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郡主帶我逛青樓
裴晨前腳走,裴殊後腳便把大門一關,某莊主的耳朵便锒铛落入了裴殊的手中,不甚悲戚。
“啊——疼疼疼——”魏止叫得好生慘烈,抓住裴殊揪她耳朵的手。
“你還知道疼?”裴殊不解其恨的繼續發力,“老實交代,去青樓做甚!”
魏止這才明白了,方才都是在做戲。裴殊哪能那般寬容大度,對郡馬逛青樓置若罔聞?
“郡主郡主,你先松開我,容我解釋,這是個誤會!”魏止無比誠懇的請求道,将求救的眼神投向裴殊。
裴殊方才松手,餘氣未消的轉身坐到梨花椅上,沒好臉色對魏止。
“說!”
魏止心疼的揉着自己通紅的耳朵,暗自埋怨裴殊下手狠毒,但還是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事情的原委便是如此了,真不是大郡主所說的那樣,我哪能去青樓尋花問柳?我有郡主就夠了!”魏止說着,笑嘻嘻的貼近裴殊拉住她的胳膊。
“是真的?”裴殊端着臉審問魏止。
“我可以發誓!而且肖年和許老板都可以作證!”魏止果斷豎起三根手指,“我今日正要同郡主說這事的,想不到被大郡主搶奪先機了。”
裴殊臉上的薄怒方才消退下去,擡眼看着魏止,像是囑咐孩子一般對魏止道:“這次我知道了,但是下次做事最好謹慎些,莫要叫人抓住話柄,造謠生事。你如今是本郡主的郡馬爺,可不是無名之輩了,你可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盯着你,有多少人等着看我的笑話?”
裴殊的這番話驀地戳到了魏止的心窩。裴殊自小到大多不容易啊,兄弟姐妹不待見她,瞧今日裴晨的所作所為,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樣子,着實令人氣惱,也着實令人心疼裴殊。雖說裴殊平日裏看上去沒心沒肺的,可實際上心裏不是不裝着事的。她也是個脆弱的小姑娘啊。
“郡主,你放心,我都知道。這是第一次,也将是最後一次,我保證絕無下次!”魏止左手深切的握住裴殊的手,右手慷慨的舉起三根手指,異常莊重的承諾道。
魏止的真心話把自己都感動到了,看着裴殊眸光搖曳的樣子想必也是了。
裴殊抿着嘴,眼眶微潤,雙手溫柔的捧起魏止的面頰,動容的說:“魏郎,沒關系,你下次去記得叫上我就可以了!”
魏止當場石化,頹然倒地。
“郡主你——”魏止緊緊捂着痛到不能呼吸的心口窩。
裴殊你還要不要臉面了?你夫君可就在你面前呢!魏止感到無處遁形,頭上着火。
“我聽聞前幾日春意樓新進了幾個絕代佳人,三日後舉辦花魁選拔大會。”裴殊卻好像完全沒有理會魏止的深惡痛絕,輕快的跳起身,饒有興趣的向魏止侃侃敘述,“魏郎,咱們到時去賞臉!”
裴殊哈哈一笑,激動的表情已然按耐不住,她蹲在魏止的旁邊,眨巴着清純的眼睛以示邀請。
“郡主你——”魏止的手指抖得無法自控,突然感到大腦一片空白,呼吸跟不上來,忙自己給自己掐人中續命。
“魏郎,魏郎,你怎了?”裴殊吓到了,忙幫魏止掐人中。
“郡主,咱能不開玩笑嗎?”魏止張開虛弱的雙眼。還賞臉?她哪還有臉賞給別人?——哎,她臉呢?臉呢?
“我不是開玩笑啊。”
裴殊誠實得讓魏止氣過去又氣過來。
後來,整個郡馬府的人都知道裴殊的這個決定是認真的了。因為她已然做好三日後光臨春意樓的準備了,翡月已然為她準備妥當一身潇灑的男裝。
魏止很有立場的跟裴殊生了三日的悶氣。她左右不了裴殊的決定,還不能怄氣了?她想裴殊但凡有點良心,都該放棄去春意樓賞臉,不,是丢臉!
花魁選拔大會的前晚,裴殊出于換位思考,最後給魏止退步一次,試探性的問她:“魏郎,明日果真不去?”
“不去!說了不去就是不去!”郡馬爺始終堅定立場,不改原則。
“我不願意去那煙花柳巷之地,免得給人留下話柄,讓人笑話郡主!”魏止冷嘲熱諷的故意說給裴殊聽。她可把裴殊的話記得清清的呢,結果聽者有心,說者無意,這叫什麽事!
“你不去拉倒,我跟翡月去。”裴殊不但不受魏止影響,反而一臉漠不關心,自顧自上床安心睡大覺了,留魏止一人火得七竅生煙,直咬牙根。
旦日傍晚,春意樓張燈結彩,花紅柳綠。
客人的戲笑聲與姑娘的招呼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烏煙瘴氣!”某人站在門前,将手背後,頗為恨鐵不成鋼道。
“呦,兩位大爺,快進來瞧瞧,今兒咱們春意樓選拔花魁!”一濃妝豔抹的姑娘扭着水蛇腰,熱情的拉住來客。
“哎哎哎,松手啊松手,像什麽樣子!”某人潔身自好道,迫使姑娘松開手,“我自己會走!”
