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二十九
泷川原以為他需要和五條更熟悉些之後,才能從對方嘴裏套到自己想知道的情報,比如四國之島的真實,比如神樹和勇者的秘密,還有這個世界和四國之島到底是什麽關系……這種關系着世界根基的大秘密,照理說不應該,也不能輕易告訴一個連咒術師學校都不肯去的外人才對,然而雪發的咒術師卻十分随意地将它們統統說了出來。
“這種事情,随随便便說出來真的可以嗎?”
“嗯?什麽?”
“人類只是神明的玩偶之類的……”
“唔,就算知道了……泷川君又能做什麽呢?”五條悟歪着頭,似乎在用繃帶下的雙眼打量他,“反抗神明嗎?先說好,那些家夥壓根不會來‘人間’哦?就我所知是這樣啦,只會遠遠地看着而已。”
青年張口結舌地站在那兒。
是啊,就算知道了,他又能做什麽呢?去拯救那些勇者們嗎?先別提被選作勇者的孩子們是否會相信他的說辭,恐怕自己只要再度踏上四國之島,就會立刻陷入大赦的通緝,被追殺或者暗殺吧,至于向民衆公布什麽的,本來就處于神明洗腦狀态下的人們,連獻祭自己的孩子這種事情都能做得出來,就算有個外人說神把他們當成玩偶擺弄,那又如何。
難道四國的人們會因此突然變得英勇無比,抛棄神樹的庇護去和天津神的無限軍隊決一死戰嗎?
不可能的。
信或者不信,他們的生活都不會因此改變,仍舊會安心地呆在用勇者們的血淚與屍骸堆積起來的伊甸園裏愉快生活吧,只要他們的雙眼看不到那些孩子們的傷痕,雙耳聽不到那些孩子們的哭泣,就可以繼續佯裝無知地平靜渡日。
換做地球也沒有差別,就算契約者們知道了自己得到能力的代價,并不止是感情和一些詭異的行為,而會在某日被呼喚帶走,陷入無盡的戰場,又能怎麽樣呢?
他們會因此而不覺醒嗎?會因此而得到抵抗呼喚的力量嗎?或者在戰場上拒絕戰鬥?
無論哪個選項聽起來都一廂情願得可笑。
“所謂世界的真實這種東西嘛,就跟相對論啊,混沌理論啊,宇宙的構成啊之類的差不多啦,就算你知道了,也只是知道而已。”雪發的咒術師懶洋洋地癱到沙發上,“并不會因為你知道了,所以變得特別或者了不起,啊,就算要告訴政府那邊也行啦,反正他們肯定不信。”
畢竟,只有真正去到過四國之島,見過神樹結界和勇者的泷川自己,才能确信五條并不是在空口無憑地說些妄想的夢話。
怪不得這家夥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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泷川緩緩在另一邊的沙發上脫力地坐下,“難怪你一點都不在乎。”随随便便跟他回家大概也是因為這個緣故,哪怕他向太刀川或者一之濑報告了五條的存在,第三機關恐怕也壓根找不到雪發的咒術師,畢竟他睡着之後能直接穿透實體離開,而攝像機又沒法拍下對方的影像。
誰能找到一個認真想躲人的幽靈?
“不在乎什麽?”
“我沒答應跟你去咒術學校,還有我其實在為政府部門工作的事情。”即便知道了這些,五條也毫不在意,仍然能若無其事地跑來找他蹭飯,一點不擔心可能被泷川賣掉。
“啊哈哈哈,你說那些嗎?确實沒什麽好在意的。”
“對五條先生來說,有什麽事情是真正值得在乎的呢?”
“說好的芝士意大利面!剛才又是在天上飛了半天,又是只能用腳走過來,我好餓了。”雪發的咒術師一本正經地回答。
剛才還很凝重的氣氛瞬間就消失得幹幹淨淨。
“……等等,你是走過來的?”比坐着野崎開的車的自己到的還要早!他的腳是什麽做的??根本沒發覺自己的關注點也歪得不行的泷川無語地問道。
“當然就是這樣啪啪啪走過來。”五條懶洋洋地說道。
“你說的走跟我理解的肯定不是一個意思……算了。”泷川不想再聽到這家夥繼續說自己還有什麽特別技能的鬼話,反正肯定不可能是普通的步行,對方百分百用了超能力招數,但那和他又有什麽關系呢?青年疲憊地垮下肩膀,“我去做飯,請您務必在這兒乖乖等着。”
“好~~~~可以從冰箱裏拿可樂喝嗎?”
