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采訪福利

我激靈靈地就是一個冷顫,幾乎是尖叫道:“不用你幫我撓,你給我拿着點東西就行,還有,這見鬼的出租車什麽時候才有啊,咱們能往大道上走走麽?”

程桦沒再擡頭,開始撓我的小腿,力道不輕不重,卻是弄得我不僅腿癢癢,連心裏都癢癢了起來。兩只手還都拿着東西,我沒法拉他起來,只好往後跳了半步,說:“行了,不癢了,咱找個好搭車的地方行嗎?”

“這就是最好搭車的地方,你要是走上大道的話,估計還要走四十分鐘,而且那裏晚上都是貨車,很不安全。”

我皺眉,“要不你受累喊你司機來接我一趟?”

程桦終于站起來,不滿地看着我說:“司機也是人,這個時間人家已經休息了。”

“好吧,我不是人!”實在是被蚊子肆虐的再也忍無可忍,我連跟他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一邊走來走去,一邊給家裏打電話求救,讓母上大人趕緊派老爹來接我,撥着電話,我問程桦,“這條道就什麽名字?”

他看我撥電話的樣子很不友善,沒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問道:“你準備喊誰接你?”

電話已經接通,我直接對着電話說的話就解答了他的問題:“媽,讓我爸開車接我一趟,我剛在外邊采訪完,這裏不好搭車。”

母上似乎是已經睡了,聲音有點迷糊,“哦,行,我跟你爸說,你現在哪啊?“

“地址?”我再次問程桦。

他這次老老實實地告訴了我,但是母上顯然也聽見了他的聲音,似乎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激動道:“你去采訪程桦麽?怎麽不喊上媽媽?你跟他在一起嗎?讓他聽電話。”

我無奈地把電話遞給了程桦,他走開幾步說話,我趁着他注意不到,接着撓撓撓……不過沒說了幾句話,他就走回來把電話還給了我,我立即站直身子,接過電話,卻看見電話已經挂斷了。我只得問他:“你跟我媽說清楚怎麽走了麽?他們多長時間能到?”

“阿姨說,叔叔晚上喝酒了,不方便開車,讓我暫且收留你一個晚上。”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程桦,一時間不知道說點什麽好。

什麽跟什麽呀?我家老爺子自從體檢查出脂肪肝之後,戒酒怎麽也有兩年了吧,除非遇到我終于能嫁出去那樣的喜事,怎麽會輕易破例?母上這借口實在是太沒有誠意了,好歹總該說點能讓我相信的吧。

我當即又把電話撥了回去,但是家裏的電話沒有人接,父母大人的電話都是關機,這麽打了大概十幾遍之後,我終于氣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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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擡頭看了看浩渺無垠的星空,心裏默默地想着,我一定是外星人不小心遺留在這個地方的生命體吧,否則為什麽我永遠弄不懂周圍所有人的想法,甚至是父母的。

深更半夜把一個沒嫁人的姑娘家強行留在一個單身的,品質惡劣的男人家過夜,這,到底是出于一種什麽樣的考量和計劃?我雖然二十五歲單身,但是還沒有兩條腿一起邁入剩女的行列吧?而且我也正在努力地朝着不把自己剩下奮鬥着,何至于他們這麽急于脫手?

手機已經低電量提示了,我迅速地在打給劉韬還是那個被程桦惡魔化為我黑社會情人的舅舅之間徘徊了會兒,最後選擇了舅舅。前者畢竟還沒那樣的交情,在深夜的時候可以這樣随喊随到,尤其,我不大希望劉韬看見我跟程桦在一起,劉韬會怎麽想固然很重要,沒準兒會重新考量下我的審美觀和價值取向,以至于重新思考和定位我們的關系。但更可怕的是,讓程桦知道了我對劉韬的意思,他就不定會又怎麽折騰我了。

“茉茉,終于想起舅舅來了啊?”雖然已經是将近午夜的時間,好在舅舅的聲音沒有絲毫的睡意。

“舅舅,我都三個多月沒看見您了,可想您呢!”我狗腿地說,然後補上一句:“您現在在哪呢?”

“雅加達。”電話對面說。

我一時有點進入不了狀況,對這個耳熟的地名沒什麽準确地方位感,于是傻乎乎地問道:“雅加達?在哪個區?五環外麽?”

程桦很不厚道地笑了,“茉茉,那是印尼的首都。”

我當時就囧了。

你妹啊,丫個地理考試從來都抄我的試卷才及格的人,這會兒倒一副好學生的樣子,站在智商的制高點上冷冷地嘲笑我,這真是叔可忍,嬸也不能忍了。我為了找回一城馬上對着電話說:“舅舅,您去印尼了啊?是要去巴厘島玩兒嗎?聽說民丹島也不錯。”

于是,這個越洋電話最終變成了景點指南和親情放送,我挂了電話的時候才想起來,即便舅舅沒在,也該讓舅舅找個人來接我一趟的。可是這會兒再撥回去提起這個話題,實在是顯得很怪異。

而手機在我猶豫的時候,也終于響亮地叫了兩聲,提示我它沒電了之後,悄無聲息地關機了。我沮喪地看看手機,又看看依舊氣定神閑的程桦,只好問道:“你家有客房?”

