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五

将山頂的神社徹底破壞,夷為平地,僅僅只花費了幾分鐘的時間。

裏香看了一眼周圍,滿意地看到地面上沒再剩下任何能夠用來提供線索的東西,連冰咒師為了脅迫那只咒靈而溢出的些許氣息也徹底被咒靈女王那充滿了狂亂和惡意的可怖咒力完美覆蓋。

哪怕六眼來了,也沒法看出什麽多餘的東西。

少女滿意地拍拍手。

“小孩子有精神是好事,不過還是先睡一下吧,裏香?捉迷藏就要開始啦,可不能再這麽吵吵嚷嚷的。”

随着她的話音,先前還不可一世的咒靈徒勞地張大嘴巴,憤怒地咆哮着,一臉不甘願地被壓制回了乙骨憂太身下的影子裏。

為了防止被高專和乙骨發現,因此先前始終躲在遠處的冰咒師這才慢吞吞地靠近。

“已經到手了吧?是時候離開了。”

“是該走了,但并不是我跟你喲?”裏香帶着笑意看着對方,“既然都已經跟憂太見面了,我當然是要跟憂太一起走呀,對嗎?”

少女就這樣轉過身去,看着面無表情,雙眼無光地從地上緩緩爬起來的少年。

“……你沒幹掉…”剛想說什麽的冰咒師,皺着眉頭打量眼前面色晦暗的年輕咒術師,乙骨憂太雖然已經站直了身體正在看着他,可卻既不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雙眼毫無焦距,要不是胸口依然能感受到規律的起伏,體溫也尚未消失,裏梅一定會把面前的術師當做屍體看待,“你搞什麽鬼?”他皺着眉頭詢問有着裏香外表的少女。

“人家也沒有說過,自己只能操縱一具身體呀?”裏香十分可愛地沖冰咒師吐了吐舌頭,“看到胸口的骨針了嗎?那也是我身體的一部分喲?”

“好,憂太,抱抱。”少女沖着乙骨伸出手去,而年輕的咒術師也順從地依言彎腰,将少女抱起來,整個托在手臂上,用她的上半身順利遮住胸口的骨刺和詭異地并沒多少鮮血流淌的傷口。

“如何?看上去是不是關系很好的樣子?”裏香露出天真無邪的笑容,極為親密地倚靠在乙骨憂太的肩頭上,“去找咒靈操使的話,我和憂太就夠了啦,裏梅可以休息了哦?”

“我可是個很為同伴着想的合夥人呢。”

冰咒師一臉看到了糟糕東西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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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惡心的程度增加了。”他厭惡地說道。

“哇,憂太,他在誇獎我耶。”

裏香靠着年輕術師的脖子,在乙骨耳畔咬起耳朵,仿佛對方真的會回答那樣。然後她和少年一起看了眼冰咒師,很有‘默契’地小聲笑起來。

裏梅冷漠地撇開視線,頭也不回地從另一個方向躍入茂盛的山林之中,很快消失了蹤影,而被他抛在身後的乙骨和裏香,卻步履平穩地踏過廢墟中的瓦礫,踩上了下山的木階梯。

當伊地知意識到山頂的帳被咒靈女王的咒力破壞的瞬間,便反射性地從衣兜裏掏出了手機,一邊往山上跑,一邊手指飛快地在通訊錄快捷鍵上按下,可惜對面的人從來不是那種會很快接起電話的類型,他焦急地等着忙音響過三聲,才開始思考要不要挂掉重新撥打,那樣被立刻接通的幾率肯定會大很多,畢竟只有出大事了的時候,輔助監督才有膽量連續撥打五條的電話。

但在接取的提示音響起前,伊地知就率先看到了遠遠迎面而來的身影。

“乙骨君!還好你平安無事,走失的孩子也……”

一臉驚喜地正打算迎接對方輔助監督,茫然地看着乙骨憂太面無表情的臉,和他流暢無比地往身後的刀柄伸去的手掌。

被少年抱在懷中的少女,有着一道橫貫整張面孔的縫合傷疤,沖他露出了可愛而開朗的笑容。

伊地知甚至沒有多加思考,還停留在手機上的指頭就像了獲得了自己的生命那樣靈巧地按下了按鈕,進入攝像模式的鏡頭非常對得起它的高昂價格,清晰地記錄下了面前一閃而過的少年和少女的姿态。