顯然一點都沒打算要聽話的五條高高興興地問道,懶得跟他辯論的青年揮揮手,做了個‘你随意’的手勢,然後把廚房門一拉,将自己關在了裏面。
明明才進家門十分鐘,腦袋受到的轟炸卻比今天一整天的任務都要誇張,泷川覺得自己需要靜靜,而烹饪也是件很合适的,讓身體忙碌頭腦放空的工作。
半個小時後,端着兩盤大份意大利面出來的青年心情已經平靜了不少。
“飯好了。”
沙發上什麽都沒有。
還以為對方又睡着跑路的泷川轉動視線,這才找到了正靠在窗邊慢慢啜飲可樂的咒術師,看對方偏着頭正注視窗外的樣子,青年姑且先把飯丢在桌上,走到五條身邊,一起向窗邊張望,“怎麽了?”
“好像發現我了,所以不敢過來呢。”
玻璃窗外的圍牆上,是一臉戰戰兢兢地窺視窗戶的眼熟野貓。
泷川又一時無語,“你為什麽非要跟只貓過不去……”
“嗯?并沒有吧?我只是站在這裏而已,也沒做什麽可怕的事情呀?”捏着可樂罐的雪發咒術師笑嘻嘻地說道,順便還沖窗外呲了呲牙。
看到這個表情的小貓瞬間伏下身體耳朵倒剪,背上的毛都豎了起來,刺溜一下跳下牆頭,直接落荒而逃。
“啧,跑得可真快啊……”五條甚至還有些意猶未盡地嘀咕,泷川就差翻個白眼給他,“別吓唬貓了,再不吃的話,面要涼了哦?”
這句話十分管用,立刻就轉移了咒術師的注意力,讓他乖乖來到餐桌邊坐好,“嗚哇!!好多芝士!!”舉起叉子的五條可以說是滿臉驚喜地看着自己的餐盤。
“順便買了一點,反正也不是很貴。”青年小聲辯解着,“又很耐放。”
“是是,看着就很好吃!我開動啦!”得了好處的咒術師非常識趣,半句多餘的話都沒說就埋頭在食物裏,看他吃得很香的樣子,泷川也安心地揮動起自己的叉子來。
吃完之後也還是青年負責收拾,撇了眼又重新癱回沙發上并滿足地撫摸肚子的五條,泷川思考了片刻之後,還是無奈地開了口,“待會你要是覺得困,就直接睡吧?”
“嗯?為啥?”
“在我家裏消失總比在公園消失要好,你會吓到人的。”
“啊哈哈哈,就因為這個?……泷川君意外地體貼別人呢。”雪發的咒術師笑着說道,“放心啦,上次只是我不小心而已,之前都會找個沒人的角落躲起來的。”
青年對此的回應,是繼續從卧室裏抱出被子,丢到五條悟臉上。
“雖然只會睡一會兒,但沙發肯定要比牆角或者公園的長凳舒服吧。”
“嘛,那倒是。”
“既然讓你借宿一晚都不介意了,再睡個十分鐘或五分鐘也沒什麽差別。”
“嗯~~那我就不客氣了哦?果然還是軟綿綿的棉被靠起來更舒服!”五條顯然并不是個會虧待自己的人,非常坦率地接受了來自泷川的好意,把棉被疊成松軟的團狀後一臉享受地靠在上面。
“喂,被子是用來蓋的啊……”
“別計較這種小事啦,對我來說還是靠着的觸感更重要一點。”雪發的咒術師悠閑地回答,“不過,泷川君今天怎麽不去睡?”