內堂,更是人潮擁擠。
“莊主,這人這麽多,咱上哪找郡主啊。”肖年張望四周,小聲問道。
魏莊主便一邊摸着自己濃密的假大黑胡子,一邊用敏銳的眼神在擁擠的人群中搜索裴殊的身影。
果然,最張揚的那一個便是他們要找的人了。
只見不遠處貴賓席上,裴殊左擁右抱,一會兒吃着這位姑娘送來的果子,一會兒喝着那位姑娘送來的美酒,笑得那叫一個春風蕩漾,樂不思蜀。
魏止頓時氣打四面八方來,攥着小拳頭,便風風火火的沖過去準備興師問罪。
魏止近乎粗魯的往裴殊面前的桌子上猛地一拍,杯中酒水灑了一桌,引來一衆驚惑的目光。
“官人這是要鬧哪樣?砸場子來了?”其中一個看上去比較有話語權的中年女人迎面發聲。
“與你無關……”魏止左右撸起袖子,作勢要發怒。
肖年和翡月一見情勢不妙,忙上前勸阻。
“誤會,誤會!”肖年賠着笑臉解釋,“我家莊……公子不是這個意思!”
“是這,這位公子與我家公子相識,只緣我家公子前來未曾相邀,兩人便鬧了點小矛盾,不打緊。”翡月要麽不說,要麽就開誠布公的說。
那女人便将信将疑的退到一邊,簇擁在裴殊周邊的姑娘們也随即撤開。
“魏郎不是說不來的嗎?”裴殊把腿往長凳上一翹,一邊嘲笑魏止,一邊有滋有味的吃着花生米。
“我若是不來,怎能看到郡……你在這如此逍遙快活,又是美食又是美女的!”魏止臉色甚是難看,一股腦坐到裴殊旁邊。
“來青樓不就是為了找樂子,難不成找姑娘閑聊?我又沒病!”裴殊說的有理有據,居然嗆得魏止無言以對,幹瞪眼。
“魏郎可是吃味了?”裴殊學登徒浪子的樣子,湊到魏止身側,輕薄的問道。
“你——”魏止又氣又無奈,咬牙切齒在裴殊耳邊提醒,“你可別忘了你的身份,若是被人發現了去,臉真就丢光啦!”
“哦。”裴殊滿臉無所謂,就着花生米飲了口酒,拍拍魏止的肩膀,“魏郎你就不要擔心這個了,不打緊,不打緊。”
不打緊?魏止趕快大口吸兩口氣。裴殊當真是沒救了,便縱使是男兒,也該憐惜聲譽,雖說裴殊聲譽已然不甚好,可也不能任由它更壞吧?
好心當成驢肝肺,魏止滿腹怨言,索性想随她裴殊自生自滅去吧!
鑼聲一響,正戲開場。
風姿綽約的媽媽便帶着職業的濃重的微笑登臺發言:“首先感謝尊敬的各位來賓,感謝你們在百忙之中抽空光臨我們春意樓四年一度的花魁選拔大會……”
掌聲雷動,衆人叫好。
“不瞞大夥說,今日的姑娘們當真是個個天姿絕色,不是奴家我吹,随便挑一個出來,那都是傾國傾城的角色!”媽媽真是王婆賣瓜,自賣自誇,不過臺下的人卻個個聽得心潮澎湃,“可這花魁只有一個,奴家我委實為難,選誰都薄待了旁人。奴家便鬥膽請諸位幫忙長個眼,選出一位新花魁來,如何?”
臺下又是一陣浪湧般的叫好聲,震耳欲聾。魏止真是被這些個饑渴的色鬼們搞得無語。
再看看旁邊這位,堂堂延寧郡主,那份叫聲卻絲毫不弱于四下急不可待的臭男人們。
魏止竭力穩住波動的心情,安撫自己,待回了府,看她怎麽收拾裴殊這個毫不檢點的婆娘!
“諸位也可以各出奇招,展露風采,今晚,新花魁會在諸位當中選出一位風華卓越的公子,與她共度良宵,共賞美景!”媽媽又情緒高昂的高聲宣布。
這一下,場面立馬到達高潮,喊叫聲幾乎要把春意樓的房頂給掀了。這個氣勢簡直堪比行軍打仗,讓魏止置身其中,竟有些毛骨悚然。
魏止蒼白着臉的同時,裴殊正和翡月眉飛色舞的小聲商量什麽。環境嘈雜,魏止沒怎聽清,反正大抵是說今晚她必要拔得頭籌。
郡主,身為有夫之婦的延寧郡主,不但不想适可而止,甚至想出盡風頭,抱得佳人共赴良宵?
豈有其理!絕對不可以!
作者有話要說:
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