多年以來,在無數惡咒肆虐的現場鍛煉出的直覺,讓伊地知毫不猶豫,連話也沒有再多說一句地轉身逃跑。

他跑得那麽狼狽,跌跌撞撞,甚至讓原本抓在掌心的手機掉進了旁邊的灌木叢,一下子不知道滾去了哪裏,輔助監督也完全沒空去找東西,而是死死捏着拳頭,大口大口地呼吸喘氣,拼命地奔向山腳下停着汽車的位置。

但以他的體能,怎麽可能跑得過身為特級的乙骨憂太呢?

刀光閃過之後,還殘留着驚駭與慌張表情的,伊地知的頭顱,與鮮血一道飛上了天空,短暫地漂浮了片刻,便無可挽回地墜落下去,和咕嚕嚕滾落下去的屍體一起,在山道上潑灑出巨大的鮮紅圖案,赤色自上而下,染紅了的半數的木階梯。

冬日荒蕪的山巒中,這抹細長的紅色豔麗得堪稱驚心動魄。

黑發白衣的少年輕輕甩幹刀鋒上殘留的血珠,将武器重新塞回刀鞘,雙手穩穩地抱住懷中的少女,若無其事踏着鮮血化成的紅毯,從最後一截木階梯上走下,在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上踩出一串鮮紅的腳印,最後,他們兩人的影子就那麽消失在了道路的盡頭。

直到5個小時之後,因為輔助監督和前來祓除咒靈的術師始終沒有消息,前往探查情況的相關人員才在半山腰發現了伊地知的屍體。

五條悟在半小時內到達現場。

除開山頂被徹底破壞的痕跡和過咒怨靈乙骨裏香的咒力殘蛻,山上再沒任何其他咒靈或者術師的氣息,而現場沒有留下乙骨的屍體,甚至沒發現他的一絲血液。

發生了什麽已經非常清楚。

“親自殺死了輔助監督,從高專叛逃……只能是這個結論了吧。”夜蛾正道沉痛地說道。

“你信嗎?”五條冷漠地這樣對自己的上司,也是曾經的師長這樣說道,“那孩子是什麽個性,夜蛾你不知道嗎?”

“但是。”各方面都沒什麽問題的好學生突兀叛逃的前例,也不是沒有。

又出了個叛逃生的校長苦澀地想,考慮到身為老師的五條的心情,他終究沒把這話說出口,只是僵硬地轉移話題,“也許是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緣由……”

“顯然是那樣。”六眼的咒術師如此說道,“伊地知是5小時前死的,而當時他給我撥了通電話。”

“咦?”

“當時我在幹活,沒接,他也沒有繼續撥打,我以為只是報平安的電話,所以沒過來。”五條輕輕掀開黑色的眼罩,用那雙空色的眼瞳注視整個山巒,“然後就是你們給我的通訊。”

“屍體上,有手機嗎?”五條這樣詢問。

負責屍檢的輔助人員茫然地搖頭。

于是六眼的咒術師從懷裏掏出手機,按下了快捷鍵。

只有寒風吹過的上方山路中,小小的電子音樂聲輕盈地跳躍出來,模糊而缥缈,那麽地不真切,衆人表情各異的面孔,立刻整齊劃一地,轉向了鈴聲傳來的方向。

被掩蓋在重重落葉和枯草之下的手機表面有着誇張的碎裂痕跡,但它的主人顯然早有預料,買了非常結實耐摔的機型,因此即便成了這幅摸樣,它還是艱難地亮起了屏幕,不斷地跳出鈴聲。

