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逆風真身

笑,不一定意味着友好。

在你面前笑的人,可能在下一刻就把刀子插進你的心髒裏。笑是面具,笑是掩飾,笑是僞裝,笑是工具。

也是一種危機的信號。

在偌大的廳堂裏,所有人都昏倒在地上,只有兩個人不遠地站立,一動不動地看着對方笑着,是一副多恐怖的畫面。

笑過之後,一陣冷寂。

“你如何知道的?”阿琪冷冷地看着她,問道。

“你。”若陽看着她,又補充了一句:“因為是你,阿琪。”

“我?”阿琪好笑地回應:“我又如何?”

“你出現的太蹊跷。”若陽看着她嬌小的身體,“憑空出現的這麽一個人來救我,蹊跷得過分。從來沒有人,沒有人敢接近西嶺山寨,而且……”

“而且什麽呢?”

“我從來沒對你說過小黑是誰。可是一個月前我問你,可曾見過小黑,你卻直接回答我,沒有。”

“是啊,”阿琪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我本該不認識它的,可是卻露了馬腳。”

“你的馬腳,就是你從來沒有問過它的來歷。它在我身邊,我一直當作寵物般照顧,你卻沒有任何疑問。可是,一般人都會對養一只烏鴉作寵物有所質疑吧?”

“因為我疑問太少?”

“你似乎很了解我。連我的一些習慣都知道。你陪我去抓藥,卻從來沒問過我是否懂醫術。所以你,應該就是西嶺山寨的一員。”

“西嶺人群衆多,為何是晶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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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若陽苦笑一下:“只有晶泓,與我最近。”

阿琪微笑,用手輕輕地在臉上一抓,一張完整的皮撕了下來,晶泓的面目完美地呈現在她眼前:“你這樣說,我心裏受用得很。”

“若你不是逆風,或許,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呵呵……或許。”

“可惜,僅僅是或許。”若陽騰空而起,袖中一把匕首握在手中,閃着寒光直逼晶泓而去,不,是逆風。

逆風用桌上一只瓷盤搪下攻擊,瓷盤應聲而碎。

“我應該感謝你這些天沒有在我背後施毒手。沒想到先出手的,竟然是我。”若陽手執匕首,嘆道。

“我對你一直真心實意。”逆風從懷中取出一只布包,輕輕打開,裏面竟然是一條金色耀眼的絲帶。

“這句話是我二十年來聽到的最好笑的話。”若陽翻轉匕首,向她咽喉刺去,“這絲帶就是你的武器?”

逆風身體後仰,雙手執絲帶向上擋去,那絲帶以柔克剛,竟然真的将匕首格開,順勢一腳踢在若陽小腹。

若陽避開那一腳,順力翻滾,一個跟頭穩穩地落在逆風背後的桌上,盤碗食物摔碎一地。

“看來不能對你這個病鬼掉以輕心。”若陽道。

“當然,我可是逆風将軍。”逆風微笑,但已經開始不自覺的氣喘。

“但你身子骨弱,是真的。因為你自小被劇毒慢慢養大,所以百毒不侵。”若陽嘲弄地說道:“我下了迷藥,只有你沒有倒下。”

逆風用絲帶在空中畫了個好看的形狀,自個舞了起來:“不錯,論武功和體力,我實在不是你對手,可是——”

沒有任何預兆,一陣狂風夾雜着地上的瓷碗碎片猛襲了過來!

如一只翔鳥,若陽飛身而起,騰空一丈有餘,靈巧躲開。

但攻擊遠沒有結束。随着絲帶飛舞,又一陣狂風碎片直沖空中!

一手抓着屋頂橫梁,腳尖一跳,蕩到主客席上,若陽一把抓起昏迷的張公公做盾牌:“逆風将軍是假的,武斯文是假的,但是這位公公,不是假的吧?”

風暴驟停。

“你早就知道武斯文不是逆風?”逆風停了手中揮舞的絲帶,讪笑着:“枉我費了這麽大氣力,又把你弄進府裏,又給人當使喚丫頭,還特意找人易容假扮武斯文,結果你卻是騙我的。”

“彼此彼此,心照不宣。”若陽駕着張公公,一步一步靠近她。

“這張公公不是什麽不得了的棋子。”逆風一抖絲帶,那束縛便緊緊地纏在若陽旁邊那根脖子上,發力抽回,只聽見“咔嚓”一聲,張公公的脖子與頭成古怪的角度搭配,腦袋仿佛是挂在胸前的一只銅鈴。

“他不過是一條狗,死何足惜。”逆風收回絲帶,微笑地看着她。

“你比我想象中的難對付。”若陽放開屍體,“咣當”一聲,屍體掀倒了一張桌子,杯盤狼藉一片。

“你只會武功,我卻會法術。”逆風得意一笑。

“我們出去打,再打下去恐怕傷及無辜。”若陽提議。

“好。”逆風接受提議。

走出門外,在寬敞的院子裏,逆風問道:“你不會是顧忌我的法術,巧用手段拖延吧?”

“你的法術是以毀滅自己身體為代價的。”若陽冷冷凝視:“你不過也是血肉凡胎。這條絲帶,是國師給你的吧。它是以吸收你身上血氣為憑借的,你每揮動一下,氣血就少一分。”

“如此說來,我更應速戰速決。”逆風雙手合十,将絲帶纏繞在手上,緊閉雙眼,念念有詞。

起風了。一片烏雲推移過來,掩蓋了本就黯淡的月光。

一股飓風以晶泓為軸,風勢愈演愈烈,若陽卻感覺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她随着逆風的咒語慢慢升起,腳尖,開始離開地面,整個人被風包裹着,騰空而起。

身體,飛起來了……

“咔嚓!”一道突如其來的紅色閃電劈開了飓風,若陽被摔倒在地,逆風手中的絲帶撕成片片碎條,随着未平息的餘風,消散在風中。

“逆風,你要反抗我的旨意嗎?”一只佝偻的灰色鬥篷赫然出現在庭院之中,一股重重的殺氣向四面八方激蕩。

“屬下不敢。”逆風表情依舊是冷寂的泰然,而一股血流從她的額頭、她的鼻尖、她的嘴唇,她的下巴——緩緩滴下。

“你瞞不過我。”鬥篷下一聲冷笑:“痛下殺手的‘滅形闕’和助人逃跑的‘疾風訣’,我還分得出來。”

若陽靜靜地看着眼前的這兩人。

“屬下只是,”逆風輕輕跪倒在地,“只是暫且留着她,助國師消滅魔王。”

“我要你将他們倆一同消滅,可是為何,放走了魔王?”對方的聲音愈加冷了起來。

“屬下辦事不利,一時大意……”逆風回應道。

不等她說完,灰鬥篷單手一抖,一道紅色飛向若陽。

好快!那速度仿佛沒有動過一樣!

“轟!”磚石碎裂飛濺,若陽所在之處憑空炸出一片大坑。

若陽及時躲開,帶着一絲驚訝,微微地喘息,白皙無瑕的臉上,赫然一道鮮紅的血跡。

“以為魔王逃走我就不敢殺她?殺誰都是一樣。先殺你,也無妨。”灰衣鬥篷淡淡地說。

這種語氣,這種傲慢,這種舉手投足的随意都可以輕易致命的強……

峥嵘國師!

“今天,可沒有十五年前那麽幸運。”灰色鬥篷下似乎有得意的微笑,伸出滄桑枯木般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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