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傷員的苦惱

程桦把負傷的我抱到床上躺好之後,我們倆都有一段短暫的沉默,過了會兒,他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道:“茉茉,你剛才是要幹什麽?”

眼看着他似乎已經沒有什麽再騷擾我的意圖,知道自己安全了之後,我有點兒不好意思說起剛才舉動的原因。一來是因為一次失敗的自衛行動,實在是沒什麽好說的,二來,我倒是也怕一說起來,反是提醒了他已經忘了的企圖。

我只好很勉強地說道:“我睡覺前一般習慣做一下廣播體操。”

他近在我眼前的長睫毛抖了抖,黑眸卻滑向了我的下半身,手伸到我的大胯上問:“是這扭到了麽?”

他的手伸過來輕飄飄地摸了下我的胯骨,雖然是隔着厚厚的浴衣,我還是吓得一個驚跳,彈性太好的床墊把我彈起來足有十公分。

“啊。”然後我喊出了聲,眼淚差點掉下來。方才這一動,不知道又是碰到了什麽地方,疼得直有咬人的心。

程桦好像也被我的慘叫吓到了,“茉茉,是不是特別嚴重?骨頭不會有事吧?咱們去醫院吧?”

我吸吸鼻子,把眼淚也吸回去,“沒事,不動就不疼,應該不是骨頭的事,那個,你去睡覺吧,我想我大概睡一覺就好了。”

“嗯,我陪你,萬一一會兒還疼的厲害,就喊我。”

“你……陪我睡覺?”我顫聲問道。

程桦撲哧一下樂了,“茉茉,好好的話怎麽到你嘴裏就猥瑣了呢?我說你睡覺,我在這陪着你,我怕你一會兒疼起來,再喊人,主卧離的遠,我聽不見,你現在行動又不是太方便。”

“不會!”我幾乎是喊了起來,“程桦你趕緊休息去吧,我什麽事也沒有,睡一覺保證生龍活虎。”

“茉茉,你跟我還這麽客氣。”程桦說,語氣有些責怪的意味。

“真不是客氣,我的确是沒事,要不要我起來給你走兩圈?”我實在沒法想象我睡着,他看着,這是個什麽景象,就算他不會半截獸性大發對我怎麽樣吧,我睡覺也沒有過被人參觀的經驗啊。

強忍着還嶄新刺骨的疼,我咬牙起來走了幾步,雖然一拐一拐的,但是顯然還能走動就不是太嚴重的傷,程桦皺眉審視了我一會兒,總算同意回去自己的房間了。

我說不太出我到底是傷在哪了,程桦走了以後,我撩開浴袍仔細地研究着疼的地方,倒是看不見什麽紅腫,也許就是關節錯位了一下,我記得關節之間有個什麽膜,大概就是那地方傷到了,不動也不怎麽疼的樣子,于是我選擇了個舒服的睡姿,決定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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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向不擇席,這一天又是過得十分走腦子,所以很快就睡着了,只不過睡了沒多久,大概是無意識地翻了下身,又怎麽扭到了胯骨,或者是睡前強行活動那兩下實在太過逞能,導致傷又嚴重了,姿勢一變動我一下子就給疼醒了。我呲牙咧嘴地摸向疼的位置,只覺大腿外側胯骨軸兒的地方又腫又燙。

黑暗中,我冷汗涔涔地捂着疼痛難忍的地方,分外無措,在是由着它疼下去,還是尋求親友團幫助的選擇中糾結不已。

我想了半天,父母之前就已經選擇無視我的電話了,這會兒打過去也是無果,舅舅遠在五環之外的雅加達也是鞭長莫及,更重要的是我手機已經沒電關機了,而這個卧室裏沒有電話。所以,一旁屋子裏的程桦似乎是唯一能指靠的人,但是,卻是我最不想求助的那個。

于是,我便以堪稱媲美革命先輩的意志力,這麽一直忍着疼到了天亮,咬牙咬得整個嘴都木了。

程桦見到我的時候,就是看到我這麽個寧死不屈的頑強造型扭曲在床上哼唧。

“茉茉!”程桦的驚呼聲,倒是不折不扣地帶着不安。

我有氣無力地扭頭看着他說:“試試給我爸媽打個電話,看看用你的號碼打他們接麽?”

“還給叔叔阿姨打電話幹什麽?我送你去醫院吧。”程桦急了,俯下身子,一只手已經伸到到我的頸後,準備抱起我。

“你送我去醫院?現在還不到早上七點,這個時間你送我去醫院,你是想全市的狗仔隊都知道,有個跟一起過夜的女人傷了胯骨麽?我倒是不在意給你添點兒緋聞,不過我怕群衆的聯想力太豐富,因此把你某方面的能力想得過于勇猛,反倒是給你添彩。”我沒什麽力氣掙紮,只好半死不活地說道。

程桦愣了下,随即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放在我腦後的手拽了拽我的頭發,說道:“茉茉,你可真能想!”