熟練地輸入密碼,瞬間解除鎖屏的銀發咒術師對自己理所當然的舉動所引來古怪視線一概置之不理,然後,他成功地從手機記錄裏翻出了一段只有5秒的錄像。

面無表情地準備拔刀的黑發少年,和被他保護在懷中的,面孔中橫貫了一道巨大傷痕的年幼少女,與少年失去了一切表情的臉龐不同,少女正對着鏡頭露出歡欣而喜悅的笑容。

淡淡的殺意從六眼的咒術師身上流淌出來,就算知道他絕對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但周圍的咒術師們還是瞬間就噤若寒蟬,除開夜蛾之外,其他人連大聲一點喘氣的勇氣都消失了。

因為惱怒自己的學生被牽連,沒來得及收斂情緒的五條用力地把手機塞進夜蛾正道手裏。

“……修正記錄,過咒怨靈祈本裏香,是詛咒師的人工制品——上次幹出這種事情的,還是一百年前加茂家的瘋子呢。”

他語氣平淡地說道。

只有那雙如鬼火一般灼燒起來的眼瞳,昭示着青年此刻極為糟糕的心情。

高層一旦知道竟然存在能夠被人工制造出來的特級,到時候就不會再有人關注貌似被詛咒師誘拐的乙骨憂太,畢竟大家原本真正關注的也從來不是他本人,而是他所持有的特級咒靈。

現在高層的心思,多半就要換到制造特級的詛咒師身上去了,然後,便是能否進行量産。

五條悟對這些扯皮的破事毫無興趣,他專門将這個消息扯露出來,僅僅是為了讓那些老頭子在他追查學生行蹤的時候別來礙事。

潛伏于偏僻鄉間的詛咒師們的情報網略微有些滞後,尚未得知高專出了事故的消息,因此當一個面目陌生的白衣少年抱着妹妹一樣的少女來到教會門前的時候,沒有任何人前來阻止他。

“今天不是接見日哦?來這邊有什麽事嗎?”正好帶着信徒們經過的真奈美溫和的詢問鐵門之外的少年和少女,還以為他們是哪個新入信徒的家人。

面孔中橫貫了一道巨大縫合傷口的少女笑着看向她。

“下午好。”裏香說道,“我和憂太,來打招呼。”

如果說真奈美方才還沒什麽意識的話,聽到憂太這個名字的時候,女秘書的表情總算出現了變化,她也終于想起為何黑發少年的面孔看上去很眼熟。

菜菜子的預言中,将會取走夏油傑性命的少年。

毫不猶豫地舍棄了信徒,将茫然的人們直接提起兩個砸向乙骨憂太,接二連三地将靠近自己的信徒全數當做障礙物砸過去之後,女詛咒師動作幹脆地向着教會的方向移動。

少年并未拔刀,但絕非因為憐惜凡人的性命,僅僅是由于殺戮耗費的體力更多才沒動手。

倚靠着來自咒靈女王的無限咒力,乙骨輕而易舉地避開了那些掙紮着砸來的人體,将尖叫哭喊的信徒們當做腳底的石頭随意踩踏,當他抱着裏香試圖追上面前OL裝束的真奈美的時候,一聲淡淡的咔嚓聲禁锢了少年的動作,而憑空出現的繩索纏繞上他的脖子。

一瞬閃過的刀光切斷了繩索,然後,乙骨張開了嘴唇。

【碎裂吧】

菜菜子的手機即可應聲而碎。

等到武士刀的刀鋒即将指向真奈美的脊背的時候,女秘書面前徒然出現了高大的影子,身穿黑色僧袍的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那裏。

“……真是稀客啊,乙骨君。”這個三流宗教名義上的教祖臉上絲毫沒有被人擅自在自家地盤上動手的惱怒,甚至稱得上笑容滿面,“因為是聖誕節,所以攜伴前來參加舞會嗎?”

少年絲毫沒有要回答的意思。

不僅如此,漆黑怪異身影從他腳下慢慢冒出,那可怖的咒力壓迫感,令周圍的不明所以地陷入了恐懼發抖的狀态,連詛咒師們都背生寒意,實力脆弱一些的,如菜菜子和美美子,哪怕離得足夠遙遠,都依然忍不住牙關發顫,咯咯作響。

【憂太————誰,誰傷害了憂太————不可原諒——】

宛如地獄中傳來的低語般,過咒怨靈,祈本裏香叨念着這樣的話語,帶着似乎要破壞一切的狂亂氣勢,從少年背後徹底浮現。

“差不多到了将你祓除的時候了,最惡的詛咒師,夏油傑。”

說話的并不是乙骨,而是他懷中毫無咒力的少女。

“是嗎?”