“……還沒那麽困。”其實是聽到的東西太多了腦子有點亂,一時睡不着,青年抓了抓頭發,把為了方便行動而紮成團子的頭發散下來,頭皮不再緊繃之後人也更放松了些,但困意依然沒能順利浮起。
“既然睡不着,就來聊天?不然這麽安靜地對坐也太奇怪了。”咒術師如此提議。
泷川很想叫五條別在意自己,但這回礙事的确實是他,硬讓對方在別人的視線裏睡覺可不是個禮貌的提議,大部分人睡着的時候都是沒什麽防備的。
“就算你這麽說……”兩個根本不熟的陌生人要聊什麽啊!青年苦惱的想,之前的沉重話題他一點都不想再提到了。
“哎呀,告訴泷川君一件好事吧,五條老師我可是很擅長談心的哦?學生們個個都好評如潮呢!反正我只是個路過的好心咒術師而已,有什麽煩惱盡可以說給我聽喲?不管是工作上的抱怨還是生活上的牢騷,全都可以!”
您是哪裏的午夜談心熱線嗎?
要說沒有煩惱,顯然是假話,但泷川并不是那種會找人傾訴內心苦悶的類型,別說陌生人,連熟人他都不會輕易透露。
“談心就算了。”青年苦笑着說道,“你倒是在奇怪的地方還挺像個老師的……”
“說像是什麽意思,我本來就是老師。”
當然以為你只是随口胡扯了一個職業啊,畢竟怎麽看都更像是學生吧。
看着五條不滿的表情,泷川咳嗽了一聲,轉開話題,“說起來,五條先生之前不是出來找人嗎?有找到對方嗎?”
輕松的笑意從雪發咒術師臉上消失了。
立刻意識到自己踩雷了的青年張了張嘴,“抱歉……我不知道……”
“找是找到了。”五條這樣說道,“本來還超生氣的,想給那個自說自話的混蛋一拳。”
“咦……?所以,最後還是……沒揍嗎?”
“不然呢?”咒術師的表情變得冷冰冰的,顯而易見地在生氣,“我總不能揍一個傷員病號。”
“這樣啊。”青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那你們……還在吵架?”看着就不像是和解了的樣子。
“我倒是很想找他吵架,但對着一個失去了意識的家夥說什麽都只是對牛彈琴吧?”
嗚哇。
一時間,泷川不知道是該同情那位朋友,還是此刻看上去正一肚子火的五條,雖然他應該确實什麽都還沒做,但能夠預見,等對方恢複之後肯定只會加倍還回去。
“所以你今天晚上又溜出來……是正好要去探望那位失去意識的朋友嗎?”
“差不多吧。”五條聳聳肩,“別再提某個叫人生氣的家夥了,我們來聊點別的……唔,果然這種時候就應該上更輕松一點的,戀愛話題?”
泷川虛虛撇了眼裝模作樣努力轉移話題的咒術師,特地偷溜出來就為了跑去探望病情,明明就很擔心嘛。
“我可不覺得這種話題哪裏輕松。”
“唉?只是談論一下啦,并不需要詳細的經歷來着,難道泷川君到了這個歲數,都沒有過想要交往的對象嗎?”
“沒有,我覺得一個人生活挺好的。”
“不敢置信!泷川君竟然是獨身主義嗎?家人也都沒意見?”
“……我沒有家人。”
“啊,抱歉,還以為只是分開住。”泷川以為五條會笑嘻嘻地略過失言的部分,沒想到咒術師卻很誠懇地向他道歉了。
“沒關系,又不是什麽不能提起的事情。”青年這樣說道,“從有記憶起,我就一直是獨自生活了。”泷川故意模糊了有記憶的時間,說得他好像從小時候起就一直一個人那樣,除開第三機關的隊友和醫院,青年不打算再讓任何人知道自己失憶了。
沒有記憶可是個很大的破綻,到時候如果有誰打算用虛構的過去來欺騙他的話,泷川根本無法分辨真假。
“是嗎……這樣啊。”雪發的咒術師露出了相當柔和的表情,“一個人健健康康地長大了,”他環視了一周租屋,“也把自己照顧得很好,還有餘力關心別人,非常努力呢,泷川君。”
“啊,嗯,還好,吧。”實在沒想到五條竟然會非常直率地誇獎自己,一下子就心虛起來了的青年有些尴尬地轉開視線,“這也沒什麽吧。”
世上獨自生活的人那麽多。
“其他人我也會誇獎哦?不過現在在我面前的是泷川君。”
“所以這種理所當然地事情……等下,你這家夥是在轉移視線?我說完了之後應該輪到你自己了吧?戀愛話題可不是我提起的。”
“啊哈哈哈,糟糕,被泷川君發現了。”被抓包了也一點不覺得羞愧心虛的咒術師笑嘻嘻地吐了吐舌頭,“嘛,要說我自己的話……不是五條老師我吹噓,只要戴上墨鏡在街頭走一圈,想要搭讪我的女孩子能排到馬路對面!”