不過他大概也是真的顧及緋聞,我這麽說了之後,他放棄了抱起我的打算,真的出去打電話了。一會兒回來對我說,我媽一會兒就來,而且他還讓他經紀人幫忙找了個專治跌打損傷的大夫來。

長時間的同一種疼痛會讓人有一種倦怠的昏昏欲睡的感覺,我聽說母上要來的消息之後心中又是一安慰,整夜沒合眼的困意深深襲來,我腦袋一歪,這次倒是痛痛快快地睡着了。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父母大人都在我的床前,而那個據說專治跌打損傷的大夫已經幫我看完,正在外邊給程桦交代注意事項呢。

看我醒了,母上先是皺了皺眉,又詭異地笑笑,然後拉了我的手說,“茉茉啊,我知道你們年輕人血氣方剛,激情澎湃,但是吧……還是注意點兒安全,別太挑戰高難度……”

“媽,您想哪去了?”聽了母上的話,我都要碎了,欲哭無淚地說:“再說了,這不都是您非讓我留宿在這的後果嗎?”看來我的擔心還真是不無必要,連老太太都能把我的傷聯系到愛情動作片的後果上去,誰知道其他人還能再想出什麽幺蛾子啊。

老太太眼睛瞟了眼門外,然後壓低聲音回頭對我語重心長道:“小茉啊,你怎麽就不開這竅呢?小桦這孩子多好,要模樣有模樣,要事業有事業,重要的是你們從小就要好,知根知底,他又這麽在意你,這樣的好老公打着燈籠都難找的。”

“媽,您哪只眼瞅見我們自小就要好了啊?您怎麽就覺得他在意我了呢?”

“你們還不要好啊?從小學同學到高中,天天形影不離,小桦一提起你,眼睛都發亮呢。”

“媽,我求求您了,咱能不異想天開麽?咱們家跟岳阿姨家當時就住隔壁樓,我們倆在一個班,上學下學同路而已,能算形影不離?他看見我眼睛發亮的話,不是您看錯了,就是他又想出什麽禍害我的壞主意了。”我無奈道。

“哎,你這孩子啊,說你們什麽好呢,都二十五了,心智還這麽不成熟。我知道,你說小桦總愛作弄你,但是你到現在都不明白麽?小男孩兒愛捉弄小女孩兒,那是因為年紀小,不知道怎麽表達好感,才用的一種方式。打情罵俏你懂不懂啊?”

“您快歇會兒吧,你要是喜歡這樣的打情罵俏,回頭我教我爸幾招,讓他天天這樣跟您表達好感。”我覺得我都快瘋了。

正說着話,程桦進來了,母上的臉當場就笑開了花,“小桦啊,阿姨跟叔叔走了,這幾天就麻煩你照顧我們小茉吧。”

“好的,大夫說了,就是骨膜損傷,內服外用的藥跟上,不是大事,您就放心吧。”

“有你在,阿姨放心!”母上這就笑呵呵地要走,我整個人都傻了,“媽,您不帶我回家啊?”

“怎麽回家,大夫說你要靜養,不能随便下地。是吧,小桦?”

程桦點點頭,眼神很溫柔地看看我,然後回頭對我媽說,“阿姨,茉茉交給我了,您不用擔心她。”

母上感激地握着程桦的手搖了搖,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一邊喊着“媽”,一邊小心地把沒受傷的那邊腿挪下床,站穩之後,立即單條腿蹦出去。準備苦苦哀求她帶我走。但是,等我蹦出去之後,連她的背影都沒看見,幾秒鐘後,程桦已經進來關上了門,看見我之後,很詫異道:“怎麽不好好躺着?”然後不由分手地一把抱起我就往卧室走,我看着我辛辛苦苦蹦出來的大段路程,被他幾步又打回原形,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等他把我放在床上之後,我拿起被,把自己深深地從頭蒙到腳。

“茉茉?你這是怎麽了啊?疼的不行麽?大夫給開了止疼藥,不過他說最好別吃止疼的藥,對身體不好,你要是還能忍,就先吃點消炎的藥,然後剛才阿姨已經幫你上過一次藥了,二小時之後,如果還疼,就再塗一次藥。”

“知道了。”我在被子裏悶悶地說,“給我個電話,我要跟報社請個假,還有,你要是有筆記本電腦,麻煩給我拿過來,我今天要寫稿子的。”

“哦,阿姨把你手機充電器帶來了,我正在給你充電呢,你先用我的,我這就把電腦給你拿來。”等到程桦把手機和電腦都給我拿來時,我看着他這樣的配合,倒是覺得自己過分小氣了。

看着他走出卧室,我心裏感覺有點異樣。

從我受傷到現在,其實程桦的表現還真是無可指摘的,這讓我不由得想起母上剛說的話。

話倒是真的沒錯,小正太對小蘿莉表示好感,通常就是欺負她,這事我也明白。

要是程桦對我的欺負,也是跟一般的小男孩兒一樣,揪揪小辮子、鉛筆盒裏放毛毛蟲,或者是背後貼紙條之類的,我一定十分樂于承認他那就是喜歡我,卻愛在心口難開呢。就算不是當場跟他HE了,至少也不會與他産生老死不相往來的深厚感情。

但他一點都不是,他人前甚至還做出一副對我十分友好,十分關心和呵護的樣子呢,卻只是背後對我使絆子,他用他的行為,讓老師懷疑我的人品,同學懷疑我的氣量,父母懷疑我的審美。

他這種行為顯得母上的說法一下子就缺乏科學依據了,男孩兒用欺負的手段引起女孩的關注,也同樣是為了在人前遮掩自己的好感吧。可是程桦卻是把好擺在面上,把惡藏在裏邊,這就完全不符合母上那套兒童心理學了。

發現自己在兒童心理學的問題上走神得有點遠,我趕緊想起當務之急,給單位打電話請假。

我不去上班倒是沒問題,但是稿子最遲也是明天要交的,總要跟報社說一下,更主要的是,我攜帶着報社好幾十萬的攝影器材,這要是二十四小時杳無音信,報紙不會因為我一篇稿子開天窗,但是公安部門大約就該全市通緝我了。

我撥了娛樂部負責人物版編輯桌上的電話,喂了一聲,對面卻是意外地傳來了劉韬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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