咒靈操使先是爽朗地一笑,随即沖着少女露出漫是惡意的猙獰表情,“我們說話的時候,猴子請閉嘴哦?”随即他的面孔又變回了先前那種笑容滿面的樣子,重新轉向乙骨,“那就來試試吧,乙骨君。”

這态度轉變突兀的程度,簡直讓人懷疑他的臉和腦袋是否存在問題。

“米格爾,把大家帶走。”沒去關心那個陌生小姑娘的表情,夏油傑瞥了同伴一眼,吩咐出的內容極為簡短,随着他的話音,無數的影子,眼睛,爪牙和肢體,從咒靈操使的腳下,發絲間,衣袖之中,甚至身後的陰影中不斷浮起。

明明沒有張開帳,僅僅是兩名特級咒術師溢出的咒力在教會前的廣場上碰撞,天空就整個變了顏色,陰冷至極的灰風以巨大的過咒怨靈為中心擴散開來,而咒靈操使周身無數擠壓流竄的咒靈們則吹出諸多細碎的亂流,噴吐而出的惡氣讓庭院中的植物迅速枯萎死去。

“哎呀,可怕,真可怕,那裏香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小姑娘靈巧地從少年身上跳下,“加油哦,憂太?”

黑發的少年點點頭,一聲不吭地抽出身後的長刀,擋在小姑娘的背影面前。

直面了召喚出咒靈大軍的詛咒師。

“悟不會讓你過來,我能問問發生了什麽嗎?”明明已經是一觸即發的狀态,夏油傑卻似乎還不是很想戰鬥,但得到了少年利落的刀鋒作為回應之後,他也不再說話,游刃有餘地用體術将乙骨憂太的攻擊一一閃避,兩人在無數咒靈們凝聚出的,宛如實質一樣的咒力場所之中轉折騰挪,咒靈操使甚至還有餘裕召喚特定的咒靈,從對方的嘴巴裏取出咒具武器來。

堅固無比的三節棍游雲輕而易舉地彈開了武士刀的劍鋒。

原本乙骨憂太的近戰水平就根本沒有強到能夠威脅夏油傑的程度,等對方拿出了武器,少年的戰鬥就更加捉襟見肘,身上很快添加了許多傷口。

但不管是什麽樣的傷勢,只要還沒影響行動,少年就一律不予理會,臉頰上流淌過的鮮血甚至沒能讓他多眨一下眼睛。

咒靈操使突兀地停了一下動作。

他看着黑發少年的表情甚至稱得上悲憫。

“從剛才到現在……你連一下眼睛都沒有眨過。”詛咒師這樣說道,“人是做不到這種事情的,不過屍體或者,被操縱的人偶倒是可以。”

“原來如此,你是來送死的。”

少年沒有理會他的話語,繼續着先前那種傷敵一百自損兩百的不要命打法,甚至抓準詛咒師停下舉動的瞬間,讓刀尖滑向對方的咽喉。

“真可惜,”咒靈操使這樣嘆息道,“悟會很傷心呢。”

“因為對現在的你,我沒法留手啊。”

在乙骨的劍尖即将到達的瞬間,游雲如龍一般舞動,先擊劍尖,再纏劍身,最後一擊敲向握住劍柄暫時無法撤開的,少年的雙手。

成功奪劍的瞬間,咒靈操使動作娴熟地地一腳将乙骨踹飛。

無名詛咒師的近戰水平有限,雙重操縱的情況下發揮好乙骨憂太原本的水準就是極限了,連複制能力都用不出多少,超長發揮顯然更加沒有可能,但她也并不介意。

反正乙骨憂太真正的殺手锏又不是近戰。

【憂太————————————】

意識到戀人受到傷害的咒靈女王,咆哮聲響徹天際,原本諸多将它團團圍繞束縛住的咒靈們,其中的三分之一直接消弭在了這聲怒吼之中。

“哎呀呀,還好讓大家都先撤離了。”即便是見多識廣的咒靈操使,看到面前宛如天災降臨一般的場景也忍不住流了點冷汗,“真是位脾氣糟糕的小姐。”