“這跟你自己有沒有想交往的對象有什麽關系?”
“死纏爛打的男性是不受歡迎的哦,泷川君。”
“就算你說沒有我也不會笑話你,畢竟我也沒有。”青年往後靠上沙發背,老神在在地看着對面把腦袋埋進棉被裏的家夥。
“讨厭,說就說嘛,其實我應該是有的。”五條咬着被角,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道。
要不是怕某人會惱羞成怒,泷川肯定會笑出聲。
“什麽,什麽叫做,應該有啊……”
“誰讓那家夥跑掉了啊!”雪發的咒術師氣呼呼地說道,一邊叨念一邊捶打身下的棉被團,好像他的拳頭正揍在誰身上一樣,“明明普通的追我就不好了嗎?滿分考卷還能填錯答題卡變成不及格的笨蛋!沒用鬼!”
意識到什麽的青年愣了一下,“所以……特地溜出來去探望的……是五條先生你的女朋友?”
“不是哦。”五條這樣回答,“是男朋友。”他歪着腦袋想了一下,“不對,我還沒答複之前他就跑掉了,所以算是預備役吧。”
即便是自認神經堅韌的泷川,也被‘男朋友’這幾個大字震得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咒術師好像一點沒有性取向是隐私的概念,說出口的時候就像說他愛吃芝士一樣自然。
“……希望您的男朋友能早點恢複健康。”
總而言之,聽起來最沒問題的說辭似乎也只剩下這個了。
“哈,”五條擺出相當沒轍的臉,沖青年擺擺手,“最好是那樣,雖然我覺得指望不大。”
……你确定這是在說自己的男朋友嗎??怎麽聽着跟在說很讨嫌的前男友一樣?泷川實在不知道還能怎麽接話,只好露出尴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表示他要回房間睡覺了。
青年原以為自己還會失眠一會兒,但聊天對催眠似乎真的十分有效果,才躺進被子沒多久,他就順利地睡着了。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客廳裏只剩下一團留着凹痕的棉被。
把被子收起來的時候,泷川心情還挺複雜的,也不知道日後是否還會遇到這位‘好心路過的咒術師’,以及下次對方再溜出來,到時候是不是又會跑去公園的長椅上打瞌睡。
衣兜裏響起的電話很快打斷了青年那點無聊發散的思維,看着手機界面上簡短有力的‘下樓’兩字,泷川聳聳肩,帶上鑰匙便出了門。
廂式車果然已經等在公寓樓對面的街道上,一路小跑上車的泷川看到了雖然都穿着作戰裝備,卻明顯無精打采的同隊們。
“行動不順利嗎?”他這樣問道。
“這個,怎麽說呢,要說順利,也能說順利啦,和器官超市勾結了的□□組織全數落網,除了死掉的那兩個,其他誰也沒跑掉——但契約者一個也沒抓到。”野崎很不爽地說道。
“怎麽會?”
“因為□□并不知道契約者的長相,也沒有直接對接過,”還在敲打電腦的太刀川很不爽地說道,“他們只負責找買家和商品,然後通知‘超市’,讓‘超市’自己去進貨,然後送貨上門,這樣的好處是不會被甩開,因為商品和買家掌握在他們手裏,而‘超市’也不用擔心會被出賣或者脅迫,因為□□并不知道他們的具體情報,一察覺苗頭不對就能逃走,買家付定金給□□,驗貨之後再付尾款給送貨員,這樣就算沒能拿到商品,也不會損失錢,因為□□可沒法跑……可惡,他們還挺有默契!!”