程桦笑了,“當然有,走吧,我還有電腦,你可以在我這寫稿,然後我直接确認完你再傳回報社。”

我踩着兩條又癢又腫的小腿跟着程桦又回去了他家,倒好像我剛才出去這會兒,就是專門給他們小區周邊的蚊子提供福利似的。我坐下後,兩條腿來回地蹭着,緩解又疼又癢的難過,程桦收拾好了客房,拿着雪白的毛巾和浴衣出來對我說,“洗個澡吧,洗個澡就舒服點兒,我去給你找點止癢的藥膏。”

我認命地接過程桦遞給我的東西,程桦卻忽然深情脈脈地朝我的臉伸出了手,我本能地吓得一躲,心跳當即突破了120下大關,卻見他的手還是伸了過來,然後手指輕輕拂過我的眼角,拿開時,指尖上多了一角白色的紙巾。我這才想起,我竟然還跟個二百五似的貼着那個跳也白跳呢,我心裏不免想到,程桦這個壞人,如果我沒有跟他回來,他就準備讓我頂着這張他的禦制白條招搖過市了。

幹巴巴地說了聲謝謝,我在程桦的引領下走進了浴室。

一個熱水澡果然能拯救瀕臨崩潰的靈魂,洗去了渾身粘膩之後,我整個人都舒服多了,只除了兩條小腿依舊癢的鬧心。我從浴室出來,看見程桦正坐在客卧的床上發呆,我不客氣道:“今天晚上這個房間不是歸我了嗎?你怎麽還在?”

他無辜地舉起兩管藥膏對我晃了晃,“我來給您送藥的。”

“謝謝你了,晚安。”我接過藥膏對他說。

他卻沒什麽要走的樣子,然後頗為認真地說道:“我給你塗藥吧。”他湊過來,仔細地看着我的小腿,搖頭嘆息:“茉茉,你說何必呢,非要下去喂蚊子,我都說了這裏不好搭車,你從小到大就是從來不願意相信我,總好像我要害你似的。”

好像?他可真敢說。

我冷嘲熱諷道:“你倒是說說,我從小到大相信你之後,哪一次有過好下場,你說出一次來,我倒是可以嘗試着從此對你敞開心扉,重拾信任。”

他已經拿了我手裏的藥膏,蹲在地上給我的小腿上塗塗抹抹,沁涼的藥膏應該是有薄荷的成分,很快地纾解了我皮膚上的灼熱和癢痛感,可是渾身卻說不出是哪更癢了似的,尤其是心口和嗓子眼。我往後蹭了蹭腿,繼續盯着他的頭頂,用有些發緊的聲音故意挑釁道:“你怎麽啞巴了?你不是就喜歡扮演受害者的角色嗎?現在就咱們倆,你要是還願意表演,我還真是從沒看過你演得電視劇和電影呢,你現場給我表演一個,讓我也領略下影帝的風采。”

他手下一停,把藥膏扔到了一邊,忽然撐住床的兩邊向我靠近了過來,眼神裏有幾分沉痛地說:“茉茉,小時候的事是我不對,咱們忘了那些,重新開始吧,從今往後,我保證絕不再騙你。”

他身上有着和我相同的沐浴過後的清爽味道,熱熱的呼吸噴在我的臉上,讓我覺得喉嚨一陣陣地發緊,他幽黑的眸子裏有着水波蕩漾般的光澤,又柔又亮。我心裏恨恨地想着,這家夥到底有沒有點兒妖孽的自覺,不知道這樣很容易引人犯罪嗎?我深吸口氣,猛地推了他一把,悻悻地說:“演技真好,我五體投地了,好了,晚安,程桦。”

他卻依舊是不走,還維持着之前的姿勢,甚至還往前湊了一點,嘆息般地說道:“茉茉,我喜歡你,你不知道麽?”

眼看他的唇就要蹭到我的臉上,我終于怒了。

身為一個女性的防狼本能,我已經意識到了身處的危險境地。這個家夥先是穿着內褲迎賓,然後又想盡辦法挽留我,如今開始進行言語誘惑,種種跡象讓他的目的昭然若揭。雖然程桦要什麽樣的女人都不會少,非要上了我這事,實在沒什麽必要。但是萬一就是這個晚上,他寂寞難耐,短時間實在又找不到合适的人,就從身邊的人下手,我也絕不會認為這超出他的人品範疇。

我起身,推開他半步,用足了大學時代學過半年的跆拳道技巧,準備給他一個潇灑而兇狠的下劈。但是多年疏于練習,以及長期守着電腦缺少陽光造成的缺鈣,顯然讓我的肢體遠沒有希望的那麽柔韌,也許是擡腿用力過猛,擡起到一半的時候,我就聽見胯骨軸的地方咔的一聲。我抽了一口涼氣,動作一頓。

程桦一把握住了我擡起在半空的腳,驚異地望着我。

我呲牙咧嘴地喊道:“你妹的程桦,趕緊松手,沒看見老娘扭到了嗎?”

程桦好像是吓了一跳,趕緊就松了手,我迅速複位回來的腿,疼痛不僅絲毫沒有減少,還因為猛地失去依托,重重地落下時,鑽心地一疼,我悶哼了一聲差點摔倒,程桦伸手輕輕一撥,我就倒進了他的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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