但他的輕松也僅此而已了。

【————死!!!!!!!!弄傷!!憂太的!!!全部!!!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啊啊啊啊啊啊啊——————】

巨大的咒靈仿佛要覆蓋大地那樣,遮蔽了他頭頂的整片天空,接着沖着地面一躍而下,将方圓數百米的範圍都狠狠壓在身下,發出爆破般的轟鳴。

米格爾他們站在遠處的山巒上,遙望正打得天翻地覆的教會原址。

地動山搖,變得細小的屋舍就像積木一樣不斷倒塌,滾滾的煙塵中,無數漆黑的怪物和一頭巨大的怪物此起彼伏,互相追逐撕咬,翻騰穿梭。

那光景簡直不像是在人間,仿佛某個肉眼可見的地獄應召現世。

“這就是乙骨憂太真正的實力啊。”拉魯憂愁地擰起眉毛,“難怪夏油會如臨大敵,他之前到底在想什麽,覺得自己能把三分之二的咒靈全給我們拿來逃跑之後,還會有餘力對付這種怪物的?”

“但是不用咒靈分散咒術師們的兵力的話,我們中肯定有人要被留下。”

米格爾這樣說道,由他來說也是最合适的,畢竟誰都有可能失手,唯獨以他的實力,高專除開五條以外沒人能拿他怎麽樣。

沒法反駁他的衆人只好保持了沉默。

多麽可笑,為了照顧他們的弱小才是導致夏油傑計劃失敗的主要原因。

“夏油大人……”菜菜子和美美子緊張不已地盯着遠處的教會,“會沒事的吧?”

“現在他的咒靈沒分散,贏面應該很大。”米格爾說得并不絕對,畢竟咒術師們的戰鬥變數很多,天賦出衆的咒術師,實力波動起來非常吓人,可能幾天前看着才四級,幾天後就跳成了一級。

而乙骨憂太是入學即特級的怪物,非常符合那個波動标準。

要是他來一次臨陣突破的話,夏油是很有可能會輸的。

被操縱的人要是還能臨陣突破,那就太離譜了,因此咒靈操使贏得雖然有些艱難,手頭的咒靈十成去了八成,但總算還是成功将咒靈女王捏在了指尖。

照理說,只要他吞下祈本裏香,今天的損失馬上就能得到翻倍的彌補。

但在張口之時,夏油傑還是猶豫了。

他想想被操縱的乙骨憂太,決定還是謹慎一些,先将這位女王陛下封存起來,研究一陣再考慮徹底降服的事情。

無數的煙塵中,一個細小的身影緩緩走來。

身為一只猴子,竟然能在他和咒靈女王的戰鬥附近成功存活,這份頑強多少還是讓咒靈操使感到了驚訝。

“哎呀,竟然不吃嗎?”少女笑着說道,“真是謹慎啊。”

夏油傑在心裏稍稍松了一口氣,順便感謝自己方才的遲疑。

“不過沒關系,只要碰到就算贏了。”裏香微笑起來,“畢竟,這可是一開始,就為了你而特制的禮物啊。”

咒靈操使想要松手,但已經來不及了。

他的咒力,正向着手中的魂玉不斷湧去,完全無法自控,就像水庫失去了閘門,洪峰越過了堤壩,掌中原本看似無害的魂玉,如今已經完全變成了一顆黑洞般不斷吞食周圍咒力的詭異之物。

“無限咒力的術式反轉,你覺得會是什麽呢?”少女繼續悠閑地說道,“在它的吸收之下,只有咒力貧乏的普通人能夠幸存……術師搞不好全都會死掉吧?不,六眼也許能活下來,畢竟術式很像嘛。”

“聖誕快樂哦,夏油君。”

“禮物,還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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