“所以,我們的任務變成了去找藏起來的契約者……”亞當也十分頭痛,“這要怎麽找,搞不好已經離開東京了!”
“不,□□我們只抓捕了鬧出事故的那一家,另外兩個暫時控制着,所以‘超市’應該還沒有被驚動,但也瞞不了多久,最遲一兩天內就會察覺到,徹底撤離東京。”太刀川這樣說道,“不過我們在□□那邊也不算一無所獲。”
“‘超市’對□□的防備是正确的,他們确實想要甩開作為中間人的‘超市’,找出那些個契約者好自己幹,這樣就不用分成了,畢竟這門生意最重要的部分還是契約者。”
“把商品的信息提供給買家和‘超市’的時候,□□就有在偷偷關注那些‘商品’,想知道契約者到底是怎麽對‘商品’下手的,他們懷疑可能和女人有關。”
“咦?”所有人都驚訝地看着太刀川。
“因為‘商品’的信息也是□□靠着女人拿到的,姓名和職業,甚至家庭住址,這些東西陪酒女要問到再容易不過了,畢竟喝醉了的客人總得送回家吧?至于身體好不好,因為很多公司都會給員工提供體檢,在酒桌上要打聽出來并不難,到時候直接去相關的醫院買報告就行了。”
“所以被害人們才會有都去過夜店的共同點。”泷川輕輕皺了下眉頭,他回想了一番自己看到的那個幽靈,對方把玩着打火機的樣子……
“契約者要麽和夜店的女人有關,要麽幹脆就是夜店裏的女人?”青年驚訝地說道。
“不是夜店裏的,畢竟□□對自己店裏的女人管得很嚴格,不可能随便讓契約者混進去,但被客人帶來或者叫來的流莺或者應援他們就沒辦法了。”太刀川補充說道,“而且送貨員也不會在店裏動手,但陌生人要接近一個健康的男人,還能在對方完全不懷疑的情況下對他們做什麽,那可不容易。”
而提供特殊服務的女性可以。
“就算隊長你這麽說,要排查整個紅燈區的女人也是不可能的啊……”野崎和亞當都苦笑起來。
“用不着。”泷川這樣說道,“打聽一下那些被害人相熟的女性,尤其是死亡前接觸過的,對照一下名單……”
“沒錯,契約者不可能有很多個,所以名單一定會有重合。”太刀川這樣說道,“去掉店裏的女人之後,剩下的肯定多不到哪去。”
“為了不打草驚蛇,只能暗中打探,野崎和亞當去過的店鋪換我和另一支隊伍的人去,免得你們被認出來,今天晚上必須把名單弄出來。”
“可惡,時間太緊了啊隊長!!”隊伍裏僅有的兩位成熟男士哀嚎了起來。
“不僅時間緊張,人手也不夠。”太刀川一臉頭痛,“總共也就五支行動隊,第一第二今晚有任務,第三第四裏的隊友都被我拉來支援了,就這樣也才十個人……”
所有人都把目光緩緩移向隊伍裏僅有的兩位未年成。
“?”泷川看着他們,背上挂滿了冷汗,“等下,你們開玩笑的嗎?”讓一個十八歲都沒滿的人去夜店裏跟陪酒女郎套話??這些人的腦袋沒問題嗎?
“不行!別用你們龌蹉的思想污染小孩子啊!”彩音第一個跳起來反對。
“哪裏小了,這小子分明長了一張很會騙女人的臉。”亞當嘟嘟囔囔地說道。
“哎呀,就當做是增長一點經驗嘛……”野崎直接伸手環住青年的肩膀,“光明正大用公款去夜店喝酒,還能跟漂亮的姐姐們聊天的機會可不多啊?”
“這種機會我送給你。”
“哎嘿嘿,我本來就要去啦。”
“放心,就算不成功也沒關系,起碼不能讓其他隊伍的人看到我們這還有閑人。”太刀川笑眯眯地說道,“畢竟彩音和睦月是肯定沒法進夜店的。”
這就夜晚來臨之後,青年會一副英勇就義的樣子站在某家夜店門口的主要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