——什麽!”金茍下意識的輕蔑哼氣,馬上聽清了“郡馬”兩個字,頓時如遭雷劈,“郡,郡馬?”

魏止便洋洋得意的挺直了腰板,扯了扯衣襟,居高臨下的睥睨驚慌失色的金茍,嘴角嗪着一抹不屑的笑。

金茍這個趨炎附勢的小人一聽魏止如今搖身一變延寧郡主的郡馬,立馬一改方才的傲慢無禮,變得和顏悅色甚至谄媚巴結,向魏止賠着笑:“子卿,咳咳,我說什麽來着,子卿儀表堂堂,人中龍鳳,必然前途無量,瞧你便做了郡馬!”

“這麽說,本郡馬是不是要謝你的吉言呢?”魏止冷嘲熱諷道。

“不敢不敢!那哪能呢,我一介草民受不起!”金茍連忙擺手,低眉順眼求情道,“子卿,哦不,是郡馬,我之前糊塗,被豬油蒙了心,做了對不住郡馬的事,但你能不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放我一馬?”

“亡羊補牢有意思嗎?早知今日何必當初?”魏止連問,“還有,我與你沒有往日情分,半點也沒有。你今日必須跟我上衙門,我必須要你為你的惡行伏罪。”

說着,一把捉住金茍的手腕。

“別呀!”金茍大力掙脫,幹脆不顧大庭廣衆,撲通一聲跪在魏止面前,合掌苦苦哀求,“郡馬,求求你了,饒了我這一回吧,我真的知道錯了,你給我一個重新做人的機會吧好不好?真的,我做什麽都行,就是別讓我坐牢。”

金茍是個不知廉恥至極的人,魏止鐵了心要拿他見官,這厮為了逃罪,居然當衆抱住魏止的大腿又哭又叫,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求着魏止看在少時情面放他一面。

魏止實在被金茍這下三濫的一招弄得十分難堪,若是執意報官,當時那麽多雙眼睛那麽多張嘴,怕是要傳她無情無義的謠,可若是就此放過金茍,未免太便宜他了。

左思右想後,魏止想到了一個好辦法,那便是将金茍安置在魏府,郡主的那些“精英團”裏,讓那幫人好好幫她教訓教訓金茍,讓他好好吃吃苦頭。

魏止在心裏為自己的這個聰明絕頂的想法狠狠的贊賞了番,旦日便樂樂呵呵的回府,準備将這一大快人心的事說與裴殊樂一樂。

方才進院門,便聽見大堂傳來裴殊與人交談的聲音,魏止便尋聲過去。

原來是裴晨登門拜訪。

“……妹妹可要好生看緊點,男人啊最不自制了!”裴晨這樣對裴殊說。

裴殊坐在旁邊,神色精彩的聽裴晨的忠告,還配合的點頭。

“什麽風把大姐吹來啦?”魏止步履輕快躍進門,面帶笑容打招呼。

“妹夫今日回來的倒是早,沒多玩會兒?”裴晨意有所指道。

“玩什麽?”魏止迷惑了。

裴殊便走到兩人中間,一點兒也不避諱的向魏止解釋:“大姐方才同我說,你昨個去逛青樓找姑娘去了,可有此事?”

裴殊如此直截了當的當面問叫裴晨一陣難堪,都不好看魏止的眼。

“冤枉啊,郡主!”魏止趕忙擺手避嫌,千頭萬緒的緊急組織措辭,“我斷然不敢去找什麽姑娘啊,大姐,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可我昨日分明見到妹夫進了春意樓,許久沒有出來啊,妹夫莫不是要說我認錯人了?”裴晨也不躲着藏着了,索性給魏止來個當面指控。

魏止一下便啞然了,要怎麽解釋呢?她昨日是去了青樓,可她去不是找樂子的,她是去逮人的啊!

魏止的臉一時間又青又白,眼神又氣憤又委屈。

“好好,好你個魏止,好大的膽子!”裴殊果然暴跳如雷,毫不客氣揪住魏止的耳朵,揪得魏止嗷嗷喊疼。

裴殊在一邊喜聞樂見的偷笑,還惺惺作态做勸架的樣子。

魏止暗呼這下慘了,裴殊大概會不管三七二十一把揍得下不了床吧?

然而,裴殊松開魏止的耳朵,改成巴掌一個接一個往魏止身上打,每一下都充滿着埋怨。

她哼哼道:“魏止你太過分了,居然一個人去逛青樓,如此好事,你居然敢獨享,為何不帶上我一起?”

魏止當場便大腦一懵。

裴晨也不可避免的目瞪口呆,嘴角僵硬的扯了兩下,懷疑自己方才是不是聽錯了。

“什、什麽?”魏止還保持着躲閃的動作,确認的問道。

“春意樓可來新的美人?美男也可以!”裴殊不再惱火,反而興致勃勃,興奮的逮着魏止追問。

魏止好迷茫,裴殊這也太不顧羞恥了吧,外人還在呢,便如此猴急的問青樓的美色,好歹也矜持些吧,出于場面也裝一下好嗎?

果然是裴殊。

“沒注意……”魏止險中求生道。

“你看你,都去了,也不好生挑挑,該不會随随便便便要了個姑娘吧?你還有沒有點追求了?”裴殊的嘴角和眼角,甚至整張臉,無不表示着嫌棄。

一旁的裴晨終于看不下去了,氣鼓鼓的胡亂擺手,腿一擡,頭也不回的拂塵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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